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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里,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有如鬼魅似的跃到公孙慧琴卧地之处,他正要蹲身视看之际,单手擎天欧阳平喝道:“朋友!且慢!”说着一股掌风已经掠到他的后心。
这人轻哼一声,也不见他任何作势,整个身子顿时扭转过去,也是推出一股狂飙迎了上去。
一大声掌风相撞的声响里,两人同时的震退半步,但欧阳平却心里一惊,因为他是在蓄势之下发招,而对方只是在匆促间,故而显见他是略逊一筹。
那矮小汉子两眼一睁怒道:“你这不要脸的小子,非要你大爷好好地教训你一顿,方才舒服。”他双手向胁下一撤,只听“呛呛”两声轻响,两个兵器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欧阳平一看,见到这汉子左右两手拿着一个大如面盆的圆环,左手是金黄色的,右手则是雪白的,两只圆环上各有一个突出的尖锐针形锋刃,好似用来点穴或刺削之用。
他一看这奇形的圆环,惊叫道:“金玉双环!你是金玉双环袁大侠?”
这矮小汉子道:“我就是袁信。”他说着,突见躺在地上的公孙慧琴动了一下,他连忙蹲了下来,一看公孙慧琴面色苍白,胸前一大片血污,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呼吸急促得很。
一剑震天南张克英跃了过来,他低头一看,急忙自囊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两颗粉红色的丸药,放在公孙慧琴的嘴里,他回头对一个与他同来的年老镖师说道:“林师傅,请你把小姐抱起来。”
他站了起来怒道:“是谁把她打伤的?还有公孙飞鸿呢?”
单手擎天欧阳平道:“是我打的,怎么样?”
金玉双环一敲手中双环喝道:“要你的命!”喝声里,他滑步向前,双环一招“三阳开泰”,挟着风声分打欧阳平“玄机”“将台”“当门”“小腹”“气海”“血仓”等要穴。
欧阳平见来势快捷有若电掣,他心中悚然一惊,内力提起,右腿后撤一步,单掌一立,吞吐之间,一股狂飙发出,将来势遏住,左掌飞快探出直切对方握环右手脉门。
袁信冷哼一声,右环一横,环上锋刃刺向来掌掌心,右边金澴一沉一升之际,直点对方臂弯“曲池穴”,一招两式,连消带打,快逾急电奔雷。
欧阳平闷喝声里右肘一缩,一个转身避开来招,方待变招攻敌时,却想不到金玉双环的这招却是虚招,此时只见他双环一圈一带,前后连环发出六环,攻向欧阳平。
欧阳平双掌连挥,“五行掌”中绝招使出,但却仍然抵挡不住对方那有如狂风暴雨似的攻势,一个身子急忙退让出一丈之外。
这时袁信双环使出成名的“缺金崩玉七十二环”中“两道离分”之势,只见他金环斜套之际,已将欧阳平右掌套住,他右手玉环跟击而进,已将对方“肩井”要穴点住,欧阳平顿时浑身软棉,栽倒地上,袁信冷哼一声,右环举起正待劈下——正当此时,传来一声噑叫,他侧首一看,见到自己二哥一剑震天南手握长剑,神威凛凛的屹立在场中,那武当老道左手掩着胁下,神情痛苦的望着,血自他右胁的道袍浸了出来,正在一滴滴的往下落………原来刚才金玉双环和欧阳平动上手之际,那一剑震天南张克英眼见自己侄女伤得如此之重,而侄儿又没有看见,所以他叫一个老镖师把公孙慧琴抱起,喂上自己师门的“百草丹”以延续中气之不断,出堡后再想法解救。
他扬目一看,正好见到两个堡丁模样的样子,扛着一个人走进屋去,那人样子像极了公孙飞鸿,故而他大喝道:“且慢!你们跟我止步——”喝声中,他双足一顿,飞跃而去。
他身子一落,见到那正是自己的侄儿,此刻好象穴道被点,故而丝毫没有动弹,他心里一急,连忙又跃起追了过去。
但他身子刚要落下之时,突地一大股风声响自脚底,他低头一见,看到是一个老道,手拿一把拂尘,挥舞卷扫自己脚底,那一大蓬马尾,此时根根耸立,好似一面针网似的,刺向自己脚上。
他闷哼一声,双脚一拳,两手朝后一分,登时整个身子,在空中翻转过来,变成头下脚上倒泻而降,快逾落石流星——只听大喝一声,白光电闪里,两道人影分了开去,张克英手持长剑,双目含威的静立着,而离他五尺之外玄明老道,手持一根断尾的拂尘,满睑惊愕的站着,敢情他刚才手中拂尘,被张克英那内力贯注的长剑,削得根根皆断,这叫他怎不羞惭惊愕呢?
一剑震天南张克英,也不管面前这老道怎样,他脚下一移,直跃过去,要进到屋里去把侄儿救出,但他身形一动,玄明老道已经拦住他的去路。
玄明道:“施主欲待何为?”
张克英道:“老道!我那侄儿可是你伤的?”
玄明点头道:“公孙飞鸿系本派弟子,他因不敬尊长,已为贫道擒获,欲送往武当,听凭掌门发落——”张克英道:“哼!你就要凭这点来阻止他报仇吗?——”他说到这里,见到那些自己带来的镖师,此刻已经动上手了,与堡里那些人打得火热,他一看,喝道:“让开!”他长剑一领,脚下出力,便待奔过去。
玄明道人见到张克英竟要硬闯,于是他反手一撤,只听“呛”地一声,长剑已经在手,他长剑一挥道:“施主你真要硬闯?”
