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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来发猝迎而上,双臂运力截击,却在刃口沾上杖头的刹那又分幻为两条影子,由于受到“凤头杖”沾击之后的回弹力道,这虚实莫辨的两条影像幻化得更为快速,一条斜扑,一条上扬,柴老奶奶断喝一声,杖首点戮,同一时间里,尖锐的凤喙竟已分做两个相反的方向跳闪追袭,快狠无比!
于是,上跃的那条身影,猝然又在一晃之下变成三条并排的幻像,“凤头杖”透过当中的一条虚影戳空,另两条影子倏合为一,蓝芒闪处,柴老奶奶已闷哼一声,踉踉跄跄抢出三步。
第92页
九十二
正与楚雪凤杀得难分难解的柴化,可以无视于妹妹及妹夫的险状,却不能无视于老母的安危,他的红缨金枪急速吞吐飞刺,倒滑步,人已一个回旋抢到柴老奶奶身边,金枪长指钱来发,叠声问道:
“娘,娘,你老人家伤得可重?”
“凤头杖”用力拄地,柴老奶奶伸手往背后一摸,果然摸了一手又粘又湿的鲜血;她双目鼓瞪,牙齿错得“咯”“咯”作响:
“这王八羔子,我被他糟塌够了,这一下,是第二记了!”
柴化护在老娘身旁,金枪不停游走移动,又十分焦急的道:
“娘,你老人家到底伤势如何?这可逞不得能啊……”
柴老奶奶粗暴的道:
“我只觉得背脊梁上一片火辣,伤口看不见,却怎知是轻是重?总之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你不用管我,且去把那贱妇收拾了再说!”
柴化犹豫的道:
“可是,娘,你目前的情形——”
打断了儿子的话,柴老奶奶恨声道:
“我能否撑得住自己心里有数,你少磨蹭,办你的事去!”
这时,钱来发已和楚雪凤双双逼近过来,钱来发皮笑肉不动的接口道:
“不必走过来跑过去的多麻烦,二位,我们便移樽就教,近前服侍吧!”
柴老奶奶深深吸一口气,眼睛死盯着钱来发:
“姓钱的,看你一身肥肉,满腹油脂,想不到还被你练成了‘幻形大法’,不过,你瞒得我一次,却绝对瞒不了我两遭!”
钱来发道:
“不,太夫人,已经瞒过你两遭了,第一次在你手臂上做了点成绩,第二次刀口子便移到尊背之处,如果再有第三次,我敢肯定太夫人你的体能状况就一定乐观不了。”
听到对方在计算割自己老娘几刀,柴化这股子难受就甭提了,他金枪一抖,霹雷般吼道:
“钱来发,血债血偿,还不过来纳命?”
钱来发淡淡笑道:
“来了,柴大少,这不是已经送上门来了么?”
柴老奶奶低促的告诫儿子:
“千万注意,这姓钱的身手诡异,心性狠辣,常有些出人预料的花样施展,切切不可轻估了他,如今再加上那不知姓什名谁的贱妇为助,我母子虽然亦是联手,却也绝对疏忽不得……”
柴化额头两侧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面颊肌肉不住抽搐,他闷着声道:
“孩儿省得——”
“得”字才刚刚吐出唇缝,那边便蓦地传来—声哀号,和鲁元标、焦二顺接杖的三名“柴家府”朋友中,有一个正在四仰八叉的倒翻出去,只看那人踣地时身躯瘫沉的模样,就可断定不会还是个活人了。
钱来发喝一声彩:
“干得好,鲁元标!”
当然他知道奏功夺命的人不可能是焦二顺。
金枪的寒光有如星芒,猝闪之下已指向钱来发的咽喉,他卓立不动,左臂暴抬,“当”声—响便把枪尖震开,柴老奶奶的“凤头杖”由下上挑,立时夹攻过来,钱来发这次却不躲避,双臂贯力,猛然下压——竟是硬打硬接的招式!
柴老奶奶没有想到钱来发放敢硬架,她是采取从下往上挑的路数,在力道的运用上先就吃亏,双方的兵器交触,“凤头杖”当场便被压低半尺,只此一刹,缅刀的冷电宛如匹练,抹颈斩到,犀利之极!
柴化厉叱—声,金枪翻回,却飞劈不中,柴老奶奶气得破口大骂,却只好往后急退,她这—退,钱来发的“连臂蓝”便凝成一面光网,各式的线条灼亮炫丽,以恁般严密的组合罩卷柴化。
楚雪凤的动作更为钻刁凶悍,当钱来发的光网罩落,她已贴地前滚,缅刀随着她身形滚动有如银波涌激,云霞片片,任是柴化自诩功高技强,在这上下交击之余,也顿时乱了手脚!
斜刺里人影扑来,柴老奶奶再度回转,杖影纵横,气势凌厉,颇有拚命的意味一—果真是母子连心哩。
钱来发轻喝—声:
“拖闪!”
人随声走,仿佛星坠光曳,打横里旋飞而去,几手在人们的视觉未及追摄之前,他的双臂已做了十三次交错挥掠,那力拚卢毓秀的四位“柴家府”长客里,块头最大的一位突兀喝醉似的踉跄歪出,人尚未曾仆倒,钱来发已凌空三个斤斗翻回原处一一在这一去—回之间,柴家母子也不过堪堪解围,甫始逼退了楚雪凤。
卢毓秀的马刀闪过—度半弧,同时高声致意:
“谢了,大爷!”
