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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娃儿走近水旁大石,取下一束自林中采来的草药,放进口中嚼碎了咽下去,那草药又苦又涩,但蓝娃儿深知那人用的药物必定不是普通的媚药,不敢大意,虽藉泉水清醒了神智,仍是将这些草药艰难地吞下。
她掬起一捧冰冷的泉水,凑到冻得发青的唇旁就水喝下去,定了定神喘息着想:“那人中了自已月神媚术中最厉害的惑心媚术,形同花痴,已不足为害,只是不知道观中是否都是他的同伙,自已的穴道还须大半个时辰才解得开,现在得马上离开,免得被他们再抓回去。”
此时月亮高挂天空,显得更加明亮,蓝娃儿感激地向月神顶礼膜拜了一下,不敢直接朝城中来路逃去,身影悄悄遁入密林之中。
她赤着的一双雪足,方才慌不择路地逃出来时,已被一些尖砾石块扎破了脚掌,走起路来钻心的痛疼,可她却不敢稍有迟疑。
原来,蓝娃儿被扯破衣带,摔倒在地上时,自知不能幸免,为恐受人凌辱,拔下玉簪就欲自尽。她垂泪仰望那轮明月时,忽地想起了自已的媚术。她虽无法施展武功,身上也没有毒药可用,但那媚术却是一种精神力的使用,并不受限与此。
蓝娃儿恨那淫贼入骨,狂喜之下,按照月神媚术的规矩,仍以玉簪自刺心头一下,以心头鲜血向月神献祭,藉那痛楚集中全部精神,一转身时已用一双眼睛将许斐的精神完全摄住。
月神媚术是蓝雪依传给女儿的秘技,这种功夫与用蛊术、用毒术并列为五毒教三大秘技,其实也算是一种极高明的惑心大法,并非寻常人以为的只是用来取媚于异性的功夫。
五毒教中代代相传说,在唐朝末年,曾有一位苗家女子爱上了一个汉人书生,为了他离开家园到了汉人的地方,她当时已由父母定下了亲事,这一离开,令家人在族人面前无法抬头,父母相继抑郁而终。
可是那位书生喜新厌旧,后来有了新欢却将她弃如敝履,这个苗女痛不欲生,想起自已连累了父母家人,却跟了这么一个负心之人,悔恨之下赤足登上山顶,一步一个血印,跪在山上,遥拜故乡的方向,哭诉自已的不幸,要以尖刀剖心向父母双亲谢罪。
传说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位全身黑衣的仙子,不知从何处飘然而至,那时皓月当空,那位仙子恍若从明月中来,踏风而至,那仙子自称叫阴葵,听了苗女的哭诉,便授了她这门媚术,要她去报仇血恨。
那苗女苦练许久,练成这门功夫后,果然去寻那负心人报仇,她伤心之下性情大变,心也变得酷厉了起来,以这媚功心法迷得那个负心人亲手杀了新欢,又自尽而死,这才返回苗疆,这门心法便在苗疆传了下来。
这个传说连她的母亲也不知真假,只是代代相传,说得活灵活现,她传授之时便也将这个故事告诉了蓝娃儿。这门功夫最后一式心法叫做‘失魂落魄’,为了纪念那位月神,施法之前,施术者都要自刺心头之血献祭。
这套惑心术前几式只是能令对方感同身受,受其影响,这最后一式却真的具有失魂落魄的功效,可以令受术者从此以后如同行尸走肉,再也无法恢复正常神智。
因为这一式太过恶毒,因此便连五毒教代代相传的教主都严令弟子不得轻易施展,以免招致天嫉,而且为恐遗患江湖,五毒教这门秘术秘而不宣,只有教主继任者才可学习。
昔年五毒教主原本属意于蓝雪依继续教主,才传授了这门功夫给她,驱她出教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也不曾再提起此事,蓝雪依怀才不遇,忿忿不平,便也不守五毒教的规矩,将她教给了女儿。
蓝娃儿欲自尽之时望见天上明月,忽地想起这一招心法,她自刺一簪,不但藉那痛楚集中精神,也暂时压制了体内春药的药力。
许斐原本就是好色之徒,意志不坚,在她双眸全力施展月神媚术之下,顿时便被她全力投注的精神力所摄,在她的精神力投入催动之下,立时进入强烈催眠状态,陷入重重幻境之中。
蓝娃儿本想藉机杀了他,可是一见他势若疯虎,撒碎了衣衫,赤身裸体地在地上做出种种丑态,如痴如狂,不禁瞧得面红耳赤,急忙逃了开去。她头一次对人使用这种最凶险厉害的媚术,自已也没有想到竟然有如厮威力。
蓝娃儿压制下体内药力,急匆匆逃离那座庄观附近,只想逃得远些再绕回城去,却不知吴天德此时寻她不见,发了疯一般已将整座道观翻得底朝天了。
蓝娃儿赤着双足,忍着痛楚,急急而行。此地虽仍属江南,冬季便如塞外初春寥秋时节,但夜晚之时也十分寒冷,她在泉水中浸了那么久,此时药力一去,身上不禁直打冷战。
这里是一片缓坡,延向一道沟岭,由于地上铺满半干半湿的枯草树叶,脚掌踏上去软绵绵的不那么难受,所以蓝娃儿便沿着这片草坡走了上去。
走上缓坡,她忽见沟岭中有几处火光,此时的蓝娃儿犹如惊弓之鸟,见了忙闪身避到一丛灌木丛后,偷偷瞧去。
只见沟中燃着五堆篝火,有些人影儿聚在那儿,人影闪动间,似乎隐见一些人手中还执着刀剑。蓝娃儿见了心中略宽,若是道观中的人来寻她,断不会事先拦在此地,还点了许多火堆,看样子或许是过路的江湖客。
蓝娃儿暗想:“不知这些人是些什么来路,如果是行镖的白道英雄,倒不妨向他们讨件衣服,不然自已被扯断腰带,抓去一片衣襟,虽然贴身的小衣还在,但身后肩背露出一片肌肤来,这个样子若到了白日如何回城?
