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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钱来发?”
点点头,钱来发道:
“不错,我是钱来发。”
楚雪凤道:
“我就是来找你的,钱来发。”
钱来发迷惑的道:
“你是来找我的?楚姑娘,在我的记忆里,好像不曾和你结识过,素昧平生,你半夜三更跑来找我,不知有何贵干?”
楚雪凤毫无表情的道:
“为了‘无上双刀’帅孤侠、沈落月的事,钱来发,我这么说,你大概多少会有点兴趣吧?”
再次细细打量着对方,钱来发持重的道:
“此地不是谈话之处,楚姑娘,且请移玉蜗居,奉茶聆教。”
楚雪凤—言不发,飘然前行,—袭白衣随风轻扬,宛若踏云而去,颇有几分不染纤尘的超脱意味。
来到精舍之中,那种特异的“紫鹂花”香便也更为浓馥了,香味荡漾在空气里,吸一口,直沁心脾,强烈得几乎令人想要拥抱这香味。
剔亮了灯,钱来发先请客人落坐,亲自斟茶奉过,才坐回桌前自己的椅子上,他双手叠搁在桌面,摆出一付“洗耳恭听”的架势。
楚雪凤目不斜视,只盯着钱来发:
“最近,帅孤侠和沈落月他们找了你的麻烦,是不是?”
钱来发坦白的道:
“你的消息倒挺灵通一—这两位仁兄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不明不白便上线开扒,触我霉头,直到如今,我还弄不清他们这样做的原因何在?彼此素无瓜葛,半截腰上抽冷子来这一手,实在不够光明磊落!”
冷冷一笑,楚雪凤道:
“钱来发,亏你还是个老江湖,居然迂腐到这步田地,在道上打滚,求的是名是利,谁尚顾得到‘光明磊落’?尤其‘无上双刀’那一窝子,表面上一派神圣,满口仁义,骨子里阴险刻毒,狡猾奸诈,无所不用其极,你若是把他们向你下手的动机往好处想,可就大错而特错了!”
钱来发缓缓的道:
“楚姑娘,听你说来,似乎你知道他们两人向我启衅的因由?”
楚雪凤道:
“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还清楚得很;钱来发,你在江湖上的名气太大了,名气大不要紧,你更且有钱,有着一般道上朋友不敢奢望的财富,这就是招灾惹鬼的原因:帅孤侠沈落月这几年来蹿升极快,行情看涨,为了加强他们的声势,增辟财源,你自然就成为他们觊觎的最佳目标,能够制住你或除去你,自则名利双收,此次行动,只是他们第—个步骤而已!”
沉默了片刻,钱来发摇头道:
“他们应该明白,如此作为,乃是一桩极端危险的事,我不愿轻易犯人,却亦不容许人来犯我,若是把我钱来发当肉头看,只怕这两位仁兄就大大的走眼了!”
楚雪凤道:
“他们知道你不是肉头,不仅知道你不是肉头,更晓得你的份量,然而在盛名重利的诱引下,他们宁愿冒险一搏,成败取舍之间,他们早已有过计较!”
嘿嘿笑了,钱来发道:
“每个人最容易犯的缺失,就是在衡量敌我优劣之际,往往把自己这方面的条件评估过高,帅孤侠、沈落月二位显然也患了同样的毛病,真要对上阵,他们就会明白,实际上不是那码子事了!”
楚雪凤冷凝的道:
“钱来发,你自己何尝不是也犯了这种毛病?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返璞堂’的人若没有几分确实把握,断不敢轻易招惹于你,既然已经动手,他们便必有因应之策,我看你还是多做准备的好。”
钱来发道:
“你的意思是,楚姑娘,‘返璞堂’帅孤侠、沈落月他们跟着还有把戏要耍?”
第24页
二十四
楚雪凤微微扬起面庞,灯光映得她如玉般的肤容越发细致白洁:
“不止是‘把戏’,钱来发,下一次,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取你老命了!”
叹一口气,钱来发道:
“确是些狠角色哩,无怨无仇的,竟这么赶尽杀绝法,天底下还有公理么?”
楚雪凤不禁嗤之以鼻:
“说你迂腐,可真一点长进没有,天底下的公理早叫狗吃了,如今剩下来的只有弱肉强食,横取豪夺,谁的胳膊粗,谁才活得下去,钱来发,凡事论曲直的年头儿过去远啦!”
眯起双眼,钱来发笑吟吟的道:
“楚姑娘,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不相不识的突然夜里跑来这里透露这些秘密?”
楚雪凤干脆的道:
“因为我和他们有仇!”
钱来发了解的道:
“我原也是这么推测,而且,看情形,这仇还结得相当不浅?”
楚雪凤咬着牙道:
“深极了!”
—搓搓手,钱来发道:
“不知你和他们两人之中哪一个有仇?帅孤侠,抑或沈落月?”
均匀的五官扭曲了一下,楚雪凤吸了口气,尽量保持情绪平静:
“沈落月。”
钱来发谨慎的道:
“恕我冒昧问一句,楚姑娘,你和沈落月结的是什么仇?你们一直是素识么?”
楚雪凤惨然笑了,笑中有血有泪:
“简单的说,我是沈落月的弃妇!”
