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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尸先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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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很尊贵啊!”婷婷冷笑。

文才知道又说错了话,秋生更只有垂头丧气的份儿。

“我三岁没了爹,七岁没了娘,年纪小小便要跟姑姑到宝香斋干活。”秋生叹着气:“这当然没有多大见识,才有那样的误会。”

婷婷听着悠然生出怜悯之心,一想却还是瞪了秋生一眼:“你是说我的样子看来像妓女了?”

秋生慌忙摇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文才插口:“以我的分析,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

婷婷随即偏开脸。

秋生瞪了文才一眼:“你少说一句成不成?”

“那全都让你说话了,我岂不是很吃亏。”

秋生也不再管他,追上前,文才也不慢,快要追上婷婷,突然一个人从旁跃出来,伸手拦着他们的去路:“什么事?”

那个人的个子也算高大,看来也很神气,可是一说话,便令人有一种滑稽的感觉。

只因为他的语声跟他的身材相貌完全不调合,油腔滑嘴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娘娘腔。

婷婷一看那个人,再看秋生文才,摇摇手:“只是一些误食。”

她是不想文才秋生惹麻烦,文才却那里知道好歹,不领好意。反而神气的瞪着那个人:“这跟你没有关系。”

那个人应声:“我是她表哥。”

“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表哥,十个表哥九个唉啃,管他的,上──”文牙接把手一挥.。

秋生立时配合文才的行动,一齐上前去。

那个人伸手再拦住:“唉──”

文才秋生亦齐“唉”一声。

那个人接问:“你们可如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拉进衙门会有什么后果?”

文才秋生对望一眼,文才随即一声冷笑:“拿官府来吓我们了。”

秋生立时含意,眼瞄向天一翻:“你可如这儿的捕头跟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个人一怔:“你说吧?”

秋生把胸膛一挺道:“我们三岁玩泥沙……”

文才马上接上口:“四岁桃园结义发誓打天下。”

婷婷听着忍不住笑了:“原来你们三个只是三四岁玩在一起的,难怪到现在见面也不相识。”

那个人同时大喝一声:“我就是这儿的捕头武时威。”

文才秋生齐皆被吓一跳。

一阵吵杂声即时传来,秋生口头看一眼:“棺材出土了。”

两人偷眼看看武时威,嗫着脚走开,武时威看着他们冷笑一声,转向婷婷,又换回一脸亲切的笑容。

文才立即推秋生一把:“那还呆在这里,过去啊!”

婷婷没有理会他,移步向棺材那边走去。

坟墓周围的泥土这时候已被挖开,露出了棺材,赫然是直放,也光洁如新。

秋生一见,脱口一声道:“这具棺材可真不简单,埋在泥土里十年仍然这样光洁。”

文才摸着脑袋:“却是直放。”

任老爷听着洋洋得意的一看九叔,在他的心中,文才秋生看不出,做师父的也应该好不到那儿去。他接问:“九叔,你看怎棣?”

九叔吁一口气:“到现在我才放心,老太爷所葬的乃是一个怪穴,叫做蜻蜓点水。”

任老爷一怔,点点头,眼中已没有轻视之意。

九叔笑接:“葬这个穴不能够平葬,一定要法葬。”

秋生插口问了一句话:“什么叫做法葬?”

九叔手一指:“就是这样直放进墓穴,事实道个穴可用的丁方不到五尺,根本不能够平葬。”

文才亦插口:“地面这么大,肯掘,五十尺也有。”

“不懂便不要胡说八道。”九叔沉下脸。

任老爷目光一转:“那个风水先生说,这个穴若是葬得好,寅时葬卯时发,财丁兴旺。”

“不错啊!”九叔点头。

“那就奇怪了,近这十年来我们任家生意越做越艰难,人丁也越来越单薄,我娶一个填房没一个,怎样也只得婷婷一个女儿。”任老爷欺着气。

九叔摇头:“葬得不好之故。”

“不是头上脚下直葬吗?依足那个风水先生的吩咐了。”

九叔沉吟着道,“恕我大胆问一句,老太爷跟那个风水先生,是不是有些过不去?”

任老爷考虑了一会才说出来:“这块墓地原是那个风水先生的,先父如道是好穴,钱之外,多少用一些威吓的手段。”

“这就难怪他说一些不说一些了,你看,坟墓全用水泥石屎密封。”九叔伸脚踢开地上的一块砖头:“葬在这个穴,棺材头部最低限度也要有一尺露出地面。”

“那岂非风吹雨打?”任老爷怀疑的道。

“蜻蜓点水,没有水,点什么,发什么?风水先生骗你,十年二十年,真的不错。”

任老爷一想再想,长叹一声。

九叔笑接:“幸好十年,你现在还年轻,可以由头做起,重新努力。”

任老爷立时一阵兴奋。

件工这时候已经将棺盖的钉子翘走,一声:“九叔。可以了。”

九叔点头,向任老爷道:“我们上前去看看老太爷。”

任老爷嘟哺一声:“十年多,该全化了。”

