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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胸。
心中一寒,再抬起头,只看见吴天德轻轻摇着头,一个俏美动人的女孩子依偎在他怀里,被他揽着腰肢缓缓走开。周围的火光熊熊,映在他们的身上。暖暖的阳光已开始铺满大地,他的身体却感到越来越冷。。。。。。
四处涌来的官兵将斜滩镇围得水泄不通,一些绝望的倭寇跪地乞饶,却被杀红眼的兵丁们乱刀砍死,战事已接近尾声,但鬼丸在哪里?雾隐已死,十兵卫为何还未出现?吴天德的心中越来越是不安,总觉得鬼丸一定有什么隐谋是自已没有想到的。
一队官兵匆匆从面前跑过,吴天德站在银车旁等他们过去,无意间向后一瞅,恰见一人堪堪转过身去,扯下身上用来辩识身份的明军衣服,鬼鬼祟祟地掩进了一条窄窄的巷子。吴天德看得明白,那人正是田伯光,不禁心中一奇,向曲非烟使个眼色,两人悄悄跟了上去。
第三卷福建平倭 第二十八章 假死
(更新时间:2006…5…6 23:26:00 本章字数:4245)
吴天德拉着曲非烟的小手,悄悄跟在田伯光后面,只见田伯光左闪右拐,看看四下无人,拐进弄堂里一间房屋中,门扉随即紧闭。吴天德心中更是疑云大起,他知曲非烟轻功不行,在她小手上捏了捏,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轻易靠近”。
走出两步想起上回在山神庙时小妮子不听自已的话,带着仪琳赶来,被余沧海发现的事,忙又折返回来在她颊上亲了一下,贴着耳朵轻声道:“乖乖听话,要是自作主张,小心哥哥晚上要家法伺候!”,在她翘臀上拍了一掌,邪笑着离去。
曲非烟本来确是想趁他离开,再偷偷跟上去,忽然想起他那羞人的家法,不由恨恨地跺了跺脚,脸红红地隐到一边去,眼睛虽然还盯着田伯光藏身的房间,脑子里却迷迷糊糊尽是天哥哥和自已颠鸾倒凤的旖旎风光,一时间双腿发软、两颊绯红,不知天上人间、置身何处了。
吴天德绕到房后,却是一条长溪,清水潺潺,两旁房屋都是依水而建,那间房子畅着后窗,窗下便是水面。吴天德立身之处是依水而沏的石阶,距田伯光进去的房间后窗只有一丈多。这点距离自然难不住他,贴着水面疾掠过去,伸手搭住窗子,侧耳听了听房中没有动静,提身跳了进去,心想:莫非那田伯光老毛病犯了,又要做那偷香窃玉的勾当?
吴天德轻轻向前摸去,只听一个声音道:“老田,怎么样了?”,吴天德听了大吃一惊,这声音竟是此刻应该还在福州城内的丁总兵的声音。
田伯光的声音道:“妙极妙极,倭人精锐近千余人吧,现在已被我们全部歼灭,雾隐雷藏也被老吴杀了,只有鬼丸不见踪影。不过。。。。。。此战你又立大功,你真的决定。。。。。。?”
丁纪桢呵呵笑道:“听说北条即将覆灭,鬼丸或许已急着赶回去了,就算他还留下,龟岛一殁,他区区一人也无法为祸了。丁某醉生梦死十余载,洗心革面后只盼要将那些为祸乡里的倭寇全部剿灭,现在大事已定,该是我兑现另一个誓言的时候了。对我老父,我已抱憾终生,现在决不能再负了这最亲的人了”。
田伯光叹息一声,道:“小丁,老田不如你呀。好吧,就依你所说,我依计行事”。
丁纪桢道:“嗯,大鹏,去放信鸽,倭寇精锐已被全歼,龟岛除去老弱妇孺可战者不多,令水军参将贺有志立即出兵,扫平龟岛”,房中另一个声音道:“是,将军”,随即听到开门声,一串脚步声走了出去。
屋中静默片刻,丁纪桢的声音又响起:“丁某此次举动,弄个不好,便有杀头灭族之祸。你等都是我的好兄弟,丁某实在不忍害了你们前程,何去何从,还是再好好盘算盘算吧。”
几个声音同时道:“将军,我等都愿追随将军而去,决不反悔”,吴天德暗暗吃惊,丁纪桢甫立大功,有什么祸事要杀头灭族,难道他要造反?现在的大明若说海靖河清虽然未必,但是政局也稳定得很,虽然丁纪桢在福建声威远振,以他的实力要造反也未免有点自不量力了。
只听丁纪桢长叹一声,道:“好,我们便依计行事。老田,你弄来的东西真的好用么?”,田伯光哈哈笑道:“放心放心,我化名帮那平一指盗取几十具死尸,才从他那儿弄来这药,平一指号称杀人神医,他的药绝对错不了”。
丁纪桢道:“那就好。旁的人我倒不怕,只是吴参将武功极高,而且这人看似粗鲁,实则颇为精明,你可要打起精神,且勿被他看出破绽”。
吴天德心中一震,杀人名医平一指的什么药?难道他们对自已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只听田伯光道:“放心,我先出去,你们一出巷口我便动手,虽然此事瞒着老吴,不过送了这么件天大的功劳给他,也算对得起他了”。
吴天德听得心中又有些糊涂,听这语气又不象是对自已有所不利,丁纪桢到底要做什么事?听到田伯光也开门出去,吴天德悄悄自原路返回,只见田伯光身上已换了身黑衣,匆匆将一个黑头套戴在头上,闪出巷去。
吴天德一奇,追出去几步抻着脖子四下寻找曲非烟,曲非烟在暗处看见,心中好笑,蹑手蹑脚走近来,吴天德听出是她,只作不知,被小妮子一脚踢在屁股上,正要笑出声来,吴天德一把拉住她闪到胡同中,捂住她嘴道:“莫作声,待会儿还有人出来”。
