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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天女急忙上前迎敌,赤神子忽地面色一变,头上冒出热腾腾的白气,飞身一掠,不接冰川天女的剑招,跃过数丈宽的山涧向山上急奔,连谷石君的死活也不顾了。冰川天女大为奇怪,抬头一看,只见那疯丐赤着上半身,坐在山涧中的石块上,动也不动一下,冰川天女一眼瞥去,低呼一声,呆呆怔了!
那疯丐的两条手臂,本来是结满疙瘩,形貌十分难看;如今在山涧之中一浸,但见皮光肉洁。目秀眉清,虽然还不及唐经天那么俊朗挺拔,却也长得不俗,冰川天女惊诧之极,一时之间说不出后来。
忽听得幽萍一声惊呼,冰川天女随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谷石君的手臂肿得象吊桶一般大不,面目瘀黑,肌肉抽搐,口是发出模糊的凄厉的叫声,看那样子,竟像是给极厉害的毒蛇咬伤一样,叫了几声,在地上打了几个大翻,忽的张口一咬,狠狠的咬着一撮草根,双手乱抓乱挖,显见难受之极,冰川天女不忍,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双指一弹,打入了他的死穴。
那疯丐纵身大笑,道:“只便宜了那赤神子。没有打中他的要害!”冰川天女叫道:”你是谁?”那疯丐双脚一跳,跃上草地,拾起那根黑漆漆的铁拐。碟碟笑道:“我是个神憎鬼厌的大麻疯!”冰川天女博览群书,记起汉人的医书中有过这个病名,叫道:“什么,你是麻疯!”那麻疯一声不响,忽地将铁拐两边一扯,那铁拐竟然是搂空了的,疯丐扯出一把黑漆发光的铁剑,将中空的铁拐倒转,在掌心下一捺,随即伸手在面上一抹,幽萍一声骇叫,只见那疯丐在瞬息之间又恢复原形,臂上长出疙瘩,面上现出红云。
冰川天女柳眉一皱,道:“既已露出本来面目,为何弄鬼装神?”冰川天女这时已经看出,那疯丐的可怕相貌,乃是故意弄出来的,他臂上的疙瘩,乃是暗运内劲,将肌肉迫起,形成了一个个的结,面上的红云,却是染上去的,那药料就贮藏在铁拐之中,若非亲眼见他涂抹,谁也看不出他是假装。
那疯丐眼光一扫,忽地又纵声怪笑:“什么叫做本来面目?你知道我的本来面目是什么?”向前一跃,信手一剑,就向冰川天女劈去。
这一下大出冰川天女意外,叫道:“你干什么?”那疯丐不由分说,刷、刷、刷一连进了三式剑招,每一招都是凌厉之极,冰川天女也曾见过听过无数怪异之事,却从无一件比得上今日之事的怪异绝伦,以冰川天女的绝顶轻功,也险险躲避不开,幽萍叫道:“公主拔剑!”冰川大女一个“乳燕穿帘”避开了疯丐的四五两招,冰魄寒光剑一个回环疾削,那乞丐打了一个寒啤,哈哈笑道:“我就是要见识你这把宝剑!”口中说话,手底却是丝毫不缓,左剑右拐,乱劈乱刺,竞似天风海雨,迫人而来,每一招都藏着极复杂极厉害的变化,冰川天女迫得展开中西合壁的独门剑法,将他挡住。
那疯丐腕力奇大,冰川天女试了几招,只要一碰着他的铁剑,虎口便隐隐发麻。冰川天女抖擞精神,剑走轻灵,不与他的铁剑正面交锋,却展开了绝妙的的身法,一口冰魄寒光剑就像化成了数十口一般,但见冷气腾空,寒光匝地,将敌我双方都笼罩得风雨不透,若是武功稍逊之人,纵不中剑受伤,也会冷个半死,那疯丐却视若无事,哈哈笑道:“妙极,妙极!省得叫人扇凉。”两人在片刻之间,交换了五七十招,难分上下。幽萍见那疯丐的铁剑虎虎生风,不禁为主人暗暗忧虑。
冰川天女心道:“这疯丐定是另有来由,我何苦与他死拼?”使出达摩剑法中的神妙招数,一招“玉女投梭”,寒光起处,将那疯丐乱草般的头发削去了一大络,与此同时,那乞丐的铁剑一挥,也正好与冰魄寒光碰个正着,但听得“当啷”一声,冰川天女的宝剑,脱手飞上半空。原来那乞丐也抱着同样的心思,双方都想略占上风便行收手,冰川天女的剑势较为迅捷,抢厂光机,但那疯丐内劲较强,趁势一挥,也磕飞了冰川天女的宝剑,论起来还是各不输亏。
这几下动作如电,幽萍哪看得清楚,见主人的剑被疯丐磕飞,不由得骇叫一声,脱口骂道:“贼麻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家公主怎样对待你来,你却恩将仇报!”那疯丐昂头一笑,嗤嗤声响,两点黄豆般大小的黑点,朝着幽萍劈面而去,冰川天女大骇,剑已落手,扑救无及,幽萍急忙使个“镣裹藏身”,扭腰闪避,只觉两鬓沁凉,俩边的头发给他割去了一络。
冰川天女纵身一接,将冰魄寒光剑接在手中,护着侍儿,正要发作,忽见那乞丐呜鸣哭泣,哭得鸟飞猿跃,到了后来,大放悲声,闻者心酸。冰川天女道:“咦,你怎么啦?”有什么伤心之事?”
