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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晚辈奉师命,前来恒山凌霄庵,找寻一位前辈。”
白发道姑澄澈的眸子光辉一闪,继续问:“你找的那位前辈是谁?”
凌壮志歉然摇摇头,微一躬身说:“请前辈原谅……”
白发道姑未待凌壮志说完,立即含笑阻止说:“如有不便,不必勉强。”
凌壮志坚毅地说:“不,没有什么不便,只是晚辈也不知那位前辈是谁。”
白发道姑一听,不觉绽唇笑了,在她红润的樱唇内,露出一线洁白如玉的整齐贝齿。
凌壮志自己也觉得有些荒唐,因而惭愧地低下了头。
蓦闻白发道姑,含笑问:“小侠的师尊是哪一位?”
如此一问,凌壮志的脸更红了,他惭愧地低声说:“先师的身世姓名,要问过那位前辈
后,才能得知。”
白发道姑一听,并没有因凌壮志这句荒唐的话而笑,相反的略转红润的秀丽的面庞,再
度惨变,凤目中立即涌满泪水,久久才颤声说:“你……你……你是说天良已死?”
凌壮志知道白发道姑是看了身边地上的银笔而误会了,但看了白发道姑惨然的神情,加
之想到去世的恩师,因而也含泪说:“先师虽已去世,但先师并不是叶大侠。”
白发道姑听得一愣,不解地问:“你那对银笔……”
凌壮志立即回答说:“那是晚辈在峰上凌霄庵的破殿内,遇到一个假装青面红发,自称
是钉心判官的恶人手中夺过来的。”
白发道姑疑惑地问:“你为何要将叶大侠的银笔夺回来?”
凌壮志不愿将事情扯得太远,仅含糊地说:“一代大侠仗以成名的兵刃,岂可落入歹徒
之手,理应将之夺回,奉还给叶大侠的家人。”
白发道姑霜眉一蹙,轻声一叹,黯然说:“叶大侠的爱妻已死,唯一的女儿又失踪多年,
你那对银笔恐怕归还无望了。”
凌壮志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俊面精光闪射,神情痴呆地望着缓缓合上双目的白发
道姑,颤声问:“前辈……您……您……这话说的可是真话?”
白发道姑木然不动,既不摇头,也不颔首。
凌壮志心神恍惚,灵智间似有所悟,但也有更多的迷惑,这时见白发道姑闭目不说,因
而,自动地惶声说:“晚辈来恒山之前,曾在黄山天都峰上,遇到叶大侠发妻双剑无敌黛凤
张云霞……”
盘坐在石床上的白发道姑,面色愈形惨然,一颗接一颗的晶莹泪珠,由合闭的凤目中簌
簌滚下来。
凌壮志在更多的迷惑中,已经了然白发道姑的身分,就是他前来恒山凌霄庵要找的那位
前辈。
但他由于心情激动,过分惊喜,泪珠也一颗接一颗地滚下来。
终于,他兴奋而流着泪,泣声低呼道:“前辈,弟子凌壮志遵先师遗命遥遥万里,远来
恒山凌霄庵,特来向前辈询问先师的身世姓氏和他一生坎坷遭遇。”
说罢,双膝落地,伏身跪在地上。
白发道姑微合的凤目中,泪珠滚落得更激烈了,久久才颤声问:“是你一个人前来吗?”
凌壮志伏跪在地上,含泪恭声说:“还有娟师姊!”
白发道姑娇躯一战,倏然睁开充满泪水的凤目,惊喜地急声问:“娟儿呢?”
凌壮志无言答对,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终于嗫嚅着说:“弟子和娟师姊分途前来,
娟师姊想必尚未到达。”
白发道姑似是曾经在爱河里受过折磨的人,深知小儿女的心意,这时一听,立即惊异地
问:“怎么,你两人在闹气?”
凌壮志一直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白发道姑秀丽面庞上,立时掠过一丝忧虑神色,她悄悄地黯然摇了摇头,接着强自平静
地和声说:“来,到床前来,我有话问你。”
凌壮志恭声应是,叩首起身,取起身边的那对精致的银笔,低着头,躬着身,缓步向屋
前走去。
这时,天已经大亮,太阳仍未升起,寒意特别浓。
刚至门前,即听白发道姑亲切地说:“进屋内坐吧!”
凌壮志进入门内,发现床前数尺大小的空地上,尚分左右横放着四个蒲团,但他不敢就
坐,于是恭身说:“前辈面前,哪有弟子的座位?”
白发道姑一指地下的蒲团,亲切地说:“你坐下来,我有许多话问你。”
凌壮志躬身应是,即至床前末位蒲团,盘膝端正坐好。
…………………………………
第十八章 师门之故
白发道姑似乎非常关心凌壮志和娟师姊,因而,一俟凌壮志坐好,立即有些兴奋、激动,
而凤目却含着泪水亲切地问:“你是怎样找到你娟师姊的?”
问话之间,凤目中泪光闪动,但她的唇角上,却挂着一丝慈祥而欣慰的笑。
凌壮志见白发道姑第一句便问娟师姊而不问恩师何时去世,因而断定她与娟师姊间的关
系,较之与恩师尤为密切。
但这时他已无暇去深思这个问题,急忙微一欠身,恭声说:“弟子下山的第二天,便在
卧虎庄金刀毒燕阮陵泰的后花园中遇到娟师姊……”
白发道姑面色一变,不由急声问:“她可是前去为她父亲报仇?不知她怎地知道阮陵泰
那老贼就是残害她父亲的仇人?”
