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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飞鸿道:“呶!你看那边那个骑着白马的人………”他话还未说完,即听见公孙慧琴惊呼一声:“啊!绷窖壑笔幼徘懊妫济欢幌隆?
他迷茫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对面走来的白衫儒生,此时已停住了马,双眉轩起,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的姐姐,那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叫了声:“琴姐,你怎么啦!”
然而此时公孙慧琴却什么都听不到,彷佛时间已经停顿了,这一刹那间,彷佛自己的生命正在灿烂地闪着光芒………她用手掩着嘴,凝视着眼前这个生命里第一个出现的男人,自己惟一铭刻在心头的神,自己心爱着的人儿………她把自己的满腔相思,都从眼里倾诉出去,让自己的情意,缓缓的流露在眼中………两道视线,在空中缠结在一起,那无限的柔情蜜意,那漫长岁月里的相思,此刻都已得到补偿,都已得到抚慰………空白——两人的脑海里除了对方的眼神外,其余都是空白………静——两人的耳朵里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彷佛一切都已停顿………突地——她见到了一丝怨恨的眼光,她看清了他那复杂痛苦的情绪………于是,她迷惑了,她茫然了,她张开嘴想问——但是——白马儒生双眉一皱,紧抿一下嘴唇,痛苦地低吼了一声,送过来一丝痛恨的眼光后,便一掉辔头,飞快地奔去。
那马蹄敲打着砖地的声音,此刻有如铁锤敲打着她脆弱的芳心,敲破了她美丽的梦………她痛苦地低下头,两行伤心的珠泪,汨汨的流了下来,她轻轻的啜泣着,两肩不停地耸动。
公孙飞鸿一见那俊逸的少年,竟然对自己姐姐如此无礼,害得她痛苦地哭泣起来。
他心里一怒,也不问清情由,便一拉缰绳,双腿一夹,坐下黄骠马有如一溜烟似的,飞奔过去。
他在马上大喝道:“前面小子与我站住,不要跑——”他惊奔过去,一下子便赶到那闻言站住的白衣儒生面前,他怒喝道:“你有没有礼貌,对小姐那样——”白衣儒生正在气愤填胸,伤痛欲绝,听了他如此说话,心中更是悲苦,他冷冷道:“你是她什么人?”
公孙飞鸿喝道:“你管我是什么人?告诉你,酸小子,今天你不赔罪,我要揍你一顿。”
白衣儒生不屑地道:“哼,你要揍我,你揍吧!”
公孙飞鸿怒道:“好小子,你真以为我不敢揍你,哼!看你小爷利害——”喝声里,他提气一拔,自马上跃起,双拳一挥,向着白衣儒生胸前击去,拳风虎虎有声,凌厉狠辣。
马上白衫儒生心里忖道:“你现在是胜利者,可以当着公孙慧琴面前向我发威,哼,你可是欺人太甚了。”
他这个念头飞快地一转而过,此时对方双拳已将击至前胸——他动都没动一下,右手一穿一格,在对方拳影空隙里穿过;五指张处,已经抓住击来的右拳。
他顺着来势,一牵一抛,手腕振动里,公孙飞鸿一个身子“叭哒”一响,被摔倒在泥地里。
公孙飞鸿羞红着脸,双肘一撑,“鲤鱼打挺”跃了起来,也不管背后全是泥浆,便右手一撤,“呛”地一声拔出长剑。
他闷声不响,长剑一晃,划出一道光芒,“斜飞双照”,剑刃挟着风声,劈向白衣儒生右胁。
白衣儒生刚才手下留情,此时见这人不识好歹,竟又挥剑劈来,他低喝一声,觑准来势,五指箕张,直往剑上抓去。
在惊叫声里,公孙飞鸿又一次的摔倒地上,右手虎口震裂了,在流着血。
而马上的白衣儒生此时冷笑一声,随手一振,“呛呛”数声,那夺来的长剑,震断为数截,掉落地上………他望了一眼躺地在上惊愕住的公孙飞鸿,便纵骑奔走,虽则他眼角扬处,已经见到公孙慧琴脸上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但他却认为那是为着倒在地上的年青人而流出的。
于是,他痛苦地呻吟了一下,连头都没回,双手用力一抖缰绳,白马疾驰而去……他听到了背后公孙慧琴凄苦地叫道:“李剑铭!你好狠呀!”
但他只咬紧了牙关,不顾地绝尘而去………随着凛冽的寒风,传来一阵颤抖的歌声:“天涯海角任我行,恩怨仇仇待了当!
