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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容易点火,火又大,这一点着不怕马上熊熊一片。
只听赖大爷大叫道:“好嘛!月黑杀人,风高放火,十足地强盗胚子。”
手抡锣鼓,“当”地就是一声。
夜静风大,这一声锣应该是十分响亮,十分刺耳,然而赖大爷手里拿的那面却是破锣,根本鼓不多响!
响不响那无所谓,那屋东角蒙面壮汉就像被人出手打了一拳,身子一震,肘膊一软,火招子立即落了地。
赖大爷马上为之一怔:“唉,这位莫非中风,怎么在这节骨眼儿突然抽了筋儿,噢,噢,是了,八成儿是我赖大爷平日心好,做的事也不赖,冥冥中有神鬼保佑我吧!”
那身材修长蒙面人两眼奇光暴射,一步微退惊声说道:“罗老儿,你突然会…我倒要看看你顾那一边……”
抖手厉喝:“放火,烧。”
屋西,南,北火光闪了闪。
赖大爷又是三声锣,火掉了地,还传来三声闷哼。
赖大爷冷冷地一声道:“这法儿真灵,行了,丫头,从今往后咱们也有传家至宝了,瞧,就是咱们这面能召神鬼的宝锣。”
“当”,“当”,又是二声锣响。
砰然连声,四处屋角那四个蒙面壮汉倒了地,茅屋前那身材修长蒙面人小肚子像被人打了一拳,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好啊!”赖大爷又笑又叫:一真是庙后头有个洞,妙透了,丫头,给爹搬张凳子来,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坐在门口敲个痛快,我改行了,耍猴儿了。”
那身材修长蒙面人身于一抖,首先腾身掠起,直向山坡下窜去。
赖大爷一怔,叫道:“哟,怎么走了,阁下绊着石头。”
“当”地一声锣,那身材修长蒙面人半空中抽筋,头栽了下去。
赖大爷道:“看着,看着,刚说完叫你留神点,你就半空里栽了头,咦,怎么四位也走了,多坐会儿嘛,留神……”
“当”,“当”,“当”,“当”,四声锣响!
那四个,一个连一个地栽了下去,只听山树下摔然连声,紧接着噗通连响,想必带下去不少石头。
赖大爷笑了:“龟孙子一个个破头破脑狼狈而回,这一下够受的,敢跑来找我,这不是老虎头上拍苍蝇嘛!”
芸姑把两扇门开大了些,探头问道:“爹,你看他们是……”
赖大爷道:“天威牧场,除了他们还有谁,他们四个是宫天鹤的保镖,另一个我就不知道是谁了。”
芸姑脸色一变道:“会不会是宫天鹤……”
“不!”赖大爷摇头说道:“宫天鹤艺出少林,涉密宗,不会那么不济!”
芸姑道:“那么另一个是……”
赖大爷道:“丫头,那另一个是谁无关紧要,要紧的是那小子出纰漏……”
芸姑陡然一惊,脱口叫道:“您说壮子……”
赖大爷道:“不是说他是说谁!”
芸姑道:“您怎么知道。”
赖大爷道:“这还不够明显么,要不是那小于,被人瞧破了,宫天鹤他会派人来找咱们了。”
芸姑急了,暗道:“爹,那怎么办!”
“不碍事,丫头!”赖大爷摇头说道:“以我看那小子虽然出了纰漏,一时半会儿宫天鹤还不会动他!”
芸姑讶然说道:“宫天鹤一时半会还儿不会动他,宫天鹤他等什么。”
赖大爷道:“八成只是那小子,太惹人喜爱了。”
芸姑道:“爹,怎么了,不说正经的!”
“丫头!’赖大爷正色说道:“宫天鹤打得好算盘,他想把壮子拉过去,像壮子那样的人才绝无仅有,放眼当今找不到第二个,丢了尤以可惜,不到万不得已他怎么会动他。”
芸姑道:“这您怎么知道?”
“傻丫头!”赖大爷道:“要是宫大鹤有心动他,或是他已经被宫天鹤动了,宫天鹤就不会让派来的人脸上蒙块布了。”
芸姑呆了一呆,一时还没弄明白。
赖大爷忽然又道:“宫天鹤不是等闲人物,怕咱们要露像,这儿不能待了,丫头,进去收拾收拾,咱们换个地方待吧!”
转身走了进去。
芸姑定了定神,忙跟了进去。
门又关上了,过了一会儿,灯也灭了,茅屋里又是一片默然,寂静!
一阵急促蹄声划破原野的寂静,夜色中五骑快马飞也似地停在静穆座落在夜色里的“天威牧场”。
这五人五骑在那排木屋前停下,鞍上五人翻身下马,停也没停地快步直奔上房。
上房堂屋亮着灯,灯光下,宫天鹤正在背着手来回走着,五个人进了堂屋,一前四后地排列着。
那后面四个壮汉正是宫天鹤的四保镖铁云、穆桐、柏青、李化,前面那个身材修长,长肩细目惨白老者,不是秦天祥,不知道是谁?宫天鹤停了步,霜刃般犀利目光落在五个人身上,那五个,衣衫破裂多处,满身是泥是土,尤其那老者,身上还带着不少碎草。
霜刃般犀利目光扫处,那五个羞愧而畏惧地低下了头。
“怎么?”宫天鹤突然淡然开了口:“夜路不好走,还是马匹不够驯服。”
那惨白脸老者道:“属下请罪!”