钱来发脚尖沾地,哈哈笑道:
“小意思,小意思。”
柴家母子睹状之下,那份怨恨,那种气恼,简直到了无地自容的程度;凭他们母子联手之力,居然圈不住正面对杖的敌人,这犹不提,人家更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并在回转之余,顺手追魂夺命,这等光景,已不只是抹灰了柴家母子脸面,尤近乎视其母子如无物了!
柴老奶奶杖圈杖扬,宛似排山倒海般冲卷而来,她的披风头罩早已抛向颈后,发乱拂肩,脸上的五官全扯歪了:
“我要不活活打死你们这一双狗男女,我就自拆‘柴家府’的门楼子,永不再涉足江湖一步……化儿,杀呀,帮为娘的杀!”
柴化的金枪闪闪,红缨收张仿若血斗,他的神色决不比乃母稍强,那种咬牙切齿的德性,活脱就待生啖了钱来发和楚雪凤。
战况便在尖厉的嚣叫声里越趋激烈,而钱来发事先并不曾与楚雪凤有过任何并肩应敌的演练,但一朝到了拚命的辰光,两人竟有十分贴切的默契,进退攻拒间严丝合缝,涓滴不漏,彼此一个眼神,一个暗示,甚至某项动作的初期征兆,都能作为延续发展的搭配,也不知是什么因素使然,钱来发只觉得开心之极。
柴家母子固然悲愤填膺,情绪昂烈,来势有如狂龙恶虎,但实际上,他们仍有他们的计较,决不是红着眼打混战来的——
单由母子二人相距七尺,皆在长杖金枪互为掩护的范围之内,即可窥知其却敌之策已比先前谨慎得多。
于是,寒光变幻着各种各式的形象,以迥异的色泽在炫耀穿飞,双方攻拒进退,快如电掣,举手抬足皆向要害,分寸之间便分生死,这一次的近身拚搏,两边全似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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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另一头上——焦二顺的双刀,眼看着抖成两朵刀花溜旋到那手使伸缩长戟的朋友身上,那人却突然偏身斜进,灿烂的光影滚过他的肩背,戟尖倏挑之下,已穿透焦二顺的右大腿,更将这位包打听掀出三步之外!
鲁元标狂吼一声,生铁扁担打横挥击,执戟的这个正待咬牙硬接,鲁元标却是粗中有细,别有计较——横击一半的生铁扁担蓦往下沉,瞬息里向后反挑,招式一变,另一个乘隙掩至,打算抽冷子检便宜的“柴家府”“长客”就倒了霉,手上那柄三尖两刃刀还不曾够上距离,当胸已先挨上一记,带钩的生铁扁担砸入他的胸腔,连骨加肉全与五脏六腑搅合成一团,人在朝后弓抛,而嘴里发出的嗥号声简直就同鬼号没有两样了!
使伸缩长戟的这一个睹状之余,不由血脉愤张,睚眦皆裂,长戟闪飞,居中挺刺,鲁元标双臂贯力,扁担猛抡而起,就在双方兵器堪堪接触的一刹,那人忽地扬戟移步,左手抬处,一抹冷芒暴射而至。
这个人固然颇富心机,但他却估错了鲁元标,以为鲁元标便只会直来直去,愣打愣干,他没有料到姓鲁的亦自有一套袖里乾坤——生铁扁划成—道弧线抡起,实则另含玄机,鲁元标人随劲发,整个躯体已倒翻而出,借着扁担由上垂落的力道,顺势一个斤斗石火般闪至敌人背后,不但躲过了对方在近处射来的暗器,扁担横弹的须灾,更重重切上了那位仁兄的脖颈!
颈骨折断的脆响清晰传扬,鲁元标回带扁担,人已掠到焦二顺身边,尽管正痛得龇牙咧嘴,焦二顺仍不忘伸出大拇指,喝—声彩:
“元标老兄,真有你的!”
鲁元标得意洋洋,却故做谦虚:
“小事体,小事体,嘿嘿,算不得什么,真个算不得什么……”
他二人这边厢正在一唱一合,卢毓秀和敌人的拚斗亦已进入决定性关头,马刀的森森光华甫始抢在一对铁锏之前豁开了那人的肚腹,另—名“柴家府”的长客已揉身蹿扑,手中的一枝狼牙棒原本冲着卢毓秀天灵硒落,却在卢毓秀快速的收肩缩背动作下仅只擦过他的右侧腰胁,锥钉刮沿着大片血肉抛洒,卢毓秀竟咬着牙不吭半声,他的马刀化成匹练,仿佛卷裹着风雷,呼轰的破空声骤起,执狼牙棒的这一位业已脑袋搬家,大好头颅弹跳于空,滚烫的鲜血喷溅,有如飘起漫空的赤雾!
就在这时,柴老奶奶突然抛下搏击中的钱来发与楚雪凤,杖首撑地,身形有如鸿掠鹰飞,眨眼间已扑到卢毓秀头顶,一杖捣出,其快恍似流光,凤喙划裂空气,响起的声音竟同啸泣!
甫始歼敌得手的卢毓秀,连—口气尚未及回喘,劲道冲激,业已触体而来,急迫下,待要走避已自不及,他双目暴睁,两手握刀,借着身躯的半旋冲力狠命拦截,“吭当”—声震撞声里,柴老奶奶歪出四步,卢敏秀却踉跄后退,差点便—屁股跌坐在地!
柴老奶奶银盆似的大脸扭曲变形,眼瞳中是一片火毒,她不管自己脚步尚未站稳弓背挺杖,又是—杖闪掣,直点卢毓秀胸膛!
双方的距离极为接近,又在卢毓秀立桩不定的情形下,这一杖袭来,不啻有催魂夺命之威,但是,卢毓秀在刹那间亦似豁将出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