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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冷月抚掌笑道:“妙极,妙极,马大哥此举真是替天行道,你知不知道那老婆子是为了何事被逐出四川唐门?”
马二凭摇了摇头,萧冷月的目中神光一闪,又复正色说道:“这老婆子贪财好货,昔年为了一笔厚礼,曾无故用毒药暗器残害十七条老弱妇孺的无辜人命,才被请了家法,逐出门户,逃到这‘双心魔宫’之内,托庇安身,我便因知她恶行,意欲为江湖除害,下手太重,又未想到她竟贴身穿有‘金丝猬甲’,才大意受了暗算。。”
马二凭闻言,拉起萧冷月的右手,只见她细白加玉的掌心上还有六七处针扎的伤痕,不禁好生怜惜地加以抚摩。
萧冷月玉颊之上飞起两片红霞,但却未抽回手来,任凭马二凭抚摩,并嫣然笑道:“马大哥放心,内毒既祛,这点小小的外伤不算什么,过几天就会好的。。”
马二凭不忍遽释地从怀中取出只玉瓶,倾出些白色药粉,敷在萧冷月掌心的伤口之上,扬眉说道:“月妹请想,我既在唐大娘身上作了手脚,又和铁心仁在‘逍遥别馆’楼下朝过相儿,这‘瞽目神医’白天朴的冒牌身份岂非定已败露,不能再用了么?”
萧冷月连连点头,向马二凭问道:“马大哥,你在江湖中阅历较广,有没有听说过铁心仁的来历?这家伙姓名不见经传,但那身功力却着实顶呱呱呢!”
马二凭苦笑道:“我从未听说过‘铁心仁’三字,但他那‘孤星丑客’的外号,却明明冲着我这‘孤星俊客’而来,颇有挑战的意味!”
萧冷月笑道:“好,这一来可就热闹了,我们用本来面目拜会‘双心魔宫’,‘孤星俊客’大战‘孤星丑客’之讯,大概会使四海八荒的整个江湖为之震撼!”
说至此处,忽又想起一事,向马二凭扬眉娇笑道:“马大哥,铁心仁其人极不简单,这次便是他与‘千手夜叉’唐大娘双双暗入金鼎峡,在‘七杀黑牢’中把秦黛黛救出,掳回‘双心魔宫’的呢!”
马二凭想起师姊“烟雨庵主”玉清师太,遂问道:“月妹既参与金鼎峡救人之事,可曾见着我师姊‘烟雨庵主’玉清师太,她应该已来‘双心魔宫’,怎的未见踪迹?”
萧冷月笑道:“玉清师太恐怕要晚来一步,因为她在金鼎峡中凝功掌震幽灵塔时,曾被‘千手夜叉’唐大娘藏于暗处,悄悄打了一记‘透骨阴风掌’,必须先行运功疗伤,才可再有行动!”
马二凭本来以为自己替萧冷月祛毒疗伤时,在茅屋之外的神秘护法人可能是玉清师太,如今这念头既然推翻,不禁诧声自语道:“奇怪,不是玉清师姊,却是哪位神秘人物在这茅屋之外替我护法?”
萧冷月愕然道:“护法?护什么法?”
马二凭遂把经过情形向萧冷月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萧冷月听得双颊之上娇红如醉。
马二凭有点会错了意,他不知萧冷月是因茅屋春光外泄,有第三人知晓其事才如此双颊羞红,还以为她是疑心自己所说,不太十分相信。。
故而,他拉着萧冷月的手儿,边自走向茅屋之外,边自急急说道:“月妹不要不信,那异常神秘地为我们护法之人,在这茅屋上还留得有字呢。。”
随着马二凭的指点,萧冷月当然立即看见了那划在茅屋门上的“不欺暗室,前罪可免”八字。
说也奇怪,这八个字儿,对于萧冷月似乎产生了极大震撼!她一见之下,立即目光发直地甩脱马二凭的手儿,走到门边仔细加以察看。
马二凭不解她何以神情如此震撼?剑眉微蹙,在一旁问道:“月妹,你。。
你为何?。。”
萧冷月嗔道:“马大哥不要打岔,让我仔细看看,我怎么觉得这八个字儿的笔迹好熟?”
这一来,马二凭自然不敢打岔,只得在一旁皱着眉头,暗自纳闷!
直等萧冷月脸上呈现一片迷惑怅惘的神色,把目光离开茅屋柴门之后,马二凭方低声问道:“月妹,你从笔迹之上看出什么端倪?猜出那神秘人物的身份了么?”
萧冷月不答马二凭的问话,突然仰视云天,目光发直地喃喃自语道:“天啦,会是她么?这世界是否太小?天地是否太窄?竟。。竟。。竟会有这等巧。。巧。。巧不可言之事?。。”
一连几个颤声“巧。。巧。。巧。。”字,真把马二凭巧得如坠五里雾中。。
他静待萧冷月神情稍稍平静,方尽量和缓语声,含笑问道:“月妹这样说法,定是猜出那神秘人物的身份了吧?”
萧冷月嗯了一声,点头答道:“不错,我知道她是谁了,因为相处多年,我认得她的笔迹!”
马二凭道:“这位神秘人物是谁?”
萧冷月一字一字,极为简单,斩钉截铁地断然答道:“狄。。小。。
珊。。”
好,这一回轮到马二凭来禁受极大的震撼!“狄小珊”这三个字儿,真宛如晴空霹雳,震得他目瞪口呆,木立当地!