张克英道:“老道,告诉你,你不要拦我,否则你没有好受的。”
玄明道人冷哼一声道:“我武当剑术领袖武林,你点苍远处边陲,未见过中原世面,井底之蛙,焉能口出大言?”他刚才拂尘被削,故而心中羞愤之下,口不择言。
张克英一听,仰天一个哈哈道:“想不到武当也会出你这么个狂妄之辈,真替武当丢脸,呸!杂毛,你休逞口舌之利,且吃我一剑——”他长剑虚虚一引,兜了一个大圈,一招“寒梅吐蕊”,剑尖颤出一朵大银花,直刺对方右胁,凌厉快捷,诡异绝伦。
玄明道人见来势竟然如此奇妙,他心里暗惊,上身一侧,右手长剑“拦江截舟”连消带打的,斜抹对方右肩。
一剑震天南冷哼一声,手腕一沉,长剑划出半个圆弧,登时剑上震起一蓬旋风激流,银光闪闪,罩向对方出招右手。
玄明道人剑招方出,想不到对方变招如此之快!急忙里,他左足横跨一步,坐马沉身,手中长剑飞快地一收,运足功劲,迎上前去。
只听“噗噗”两声响里,双方长剑跳动了两下,便粘在一起………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移动半分,就像那剑上有千钧重似的,手都在微徽的颤抖着,剑上的光华流转不定,闪烁隐现………蓦地——张克英闷哼一声,双眼神光倏射,剑上力道一加,顿时把对方长剑压下三分。
玄明道人吃力的退了两步,只见地面上登时留下了寸许深的脚印,而且他立足之处,此刻正在慢慢的深陷下去………停了一会儿………他咬紧了牙关,一提内力,剑刃一颤,移上了三分,脚下“蹬蹬”跨前两步,又将剑势保持平衡,两技长剑依然粘在一起………又过了一会儿………“丝丝”之声响起,登时两枝长剑变成通红,似是放在火炉里煅烧过一般,尽是冒着青烟。
敢情两人拚上内力,剑锋磨擦过久,而被两人体内真气将剑刃都烧成灼热,是以看来通红的。
玄明道人此时心里惊付道:“我数十年来修为的内力,竟不能胜过他,看来他不过卅多岁的样子,怎的内功造诣也是如此之深?”
“点苍未进中原近百年来,竟然出了如此一个好手,看来点苍的绝技,已经寻获了………”他心里这样推测着,但他并不知道对方仍然是让着他呢!
此时一剑震天南张克英也是心里暗道:“跟这老道拖了这么久,师侄女也不知道如何了,看来我该使出………”他心里默然决定了该如何办,此刻只见他低喝一声,右手一抖,长剑奇异地粘着对方剑刃,晃了一个大圈。
突地,他将双脚从地下拔起,退后了两步,右臂一穿一削,脚上顺势又踏前三步………只见光华一道,电闪而下,剑风“嗤嗤”直响,继之玄明道人惨叫一声,他右胁道袍已被对方剑刃划破,锋利的剑尖在他右腹留下一条深长的剑痕,血,正在汹涌而出。
他痛苦地思忖着自己这次的惨败,但他仍然莫名其妙,不知为何刚才自己发出的内力,会无端端的好似掉进在深渊里一样,丝毫没有反应。
而且对方那招剑法,竟好似来自天外,令人产生一种毫无破绽可寻的感觉,以致跟本无法破解,故而硬生生的看着对方长剑在自己胁下削来,方始晓得闪躲,但这已经晚了,终于自己身负剑伤。
且不说他在惊诧地痛苦着,现在却说一剑震天南张克英,他虽则使出这招剑法取胜,但因剑势凶猛,故而他内力消耗甚钜,他此刻静自调息时忖道:“我若非因这招‘后羿弯弓’异常霸道,使出之后,非至见血而不休,以致于中途见到老道那等惊怕之容,想到了掌门平日叮嘱之话,而使出内力,硬硬将剑势撤回数分,这老道如今焉有命在?而我也不至于内力消耗过钜………”正当他想到这个念头时,突地数声惨叫响起,他回头一看,见到自己带来的镖师,此刻被堡里的人夹击,杀伤数人倒在地上哀号,而那少林和尚,竟双袖翻飞猛下毒手,把他们打得连连后退。
他看得两限发红,也不管自己内力未恢复,长啸一声,舞起手中剑,化戍一道经天长虹,飞跃而去,一道银虹起落之处,堡中之人便是身首异处,声势煞是吓人。
悟禅一见大怒,他呼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呼声中,他一抄袍下,绰出一根“佛门方便铲”来,一招“魔消道长”,斜砸而出,一溜乌光,挟着悠悠风声,直奔一剑震天南张克英肩上打去。
张克英见来势汹汹,他左肩一沉,横步移身,“刷”的一剑,一朵银霞刺至对方“承满”.“梁门”“关门”“太乙”“章门”五穴,快捷无比。
悟禅铲招方一递空,便见来剑已奔至自己右胁,冷锋袭体,令他不寒而栗。
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