果然,片刻功夫,丁纪桢带着几个人走出门来,直奔巷口,前边一个亲兵高声喝道:“丁总兵到,战事如何了?”。
巷外护住银车的官兵听说丁总兵到了,带队的军官闻讯正要奔过来施礼,忽然一条黑影攸地从巷口一间房中冲出来,一剑刺在丁纪桢胸口,随即倒纵回房中,只听一阵哗啦作响,显然已自后窗穿出。吴天德救援不及,看见那一闪即逝的人影就是田伯光,不禁发愣。
丁总兵遇刺,巷口顿时大乱,几名亲兵架着丁总兵闯进一间房中,守在门口,大呼小叫地道:“丁总兵遇刺了,快抓刺客!”,官兵们都骚动起来,几名军官脸色苍白,领着士兵急忙追向田伯光逃走的方向。
吴天德心生疑窦,拉着曲非烟,闪进胡同拐到那间房子后边,自窗口望进去,只见丁纪桢坐在桌前,举着一杯水正要往嘴里喝,屋中再无旁人,虽然胸口一片血迹殷然,但神色轻松,怎么看也不象受了伤的样子。
吴天德拉着曲非烟跳进窗中,丁纪桢见了他骇了一跳,卟地一口水喷了出来,手指指着他,喉中咯咯作响,满脸通红,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吴天德看他模样,绕到他背后拍了一下,丁纪桢自口中吐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啪地掉在桌上,滴溜溜打转。
丁纪桢急喘几口大气,神色怪异地望着他半晌,苦笑道:“丁某今天差点儿被你真的害死了”。吴天德坐在桌边,道:“总兵大人,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吴某可是实在不明白了”。
丁纪桢看看他和曲非烟,俱是一脸狐疑之色,叹了一声,在桌边坐下,道:“既然被你看到了,还望吴参将替我保守秘密。此战我我将功劳全都算在你的头上,丁某一死,这总兵十有八九要着落在你的身上,福建海防就拜托将军了”。
吴天德与曲非烟对视一眼,奇道:“吴总兵,你好好的官儿不做,为何要演这么一出戏,假死遁世?”。
丁纪桢咬了咬牙道:“实不相瞒,丁某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想必吴参将也听过我的事,丁某一介浪子,年少荒唐,做了许多错事。自我父死后,丁某发下重誓,一定要歼灭倭寇,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丁某逃离家乡时,老父在家全靠村中素贞妹妹照顾,素贞妹妹对我情深义重,丁某回到家乡后与素贞妹妹两情相悦,早已和她私订终身,只因丁某曾立誓不灭倭寇,决不成亲,才拖延至今。不料圣上却突发赐婚之举,那郡主是什么身份?丁某娶了她又置素贞与何地?”。
吴、曲二人互视一眼,脸上说不出的古怪神色,这厢还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让朱静月不做这个新娘,想不到新郎官儿已经想着怎么逃了。曲非烟听他为了心爱的女人可以抛弃荣华富贵,十分佩服,忍不住道:“就算娶了郡主,你是这么大的官儿,也可以纳妾啊,怎么就不能娶她了?”。
吴天德听到她还在为丁纪桢出主意,心中有气,伸出手去,屈指在她臀上弹了一下,曲非烟吃疼,惊叫一声,跳了起来,外边一个亲兵听见,慌忙跑进来,看到本该直挺挺躺在那儿装死的丁纪桢坐在桌旁,吴参将坐在对面,旁边站着一个俏丽的少女,不禁发愣。
丁纪桢摆手让他出去,瞧着曲非烟奇道:“有什么问题?”,曲非烟脸上一红,怎好说出自已屁股被老吴弹了一下,恨恨地瞪了吴天德一眼,嘟着小嘴儿坐下道:“没什么,有只该死的虫子”。
看看老吴若无其事的样子,丁纪桢若有所悟,笑了笑道:“丁某不想委屈了素贞,何况我若是娶了那位京城来的郡主,就连妾侍也不能纳她”。
曲非烟又道:“为什么?莫非那位郡主善妒,不会允许你纳妾么?”,心中想道:怎么不曾听吴大哥提过,那位静月姐姐如此善妒,他是怕我担心么?
丁纪桢微微摇头,道:“那位郡主是方是圆,丁某一概不知。按说我一方总兵,要娶何人还不是自已一句话?只是若有郡主为正妻,有些人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不能入我家的门了。我说不能再娶素贞,只因为。。。。。只因为她不仅有了孩子,而且还是个寡妇”。
吴天德和曲非烟均是一怔,以这样的身份难怪丁纪桢烦恼。不过丁纪桢堂堂总兵,屡立战功,即将晋升二品大员,竟能对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念念不忘,足见用情之深。
他要假死脱身,皇帝那边原本不可能反抗的旨意也就可以摆脱了,自然可以和心上人归隐田园。吴天德忽地想到:皇帝将郡主赐给丁纪桢,就算丁纪桢死了,以皇家的尊严,也不会因为自已坐上总兵之位就改嫁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