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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站在一旁的矮个子,这时怒吼—声,跃了过来,扬起双拳,一奔下颔,一奔右胁,直往李剑铭身上打来。
李剑铭侧身一让,骈双指,飞快地往来拳敲去,只听‘呵哟’一声,那人抱着右拳,一屁股就坐倒屋上。
他双指一划,“嗤”的一声,将那个长形布袋划开,只见里面是一张满布红霞的桃花笑脸,脸上充满了甜蜜柔和的表情,尤其是那一排长长的睫毛,看来更是惹人遐思。
他看到了这个熟睡了的女人的睑颊,心里不由一震,忖道:“怎么她会受到暗算………”这念头还未想完,他便觉得后脑风响,冷森森的刀锋,已将劈至颈上。
他毫不作势地,脚下轻飘飘的移前三尺,一个飞快的转身,已面对那背后偷袭的汉子。
他低叱一声,两指一挟,已将一把单刀给夺了过来,他双目倏张,怒道:“是谁唆使你们夤夜劫盗良家女子?”说着,他毫不在意的两指一夹,只听‘格登’一声,那把单刀,已经一断为二。
那站在面前的瘦高蒙面汉,此时轻声惊叫一声,眼中露出惊悸之色………李剑铭低哼一下,右手一扬,一溜白光直射出去,已将那想偷偷逃跑的矮个子腿上麻穴给打中,“噗通”一响,已扒倒瓦上,不能动弹。
那站在面前的汉子,此时吓得双腿直是抖动,刚才那股威风已经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
李剑铭提起手中半截单刀,振臂一扬,掷了出去………只听“噗’”一声,面前的瘦高汉子,已经双膝跪倒屋上,那飞出的半截单刀,擦过他的面颊,将他面上蒙着的布巾给割断,落了下来。
李剑铭一看是个面目猥琐,鼠目鹰鼻的中年汉子,此时他正在连连叩头道:“爷台饶命,爷台饶命!”
李剑铭冷哼一声说道:“你且说是谁叫你用迷香,偷劫这个女子的?”
那汉子惶然道:“小的叫白花蛇,是洛阳大豪钱太爷的门下,他老人家为了讨好‘虎面佛爷’,所以命小的兄弟俩在洛阳找青楼的姑娘………“昨天‘虎面佛爷’说已经厌倦了吃那些剩饭残菜,要找个新鲜的姑娘,所以钱大爷命小的到悦来客栈把这位姑娘给劫了出来。他已经患病卧在床上,故此没有用闷香………”他方说到这儿,见到面前这灰衫青年张开着的眼睛,自里面射出一股慑人心弦的神光,他心里一寒,颤声道:“少侠饶命………”李剑铭此时愤怒填膺,胸肺好像要爆裂一样,他恨声道:“好贼子!”
怒声中,他袖袍一挥,白花蛇一个身子,平飞出三丈,“叭哒”声响里,已经跌死在街道上,夜里的宁静,被一声惨叫给击破………李剑铭脚下轻移,已经蹴上伏倒屋上的另一汉子背心“命门穴”,他右足一勾,将那已失去了生命的尸体,同样的踢下街上。
他低头看了看紧闭着眼睛的刘雪红,只见她吐气如兰,呼吸甚是急促,一股温馨的芝兰香气,直扑入鼻里,他畏惧地将头侧了开去………踌躇着一会,他仍然呆立在屋顶上,不知要怎样才好,他心里起伏不定,伸手摸了摸刘雪红的额头,只觉着手炽热,他忖道:“她已经病了这么重,非要请郎中给她医一医才可,否则太危险了………”现在我还是送她回悦来客栈………啊!但是我却不知道她住在那间房………罢了,我还是把她带回我的房里,明天找个大夫………想到这里,他便起步飞身跃回自己住的那家平安客栈。
一路上,他将包袱紧紧的包好,免得让冷风吹上刘雪红的身上,他看到在怀里的刘雪红轻声出,端的是奥妙诡异………他收回右手后,自言自语道:“老道的这招,的确诡绝无比,谁也会为那已劈出的剑影所迷惑住,就这样他的生命已经算是快完了,因为剑尖已经刺穿他的咽喉。”
这招正是华山六合剑法中的绝招“海市蜃楼”,当日元真道人施出这招绝学,以李剑铭这等功夫的人,也差点丧命于无常,可见它的威力了。
李剑铭遇险后,以他的绝顶智慧,把这记绝招,硬生生的记了下来。
经过数天的演练,已经能够完全的了解其中真髓,至此,他也不禁为这招绝招而惊异。
然而到他大闹华山时,华山派的弟子,将更为他晓得这招,而惊诧莫名。
且说李剑铭此时走到墙角,将盆里污水倒去,然后将热水壶提起,倒了水,舒服的洗了个脸。
他双臂向后一伸,伸了一个懒腰后,把桌上的茶杯倒满。
正当此时,店小二带着一个大夫进来,对他说道:“公子,大夫替您请来了,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李剑铭掏出一两碎银,交给小二道:“你去跟我煮一锅小米稀饭,买点酱菜来,余下的都赏你喝酒。”
店小二诺诺连声,欢天喜地的走了。
李剑铭拱手对那大夫道:“敝人舍妹不惯,染上疾病,有烦先生施展回春圣手,能使舍抹早日康复——”说到这里,床上娇声嘤咛了一下,李剑铭顿时两颊飞红,幸而那大夫是个老花眼,没有注意。
大夫见到他如此说,他也对李剑铭一拱手道:“公子客气了,嘿嘿——客气了。”
李剑铭也不多客套,他连忙走到床前,揭开帐子,看见刘雪红睁着双眼看着帐顶。
她正在奇怪自己房里怎会有个男人,这时一见帐沿被揭开,她本能地右手扬掌一击,樱口一开,便待暍问。
那知右手刚一扬起,便被一只结实的手掌,给握得紧紧的,自己唇上也被一只手给掩祝他心里大惊,侧目一看,见到是一个丰神朗逸,玉面朱唇的美男子,那正是她每一时刻都在怀念的李剑铭。
她不禁羞意涌上面颊,嘤咛一声,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他那强壮的手掌,彷佛有一种热力渗透出来,于是她在颤抖着,心坎里小鹿直撞………李剑铭轻声道:“姑娘染疾,昨夜为歹徒所劫………唉!一切详情待小生等下告知,现在大夫已来,请姑娘原宥这个………”刘雪红“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李剑铭方始惊觉自己的手………他立刻飞快的收回双手,尴尬地轻声道:“对不起!”
