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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愿穷又叹了口气、说退:“可惜这天下可不容易打呀。大龙头与叶宗留闹翻了,独木难支大厦。”有些已知道这个事情,有些还未知道,纷纷询问,毕愿穷约略说了一遍,登时议论纷纷,有人说毕擎天做得对,认为毕擎天雄才大略,既然叶宗留与他意见不合,为了事权专一,排斥了叶宗留正可放手去干;有人则认为毕擎天大大不该,大敌当前,岂可排斥异己?
那苍老的声音说道:“这件事咱们暂且不谈,对不对都已做了。这事情还未关系到本帮的存亡。”有人接声说道:“是呀,你快说大龙头到底派你办什么事情,要逼得你不顾本帮的规矩,要将事情公之于众?”
毕愿穷歇了半响,颤声说道:“现下官军分三路围攻,中路的浙江巡抚张骥先锋已过了温州,龙头本部也已在官军围困之中了。东路的叶成林被切断了,自顾不暇,更难回救。”
那苍老的声音哈哈笑道:“这算得什么?咱们的毕大龙头高举义旗,干下了这等轰轰烈烈之事,成也英雄,败也豪杰!更何况成败还在未可知之数,老弟何用气馁?”群丐纷纷一说道:“是啊!咱们都愿南下投军,与毕大龙头福祸与共,干下了这等轰轰烈烈之事,死了也是甘心!”
毕愿穷叹道:“可惜大龙头听不到你们的说话,远水又不能救近火。那张骥已派遣密使到围城之中向大龙头招降!”那苍老的声音叫道:“招降?”毕愿穷道:“不错,正是招降!张骥答应保举他做一个总兵。”那苍老的声音问道:“毕擎天怎么样?”毕愿穷道:“咱们的大龙头还没有答应。”群丐欢呼道:“咱们的大龙头可不是没有骨头的人,一个总兵岂能叫咱们的大龙头上钩。”
毕愿穷道:“不错,一个总兵的官衔自是不放在咱们大龙头的心上!是以他修下密函,派遣我到京城,走阳宗海的门路,请他代为禀告当今的皇帝老儿,要投降也得皇上亲自招降,他最少要做一省的督抚!”
这番话一说,登时静得连一根针跌落地下都听得见响,就像风暴前夕一样,人人都闷得透不过气来。只听得毕愿穷往下说道:“叶成林那支军在屯溪打了两次胜仗,因此官军加紧向他进攻,温州虽然被围,却还没有那么吃紧。故此大龙头派我出来。照大龙头的看法是这场战事已事无可为,与其被官军尽数消灭,不如暂且图存。”那苍老的声音说道:“他真是这个意思?”毕愿穷道:“就怕他不是真意。我是他的堂侄,素来得他信任,他派我做他的密使,要通过阳宗海的门路与皇上面谈,其中的条款便包括了义军尽数由朝廷收编,同时还答应替朝廷解决叶成林这支部队,作为立功赎罪。”登时轰叫之声四起:“有这等事?咱们丐帮今后还有什么面目见人?”毕愿穷道:“是呀!大龙头的意思虽说是受了招安之后,咱们丐帮中有头面的人物,人人都有官做。但这等官儿,做了也对不起本帮的列祖列宗。这事情我实在担当不了,是以迸京之后,到今天已有三天,我再三踌躇,终是不敢按照大龙头的命令行事。要请各位老哥指教。”
于承珠暗中偷听,又惊又喜,惊者是做梦也想不到毕擎天会受朝廷的招安,而且安排下毒计,要陷叶成林于绝境!喜者是毕愿穷是毕擎天最亲信的人,居然也能辨别是非,将毕擎天的阴谋都抖露出来。
那老者拍了三下手掌,将喧闹之声压了下去,道:“这件事确实比本帮存亡还更严重,咱们从长计较。好,派人到四下把风。”话犹未了,忽见岩上树梢风动,那老者蓦然喝道:“什么人在此偷听?”于承珠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已被发现,定睛一看,却见一条黑影从树上跳下岩来。
于承珠看清楚了,这一喜非同小可,从树上跃下的那个小伙子蹦蹦跳跳的,霎眼间就到了群丐聚会的地点,这不是小虎子是谁?于承珠本欲出声相唤,转念一想,且看他到这里做什么?仍然藏在岩石后面,不动声色。
小虎子已是十六岁的少年了,但稚气未消,仍是往日那副顽皮模样,蹦蹦跳跳地跑来,一面叫道:“喂,你们吃四方,小爷可要吃五方,你烤那只叫化鸡请不请我。”群丐如临大敌,忽见来的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都怔着了。只有那老丐看出小虎子身手不凡,心中一凛,疾跃而前,伸手一抓,喝道:“你是谁?”
小虎子沉肩缩背,脚步一转,竟把那老乞丐的大擒拿手法化解于无形,这一下全场耸动,纷纷喝问:“好大胆的小奸细,谁派遣你来的?”小虎子哈哈一笑,面对那老乞丐道:“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郑长老,我师父叫我向你问好。”这老乞丐正是管领北京乞丐的长老,在丐帮中的地位比毕愿穷还高一级,是一个八袋弟子。
郑长老吃了一惊,心想自己熟悉的九流三教人物中,可没有谁有这样机伶的徒弟,横掌护胸,丝毫不敢大意,巡视着小虎子喝道:“你师父是谁?”小虎子道:“苏州张丹枫。”郑长老“啊呀”一声叫起来道:“原来是张大侠!他几时来的?小老儿耳目不周,不知张大侠进京,没有前往请安,倒劳烦了小哥儿来了,恕罪恕罪。”小虎子噗嗤笑道:“你老人家不用客套,说实在话,我师父叫我来偷听你们聚会到底是做什么的?他还叫我小心,不要被你们拿着了当小贼办呢!哈哈,你刚才那记擒拿手几乎抓住了我的琵琶骨呢!喂!喂!这只叫化鸡你到底是请不请我?”郑长老正为着毕擎天受招降这件意外的大事所困扰,一听张丹枫在京,当真是喜出望外,心中想道:“张丹枫足智多谋,天下闻名,我何不向他请教?”忙道:“请,请!张大侠下榻何处,还望小哥引见。”小虎子道:“我师父忙着哩,这个且慢。喂,喂,除了我之外,这林子里还有旁人,你请不请?”
