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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先拉开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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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就在这时候,那匹枣骝跟那匹乌锥已然驰到,突然,枣骝作乱鸣长嘶,猛可里踢蹄而起,一个飞旋立即钉住,好俊的骑木。
那匹乌锥则来不及收势,一下子冲出了几丈才停了下来。
枣骝上那位旗装大姑娘睁着一双水汪汪,带着娇态刁蛮的杏眼盯上了李玉翎。
李玉翎来个冒然直视,不避不躲。
秦天祥急了,在身后急急叫道:“李爷,快往后退,快!”
李玉翎像没听见,高坐雕鞍腰儿挺得笔直,像座山。
乌锥一声低嘶驰了过来,那年轻俊汉子操着一口流利京腔,叫道:“你是怎么回事儿,跳着跑着抽冷子停了下来,可没吓我一大跳,我还道你的红儿突然发劣了呢!”
旗装大姑娘也像没听见,没答话。
年轻俊汉子“咦”地一声道:“你瞧什么把眼都瞧直了。”
循旗装大姑娘所望处望了过来。
旗装大姑娘似乎适时回过了神,倏然一笑,如花朵绽放,好美,好动人,天光刹时轻淡三分。
“没什么,我瞧他那匹坐骑……”
同样的一口京片子,可较那位说来清脆动听得多。
年轻俊汉子猛“哦”一声,也把目光落在李玉翎的坐骑上看了一眼,立即说道:“嗯,马倒是蒙古种的马,只是寻常得很,怎么能跟你我的红儿黑儿比,别瞧了Qī。shū。ωǎng。,走吧!宫里还等着咱们呢!别忘了,谁赢谁领那份儿赏。”
他话声方落,旗装大姑娘美目转向李玉翎,深深一瞥又一笑,突然收缰催马,只一鞭,那匹枣骝长嘶踢蹄,电也似地驰去。
年轻俊汉子呆了一呆叫道:“好哇,你施刁。”
纵骑赶了上去,一前一后又进了鼓楼下那个门里不见。
“好险,李爷!”秦大祥策马越前走:“您让人替您捏把冷汗。”
李玉翎淡然说道:“敢情把大街变成了赛马场。”
秦天祥道:“那有什么办法,如今连这块地儿都是人家的!”
李玉翎双眉一扬道:“总有要回来的一天。”
“说得是。”秦天祥一点头道:“我大好河山岂容长沦异族之手,走吧!李爷,咱们往‘武术馆’去吧!”
两个人这才又并骑缓缓向前驰去。
走了两步,秦天祥侧顾李玉翎会儿说道:“李爷,我白替你捏了把冷汗,以我看您不但是有惊无险,而且说不定还因此而得福。”
李玉翎道:“秦老这话什么意思。”
秦天祥道:“李爷不懂么,您没留意刚才多伦格格那一笑。”
李玉翎道:“秦老开什么玩笑。”
秦天祥道:“不,李爷,您要能抓住这格格,那才是大大有所作为。”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秦老是让我抓住这把裙带。”
秦天祥道:“李爷,您知道咱们是来干什么的。”
李玉翎摇头说道:“秦老,我不屑这么做,况且也不能。”
秦天祥道:“李爷,这一点您不该计较。”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秦老没听见我那后一句?”
秦天祥道:“听见了,我正要问,为什么不可能。”
李玉翎道:“一个骄生惯养,任性刁蛮,眼高于顶的皇族亲贵”
“李爷。”秦天祥截口说道:“越是这种人越是见不得像您这样的人物。”
李玉翎道:“秦老怕是看小说都看多了。”
秦天祥道:“这么说您是不信。”
李玉翎道:“秦老,武术馆快到了。”
秦天祥一点头道:“好吧!既然您不愿意听,我就不说了,可是,李爷,万一有可能,我劝您千万抓住别放松了,这在别人来说是求也求不到的事。”
李玉翎淡然说道:“等它可能的时候再说吧!”
秦天祥摇头笑笑,没再说话。
没多久,武术馆到了,李玉翎鞍上看得很清楚。武术馆就座落在鼓楼边儿上,那是个大院子,一圈高高的围墙,两扇不算小的门,门口还有几级石阶,门边上挂着一块牌子,上头写着“承德武术馆”五个字。
一点也不够气派,一点也不够唬人,要不是李玉翎事前知道,任谁走到这儿也不会多看它一眼,任谁也想不到它会是这么一个厉害的秘密机关。
坐骑直驰武术馆门口,秦天祥道:“到了,李爷,您请下马吧!”
他当先抓鞍下马,两个人刚下了马,武术馆里出来一个穿青衣的矮小中年汉子,他站在门口两眼一翻,道:“两位是干什么的?”
秦天祥道:“我是‘天威牧场’的秦总管,奉场主之命送这位李爷到馆里来。”
那矮小青衣汉子打量了秦天祥一眼,道:“你是‘天威牧场’的秦总管,拿来让我瞧瞧。”向秦大祥招了招手。
秦天祥没递过什么,立即他掀了掀衣裳,露了露腰。
那矮小青衣汉子向着秦大祥腰间投过一瞥,然后让开进门里,捂了持手道:“进去吧!
