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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微一用力,身子登时升到窗的下沿。探头一看,连忙又把头缩下,原来他看见夏姬修长婀娜的美好身形,正背着他而立,不由心中一阵狂跳。
再探头一看,又吓了一跳,原来夏姬刚转过头来,脸上似乎有点泪痕。他急忙缩低,在这样的情形下,夏姬若骤见窗外有人头出现,不失声惊叫才大大稀奇。
房内一阵轻盈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桓度大叫此番休矣,原来夏姬一直向窗户走来。
夏姬来到窗前,把手肘枕在窗沿,王手轻托着下颚,痴痴地望向窗外,脸上果然满布泪痕,在大阳下闪闪生光。她两眼虽然望着外边的风光,但神思飞越,显然视而不见,另有所思。
桓度是第一次在白天下见到夏姬,从下望上去,夏姬的俏脸有若冰雪的晶莹,自里透出粉红,充满青春的生命力:她的轮廓极美,而且显出她温柔可人中带着坚强和野性的性格;这样动人的美女,却给命运安排如此了的一条道路,真是造化弄人。
夏姬对桓度的存在懵然不觉,口中忽然喃喃道:“桓度!桓度!”
桓度这一次的惊吓更大,几乎松手跌落江中,立时醒悟到夏姬正在思念自己,情浓处不自禁呼唤自己的名字。
桓度再也忍不住,什麽逃走大计,完全抛诸脑後,整个人跃起至窗前,和夏姬吓得目瞪口呆的俏脸只差两寸。在夏姬张口呼叫前,他的封住了夏姬丰润的樱。
桓度心下大快,心想也让你受回一次惊吓,这才算是扯平。其实他内心暗恨夏姬和巫臣亲热,但又有气不能出,造成他不能解释的心态。
桓度恣意享受,夏姬的樱更为湿润,身子发起热来,这下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她进入歇斯底里的狂喜境界。
邻房传来一阵筮竹相碰的声音,桓度略为清醒,这才想起自己上半身伸了入窗内,还有下半身在窗外,随时有被人发觉的危险。
他离开了夏姬的红,当然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以手示意夏姬让出空位。
夏姬依依不舍地把上身从桓度处移开,桓度不见如何动作,灵巧地从窗外跃了进来,全无半点声息。
两个肉体又再紧紧搂在一起,彼此死挤死压,但却不敢弄出任何声音。这反而给他们带来偷情的高度刺激,眼两人都欲火高张。
第二阵筮竹的声音传来,巫臣正在问卜,不问可知表示了他对前途的担忧。也好像在提醒邻房正在抵死缠绵的男女在命运的渺不可测下,应该把握现在,及时行乐。
桓度一对手滑入了夏姬的衣服内,恣无忌惮地巡游,他心中狂叫,无论怎样,这一刻她是我的,我一定要占有她。
夏姬的美丽面孔显露出极度的兴奋和欢乐,她的小口不断张开,却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响,等待着侵体那一刹那的来临。在她一生里,这是她第一次真正享受到两性的狂欢,舱房内春色无边。
上册 第八章 大江战云
巫臣数着手中的蓍草,坎下艮上,正是山水蒙卦。
蒙、昧也。以坎遇艮。艮止於外,坎水在内。内既险陷不安,外又行之不去,莫知所在。
巫臣嘴角牵出一丝苦笑。
口中喃喃道:“山下有险”。原来蒙分上下两卦,上卦是艮为山,下卦为水为险阻,所以说山下有险。所谓退落下卦则困於其险,进於上卦则阻於其山,一筹莫展。
唯一的生机,就是上九爻动,化作地水师。
上九击蒙,不利为寇,利御寇。
这是九死一生之象。
夜幕低垂。
密云。
大江一片漆黑。
“腾蛟”全无灯火,顺着江流以高速前进,风势强劲,所有的革帆均高张半空。
祁老谋不负所托,对天时水流的把握,叫人拍案叫绝。
巫臣和一众高手集中船头,使风吹得他们的衣服猎猎作响。
船上百名家将全是最精锐的战士,每个人都进入战斗的位置,蓄势以待。革制的护盾,布满船的四周,以应付敌人的强弓硬矢。他们人数不多,实力却不可轻视。
在江流的远处,露出了几点灯火,邾城在望。
下游近处一片漆黑,除了偶尔见有靠岸的渔舟,便全无动静。
这现象有点反常,际此渔舟作息的时分,大江怎会不见舟火?
