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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才入耳,他便猛一转身,但见到那老者仍然垂首坐着打瞌睡,原式不动的打着鼾。
他於是又向前走了两步,到了老者面前,又作了个揖道:“老前辈……”那知他老前辈三字方才说完,便见那老者好似吓了一跳似的站了起来,嚷道:“捞钱鬼?
那一个说我是捞钱鬼?”
李剑铭一见这老者两眼红丝布满,咧开着的嘴,看得出里面的满嘴黄板牙,但他仍然作了一个揖道:“老前辈……”那老者不等他说完,便扯住他的衣裳道:“什么?你这人说我是捞钱鬼?我费老爹虽是生不逢辰,只靠买豆腐为生,但我也从来都看不起几个臭钱,你说我什么捞钱鬼?你可要还我个公道来。”
李剑铭想不到这老者竟会如此,他心想道:“你跟我装蒜,我可不会跟你一样,我一定要搅清你的来历不可。”
他笑着道:“费老爹你误会了,晚辈只说您是老前辈。”
费老爹一听,说道:“咦!你怎么晓得我叫费老爹?”
李剑铭一怔道:“老爹,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费老爹方始恍然道:“哦!原来是我自己告诉你的,怪不得我想你怎会知道呢?”
李剑铭道:“老爹,请您放放手好吧!”
费老爹张若大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手放了下来,说道:“你的身上有刺,碰得我好痛,还有你的这几根胡子,我看了也不顺眼,好像是长在马屁股后面一样的。”
李剑铭一听,忖道:“这老者真是个奇人,他竟然晓得我这几根胡子用马尾毛所做的,不过他这种样子,我真不敢领教……”他说道:“费老爹,你少说笑话,我……”费老爹两个眼翻一翻道:“你怎么?我卖豆腐卖了这么多年,难道连胡子和马尾都搅不清楚吗?我看你这张脸都是假的,我讨厌你!”
李剑铭沉气,问道:“老爹此言是怎么说法呢?”
费老爹道:“我费老爹就是这个脾气,向来不跟假面目的人说一句话。”
李剑铭问道:“老爹你又怎知我是假面呢?”
老者闭上了嘴,摇了摇头,真个不愿和他乡说一句话。
李剑铭笑了声,说道:“老前辈你不要戏弄晚辈了……”老者一听,怒气冲天,说道:“你以为说我捞钱鬼,我就会开口说话,嘿嘿,我偏不开口和你说话。”
李剑铭一听,心里一乐,忖道:“你这不是已和我说话了,还说什么不开口,这老前辈真好玩……”他说道:“老前辈,你这不是开口了吗?”
老者一听,轻轻的拍了下树椿,道:“唉!我明明说不开口的,偏又开口了!”
说到这里,他望了李剑铭一眼,怒道:“小子,你不老实,想打我费老爹的主意,告诉你,你别看我年纪大,我还是打得过你的……”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了顿说道:“今天我没吃饭,明天,后天,好,就后天这个时候,我好好的吃个饱,来揍你一顿,小子,你有种的,来吧!”
他说完,便气冲冲的挑起豆腐担子,佝偻着腰,向前走了。
李剑铭一见他如此,心里忖道:“他这不是明明叫我后天这个时候来吗?看来我今天这样是对的。”
他望了望缓缓走夫的老者,回过头来,便待返回圆通寺。
那知他头刚一回过来,便是楞住了,他深深的惊奇着老者的神功——敌情他看到了那原先被老者拍了一下的树桩,此刻已经变成白粉了,一阵风来,便吹得无影无踪,地上消失了树桩的影子。
他想了下,也想不出是谁有这种功力,他忖道:“以我现在的功力,一掌拍下,也可使树桩变成粉碎,但是却远不如这么细,看来这老者的内功,已经到了超凡入圣的阶段了,他是谁呢?”
他想不出来,於是他回过头去,一看大地上已经没有那豆腐老人的踪迹了。
他耸耸肩,起步走回圆通寺去。
他一路走着,一路想着,他想道:“雪红将要身入空门,我要去救她,慧琴身负重伤,被点苍掌门救去,也不知是生是死,要我怎办才好?唉,情孽缠身,叫我遇见慧琴时,要怎样对她说呢?”
“但我却发觉我也爱上了雪红,何况她的身世又是如此凄凉,现在为了我将要削去青丝,我还能坐视不顾吗?现在这个时间要怎样分配呢?”
他想了下,决定道:“等到明天时,点苍掌门还不来的话,那我就赴锺青的约,后天早晨赶来,看看这个异人会给我些教训,然后到四川上峨帽山,救刘雪红下来,再顺便到云南去点苍,找那掌门人。”
他走到了寺前,从边门走了进去,那知客僧道:“檀越,有两位客人在等着落星追魂。”
李剑铭点点头道:“我知道,现在我就去见他们。”
知客看了看他挂在肋下的长剑,问道:“檀越,佛祖保佑你,打架打赢了,你该谢谢佛祖……”李剑铭问道:“怎么?五十两银子不够?又要添香油了?”
知客僧脸上一红,便腼覥的走了开去,他走了两步,回头道:“檀越,方丈在等着你下棋。”
李剑铭点点头道:“对不起,要他等一下了,我说好话,马上就来。”
他走进迎宾精舍,一见里面坐着一个满睑胡须,身材魁梧的大汉,和一个矮小瘦削鼠目猴腮的老者。
他问道:“两位找谁?”