萧冷月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万分尴尬的神色,白了马二凭一眼道:“怎么样?你不相信?。。”
马二凭苦笑接道:“我怎会不相信月妹的话儿,只。。只是想不到会。。
会有这等巧事?。。”
萧冷月突然一阵悲伤,珠泪如泉,从眼眶中扑簌簌地不断下落,咽声说道:“马大哥,你想想,我们在茅屋中的那副光景,竟被狄小珊姊妹看在眼中,叫。。叫我何以为情?日后我。。我还有何脸面见她?。。”
这是心腹之语,不是矫情,使马二凭亦听得尴尬已极,不知应该怎样向萧冷月安慰才对!
他这种满面通红、愧惶无地之状,看在萧冷月的眼中,反而使她对马二凭怜惜起来,慢慢收住泪珠,皱眉说道:“我的本意是设法找着狄小珊姊姊,先替她和你促就良缘,然后,自己大。。大概也就有了着落!如今这样一来,只怕。。”
马二凭道:“月妹为何语音忽顿,你。。在怕些什么?”
萧冷月秀眉深蹙,满面忧愁神情,苦笑一声,幽幽说道:“我是怕狄小珊姊姊误会我和马大哥关系密切,早有私情,岂不影响你与她重续前缘之事?。。”
马二凭叹道:“月妹顾虑得虽有道理,但常言道‘真金不怕火炼’,我们问心无愧,应该可以把话儿说得清楚!”
萧冷月苦笑道:“若有机会,当然最好,我只怕狄小珊姊姊伤心之下,从此会躲着我们,事情便不好办了!”
马二凭闻言,心中陡然一惊!
因为他想起狄小珊的性情,她既目睹自己与萧冷月之间裸体换衣、接唇度药的亲昵情状,多半会真如萧冷月之言,从此便躲着自己。。
但剑眉才蹙之下,忽又想起一件事儿,向萧冷月展颜笑道:“月妹,事情可能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法,因为狄小珊好。。好像并没生气。。”
萧冷月问道:“马大哥,你。。你是怎样晓得狄小珊姊姊不曾。。”
话犹未了,马二凭已手指茅屋门上所划的字迹,接口笑道:“月妹请看这八个字儿,前面‘不欺暗室’之语,已含嘉许之意,后面的‘前罪可免’,岂非更显出毫未生气,并连我以前对她薄情之罪都一齐豁免,不再追究了么?”
萧冷月一面聆听,一面向门上的字迹注目,却也一面不住地摇头。马二凭见她连连摇头,不禁有些莫名其妙,诧声问道:“月妹,你连连摇头,却是何意?难道我说错了什么话儿?”
萧冷月对马二凭深深看了两眼,双眉微蹙,摇头笑道:“马大哥,根据江湖传言,你是位文武双全、潇洒倜傥、衣香鬓影、到处留情的风流人物,怎么竟如此不懂得女孩子的心理?。。”
马二凭苦笑道:“江湖传言,简直害死了人,我为名心所累,必须闯荡江湖,生恐耽误了狄小珊的青春,万不得已,故意对她负盟薄幸之后,纵令遇见过不少倾城红粉,绝代娇娃,此心只如止水,何曾动过半丝绮念?。。”
话音至此顿住,因马二凭发现语病,深恐再说下去,又会对萧冷月有所得罪!
果然,他的语音虽顿,萧冷月已玉面如霜,向马二凭注目问道:“马大哥,三千弱水,只饮一瓢,除了狄小珊姊姊以外,对于其他女子你都毫无真情,全是应付了事么?”
马二凭拱手陪笑道;“月妹不要误会,你是唯一例外!”
萧冷月其实只是佯嗔,并未生气,见了马二凭的这副尴尬神情,不禁嫣然笑道:“马大哥,多谢你给我这份特殊光荣,要不要我把适才说你不懂女孩儿家心理之语解释一下?”
马二凭拱手道:“月妹明教!”
萧冷月道:“江湖人物讲究千金倾囊,一剑酬恩,对生命、对金钱都可看轻,但一个‘情’字和一个‘义’字,却看得极重。女子方面,对‘情’字尤然,爱情像眼睛,揉不得半点砂子,容不得丝毫异物,我若不是与狄小珊姊姊订交在前,更知道她与你早有青梅竹马、金风玉露的无垢情缘,也不会对她那等自甘退让,而若不是全身清白均已被你目睹无余,摩拿待遍,无法再嫁别人,也。。也不至于。。不知耻地,硬。。硬要赖。。上。。你。。
了。。”
萧冷月说得委屈,又不禁有点珠泪汪汪,语不成声,泫然欲泣!
马二凭心中好不怜惜,但又无话可说,遂轻伸猿臂,想把萧冷月搂到怀中,用行动表示慰藉!
谁知手儿才伸,心意已被萧冷月料透,娇躯一扭,像条鱼儿般滑了开去,向马二凭摇手说道:“马大哥,我话未说完,女子虽然重情,更应重义,我既立意要使你与狄小珊姊姊旧情复合,则在这桩心愿实现之前,绝不会和你有甚超逾寻常朋友的亲热举措义正词严,语如锋刃,窘得马二凭满面通红,缩回手去,赧然低声说道:“月妹请继续指教。。”
萧冷月正色道:“事情要反过来看,语儿要掉过来说,站在狄小珊姊姊的立场,目睹你我在茅屋中逾越礼教的亲热情况,心生妒恨,乃是常情,像这等反而对你嘉许,对你免究前罪,委实有点反常,情况不妙。。”
马二凭道:“月妹,你所说的‘不妙’是指。。”
萧冷月不等马二凭再往下问,便自秀眉一挑,苦笑又道:“我是怕狄小珊姊姊对你心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