于承珠心道:“原来这小家伙看到我。”正想跳出,那老乞丐说道:“小哥与谁同来,当然是一并请了!”小虎子笑道:“这人可不是和我同来的,我看他身形高大,也许是个海洋大盗,不像是个小偷呢!”郑长老吃了一惊,向四方一揖,叫道:“哪条线上的朋友,请出来相见。”
话声未了,只听得岩石后面一阵洪亮的笑声,一个高大的汉子走了出来,朗声说道:“大水冲到龙王庙,都是自家人!”毕愿穷惊叫道:“顾孟章大哥,你也来了!”心想这顾孟章乃是毕擎天的心腹,得毕擎天的信任,不亚于自己,何以毕擎天派了自己却又派他来?”
顾孟章哈哈笑道:“毕老弟你们的说话我都听见啦,毕老弟你好见识,好魄力,俺老顾好生佩服!”毕愿穷心中一动,想道:“原来他也是与我志同道合之人。”伸手与他相握,说道:“小弟做得对是不对,还望老兄指教!”“指教”两字刚刚出口,突然间顾孟章大喝一声,反手一扭,将毕愿穷的手臂扭得弯到背后,大声喝道:“亏你是大龙头的侄子,居然敢背叛他!”这一扭用上了鹰爪力的功天,扣着了毕愿穷的寸关尺脉门要害,毕愿穷全身麻软,登时动弹不得。
这一下变出意外,群丐全都惊住,郑长老大吼一声,揉身扑上,顾孟章大笑道:“你再上一步,我就把他废了!”话声未了,忽见金光一闪,顾孟章大叫一声,双手一松,跄跄踉踉地倒退三步,于承珠飞出,一朵金花打中了他的手腕穴道,立刻跳了出来。
顾孟章是毕擎天帐下的第一高手,虽然出其不意地被金花打中,逼得放开了毕愿穷,但却并未受伤,身形一稳,立刻解下了虬龙鞭,阴恻恻地笑道:“原来都在这里,哈哈,教你们一网成擒,省得我再费力!”虬龙鞭扬空一折,唰唰两鞭,僻啪两声响过,茂林丛草之间,突然跳出了十多名黑衣汉子,同时秘魔岩下的岩洞中也唆唆地射出了一排冷箭,登时有几个乞丐中箭倒地,一个黑衣汉子舞刀直扑郑长老,大声喝道:“御林军副统颈东方洛在此,叛国逆贼,还不束手就缚,要待老爷动手么?”郑长老“呸”了一声,抖起杆俸,格开了他的迎面三刀,登时两方混战!
原来毕擎天外貌粗豪,实是工于心计,毕愿穷虽是他的堂侄,这等大事,他亦自放心不过。因此又派了顾孟章前来,暗中监视。心想纵是有一个人背叛于他,他求降的计划也总能上达朝廷,不致误了大事。顾孟章本来是山东大盗,唯利是图,做义军的官和做朝廷的官都是一样,果然死心塌地为毕擎天所用,探出了群丐聚会的消息后,立刻通知了阳宗海,阳宗海派遣了他的副手东方洛出马,同来的还有十数名锦衣卫的指挥和十数名御林军的高手武士。
顾孟章勇猛非常,虬龙鞭连环疾扫,打翻了几个丐帮弟子,抢上前去捉拿毕愿穷,小虎子身形溜滑,游鱼般钻了过去,斥道:“枉你生得牛高马大,却是不知廉耻!”顾孟章道:“怎么不知廉耻?”小虎子道:“吃里扒外,卖友求荣,有何廉耻!”顾孟章见他乳臭未干,居然满口江湖术语,学大人的说话,又好气又好笑,喝道:“黄口小儿,胡说八道!”右手一鞭,荡开了毕愿穷的杆棒,左手一伸,施展擒拿手法来抓小虎子,他哪里会把小虎子放在心上。不料小虎子乃是将门虎子,又先后得了黑白摩诃和张丹枫的传授,武功已是胜过许多江湖好手!
顾孟章一抓抓下,扑了个空,小虎子滑似游鱼一样从他的鞭梢底下钻过,“砰”的一拳,正中他的腰胯,这一拳乃是黑白摩诃所授的五行罗汉神拳中的“龙拳”,拳势威猛无比,顾孟章猝不及防,被打得弯下了腰,痛彻心肺。小虎子哈哈大笑,叫道:“再接我的虎拳!”右拳一收,左拳随即打出,忽听得于承珠叫道:“快用分花拂柳手法,盘龙绕树,向左闪开。”叫声未完,但见顾孟章一个蹬脚飞起,脚尖正对准小虎子的胸口,小虎子那一拳若然打出,就刚好是凑上去给他踢了。
要知小虎子刚才那一下,身法手法虽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