想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去,想听清这些人的来路,再决定是否现身。她的轻功原也不赖,此时赤着双脚,脚下更是没有一点声息,藉着几丛灌木掩近了身子,蓝娃儿窥见火堆旁站着两群人,都穿着道袍,不禁心中一慌。
她方才逃出的就是一座道观,莫非这些人真是来抓她回去的?就在这时,蓝娃儿听到人群在一个苍老激奋的声音大声道:“玉玑子师叔,现在人证俱在,你还要狡辩么?”
只听另一个声音冷笑两声,说道:“那信上可不曾有我半个字迹,只因送信的是我的弟子,你便诬蔑我不成?不要忘了,你才是泰山派掌门,我还说是你教唆这忘恩负义的东西陷害于我呢!”
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一百章 示爱(上)
(更新时间:2007…8…4 11:54:00 本章字数:4348)
那声音洪亮的老道正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这人性如烈火,被师叔的一番狡辩之言气得浑身哆嗦,他颤声道:“王师弟是你的爱徒,泰山派上下谁人不知,师叔如此说话,实在欺人太甚,天门自知德行武功不能彰显于武林,原本不配担当泰山派掌门,但既蒙恩师托此重任,担任掌门以来,可谓兢兢业业,虽无甚功劳,亦无什么过失,师叔你与嵩山左掌门暗通书信,欲谋夺掌门之位,此事有此书信为证,当着诸位同门,你还不承认么?”
蓝娃儿听了这才放下心来,敢情是泰山派的人夜宿与此,为了争夺掌门之位起了内讧,此时虽不便出去,不过泰山派是名门正派,既然遇到了他们,倒是不必再怕那道观中淫贼再追上来。
她心情一放松下来,才觉得衣衫湿冷,寒气袭身。她蹲在树丛后,抱紧了双臂,只盼这些人不要再吵下去,寻个机会好出去寻人帮助。
就着火光看去,那位天门道人紫红的面皮,一部及胸的花白胡须,此时圆睁双目,气得胸膛起伏,一点也沉不住气,果然是性如烈火、脾气暴燥,连蓝娃儿看了也不禁暗暗摇头:这位掌门如此城府,受不得一点激,难怪他的师叔不将他放在眼里。(汗,好象我也受不得激)
与他对面而立的是个紫袍老道,年纪也已极老,白发白须,看起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听了天门道人怒吼一般说出那些话来,气得呼呼直喘,不禁暗暗好笑,悠然自得地望着这位掌门师侄冷冷一笑,避开他说自已与左冷禅暗通款曲的话不提,却抓住他“虽无什么功劳”这句话大做文章,暗含讥讽在道:“好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身为一派掌门,怎能如此不思进取?六十多年前泰山十剑纵横天下,那是何等威风?”
他手按佩剑,对立于天门道人身后的一众道人煸动道:“你们都是本门的晚辈,不知当年泰山派在武林中的威风。泰山十剑在武林之中声威赫赫,江湖上称作‘泰山十敢当’,师猛虎,石敢当,所不侵,龙未央!
这十位前辈行走江湖,人人都道他们所向披靡,凡事敢当敢为,敬畏如同神明一般。只消被人知道是咱泰山门人,无不礼让三分,今日的泰山派,可有昔日荣光么?你身为掌门,难道不算失职?”
天门老道性子直爽,论心计远不如这位师叔,他身为掌门人,门人弟子以下犯下,就可以门规处置,他却偏偏要和玉玑子大讲道理,被玉玑子一通歪理说得门下弟子人人动容,好象泰山派今日不复昔年威风,全是他的过错一般,肺都要气炸了。
他怒视着玉玑子,气得声音发颤,火光下那紫红的面皮涨得都有些发黑了,只听他怒气冲冲地道:“师叔说什么话来?那十位前辈为了对抗魔教,一齐失踪于华山绝巅,使我泰山派元气大丧,许多本门绝学失传,才导致。。。。。。导致。。。。。。,难道那是我的过错不成?”
玉玑子啧啧两声,阴阳怪气地道:“正邪决战,精英尽丧的不止我泰山一派,可是你看今日,嵩山派左先生隐隐然已是武林中泰山北斗,华山岳先生清名满天下,衡山莫大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上时时流传他的事迹,恒山派名声也如日中天,嘿!那不过是三个女尼而已,再看我泰山派呢,泰山是五岳之首,可咱们泰山派都成了五岳剑派之末了,玉玑子身为泰山门人,每每想起,都扼腕叹息,愧对列祖列宗呀”
天门道人气得大吼道:“嵩山华山且不去提他,衡山虽不如我泰山势大,但莫大先生之名的确在我天门之上,可是恒山。。。。。。恒山那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