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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飞霜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在我看来,人生在世,最大的需求,应该是两字‘心安’。
所以事先我不能不提醒你,以免你日后一旦想到,会落个无穷悔恨,两字悔恨能跟定人一辈子,比任何事都伤人。”
李玉楼神情震动,默然未语。
但旋即,他又脸色冷肃,高扬双眉:“姑娘,李玉楼不是个不明是非,不辨黑白的人,到目前为止,我也确认错不在九华宫主,她有充份的理由杀我双亲,毁我李家,池映红更是无辜。
但各人立场不同,我也有理由报仇雪恨,亲仇家恨,我也不能不加以雪恨;倘若我做错了,我也只有一身承当了。”
西门飞霜低了一下头,她没再说什么,再抬起头时,她只是说:“那么,现在我陪你到九华宫去。”
李玉楼道:“姑娘,这是李家的事——”
西门飞霜道:“李郎,除非你还把我当外人。”
李玉楼一阵激动,他默然了!
他怎么会把西门飞霜当外人?
他绝不会。
口口口口口口
李玉楼带路,跟西门飞霜经由水潭场布后那隐密的入口,再度进入九华宫。
站在通道尽头的山洞口,李玉楼不由一阵激动。
这一刻,他的心情极为复杂。
经过了漫长、艰苦的二十年岁月,残凶终于现形,大仇即将得报,池映红无辜,他找的不是她。
而,毕竟,九华宫主是她的生身之母,尤其池映红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件事是残酷的,人间之最悲惨。
这件人间最悲惨的残酷事,是上一代造成的,这一代却必须承担,因为身为人的子女,他这样,池映红也一样。
突然,他猛吸一口气,压抑住激动,然后,长眉双扬,凤目放光,飘身直落了下去。
其间的情绪变化,西门飞霜就在身旁,不会看不见,不会不知道,即便看不见,也能体会。
她没说一句话,跟着腾身落了下去。
眼前云雾弥漫的,就是九华宫。
九华宫也仍然在迷蒙之中。
进入九华宫,也不过在转眼之间。
而,当他跟西门飞霜进入了九华宫的时候,他的心神再一次的震动。
施展绝世身法,在转瞬间搜遍全官,他愣在了西门飞霜面前。
因为,整座九华宫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人去楼空,除了人,什么都还在,就是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了。
他再次的激动,两眼之中,威游暴射,望之懔人:“姑娘,没有错,是她们。”
西门飞霜道:“李郎,不是她们,是她。”
李玉楼愤声道:“她料到我会有所悟,有所得,还会再折回九华宫来找她,所以她躲了!”
话声一落,激愤转身扬掌。
轰然一声,一根粗可合围的朱红巨柱,竟应掌而断,木屑激扬四射,声势惊人,震得殿宇猛然颤动。
西门飞霜探皓腕,伸玉手,一把拉住他,腾身倒纵,飞掠而去。
再次轰然巨震,如天崩地裂,地动山摇,一座殿宇为之颓然倒塌,瓦砾飞射,尘土飘扬,好半天,才归于静寂,趋于息止。
望着眼前断壁危垣,一座塌殿,李玉楼冷声道:“她躲不掉的,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忽地,他想起什么,两眼威棱暴闪,他拉着西门飞霜飞射而去。
口口口口口口
两个人的站立处,是巫山峦顶,神女峰上,俯望诸峰,三峡江水,尽在眼底脚下,仙猿悲啼,声程可闻。
但,就是听不见人声,看不见人影。
西门飞霜道:“李郎,或许她们已走远了!”
李玉楼道:“怎见得他们不是仍藏身这云封雾锁的十二峰之中?”
西门飞霜微点头:“当然,不无可能。”
她话声方落。
忽闻人声。
人声来自脚底云雾之下,声声悲凄,一如巫山猿啼,那一声声的人声,一声声的悲凄,呼唤的是“姑娘”。
西门飞霜娇躯猛震,脱口惊呼:“小红、小绿!”
李玉楼也听出来了,心神震动:“是她们!”
两串晶莹泪珠从覆面黑纱后,滑过清冷面颊,悠然挂下,西门飞霜道:“两个丫头,这是何苦?”
李玉楼道:“红、绿两位姑娘忠义,姑娘何忍再让她们千里奔波,声声呼唤?”
西门飞霜娇躯倏泛剧颤,没有说话。
李玉楼道:“天下之大,她们找不到姑娘,绝不会罢休,有一天,当她们声嘶力竭,难以支持之时——”
西门飞霜颤抖悲声:“李郎,不要说了——”
李玉楼一把拉住了她,飞身掠起,直往峰下云雾中落去,掠起之同时,仰天长啸,啸声裂石穿云,激荡十二峰,震得满眼云雾四散飘飞。
两个人飞星殒石般落在峰下,眼前古木参天,绿草如茵,远远两条人影踉跄奔来。
一红、一丝,入目熟悉。
西门飞霜珠泪如雨,忍不住震声悲呼:“小红、小线!”