就在这刹那,下游里许处灯火大明,两艘巨舟并排在江心出现。
两岸又驰出百多艘快艇,扇形地从下游逆流而来。
敌人的两艘巨舟传来阵阵战鼓,杀气腾腾,声劫夺人。
“腾蛟”刹那间陷入敌人的重重围截里。
巫臣的手下有人失声道:“‘燕翔’!‘飞楚’!”正是素功辖下最精锐的水师,可见敌人是志在必得。
巫臣不得不暗赞敌人这一手确是漂亮,唯一欣慰的,就是即使襄老胆大包天,也不敢以火箭毁去“腾蛟”,因为这是代表楚国的使船,也是楚王的座驾舟。
巫臣和一众高手脸容不改,他们久经战阵,怎会被这声势吓倒,反而事到临头,更见从容。
“飞楚”和“燕翔”迎面缓缓驶来,迅速接近以高速向它们冲奔下去的“腾蛟”。
巫臣沈声指挥道:“小心他们的钩索!”若给他们迫近五丈之内,将会被敌人以钩索硬生生扯近,再强抢上船。
素功不愧水路名将,一出手便使巫臣陷於险境。
下流上来的快艇速度快於“飞楚”和“燕翔”,忽儿间追至十五丈内。
形势一发千钧。
“腾蛟”蓦地响起一片鼓声,在船身底部近水的两边,每边打开了一条长方形的隙缝,各伸出一排二十枝长桨,有力地以同一节奏划动,船速加倍。
船帆移转,以高速美妙地拐了一个弯,避过江心的两艘巨舟,在贴近岸边处逸去,事起突然,一连撞翻了多艘迎面而来的快艇。
燕将军一声令下,船上弓箭齐飞,向敌人的快艇射去,敌人纷纷中箭落水。
巫臣暗忖这个公输班的设计,配合祁老谋天下无双的操舟之术,一定大出素功意料之外,不知他会如何应付。
“腾蛟”拐弯时的巨浪,又把敌人的快艇弄翻了几艘,“飞楚”和“燕翔”,给抛在船後。
战鼓再响起,“飞楚”和“燕翔”掉头追来。
素功立在“飞楚”的船头,神情从容。站在他身旁的襄老,却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他发誓若得回夏姬,一定以所有方法来肆意淫辱她。
素功身形高挺,面目阴沈,嘿嘿笑道:“申公巫臣这艘‘腾蛟’的控纵,确令本将眼界大开,水流、风力和人力的巧妙配合,把船速扩展至极限,末将钦佩之至。”
他口中说着钦佩,面上却无半点表情,令人不知他心内的意向。
襄老眉头一皱道:“现下和‘腾蛟’的距离愈拉愈开,难道就这样束手无策,看着它在眼前逸去。”语气间流露不满。
素功仰天长笑道:“襄兄也太过小觑於我,这邾城水域是我地头,敌人要走便走,我素功颜面何存?我一定能把襄兄送上敌船,那时要看你的手段了。”襄老大喜,两眼凶光暴射,心想楚域之内,宛已死,还有谁能挡得住自己手中宝剑。
襄老狂笑起来,声音震汤江流之上,得意万状。
素功续道:“一刻之後敌船抵达二龙头,该处江底特浅,水流更急,又多乱石,任何舟船经过该地,必须减慢速度,否则船破人亡。”
襄老讶道:“敌人要减慢速度,我们难道能例外吗?”素功眼中精芒电闪,露出得意神色道:“就是针对这点,我设计了一种以药物制炼皮革造成的尖形艇,可在短时间内不怕水侵,船身轻巧扁平,在急流上冲驰,快逾奔马,保证巫臣插翼难飞。”又是一阵长笑。
襄老道:“革船可坐多少人?”素功道:“这是美中不足处,每艘革船只可乘坐两人,加以制作困难,到目前为止,总共制成二十艘,仅可供四十人乘坐。”
襄老慨然道:“我手下无一不是高手,可以一档十,十艘革艇,足够有馀。”
素功嘴角露出阴险的笑意,若能扳倒申公巫臣,抄了他的家,他的得益将是惊人之至。
“腾蛟”忽地燃亮了船头的灯火,直向二龙头的乱石急流驶去,一阵鼓声,主帆降,人船速度减慢下来。
若非祁老谋洞悉这里的水流形势,在如此黑夜强行抢过,无疑自杀。但舟速果如素功所料,减了最少一半。
巫臣这时和手下转到船尾,每一个人都仍然处在高度的戒备下。
“飞楚”和“燕翔”的灯火愈来愈小,大家的距离拉得更远。
“腾蛟”缓缓进入二龙头,两边的山崖特别陡峭,有如抵达鬼域。
巫臣忽地一声惊呼:“不好!”
众人极目上游,一起面色大变。
十多艘形状尖长的小艇,每艇两人,在上游以惊人的高速追来。
燕将军大喝一声:“放箭!”
“腾蛟”霎时间射出满天劲矢,纷纷向追来的小艇落。
这次艇上尽是楚地的一流高手,轻易将来箭挡开。
巫臣等齐齐取出剑刀,他们最担心的情形快将出现。唯一可慰的,就是己方人数占压倒性的优势,若能制住襄老,便可稳胜这场仗。
恶战难免!
襄老大喝一声,一马当先,箭矢一样闪电弹往“腾蛟”,巫臣等无不骇然,想不到他神勇至此。还未定过神来,襄老铁塔般的身形,已抢入巫臣手下们中,两颗斗大的人头,和着鲜血,飞上半空。人头还未着地,襄老右剑又贯穿了另两人的胸背,左手的铁拳击碎了一人的头骨。
巫臣和燕将军齐声叱喝,一人提剑,一人提斧,双双赶上。
襄老又杀了几人,鲜血染满他名震楚地的长剑,有如虎入羊群。这时巫臣的剑由後面攻来,燕将军的斧由左侧攻到。
褰老一臀长啸,高大威猛的身形,若如狸猫般的轻巧,一闪身,避过了两人凌厉的攻势,横到了船的另一侧,巫臣手下精锐再纷纷溅血倒下,竟然没有人可以使他慢下一步,挡他片刻。
这情景非常奇怪,巫臣和燕将军的剑斧离开襄老只有半尺的距离,但在襄老鬼魅般的身法下这半尺却像一道永不可以逾越的鸿沟,可望而不可及。
襄老再杀一人,忽地整个人跃起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