………………………………………
………………………”
寒风朔朔,彤云低布………
口口口
雪,片片的飘落,像飞絮,像鹅毛,每一片都乘着寒风,缓缓的降落人间。
大地一片银白,小树、山岗、村落………都堆满了雪,粉装玉砌似的,全是白………河川早巳结上厚厚的一层冰,偶而有带着铃响的马车驰过,时而也有人骑马飞奔而去………在这条河的旁边,此刻正有着一个全身都是白色衣袍,仅只颈上围着一条灰黑色围巾胁挂长剑的青年儒生,在缓缓地行着。
他低垂着头,双手反背在背后,时刻摇头叹息着,又时而喃喃目语,谁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但可知道他的心绪是相当紊乱的,因为他留下的脚印有时很深,有时却又没有半点痕迹…他此时踱到了一株枝桠上堆满了白雪的高大树下,便站住了脚,仰头望着灰黯的天空中,片片飘落的雪花。
那片片雪花,在寒风的飞卷下,飘来飘去,毫无目的的,降落在大地,树上,以及他的身上脸上沾濡着雪片,他觉得有点凉嗖嗖的,但他却动都没动一下,任它在脸上融成水,然后一滴滴的滑落,因为那样使他感到有些微的快意,也许那一点点的凉意,使他激动的情绪,会稍为安定吧!
就这样凝视了好一会,他才把手撑在树上,缓缓的斜靠着树干,低声自语道:“人生就像这飘飞的雪片样,随着环境在颠沛不定,在人潮里翻翻滚滚,做着自己不愿做的事,想着自己不愿想的事,根本不容许自己随心所欲………”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前些日子,看到公孙慧琴与一个俊俏郎君,在一起的事来,他想道:“以往我还认为她是一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子,所以我为了爱她,而牺牲我自己,让她能够得到好的归宿。但现在她又把金龙堡的少堡上给抛了,与那个武当派的在一起,真想不到她会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亏得她以往说得那么好听,使我为她将满腔的情意,都投掷出去,唉!李剑铭呀,你真傻………”于是他在为自己的不幸遭遇而感叹着,埋怨自己的愚蠢,竟然会如此浪费感情………现在,当你看到这里,你也许会说他确实太傻了,竟然分辨不出感情的真假,而误会了那高贵纯洁的公孙慧琴,把那么一个伟大的女孩子,看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真是太愚笨了,也真是过份误会了。
但是你想想看,对于你的情人的感情,你是否真能分辨出它的真假?真能不对它起怀疑?
真能不产生误会?当你也是同样的看见你的女友,跟另一个年青英俊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
我想你也不大可能会用理智来分析它,使自己不致怀疑情人对你感情的真伪,因为,在恋爱中的,不是把事情想得最好,就是最坏;而一般年青的朋友,总是会朝最坏的一方面去想………好了,书外之言,就此暂停,让我们言归正传吧!
且说李剑铭靠在树干上,脑中紊乱的想着一些事,也许是他过于沉湎在自己的幻想中吧!
他全身那充沛的内力,竟然随着他时而激动的心情,而致于渗了出去。
仅一会儿,他那站着的地方,以及他背靠着的树干,上面的积雪都融化开去,成了一片水渍,流了出去,在他存身之处的半尺周围,已经成了泥土,而树干上也没有一丝白雪。
他却依然不知不觉的,望着空中,把自己的思绪,在那无尽无涯的幻想里遨游………正当此时,自河的那边,一匹黑驴载着一个人,飞快地奔驰过来,而它的后面又跟着一个高大的汉子,丝毫不慢的,紧跟着飞奔过来。
现在如果你看到这个情形,你也许以为这匹驴子有六条腿而致感到甚是好笑。
因为那匹黑驴很是矮小,而骑在它身上的人,却又特别的高大,两条腿更是长得吓人,所以坐在上面,只好把腿放在地上。
驴子一跑,他的腿也就跟着跑,也许他以为加上自己两条腿,会跑得更快吧!那我也只能说他太聪明了………且说这一驴一人,快若疾风的跑了过来,蹄声夹着脚板着地的声音,敲在冰块上,急骤地接近了。
待至一过河,脚步声却停了下来,那黑驴拚命的嘶叫着,不愿再走一步。
这时后面走路的大汉,咧开嘴呵呵笑道:“师兄!刚才说好一过河,这驴子就该我骑,现在已经到了,你却不肯下来,还是驴子懂话,它见你不下来,偏偏不愿再走,我看你还是让我骑吧!”
那骑在驴背上的高大汉子一听,说道:“放你的屁,驴子还听得懂诂?它大概有什么不舒服吧?喏!你不看它又走了………”原来这时黑驴扬头嘶叫,向着李剑铭走去,它一走近,便挥蹄倒踢,对着李剑铭咬牙磨齿,样子甚是愤怒………骑在它背上的大汉诧异地望着黑驴,他回头道:“三弟你看这驴子奇怪不奇怪,好像跟那靠在树干旁的小子有什么仇一样,见到他老是踢蹄嘶叫………”那跟在驴后的大汉也奇异地道:“咦!真的,它这样子太怪了………”他看了看李剑铭靠身之处,面上一现惊容,说道:“师兄,你看,那小子站着的地方,怎么一点雪都没有?
而且他靠着的树干上,也没有一点雪,莫非这小子在练什么功夫不成?”
骑在驴上的大汉闻言一看,也说道:“是啊!看样子这小子内功造诣也真是高明,不过他在我们面前露上这一手,是什么意思?师弟,你去问问看!”
那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