钱来发意外的道:
“弃妇?像你这般花容月貌的弃妇?
拿起几上的茶杯深啜一口,楚雪凤借着这个动作的缓冲,显然已经有了克制:
“这只是你的看法,在沈落月眼里,我不过是一个使他失去兴趣的玩物,—个日久生厌的累赘,总之,他已另结新欢,不再需要我了……”
钱来了出自本能的咒骂起来:
“典型的见异思迁,薄幸郎君,这他娘不就是喜新厌旧么?”
楚雪凤生硬的道:
“我要叫沈落月知道,我楚雪凤不是一个可以被人随意糟踏,随意抛弃的女子,我献出的情感、身心,如果没有获得相等的回报,他就要在另外一方面偿付代价,而且,这代价必定巨大得令他后悔!”
钱来发会意的道:
“楚姑娘,只你告诉我的这些,已经足够姓沈的消受了!”
楚雪凤猛一摔头,长发飘飞起一个美妙的弧度,她嗓调忽然变得暗哑了:
“不,这还不够,钱来发,我还要和你站在同一阵线,并肩作战,帮助你击溃他们、歼杀他们,我要亲眼看着‘返璞堂’血流成河,白骨叠山,亲眼看着沈落月人头坠地,否则不能消我心中之恨!”
情场上失意的女人,那股子怨毒可真够瞧的,所谓“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一点也不错;钱来发咧嘴干笑着道:
“有姑娘襄助一臂,当然再好不过,但实际上是否有这个需要,姑娘无妨斟酌斟酌,我是说,你们到底是旧相识,一朝相亲相爱,一朝又反目成仇,感受上,恐怕未必能够适应……”
楚雪凤神色凛烈的道:
“我与沈落月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再见之日,便是血刃相向之时,没有什么不能适应的,钱来发,你可以放心,我必生不至拖累于你!”
钱来发还有些犹豫:
“楚姑娘,你们之间的交情不大一样,到了紧要关头,呃,你确定把持得住么?”
楚雪凤嗔目道:
“别看我是个女人,钱来发,自来我就拿得起,敢做敢当,要不,我到你这里和你谈论这些,岂非莫名其妙!?”
手摸下巴,钱来发慢吞吞的道:
“楚姑娘,我另有一问,如果问得不甚得当,还望你包涵则个!”
楚雪凤道:
“我听着。”
钱来发道:
“你的武功如何?”
楚雪凤傲然道:
“比你当然比不上,但一般而言,绝对过得去,钱来发,要不要考考我?”
摆摆手,钱来发笑道:
“这倒用不着,以你的个性来看,大概离不了谱,楚姑娘,上场拼命的事,我总得仔细点,到时候连累我不要紧,怕就怕害了你自己。”
楚雪凤道:
“你宽怀,我懂得如何照顾自己。”
又啜了一口茶,她接着道:
“钱来发,你现在打的是个什么谱?”
钱来发不解的道:
“什么打的什么谱?”
楚雪风眼角一挑:
“我是说,你待如何对付‘返璞堂’的人?主动攻击呢,还是等他们找上门来?”
第25页
二十五
钱来发笑道:
“还等他们再来敲我的闷棍?不,我没有那么‘天官赐福’,这一遭,该轮到我去触‘返璞堂’的霉头了!”
楚雪凤颔首道:
“很好,你的想法,正和我的心意相符,人坐在家里,是制不了先机的!”
钱来发道:
“有关帅孤侠、沈落月等一干人的持续行动,你是否都清楚?”
楚雪凤明确的道:
“他们拟定再次向你下手的日子,是七天之后,行动方式为集中全力、重点搏杀,换句话说,就是以你个人为主要攻击目标,他们希望能够在此一战中将你除掉,至少,也要做到使你永远不能再用武功,然后,将你所有财物全部掠夺,并迅即招集两河一带金号银楼的老板们聚会,定下每月应缴的规费与粮秣数目,不服或略显犹豫者,一律当场格杀,以收慑服之功……”
钱来发喃喃的道:
“他娘,这不是明火执仗,赶尽杀绝么?‘返璞堂’并非扛着强盗的招牌混世,所干的营生却比强盗还狠上三分,烧杀掳掠,卷城灌乡,通通全了……”
楚雪凤道:
“正是,像这般人,你还能和他们谈光明磊落,讲曲直公理?”
钱来发在脸上抹了一把,苦笑道:
“世道真个变了,武林有武林的传统,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他们一群却算什么东西?胡整乱搞,六亲不认,简直魔星下凡,无忌天道!”
楚雪凤哼了哼:
“你是否有点忌惮?”
钱来发宽厚的双肩微微一耸:
“‘怕’的这种感觉,是与生俱来的,楚姑娘,没有人永远对任何事物都无所怯惧,只是‘怕’的程度深浅,‘怕’的类别有异罢了,我举个例,有的人怕鬼,有的人怕高,有的人怕杀生,有的人怕流血,怕这个的不见得怕那个,怕那的不亦不见得怕这个,我当然也会‘怕’,楚姑娘,我怕的却是快刀夺命之下有干天和,怕的是伤害自己一颗不忍人之心……”
楚雪凤摇头道:
“你不杀他,他即杀你,钱来发,你是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