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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他不由叹息着自己的缘份不够了,因为他在幼年时尚能闯进那座松林里,而现在的功力则已至绝顶的地步,流星飞逝的轻功更是蹑行无影,却仍不能找到那座松林,这点他也无可奈何了。
眼看与谢宏志约定的日期已不远了,他只能废然的偕同神手天君一起赶程往河北而去。
一路上出虎察关过黄河,经大名府,南宫县,十几天使已到了北京。
他们控缰缓缓在大街上行走,虽然无数奇诧的目光投射他们脸上,但是他们却仍然无动於衷,因为他们同样的看见过许多这样的眼光了。
李剑铭望着紫禁城朱红色的墙,以及那些闪亮的琉璃瓦,他感叹地道:“倒底是历代皇朝所在,这种气象较之洛阳实有过之,您看这儿的商店较之我们河南的城门还大,而且这儿街道宽濶,胡同弄堂多到不可计算!………”索奴冷寞地望了下左右,应声道:“很久没到北京了,这儿的一切都几乎不能记忆,现在我倒想到了以前有个侄儿在这儿的丞相胡同里住,我们是否要去找找他?”
李剑铭笑了下道:“前辈您现在有一百几十岁了,那您的侄儿岂不是也有八九十岁了?
怎么还能找得到他?”
索奴点了点道,他叹道:“白云苍狗,岁月流转,我在洞中被囚禁之日起,就想出来看看别的人,但是现在出来了,发觉这环境的一切变得这么快!快得几乎令我不能想像……”李剑铭道:“江湖上的恩仇,却并不因岁月的转变而有所改变!因为人性并未因岁月的移转而变得更好,反之,我认为这一切变得更坏!将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索奴道:“百年来,我的心中只是想到与人接触,现在却又恢复到以前的坏脾气,看不顺眼的事,就想管一管,所以我乾脆用大罗宝索绑住手!除非吃饭时才用他!”
李剑铭突地问道:“前辈是否晓得河套有个天娱宫?”
索奴一怔道:“天娱宫?那儿有我的一个师侄!怎么?”
李剑铭道:“前辈师侄可是叫河套煞君?”
索奴摇摇头道:“天下除了我神手天君之外,还有谁敢自称君的?我那师侄乃是东海人士,后来得我师兄授以‘飞娱震’的怪绝功夫,才到河套去建了个天娱宫。”
李剑铭问道:“飞娱震?请问前辈什么叫飞娱震?”
索奴道:“娱蚣有百足,蹑行无风,其毒无比,‘飞娱震’的功夫就是藉四肢的急速转动,而将掌足之中的毒性发散出去,若是待这个转动两匝,则他内劲一发,有如霹雳似的一声大震里,那人胸上就印了一排密密的黑印,也就立即死去了!”他笑了笑道:“这种功夫是邪门三大功之一。我授你的‘大云槌’绝技为邪门第一奇功‘海蝠钻’所变化的,精奥之处,虽不能与你的那后六式剑招相比,但却是另走一路的奇功!天下无人能挡开‘大云槌’三招!”
李剑铭想到河套煞君与自己交手时,所使出的乃是佛门“玄玉般禅掌”以及西藏邪功“红花指”,里面并无飞蜈震在内,所以他就没有再问什么!
北京城里,辐辏广濶,商业发达,路上许多的行人眼见这么两个成了反比的人,齐都聚在路边观看了。
一顶顶的轿子,一辆辆的马车,纷纷从他前面走过,掀开了幕帘,里面总有俊俏的秀靥朝李剑铭投上几瞥。
北方的朴实大方,而北京的一般人民自然也是讲忠孝、尚义侠、重然诺、善武技,故韩文公曾说过:“燕赵古称多慷慨悲歌之士。”
李剑铭昂首挺胸,高踞鞍上,神采飞扬,潇洒无比,使得那些姑娘们更是羡慕不已,几乎都不愿将帘子放下。
李剑铭皱了下眉头,正在懊悔没有易容之际,猝地前面街上一阵锣响,一行数座软轿在兵士的开道下走了过来。
路人纷纷让了开去,李剑铭望了索奴一眼,也控缰在道旁。
他看了下那数座轿子,对索奴道:“这是户阁侍郎的府轿,现在大概出城去游春去了!……”他在说话之时,那当先的一个军官骑马经过他们身旁,看到了索奴的样子,他楞了下,走了过来道:“你这一个用铁链砸住身子的人,可是从牢里逃出来的?”
索奴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理都不理那个家伙,岂知那个军官竟然“刷”地一声,马鞭子抽了过来,直往索奴脸上打去。
李剑铭见这个军官蛮横无比,在光天化日之下竟也敢如此跋巵,他大袖轻轻一拂,一股柔软无比的劲风发将出去。
“啪——”那条扬起的马鞭子,刚刚要落在索奴脸上之际,却陡地倒转回去,抽在那军官自己脸上。
一条红红的印子在他脸上绽出了血迹,他噑叫一声,脸孔马上肿了起来。
他叫道:“贼囚!竟敢打人!你们来呀!将他给捆上。”
李剑铭双眉一耸,目射神光地喝道:“你这人怎地这样不讲理?要打了人竟还说别人打了你?我这老家人生来就是这样的,你敢骂他是死囚?”