他把头伸出帐外后,干咳了一声,说道:“妹妹,把手伸出来,好给大夫诊治………”那大夫坐在床边的椅上,五指轻轻地,放在帐内伸出的柔荑上………好一会,他方始站了起来,对李剑铭道:“令妹仅是心胸烦思郁积,加上稍受风寒不加注意,故而内外交迫,方才抱病卧倒。”
他走到桌边,坐下后提起笔来,开了一个药方,对李剑铭道:“现在只需服下我所开的三帖药,则令妹之疾,定能霍然而愈。”
李剑铭连忙道谢,并自怀里掏出一锭约十两的银子,交给大夫道:“这些诊金,请先生收下——”那大夫一见他出手如此之绰阔,心里吓了一跳,急道:“不需这么多!公子,只要二钱银子即可………”李剑铭道:“先生无须客气,请笑纳。”
推辞了好久,那大夫方始千谢万谢的将银子收了下来,李剑铭还亲自送到门口。
正好这时候,店小二提着一锅稀饭走了进来,他喊道:“相公,稀饭已经煮好,小的跟您老煮得又香又好吃………”李剑铭制止他再说下去,拿起桌上药方,又掏出三两碎银,嘱店小二去抓好,煎好端来。
那店小二看这下最少也可剩上个二两银子,他乐得咧开嘴,连忙走了出去。
李剑铭走回床边,揭开帐子对刘雪红说道:“姑娘,请宽心,药马上就来了………哦,你可要先吃点小米稀饭?”
刘雪红瞪着双眼,凝视着他,把自己的满腔情意,都表露在眼里………李剑铭看着她那莹澈有若秋水的眸子,他感觉到是那样的熟悉,彷佛那又是最近发生的事,彷佛他又回到以前那些欢乐的岁月里………他痛苦的呻吟了一下,喃喃道:“你不是她,你不要骗我………”他掩上了脸,喉里低吼了一声。
刘雪红好似大受惊恐,她用纤手掩着口,惊诧地瞧着李剑铭,她心里泛起一种难言的滋味,那既不是酸,也不是甜,更不是苦和辣了,也许是混合起来的的另一种滋味——但她自己并不知道,也感觉不出。
李剑铭的情绪震荡着,那生平第一个闯进他心扉里的倩影,那个使自己为之心碎的倩影,又浮现在眼前………他现在又看到了那同样的一双秋水无尘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漾溢着说不尽的情意,海样深的柔情,他抚摸着自己破碎的心,仍然是滴着鲜血。
于是他悲痛着自己的不幸,感怀着自己的遭遇,痛恨着那负心的女人………他正在掩脸伤心之际,一只灼热的纤手,轻轻的抚摸着他宽阔的背郡,温柔的拂过他的手臂,这使得他的情绪渐渐镇静,慢慢的恢复常态了。
她柔顺地轻声道:“让那些痛苦的往事,化成一缕轻烟,飘开你的心里;让那些黑色的回忆,化成一场春梦,永远忘掉它吧!”
“因为在你的前面,是一片辉煌灿烂………何况还有人会挂念你,会为你而………”说到这里,她的睑更红了。
她扬目一看,见到李剑铭正睁开着眼睛,日光炯炯的看着她,她不禁娇叫一声,闭上秀目,卧倒床上,将被子拉到头上,把脸盖祝李剑铭情绪已经完全稳定,把帐子放下,走至桌边。
正当此时,店小二将药罐子端来,顿时一股药香味扬溢在空气里,小二睑上堆着笑道:“公子,药已经煎好了。”
李剑铭点头道:“你放在桌上,我自己来,现在已经没事,你走吧!”店小二应声走了。
李剑铭把药倒好,端到床前,放在一张椅子上,又把稀饭端在旁边,他说道:“你自己可以动手罢,吃完药,你小睡一会儿,我现在到悦来客栈去替你把行李马匹取来。”他走了两步,方始一停脚步,回头道:“哦!我都忘记问你,住在那号房?”
她此时心里不大高兴,恨声道:“我住在三号房,不过你不必去,我等会要回去………”李剑铭也没理她,心知这是气话,所以他迳自走了出去,反手将门又扣上。
待他将东西拿来,又在隔壁开了个房,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