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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想起她父亲的再三叮嘱,她只有将委屈收藏起来,尽量表现她多情的柔媚。
她拾起水袋,嫣然一笑,道:“相公稍待,我去取水。”
柳南江也不客气,说了声有劳看着秦茹慧往树林中跑去。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暗暗出神,他无意伤害任何人,但为了保护自己却免不了要伤害别人。
不久,秦茹慧取水回来了。
他们彼此没有说话,默默地吃着干粮,默默地喝着水。
柳南江抬起头来,发现秦茹慧的目光凝注在他脸上。
当他们四目交接时,他也没有将眼光闪开。
那种眼光使柳南江有温暖的感觉,但他也有一丝困扰,因为秦茹慧那种目光和前两天完全变了样。
秦茹慧因为连夜狂奔,面容稍显憔悴之色。但此刻在柳南江眼中却显得成熟而妩媚,就像那经历傲霜的秋菊,越发使人觉得可亲了。
秦茹慧似乎也发觉柳南江的目光有些异样,不禁接首垂胸,用手指撕着干粮,一点点地往嘴里塞。同时柔声问道:“柳相公?是要我在这里等?还是要我和相公一起去?”
如此柔和温驯的口气,使柳南江不禁感到惭愧。
暗道:堂堂七尺昂藏之躯,竟在向一个女儿家耍心机,玩手段,真是太不应该了!
当即脱口答道:“凌菲既去,你我自然是一同前往了。”
话出口后,他又有点后悔。
那白衣女郎不是叮嘱他前往“子午谷”时只宜独往不宜结伴吗?
继而一想,那白衣大邮素昧平生,她的话又怎可全信呢?
万一她也是有所图谋而来,自己岂不是上了她的当?
有此一想,心中又放(☆潇湘子扫描,黑色快车OCR)宽了不少。
两人草草地填饱了肚子,柳南江见秦茹慧面容憔悴,不禁萌生怜玉之心道:“秦姑娘!我看你精神萎顿,该找个僻静之处休息一下才是。”于是两人向望鹿坡西边一道山沟内去。
霎时消失于乱石杂草之中。
在柳南江与秦茹慧双双离开望鹿坡以后,望鹿坡是平静的。
站在望鹿坡问下眺望,在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下,将远隔有三十里地的终南山麓也显得很平静。
隐约可见几缕炊烟冉冉昂起。
自然,其中一缕炊烟是属于松林酒店的。
松林酒店像往常一样,卯时一过就开了炉灶的闷火,开始炊饭作菜,那幅杏黄色的酒幌子也高挂起来,迎风招展。
店堂无客,只有一个伙计在那里擦洗桌椅板凳,除了厨房内传出一阵“呼呼”地风箱扇火之声以外,别无其他声响。
从松林酒店的前门走进,后门穿出,通过一条新近开避出来的小径,前行的一百步,有一幢新草搭盖的茅屋。
从屋外散置的杂不看来,这里也许是松林酒店屯积燃料的柴屋。
这幢茅屋隐藏在枝树密茂的叶林之中,外人根本不易发现。
此时,这茅屋之中围了一圈人,那是冷如霜,冷山红父子俩,以及他们的爪牙。
在当中一根横梁上系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麻绳的一端拴在一根支柱上,悬空的一端吊着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小童。他的手脚被弯曲在背后绑在一起,身体像元宝似地两头翘起,嘴角淌着鲜血,眼青鼻肿,显然挨过一顿毒打。
这个小童正是装扮书童,实则是柳南江师弟的福儿。
冷山红手里抓着一根皮鞭,“刷”地一声,福儿腹部的衣衫就被劲道十足的皮鞭撕裂,腹部也出现札红的鞭痕。
那必然是痛彻心肺的,可是福儿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冷山红抽了一鞭之后,沉声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旁边一个大汉低声道:“少主人!这小子恐怕已经昏过去了!”
冷山红冷哼道:“装死……”
“刷!刷!”抬手又抽了福儿两鞭。
福儿仍是不吭不响,悬空的身子在空中荡了两个来回。
冷山红瞅了乃父一眼,走到福儿面前,用手拨开福儿的眼皮检视。
“呸!”福儿一张嘴,吐了冷山红一面孔带血的唾液。
接着,咬牙切街地骂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休想在小爷口中间出一个字!”
冷山红不禁恼羞成怒,左手擦拭面上唾液,右手又要挥鞭向福儿抽去。
冷如霜一摆手,拦阻道:“不必打了!这小子真够硬的!”
冷山红狞笑道:“我就不信他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
冷如霜摇摇头,道:“不必白费功夫,灌他一粒”自腐丸“让他周身溃烂,慢慢折磨而死,教他知道姓冷的厉害。”
福儿显然大吃一惊,睁开了眼睛,但他很快地又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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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霜似乎看出了福儿有畏惧之色,立即冷笑了一声,道:“小小年纪犯不着找死,老夫偌大年纪更犯不着和你这种娃儿一般见识,只要说出来谁派你跟踪老夫的属下,老夫就放你走路。”
福儿睁开了眼睛,暴叱道:“老魔头,你休要花言巧语小爷不吃这一套!”