馆主正在前院儿!”
秦天祥回头招呼李玉翎一声,拉着坐骑走了进去。
进了武术馆,李玉翎道:“这人好凌人的态度!”
秦天样淡然说道:“衙门大嘛,这还是客气的呢!没听人家说么,宰相门奴七品官,就是这么回事儿。”
说着,他把坐骑拴在门后一把粗桩上。
他让李玉翎也把坐骑拴在那儿,粗桩附近地上都是蹄痕马粪。想必这儿原是武术馆拴马的地方。
拴好了坐骑,李玉翎抬眼打量这武术馆前院,只见这武术馆的院子跟北方一般的院子不同。
似乎是特意这么盖的,围墙很高,越过墙头只能瞧见邻家的屋顶,那灰色的颜色透着阴沉,瞧上去让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左边儿是片长方形的空地,空地上铺着一层细砂,靠北边儿挂着一列兵器架,大十八般兵器,小十八般利刃,外带石担,石锁一类,煞有其事。
右边是一排平房,一间一间的小矮屋,算算有十几间之多,门儿都关得紧紧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另外在那边空地跟这排平房之间的北墙上,有两扇掩着的门儿,想必那是通往武术馆的门儿。
那道北墙也是老高,把视线挡得死死的,连后院一片屋顶也瞧不见。
李玉翎正放眼打量间,那矮小青衣汉子走了过来,往李玉翎身边不远处一站,抱着胳臂上下打量起了李玉翎,看神态,似乎想从李玉翎身上看出点什么,又好像寸步不离地在监视着李玉翎。
李玉翎没理他,转过来说道:“秦老,咱们往那儿去?”
秦天详还没答话,那矮小青衣汉子大拇指一翘,往那排平房的最后一间指了一指道:
“馆主就在那边儿。”
秦天祥立即说道:“李爷,咱们上那边见见馆主去。”
带着李玉翎沿着空地边上往后行去。
那矮小青衣汉子却抢先一步赶在前头。
秦天祥低低说道:“您别在意,这种地方就是这样儿,待久了,见惯了,您就不以为怪了!”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我知道,我会习惯的。”
转眼间到了那最后一间平房前,只听那矮小青衣汉子站在门口低声叫道:“禀馆主,牧场里来了人了。”
最后一间平房那两扇门倏然而开,有个中年汉子探出头来往外瞧了瞧,然后一声“等一下”,头又缩了回去,门又关上。
就在门一开一关间,李玉翎又看见那间屋里坐着十几个人。
但由于屋里光线很暗,看不清那些人的长像,仅能看见那十几个人都是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
他向秦天祥投过一瞥,秦天祥摇了摇头。
转眼间,那两扇门又开了,这回开得很大,刚才探出头来那汉子当门而立,向外叫道:
“馆主要见你们,进来吧!”
门开处,李玉翎看得一怔,这时候屋里不但不像刚才那么暗,反而十分明亮,屋里空空的,那里还有那十几个人影?
就在这转眼工夫中,那十几个人又不知道从那儿走了!
秦天样带着李玉翎进了屋,再看,刚才屋里暗的原因是拉上了窗户帘儿,如今窗帘全拉开了。
可是这间屋子除了刚才进来的那个门外别无门户,那十几个人是从那儿走的?
李玉翎马上明白这间屋里定然有暗门,有秘密门户,照这么看,这“承德”武术馆里也定然有机关消息一类的装置。
屋里北墙下高坐着一个身材瘦削,鹞眼鹰鼻,山羊胡的瘦高老者,这老者看上去有六十多岁,太阳穴高高鼓起,精神十足,犀利逼人。一看就知道是位内家好手,另外他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他阴狠奸诈,机智深得怕人。
秦天祥一进屋,那瘦高老者立即站了起来,“哦”地一声打着哈哈道:“只听说牧场里来了人,我可没想到会是秦老哥,这是什么风呀!怎么秦老哥亲自到‘承德’来,稀客,稀客。”
秦天祥也含笑打了招呼:“馆主好,我是奉……”
瘦高老者一摆手道:“别一见面就谈公事,整天让这些公事搅得头昏眼花,晚上睡都睡不安眠,待会儿再谈,老朋友了,先聊天,说点别的,坐,坐,两位都坐。”很熟络,叫人感到不生分。
秦天祥谢了一声偕同李玉翎在两边空椅子上坐下,坐定,瘦高老者抬眼望向恃立门边那中年汉子道:“去给秦总管跟这位老弟倒两碗茶来。”
那中年汉子答应一声出门而去。
瘦高老者收回目光投向秦天祥道:“秦老哥,咱们多少日子没见了。”
秦天祥含笑说道:“算算怕快一年了!”
“可不是么!”瘦高老者道:“你可也快一年没到‘承德’来了,我看你秦老哥一点也不见老。”
秦天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