红、线两条娇小,踉跄人影如遭电极,倏然停住,略一张望,再扬悲喜呼声,飞奔而来。
转眼奔至,小红、小绿衣破发散,憔悴虚弱,若不是熟悉,几乎认不出是她们。
李玉楼心里也禁不住为之一酸。
小红、小绿失神四目圆睁,脸上的神色,是惊愕,也是悲喜,两个瘦弱娇躯剧烈颤抖,干裂失色的嘴唇动了几下,才叫出声:“姑娘——”
西门飞霜珠泪狂流,黑纱湿透,叫道:“小红、小绿。”
一声撕裂人心的尖叫,小红、小绿双双扑了过来。
西门飞霜飞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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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转眼间,小红、小绿扑倒在西门飞霜脚下,双双失声痛哭。
西门飞霜站着没动,但是她一袭衣衫抖得簌簌作响,香肩也不住耸动。
李玉楼没过去,远远站着,也陪着湿了一双凤目。
此人间之极忠义、至性情,虽亲骨肉,亲手足也不过如此,何况亲胞兄西门飞雪远不如这两位侍婢?
观此能不心酸落泪的,恐怕人世间找不出几个了。
良久,良久,小红、小绿声嘶力竭,西门飞霜俯身扶起了两个,两个人更见虚弱,站立不稳,一见双双靠在西门飞霜身上。
西门飞霜低声说话,说了一阵,然后扶起小红、小线走了过来。
李玉楼不忍见虚弱、憔悴、步履艰难,忙迎了过去。
小红、小绿一声:“李相公!”就要双双拜下。
李玉楼忙伸手:“两位姑娘,千万不可!”
他拦他的,小红、小绿还是拜了下去,行的是大礼。
当然,她们冲的是她们姑娘。
李玉楼抢步上前,道:“姑娘,请代我扶一下。”
西门飞霜扶起了她们,两个人仍然难以站稳。
望着那憔悴、清瘦的两张脸庞,四只哭得红肿的美目,李玉楼又是一阵不忍,道:“姑娘,请让红、绿两位姑娘坐下。”
西门飞霜疑惑地看了李玉楼一眼,旋即让小红、小绿就地坐下。
李玉楼到了他们身后,盘膝坐倒,伸双掌抵在她们后心之上。
西门飞霜忙道:“李郎——”
李玉楼道:“她们两个心神创伤,体力耗损大大,我要助她们两位一臂之力,尽快恢复!”
西门飞霜知道,心神创伤,体力耗损之下,一旦松弛,不受重伤,也得大病,没再说话,当即轻喝:“收心定神,配合运功!”
小红、小绿又岂有不懂之理,当即神情一肃,闭上双目。
李玉楼不再说话,当即也闭上两眼。
约摸盏茶工夫,小红、小绿憔悴、清瘦的脸上,逐渐泛现红润之色,身躯轻起颤抖,额上也见了汗迹。
李玉楼睁目收手,离地站起,他脸色如常,气定神闲,竟像个没事人儿似的。
西门飞霜一双感佩目光透射黑纱,道:“李郎,我不言谢了!”
李玉楼道:“姑娘还跟我客气,撇开姑娘这份关系不谈,单仲她们两位当日秦淮对我的照顾,我也应该有所回报!”
西门飞霜道:“李郎修为之高深精绝,当世罕见,令师是那位前辈高人,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
李玉楼道:“对姑娘,我不会有任何隐瞒,老人家隐居‘天外天’,自号‘无名老人’。”
西门飞霜神倩猛震,脸色大变:“原来是近百年来当世第一奇人,无名老人家,那就难怪了。
老人家功力通玄,技比天人,修为已臻陆地神仙,多少年来,天下武林只闻其名,而从未见过其人,想不到李郎竟是他老人家的传人,那就难怪了!”
李玉楼道:“天外天,顾名思义,远离尘嚣,老人家也严试深浅!”
西门飞霜微点头:“我僮你的意思!”
小红、小绿四目睁开,轻盈跃起,齐声喜呼:“姑娘!”
西门飞霜转睑投注,极尽爱怜:“还不快谢过李相公!”
小红、小绿转身与道:“婢子们谢过李相公。”
又要拜下。
李玉楼抬手栏了两个,望西门飞霜:“姑娘为什么还要跟我客气?”
西门飞霜当即拦住了小红、小绿。
小红、小绿转脸再望西门飞霜,娇靥之上仍然悲喜交集。
小红道:“婢子们没料错,姑娘真来了巫山。”
小绿道:“婢子们知道李相公来找九华宫,料想您一定也会往巫山来。”
西门飞霜微现娇羞,道:“好了!”
小红话锋忙转:“震天堡的于堡主于奇威,也追来了巫山,姑娘见着他了么?”
西门飞霜道:“我没见着他,李相公见着他了!”
小红、小绿“哦”了声,转望李玉楼。
李玉楼当即把巧遇于奇威的经过说了一遍。
两位小姑娘何等灵巧慧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