大汉沉声问道:“你就是落星追魂?”
李剑铭并不作答,他反问道:“尊驾是谁?”
大汉豹眼一睁,裂开阔嘴,吼道:“我是金甲神,今天来要你的命。”
…………………………………………………………………………………………………………………………第十二章无形之毒且说李剑铭在圆通寺的迎宾精舍里,碰见了一个魁伟的大汉和一个瘦削矮小,鼠目猴腮,颔下长着数根山羊胡子的老人,他们都是要找落星追魂的。
他问道:“两位是谁?找落星追魂做什么?”
那魁梧大汉双目张大,神光倏射,他沉声道:“我是金甲神,我要你的命!”
李剑铭一听,鼻子里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就是落星追魂?”
金甲神一楞,他说道:“我想你也不会是落星追魂。”
李剑铭心里暗笑,他问道:“为什么?”
金甲神正要回答他的话,那知坐在一旁的那个瘦削老人此时却阴恻恻地道:“你是,就留在这儿,不是,就替我滚开——”李剑铭闻言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屑地道:“就凭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糟老头?”
他说到这里,哼了一声道:“今天你身上留点记号再回去吧!”
瘦削老人员眼眯了眯,狂笑道:“我摧心毒魔老骨头真个硬了,要人替我槌槌……”他说到这里,斜着眼睥睨的看了李剑铭一眼说:“但是有些无名的小辈,却连替我洗脚的资格都没有,倒还会口出大言。”
李剑铭闻言道:“正是,正是,有些老不死的骨头却不但是要人槌槌,而且还要拆下来洗一洗,不然恐怕会发霉……”他正说到这里,突地金甲神闷声不吭的,扬起他那蒲扇大的手掌,疾若电掣般的往李剑铭身上砸来。
李剑铭动都不动的,单掌一翻,运足功力,迎了上去。
“嘭”地一声闷响,李剑铭站立不住,身子摇晃了一下,终於向后退了半步,才站稳身子,而金甲神却是闷哼一声,身子一连退出二步,方始立定足跟。
摧心毒魔冷冷地“嘿”了一声说道:“你也吃我一掌看看。”说着,他立了起来,双袖向前一拂,轻飘飘的发出一股柔和的气劲,直奔李剑铭撞去。
李剑铭正在惊於金甲神的浑厚掌力,竟然在阳刚之劲内渗有阴柔之气,逼得自己都站立不住了,他付道:“我刚才击出之掌,已过至九戍以上的功力了,而他却好像未出全力,看来他的功夫,要比他三个师弟都强得多了,这是一个强敌……”那知他这个念头还没想完,便听见摧心毒魔说的话,话声里,一大股柔和的气劲罩了过来,冷森寒冰,腥气袭人。
他心里一惊,赶忙一闭气,双手扬处,浑身内力涌了出去,嗤嗤声响里真气满布室内,兜向对方击来的气劲,声势惊人之至。
摧心毒魔掌劲一出,被对方的无俦内力一撞,便觉手上一震,血气从手掌上向后倒流,大股窒人欲死的压力,涌了过来,他禁不住的惊叫一声,急忙退了两步,将丹田真气悉数提起,聚在掌中发了出去。
正在这时,金甲神见到摧心毒魔脸色一青,竟然叫出声来,他也低吼一声,手掌连环劈出,汹涌的掌劲,迎上李剑铭击来的狂飚,劈了出去。
顿时——
“轰卤巨响,三股掌劲撞在一起,室内哗啦啦的声音里,屋隙的灰尘散落得满屋都是,迷漾蒙的一片,烬是灰土……静止了,灰尘也落在地面上。
李剑铭颔下的胡须全部被掌风扫光,他两道浓眉紧皱在一起,抿紧了嘴,站立在进门入口处,眼睛盯着面前。
金甲神此时却是环目睁大,虎视眈眈的,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李剑铭,他的两个大手掌放在腰边,半弯着身子,戒备着李剑铭,恐怕他会腾身进掌,袭击自己。
而摧心毒魔却是张开着嘴,在不断地喘息着,他斜坐在被掌劲扫及,而至断折碎裂桌椅上,双眼恐怖地望着李剑铭,睑上肌肉紧绷着,他颔下的几根山羊胡须,已经断得稀稀疏疏的,只剩下短短的一截。
他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突地张开嘴,哈哈大笑道:“落星追魂呀!你今天可是死定了,哈哈,想不到我摧心毒魔竟然替同道立了个大功,哈哈!天下都将知道我摧心毒魔的威名了……”李剑铭一听摧心毒魔在狂笑着,他冷声说道:“你不用狂,若非金甲神不要脸,今天你还有命呀?哼!你们这所谓成名的前辈?呸!无耻之至……”他话说到这里,金甲神怒吼一声,手掌提起,便待出招攻向李剑铭,那知摧心毒魔竟伸手拦阻道:“赫连兄,且慢,他已是只有一个时辰寿命的人,你跟他计较什么。”
李剑铭一听,怒道:“老鬼,你说什么?”
摧心毒魔阴恻恻地道:“小子,我老实告诉你,你现在已经中了我‘无形之毒’,和‘蝎影螯毒’,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