“希望就是。”九叔沉着声。

棺盖移开,众人目光及处,不由一声惊呼。

老太爷仍然直立在棺材内,清楚看见年约三十,面色青自,眉宇轻盛,皮肉干扁,一见风,便微微胀起来。

尸体外露于衣袖外面的十指亦微微伸直,指甲并没有增长。与常人无异。

任老爷脱口一声:“爹──”连忙跪下去。

文才看着尸体,又看着任老爷:“有这回事,看样子换过来差不多。”

武时威亦不觉插口:“是啊。这样年轻。”

秋生亦插口:“你现在死掉,十年后不变,开棺看看还不是这样子。”

武时威立时目光一亮:“你好大的胆子,这样跟我说话。”

秋生缩回去,武时威转望尸体,不觉嘟喃道:“这块墓地可真不错,有天我百年归老,葬在这地方──”

婷婷正好在旁听着。闷哼了一声。

武时威这才察觉,难免有些儿尴尬。

任老爷即时回头喝一声:“婷婷,远有你们──还不跪下?”

婷婷还有那些随来的婢仆获得吩咐,连忙着下来。

“爹!这样惊动你老人家,实在不孝。”任老爷跟着叩了三个头。

文才忍不住又一声道:“他听不到的了。”

“文才──”九叔喝住。

“我是说事实。”文才嘟喃着。

任老爷叩过头,忍不住问九成:“九叔,怎会这样的?”

“这样子密封,棺材又是上好的料子,要化?难了!”

“这个穴──”

“可一不可再,没用的了。”

“那便要麻烦九叔你替我再觅过一块上好的山地再葬家父的了。”

九叔看看任老爷,沉着声音:“以我着,倒不如就这样烧掉。”

“不成!”任老爷立即反对:“任家虽然家道中落,还末至于连买山地的钱也没有。”

“我只是怕老大爷的尸体起变化。”九叔的语声更低沉。

“那更要赶快丢寻找。”

“你还是不明白。”九叔摇头。

“我明白你是一番好意替我省钱,只是人死入土为安,连这一点也做不到,做儿孙的如何过意得去?”任老爷语声一顿,转向其他人,“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当然点头称是。

“好吧──”九叔无可奈何的:“老太爷暂时便存放在我那儿,明天一早我便替老太爷找一块好山地,早日下葬,待他安息。”

任老爷这才露出微笑。

“文才秋生──”九叔一声吩咐,走到香案前。

文才秋生左右齐上,将福金铺成两行。

“起棺──”九叔接喝一声。

一切弄妥已经是黄昏,所有人都已离开,只剩下文才秋生两人。

他们仍然有工作未了,文才将纸钱烧着一把一把撤上半天,秋生则捧着一大把线香,三炷三炷的插在墓穴的周围。

文才一面撒一面嘟哺:“这个任老爷也算孝顺的了,这批金银衣纸烧下去。老太爷在下面真够威风的。”

秋生接一句,说道:“最要紧是生前孝顺。”

“听说任老爷生前也是很孝顺的。”

“什么任老爷生前,应该说是任老爷在老太爷生前。”

“你明白我的意思便成。”文才将最后一堆福金烧罢,拍拍双手站起来:“总算烧完了。”

秋生这时候亦已将香在墓穴旁边插遍一圈,应一声:“我也成了。”

文才随即叫起来:“秋生,你这是怎样插的?”

秋生回过头去:“你在说什么?”

文才手指着插在墓穴旁边的香,道:“你看,三炷点一炷,偷懒也不是这样。”

插在墓穴旁边那些香,果然三柱中两住长长便熄去,只有一柱烧到短短的一截。

“怎会这样?”秋生奇怪:“我插下丢的时候,柱柱都是烧着的,你看。”

他接将里下来的香举起,果然一柱都是燃烧着。

文才说:“这就真的事有蹊跷了。”

“师父说过这些香是插来预卜吉凶的,烧成这样子,一定要跟他说。”

“这如何说得清楚,拿回去给他看好了。”文才拔起了其中三柱香,一转身。马上被秋生手中的香灼了,大叫起来:“你这是存心要我的命。”

“插剩这些。”

“丢掉算了。”文才一面前行。

秋生左看右看,顺手将香往旁边的坟墓前插下:“便宜你好了。”

“谢谢──”一个幽幽的声音自坟墓内晌起来。

秋生似乎听到,又似乎没有听到,不由自主的一望,总算留意到墓碑上的字。

“张小玉。享年十九岁,这么年轻啊。”秋生摇摇头:“真可惜!”

“用不着可惜。”那个幽幽的声音又传来。

这一次秋生听清楚了。左右一看,并无发现,越想越心寒,打一个寒禁,急忙拖著文才离开。

夜色这时候已降临。

苍茫夜色中,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出现在张小玉的坟墓前面。由无到有。

道样子出现的,当然不会是人。

一入夜,义庄的气氛,便变得阴森起来,到底是停尸的地方,停放了那么多具棺材。

任老太爷的棺材也就停放在堂中,供桌上放着祭品,还有香烛等物。

九叔也就坐在一侧桌旁,灯光下细看秋生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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