那军官两眼一接触到李剑铭寒冽的目光,他浑身便是一阵哆嗦,嘴唇蠕动了几下竟说不出话来。
这时座骑后面驰来一匹棕色的骏马,马上一个身着黄色锦袍的年轻汉子见到李剑铭这副样子,他诧异地望了一眼,回头见到那军官脸上的血迹,他冷笑一声道:“好大胆子的家伙,竟敢目无王法,在皇城下动手伤人!来!随本座到东厂去一趟!”他话一出口,便已看到李剑铭胁下挂着的“王者之剑”他脸上掠过一个欣喜的神色。
李剑铭没想到这个年轻的汉子竟然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朝自己喝叱,他冷冷地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关起来?你是谁?你又有何权利?”
那名黄袍汉子傲然道:“本座乃为皇上效忠之锦衣卫二级侍卫‘破云手’霍光,这禁城之内那个不晓?小子你这样一表人才,就这么了帐,我实在也替你可惜。”
李剑铭一笑道:“替我可惜?那你少来找找麻烦,照着你原来的意思,出城去好了。”
霍光眼光瞥了下李剑铭胁下长剑,他说道:“我们侍卫长一生最喜欢宝剑了,我看你还是将这柄剑送给我,我可饶你一命,你看怎样?”
李剑铭想不到这人竟公然说要自己的宝剑,他心中怒火渐起,但他却侧首对索奴道:“你看怎样?”
索奴睁开眼来,冷寞地望了霍光一眼,他淡然道:“送了他!”
李剑铭回过头来,望着破云手霍光道:“你们侍卫长叫做什么?我这柄剑身价非凡,看他可有资格使用?”
霍光喜道:“你定是南方来的,不知道我们侍卫长,他叫做奔雷剑客——”“那他是五台山云梦小和尚的徒子徒孙。”索奴冷哼一句道。
霍光一惊道:“你也是武林中人?”随即他又怒道:“五台山云梦老禅师於九十多岁时圆寂,你怎可那样说?”
他话声未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道:“霍大哥,怎么啦?”
霍光头见到中间一座轿中探出一个柳眉凤目的美貌秀靥,他赶忙道:“是姑娘呀!我这是来问问这家伙,因为他图谋不轨。”
那姑娘的视线一投在李剑铭身上,便楞住了,她微启朱唇,浅浅的笑了笑,但是一与李剑铭目光相接,她的面靥立时飞上两朵红云,放下帘子,缩回身去。
霍光冷哼一声叱道:“你看什么?”
李剑铭一生所见佳丽可多得不得了,刚才轿中少女也只不过是中上之姿,他可并未将她放在心上,这下听霍光妬忌在问话,他淡然一笑道:“你且慢问我看什么,现在你要这柄宝剑,我可以送给你,但你得替我办一件事,你看怎样?”
霍光真摸不清李剑铭这种莫测高深的态度,他先回头挥了挥手道:“你们先走,我等下马上赶去!”
座轿又继续前进,他朝李剑铭上下仔细打量一下,道:“看你这文弱书生样子,竟好像是个武艺高强的成名人物,吓!胆子真大,你且说要我办什么事?”
李剑铭道:“你们锦衣卫可以替我查一查最近是否有个叫做谢宏志的年青汉子,是不是曾带了个美丽的姑娘进城?”
霍光闻言大笑道:“锦衣卫是替皇上效劳的,怎能替你查这劳什子的小事……”李剑铭点头道:“黑狼队你有没有听过?还有丐帮晓得吧?他们都希望你们能找到点苍掌门谢宏志如果你不把这话跟那奔雷剑说,那时当心有个大魔头要来收拾你。”
霍光惊诧地道:“黑狼队?丐帮?你是谁?”
李剑铭道:“我再告诉你,有个千手佛陀,和云龙一现都要找到那谢宏志,但若是你们一级侍卫大人不愿意这样做,那么告诉他,有一颗星星将要落在他身上。”说着他笑了下,纵骑而去。索奴冷哼一声,也跟随而去。
破云手霍光虽是居於北京,可听见过这些名闻江湖的人物的大名,他一时倒楞住了,想不到这么多江湖怪杰要到北京来。
一听到后面那句话,他更是听得这名词好熟,他喃喃道:“一颗星,星落在他身上?一颗星星落……”他脸色一变惊呼道:“落星追魂!是落星追魂!”
一想到江湖传言,他立即想到刚才那个白衫书生就是落星追魂,顿时之间,他冷汗冒出,放眼四周,他已失去了落星追魂的踪影。
他摸了摸自己犹在的颈头,飞快地纵马朝城内奔驰而去。
李剑铭和索奴转了两个胡同,便见到一个中年化子靠在墙角伸手要钱,他问道:“你们帮主来了北京没有?”
那个叫化子惊诧地抬起头来,望见李剑铭这副样子,他一撇嘴道:“我不知道有什么帮主不帮主的!相公你别开玩笑了……”李剑铭将丐帮令牌交过去道:“告诉我,他在那里?我有急事找他!”
那叫化子一见手中的令牌,他双膝一跪,叩头道:“丐帮第二十二代弟子叩见长老,请长老恕罪,帮主现在神武宫旁的悦来客栈里等侯长老!”
李剑铭接过令牌,道:“你带我到他那儿去!”
那叫化赶忙起来带路,索奴朝李剑铭望了下道:“我年青时天下曾说冯飒是第一奇才,但现在我却认为你较之中原之鼎毫无逊色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