说之话间,略显苍白的秀丽面庞上,充满了惊异、欣慰,和悲戚的混合神色。
凌壮志摇摇头,继续说:“不,在卧虎庄的后花园内,那时娟师姊正在精致小阁上抚
琴……”
话未说完,白发道姑面色大变,脱口一声轻啊,不由忿怒地颤声问:“她……她怎地和
那老贼住在一起?照你这样说来,她定是个丝毫不懂武功的弱女?”
说话之间,满脸悲忿,也充满了失望之色。
凌壮志立即分辨说:“不,娟师姊不但武功高绝,并且机智过人……”
于是,他即将与铁钩婆、万绿萍入卧虎庄的事,逐一详细叙述过,说到另一白衫少年将
阮陵泰击毙时,白发道姑忍不住惊异地插言问:“竟有这等事?你可查出那个白衫少年是
谁?”
凌壮志这时已知道了自己的授艺恩师,就是失踪一十九年的朱腕银笔叶天良,因而恭谨
地颔首说:“弟子已经查出来,就是恩师的女儿叶小娟。”
白发道姑一听,不由瞪大了眼睛,惊异地失声问:“你说什么?”
凌壮志看了白发道姑过分吃惊的神情,心知有异,即将在黄山天都峰发现叶小娟的经过,
又说了一遍。
白发道姑听了凌壮志为了证实叶小娟是否就是娟师姊时,曾经点晕叶小娟察看她的酥胸
一事,仅黯然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表示。
但她对凌壮志如何发现宫紫云就是娟娟的事非常注意,因而一俟凌壮志说完,立即迫不
急待地问:“你是怎样证实你师姊的身分的?”
凌壮志即将至马鞍山羡仙宫杀女淫贼金艳娘,遇晋德大师和宫紫云,不慎中了绽舌牛毛
透心针昏倒于地,复至南峰疗伤,发现胸前暗记的事又说了一遍。
为了叙述怎地知道金艳娘隐居在马鞍山,只得将展伟凤赠扇,复至石门镇遇展伟明等事
告诉白发道姑。
白发道姑听了这些曲折凑巧的事实,似是已明白了凌壮志和宫紫云何以闹气的原因,于
是,霜眉一蹙,问:“你娟师姊可是因此与你闹气?”
凌壮志俊面一红,只得羞愧的嗫嚅着又说出与秦香苓的一段事情,加之遇薛鹏辉的不可
理喻,与浑猛憨傻的展伟明直呼妹夫,以及中途巧遇铁钩婆母女等造成宫紫云忿然离开他的
原因。
白发道姑听了凌壮志这番补充,如霜白的修眉早已蹙在一起,脸上忧郁之色,显得愈浓
重了。
凌壮志不敢多言,只是满腹委屈,一脸痛苦的垂首端坐在蒲团上。
久久,白发道姑才眉头略展,黯然摇摇头,接着平静的说:“你没有作错,你是个很好
的孩子,也许你娟师姊尚不能了解你的苦衷,也许她太喜欢你了,因而,忍受不起这多美丽
的少女,夺走她唯一心爱的师弟,也是她心爱的丈夫,终身的伴侣。”
凌壮志一听,立即正色激动的表白他的心迹,说:“前辈,弟子对娟师姊的一颗心,惟
天可表,弟子将来如有违背师命,辜负娟师姊,天神共鉴……”
白发道姑未待凌壮志说完,急忙摇手阻止他说下去,同时,在她忧郁秀丽的面庞上,立
即浮上一丝欣慰慈祥的微笑,她亲切地说:“你的确是个好孩子,这些话你娟师姊听了定极
欢欣。不过,世事不可预卜,凡事必听天命,丝毫勉强不得。”
说着,一挥手,又催促说:“快去庵门接你娟姊来见我,这两天前来我处听道的本庵弟
子们,个个神色似有隐忧,我断定庵中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是你娟师姊早到了。”
凌壮志一听娟师姊早到了,不由恭声应是,急忙由蒲团上立起来,但他对峰顶上的废墟,
感到十分迷惑,因而不解地问:“前辈,峰顶上的那片残塌寺院……”
白发道姑立时会意,因而解释说:“那是百年前的凌霄庵,至于峰上凌霄庵惨变的经过,
俟你娟师姊来后,我自会讲给你们听。”
凌壮志恭声应是,深深一揖到地,将银笔放好在蒲团上,辞过白发道姑,转身走出屋外。
前进尚不足一尺,蓦闻白发道姑叮嘱说:“见到你娟师姊时,切不可立即告诉她你师父
的真实身世。”
凌壮志停步转身,恭谨地望着石屋内的白发道姑再度颔首应是后,继续向竹林外走去。
这是一件极离奇、极坎坷复杂的人间悲剧,凌壮志在此兴奋、激动、惊喜而又紊乱的心
情下,他虽有超人的智慧,也难理出这中间的迷离头绪。
这时,他只是一心想见到分别多日的娟师姊,并尽快地知道恩师过去的坎坷遭遇。
他快步走出翠竹林,举目一望,雄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