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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寒秋“噢”了一声,道:“那你们也未免太差劲了?”
秦茹慧讽道:“可惜古娘子走了,不然那绿衣少女不留下姓名走不成的。”
古寒秋摇摇头道:“你弄错了,我才不会和她过不去呢!”
正在这个时候,忽听门外传来了叫声:“喂!店家。”
声落人进,竟然是天明前见过的那个青衣小僮。
店家迎过去问道:“小官人,有何吩咐?”
那青衣小僮自然认得出柳南江和秦茹慧,可是他只是在进来之初瞟了他们一眼之后就没有再去看他们。一本正经地向那店家问:“店家晌午时候,你能办得两桌上好酒席吗?”
店家一连声应道:“没问题!没问题!”
小僮又问道:“多少两银子一席?”
店家回道:“上好酒席要以山中野味为主,一席得十两银子。”
小僮一扬手,一锭银子向店家扔过去,同时叱道:“这里先付十两,余下的等会儿再算。午正准时开席,误了事当心我摘你的脑袋!”
店家连连点头道:“误不了!误不了!”
小僮又看了柳南江和秦茹慧一眼,然后扬长而去。店家已紧跟着离开了店堂。
柳南江低声道:“想不到这位店家倒是个会家子哩!”
秦茹慧也早已看见了,那小僮银子出手时很有分量,而那店家接得却毫不显眼。
古寒秋哈哈大笑道:“我一进来就发觉他是个会家子了!”
这时,秦茹慧在桌子底下暗拉柳南江一把,柳南江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时,他也无意久留,于是,起身离座,道:“古娘子慢用,我们先走一步!”
古寒秋道:“嘿嘿!柳相公!今天身上不便,忘带银两,相公是否……”
柳南江连忙接口道:“没有问题,酒菜算我作东……”
说着,扬声道:“店家!来算帐。”
店家慌忙走了进来,不待柳南江吩咐,就一五一个地将古寒秋的酒菜钱也算在内了。
柳南江付了钱,和秦茹慧离开了酒店。
一出酒店,秦茹慧就低声道:“柳相公!今日午间,这里将有一台好戏可看了。”
柳南江问道:“午间此处将有一台好戏,又是怎么一回事?”
秦茹慧道:“方才那青衣小僮到此处来订席,大有疑问。山中野店根本不可能办出上好酒席,青衣小僮如何会找到这里来。再说,既已回程下山,山脚下的酒家比这里像样得多啊?”
柳南江笑道:“秦姑娘!你好像还说得不大明白……”
秦茹慧压低了声音,道:“那青衣小僮扔银子时很有分量,他一定接受了主人的命令前来试探的。店家虽然接下了银子,也一定会禀报他的主人。到了午间,一场龙争虎斗恐怕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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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江也认为秦茹慧言之有理,那青衣小僮若来认定那店家是武林中人乔扮,绝不会在扔银子时全力出手。
那么这野店的幕后主持人是谁呢?
订席两桌,那么来人当在二十人左右。如果这位幕后人不大有份量的话,值得如此劳师动众吗?
秦茹慧见他沉吟不语,忙又问道:“柳相公有何打算?”
柳南江一面往前走一面反问道:“秦姑娘是否想看热闹?”
秦茹慧道:“我无意看热闹,不过那位青衣小僮所说的‘夫人’,我倒想见识见识。”
柳南江方待答话,忽然地被一个迎面而来的人吸引住了。那不是别人,面是他那乔装书僮的师弟——福儿。
柳南江方想张嘴呼叫,福儿却已擦身而过。理都没有理他。
柳南江虽暗纳罕,却未去叫住福儿,知道他装着与他不识,必然是有原因的。
秦茹慧本来走在柳南江身后,此时,向前赶了两步,和柳南江并行,然后侧首问道:“柳相公认识方才过去的那个小僮吗?”
柳南江略作沉吟之色,“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想想这样说又不太妥当,万一福儿再前来相识,自已岂不是变成了一个说谎之人?可是话出如风,已无法收回了。
秦茹慧瞅了柳南江一眼,道:“这个小僮我好像在曲江池畔见过,他那条朝天辫子太显眼了。”
对于秦茹慧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柳南江不仅暗暗佩服,也深为吃惊。当即不动声色地道!“乳臭未干,难道也是武林中人吗?”
秦茹慧两道清澄的目光又在柳南江的面上扫了一圈,像是有意,又像是无心。半晌方轻笑道:“可别小看他,单看他走路的架势,就可以看出他很有点武功底子。年纪小就未必功力差,像那个绿衣少女吧!才十六岁,不试一下,你就不知道她有多厉害。”
柳南江未认福儿心里已经有点虚,现在听秦茹慧如此一说,心头不禁一怔,敢情她已发觉自己和福儿是识而不认吗?
柳南江用眼用余光瞧了秦茹慧一眼,却又未发觉任何异样之色。故而试探地问道:“依秦姑娘看,那小僮是什么来路?”
秦茹慧不加思索地回道:“多半出身武林世家。”
柳南江轻笑道:“秦姑娘,你也许太高估他了。”
奉茹慧道:“家父常云:宁可高估对手,而不可轻视敌人!”