冷如霜狞笑一声,道:“嘿嘿!想不到你是好坏不吃,那就请你吃一颗”自腐丸“吧!等你周身慢慢化为脓血之时,你就知道老夫的厉害了。”
冷山红已自怀中摸着一个形加葫芦的绿色小瓶,倒出一粒如绿豆般大的绿色药丸在掌心中,神色可怖的向福地走过去。
同时一个大汉也走过去,捏住福儿的鼻孔,使他的嘴巴张了开来。
就在这个时像,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直奔茅屋而来。
冷山红正待运用掌力将掌心的“自腐丸”向福儿口中灌去,听闻步履之声后,不禁微微一凛。冷如霜也向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且慢动手。
不旋路间,一个疾装劲服的壮汉奔了进来。
冷如霜一见是他的部属,忙叱道:“何事慌慌张张?”
那壮汉语急气促地回道:“”祥云堡“堡主秦羽烈进了酒店。”
冷如霜“噢”了一声,同时看了吊在空中的福儿一眼,似乎在思忖两者之间有无牵连关系。
冷山红迫不及待地问道:“秦羽烈带了多少人前来?”
壮汉回道:“进店只有他一人,也许有人跟在后面。”
冷山红一摆手,道:“别理他,看他有什么动静再来回报。”
壮汉疾声道:“他进人店中既不要酒,也不要菜,只是声言要见老主人。”
冷山红“噢”了一声,将目光望在乃父面上。
壮汉道:“他还说,如果老主人避而不见,他就放火焚店。”
冷山红乍然变色,而冷如霜却哈哈大笑起来。
冷如霜笑了一阵,走到福儿面前,道:“你这小娃儿的运气真不错,老夫正要赏你一粒”自腐丸“,你的主人却赶来了。”
福儿人小,心眼儿却很灵活。闻言后睁开眼睛冷笑了一声,既未承认,也未否认。
冷如霜的话也许是一种试探,福儿却在将计就计。
冷如霜虽不敢十分肯定福儿是秦羽烈派来刺探他动静的人,但由于秦羽烈的适时来到,不免有了此种联想,因而向乃子吩咐道:“红儿!我去会他。你先将这娃儿放下来严密看守,同时派人把守松林四周的出入要道,不能让秦羽烈的爪牙闯进来。”
语里,大踏步向茅屋外走去。
进入店堂,果见一个年约五旬,英气勃勃之人正襟危坐于店堂之中,身边未带任何兵器。冷如霜虽未和秦羽烈打过照面,但他的属下却有数人借武林群芳赛会之便混入了“祥云堡”中,想必不会认错。
冷如霜在秦羽烈所坐的那张桌子对面站定,冷声道:“老夫就是酒店主人。”
秦羽烈神定气闲,笑问道:“尊驾就是”九指魔杖“冷如霜吗?
冷如霜将手中的九指魔杖往地上出力一顿,道:“有此杖在手,必是老夫,何必多问。”
秦羽烈纵声大笑道:“哈哈!尊驾还是当年那样盛气凌人!”
冷如霜微微一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羽烈干笑一声道:“哈哈,尊驾真是健忘,昨日午间,尊驾不是同一个姓柳的少年,要索取秦某的头颅换取你劫掠而来的那把铁剑吗?”
冷如霜冷声道:“你的耳目倒是很灵通的……”
说着,向身旁站立的一个壮汉吩咐道:“解下你的佩刀,借与秦堡主一用。”
那壮汉立刻解下佩刀,连鞘放在秦羽烈的面前。
冷如霜一摆手,道:“既然是专程为自献头颅来,就请动手吧!”
秦羽烈微微一笑,道:“尊驾不必太急,秦某虽然年近半百却无厌世之意,尊驾似乎该问问秦某为何要自献头颅。”
冷如霜不禁一愣,两道冰冷的目光将秦羽烈打量一番,问道:“莫非想以你的头颅换取那把铁剑?”
秦羽烈点点头,道:“不错。”
冷如霜道:“你该问问行情,换取那把铁剑需要五颗人头。”
秦羽烈道:“秦某早已听闻,不过,尊驾将我的人头列为第一。秦某自刎以后,又如何去取得另外四颗人头呢?”
冷如霜冷笑了一家,道“好!为了作成这桩买卖,我愿意将条件稍作修改,将你的人头换成那个姓柳的娃儿,其余四颗人头照旧。”
秦羽烈哈哈大笑道:“条件真是优惠,秦某不但可以得剑也可不死。不过……”
语气一顿,复又低声接道:“秦某怎知如数交出人头后,尊驾会守信交出那把铁剑?”
冷如霜道“这是什么话,老夫虽有恶名,却不是失信的小人。”
秦羽烈道:“话虽不错,不过……”
冷如霜不耐地插口道:“少说废话,拿着人头来换取剑吧。”
秦羽烈冷笑道:“姑不论是否值得为把铁剑去杀人,而那把铁剑究竟在不在尊驾处也还大成问题。作买卖也得让买主先看看货色吧?”
冷如霜哈哈大笑道:“弯来拐去,原来你是想要看看那把剑!”
秦羽烈点点头,道:“不错,秦某想先瞻仰瞻仰,尊驾如果真想作成这笔买卖,就该亮亮货色。除非尊驾惧怕秦某动手掠取。”
冷如霜獠笑一声,道:“嘿嘿!老夫如怕有人掠取,也不敢对外扬言那把铁剑在老夫手中了……”
转头向身旁壮汉吩咐道:“去叫少主人将那把铁剑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