宫天鹤双眉一轩道:“说!”
惨白脸老者丝毫不敢隐瞒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官天鹤脸上变了色。
“你是说他只用一面锣便击退了你几个。”
那惨白脸老者道:“是的,场主,说是实情,那老儿功力高不可测!”
“的确!”宫天鹤一点头道:“那是‘禅门’‘降魔杵’凡艺出禅门的高手个个会施,但把‘降魔杵’借真气传出,伤人于无形的却不多见!”
忽然脸色大变,两眼之中暴射森寒奇光之色。
“古震天。”
惨白脸老者猛然抬头。
“您怎么说?”
宫天鹤脸色刹时恢复正常,冷笑说道:“他是古震天。”
惨白脸老者道:“您是说‘神州八奇’之首的古大先生!”
宫天鹤道:“当年的八大遗孽之首,古震天。”
惨白脸老者机伶一颤,没说话。
宫天鹤冷然一笑道:“藏龙沟当真藏了龙来,这么多年了,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我并没想到他跟古震天有渊源,真巧!”
冷然说道:“去一个把秦天祥叫来。”
铁云应声转身出屋而去。
宫天鹤跟着向惨白脸老者一挥手,惨白脸老者如逢大赦,一躬身,道:“谢场主恩典。”
退步出屋而去。
他走了没多久,铁云陪着秦天祥进来了,看样子秦天祥像是从被窝里叫起来的,脸上还带着睡意。
他进屋抖嗦道:“场主叫我。”
宫天鹤这时候又是一张脸,含笑招手:“天祥,咱们坐下聊。”
秦天祥谢了一声,跟宫天鹤一起坐了下去。
坐定,宫天鹤凝目问道:“天祥,你觉得壮子这孩子怎么样?’秦天祥微微一怔:“场主问这……”
宫天鹤道:“我平日跟他接触的机会不多,想听听你的看法。”
秦天祥迟疑了一下,也把事情在脑子里盘旋了一下,然后抬眼说道:“场主,壮子是个人才,难得的人才。”
宫天鹤“哦”地一声道:“是么?”
秦天祥道:“我刚发现他深藏不露,有一身绝顶的功夫。”
秦天祥抬头,他明知道宫天鹤已经看出来了,也明知道宫天鹤知道他也不糊涂,干脆来个实说。
宫天鹤淡然说道:“真的么,这我倒没想到,我只看出他会武,可没想到他的功夫能说绝学,你没有看错了。”
秦天祥接道:“不敢瞒您,今天晚上他一个人打倒了韩忠四个。”
宫天鹤笑道:“韩忠四个算不得好手。”
秦天祥道:“可是他只用了一招。”
官天鹤微微一怔:“那就不简单了!”
沉吟了一下说道:“天祥,你可知道他的心性怎么样?”
秦天祥装了糊涂,道:“场主是指……”
宫天鹤笑道:“这还用问?”
秦天祥笑笑说道:“我跟他谈过,他颇有大志。”
宫天鹤点了点头道:“我打算提拔提拔他,你的意思怎么样。”
秦天样道:“那是场主的恩典。”
宫天鹤道:“我打算把他送走!”
秦天祥征道:“场主打算把他送到那儿去?”
官天鹤道:“承德。”
秦天祥又复一怔:“承德。”
宫无鹤点了点头道:“京城里去,还嫌早一点。”
秦天祥目光一扫道:“场主打算怎么安置他。”
宫天鹤道:“我自有安排,天祥,我预备让你送他去。”
“怎么。”秦天样再度一怔:“您要派我送他去。”
宫天鹤点头说道:“是的,牧场里的事儿我已经派人接管,你只管放心走你的!”
秦大样道:“您既然这么吩咐,我自当遵命,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
首天鹤道:“现在就走。”
秦天祥第四度一怔,简直想跳起来。
“现在就走。”
宫天鹤含笑点点头说道:“是的,嫌匆忙了点儿。”
秦天样道:“不,我只是意外!”
宫天鹤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只一决定的事马上就办,我生平最讨厌拖泥带水,再说打铁也要趁热,你说是不是。”
秦天祥只有连声唯唯。
宫无鹤又道:“我这就让铁云跟你两个,准备一切去,你收拾收拾,然后再把壮子叫起来!”
秦天祥道:“场主,是不是该给罗老头儿送个信儿。”
宫天鹤笑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已经派人去了。”
秦天祥没再多说,当即站了起来。
宫天鹤跟着站起,道:“到了之后不必急着往回赶,这多年来你也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