柳南江惊道:“你将那小僮也视为对手?”
秦茹慧道:“只要是身为武林中人,三尺童子以至八旬老者,都应以对手视之。一旦对立,才不致手足无措。”
柳南江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也是令尊的教论?”
秦茹慧点点头道:“是的。”
柳南江面上含笑,而声音却突然冷峻,道:“那么连在下也在内了?”
秦茹慧不禁一愣,半晌方讪然一笑,道:“请恕怒妾身失言,柳相公自然例外。”
柳南江却穷追不舍:“因何例外呢?”
秦茹黄振振有辞地道:“有三个原因:家父与令师曾有往还,此其一。我父女二人全力协助相公追回贵门遗宝,只求相公代为留意”反璞归真“那一招剑法,双方互惠,而无利害冲突。此其二,你我同行守望相助,岂能视身伴之人为对手?此其三。有这三个原因,柳相公自然应该例外了。”
柳南江不得不佩眼秦茹慧的辩才,当下耸肩一笑,道:“秦姑娘既如此说,那我就放心了!”
口里虽如此说,而他却对秦茹慧多加了一分戒心。
两人言语之间,已经穿出松林,进入山道,秦茹慧停下来了,左顾右盼一阵,然后悄声道:“柳相公,我们该找个僻静地方休息一下,中午那场好戏,看起来也许要费点精神哩!”
柳南江眉尖微微一皱,道:“秦姑娘!能否听在下一点意见!”
秦茹慧连连点头,道:“当然听。昨晚在‘唐家老店’我就说过,以后凡事都听你的。”
柳南江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继续前行,不要在此停留。”
秦茹慧想必非常意外,娇声嚷道:“为什么呢?”
柳南江道:“‘子午谷’一地必在云深不知处,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到得了的地方。所以我们不该凑热闹,大家挤的地方,我们不去,无人去的地方,我们则应该去看看。这样子才能比别人先找到‘子午谷’位于何处。”
秦茹慧面现犹豫之色,喃喃道:“我……只是想看看那个绿衣少女是什么来路。还有,那四个青衣小僮口里所说的‘夫人’,我也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所以……”
柳南江接口道:“秦姑娘,你寻找的是那一招失传的剑法,我寻找的是本门两件遗宝。至于那些武林人物的来龙去脉,我们又何必花时间去探听呢?秦姑娘?我们开始登山吧!”
秦茹慧表示同意,二人同时加快了脚步,顺着山道,向山顶奔去。
两人轻功虽然不错,在这熙来攘往的山阴道上却也不便放肆狂奔,只是比平常稍快一点而已。
约摸一盏茶工夫,行了约五里之地。
正行之间,道旁一座凉亭之中突然闪出一个蓝衣少年,向柳南江挥手示意,高声喊道:“那不是柳相公吗?”
柳南江停步一看,那蓝衣少年是凌菲。由于秦茹慧和自己同行,不免感到一阵尴尬。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原来是凌兄,怎不见长风兄?”
凌菲答道:“家兄有事别往……”
目光向秦茹慧一瞟,接道:“这位不是秦堡主的千金吗?”
柳南江唯恐凌菲误会,心中甚是不安。但是,又不得不答,只得勉强一笑,道:“正是……”
接着,又一指凌菲,向秦茹慧道:“这位是凌少侠。”
秦茹慧毫无忸怩之色,落落大方地道:“见过。仲秋之宴,凌少侠好像是与柳相公同席的。”
凌菲笑道:“哈哈,秦姑娘真是好目力!”
秦茹慧道:“座上客人虽多,出色人士却少,像凌少侠柳相公这种人物自然受人注目了……”
柳南江闻育不禁一皱眉尖,这虽是赞誉之词,出自女儿家的口中却不太妥当,秦茹慧也未免太过于豪爽了。
凌菲的反应却和他大不相同,闻言后,一揖到地,笑道:“多蒙青睐,不胜荣幸。”
秦茹慧嫣然一笑,也连忙检枉还礼。
柳南江却对凌菲的词色大为不解了。仲秋之夜,凌菲的言语间对秦羽烈有不满之意,今日因何一反常态呢?
他正陷沉吟之际,凌菲又低声问道:“柳兄与秦姑娘意欲何往?”
柳南江尚未加答,秦茹慧已抢着答道:“为登高而来,自然要往最高的地方去。”
凌菲目光一转,笑道:“今日八月十八,离九九重阳登高还有二十一日啊!”
柳南江和凌菲数度晤谈,已知道他的精灵刁钻,唯恐地和秦茹慧会因此事斗嘴面闹得不快,连忙接口道:“终南最高处为三老峰头,若未寻得登峰正径,二十一日也许还走不到哩!”
凌菲笑道:“差也不差在这几个时辰,二位待过了午时再走不行吗?”
这话正说中了秦茹慧的心意,连忙问道:“凌少侠,有什么原因吗?”
凌菲诡谲一笑,低声道:“因为午间松林酒店中有一场盛会……”
柳南江和秦茹慧互相一视,异口同声地向道:“这山中还有盛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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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笑道:“在下说句话,秦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