那疯丐将铁剑插入鞘中,又成了一支铁拐一拐一拐地走到溪边,掏起山涧清泉,在面上一抹,一刹那间,红云尽退,疙瘩全消,又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他向冰川天女一揖,道:“我为你破了誓言,你是这世上第一个不讨厌我的人,好,你们走吧!”冰川天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疯丐道:“我立誓与天下武功高强之人作对,你与我打成平手,本来我要与你再决胜负,现在算啦。”
冰川天女道:“这是为何?”那疯丐道:“就因为你不讨厌我。”冰川天女道:“除我之外,也不见得人人都讨厌你。”那疯丐道:“除非是吕四娘还在人间。我师父说,这世上就只吕四娘一人不讨厌麻疯。”冰川天女曾听父亲说过吕四娘的名字,知道她是当今天下的第一高手,但却不明吕四娘怎地与这疯丐扯了关系,奇而问道:“你怎知她不讨厌麻疯,而且,你实在也不是麻疯!”
那疯丐抹干眼泪,忽地又纵声长笑,道:“我师父说的,哪能有假?这世上就只她一人不讨厌麻疯,不,现在连上了你,有两个人啦。”冰川天女道:“你明明不是麻疯,你师父难道是麻疯吗?”那疯丐道:“我与我师父一般,若不是我的师父,我就早被世人抛弃,死在路旁了。”冰川天女一诧,心中想道:“医书上说,麻疯无法可治,听这人口气,又却像他师徒本来是个麻疯,后来医好了的。好奇之心一起,不肯放他便走,又问道:“你师父是谁?”那疯丐瞪了她一眼,道:“我也不知道我师父是谁!”冰川天女道:“哪有这个道理?”那疯丐道:“你三四岁这时,是否全懂人事?”冰川天女道:“咦,你是三岁之时便入师门的。”那疯丐道:“不错。我刚学会满山走之时,我师父便死了。”冰川天女点点头道:“嗯,你真可怜!”
那疯丐面色一沉,喝道:“我不要人可怜!”举起铁拐,作势欲击,忽又缓缓放下。冰川天女道:“你师父……”她本想问:“你师父既然在你三四岁之时便死,你又从哪里学来这一身上乘的功夫?”却见那疯丐双眼圆睁,大声喝道:“我不许可怜麻疯的人再提我师父的名字!”幽萍小声道:“公主,咱们走吧!”
冰川天女摆了摆手,面向那个疯丐,道:“你叫什么名字?这可以问了吧?”说得甚为委婉,那疯丐看了冰川天女一眼,叹了口气,低头说道:“你是第一个肯问我名字的人。好,我就告诉你吧,我叫金世遗,这名字是我师父起的。”冰川天女冰雪聪明,一听这名字,便知这是“今世遗”的同音,心道:“若然他真是麻疯,又未曾医好的话,照汉人的习俗,他确是要被世人遗弃。
那麻疯说完之后,仍然出神的望着冰川天女,冰川天女道:“你上哪儿?”那疯丐道:“我喜欢上哪儿便上哪儿。你上哪儿?”冰川天女道:“我去川西。”那疯丐道:“那么,我也上川西。你认得路吗?”冰川天女虽无意与他同行,但不惯说谎,但然说道:“问是问过了的,过了此山,没有记认,也许就会走错啦。”那疯丐道:“如此说来,我陪你一同走好不好?”
幽萍大为着急,用眼角瞟看主人,冰川天女却缓缓说道:“那么,也好!”她心地慈悲,见那疯丐愤世疾俗,不愿令他误会是自己讨厌他,故此答允。幽萍道:“出了此山.便有人烟,小公主,咱们怎好与他同走?”冰川天女一片纯真,被幽萍提醒,这才想起,面前这个疯丐,赤着上身,下身用麻袋缝成的裤子,裤管亦已破烂,走到外面,确是不雅。那疯丐哈哈笑道:“你嫌我难看吗?”一转身立即如飞奔走,转瞬之间、没了踪迹。
冰川天女道:“你瞧,无原无故,又结了怨啦。”幽萍道:“这个怪物,我瞧着他便觉胆寒。”冰川天女道;“幸亏我不知道麻疯的症状,若然知道,初初一见,我也难免害怕。”想起这麻疯扮成疯丐的诡异行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正是:
湖海飘零愤俗世,奇行怪迹惹人猜。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浅笑轻颦 花前谈往事 兰因絮果 月下见伊人
雀儿山四周高峰,犬牙交错,人在山中,视界窄狭,颇有一种阴森的感觉。要翻过山顶之后,这才豁然开朗,俯视群峰,就像披着雪衣伏在山下的羊群。幽萍精神一振,拍手笑道:“好在咱们摆脱了那令人讨厌的麻疯。”就好象那“麻疯”若在身旁,连这美景也会被玷污似的。冰川天女笑道:“他既不是真的麻疯,又没有伤害了咱们,你何以对他如此憎恶?”幽萍道:“我就是讨厌他那阴阳怪气的行径,你说他哪一点比得上唐相公?”冰川天女听侍女提起唐经天,幽幽地叹了口气。
走了两个时辰,走出南面的山隘,山下人家,已然在望,幽萍舒了口气,更是欢喜,笑道:“这几日山路,真把我闷死啦。整天吃烤羊腿,也吃得腻了。”冰川天女微微一笑,遥遥指道:“你瞧是谁来了?”幽萍一看,只见半山腰处,突然窜出一人,穿着一身整洁的青布衣裳,长袖临风,头上束着方中,乍眼看来,似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