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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之武林榜-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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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人双目中眼神数变,这时故作爽朗地哈哈一笑,摆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本坛主现在想起来,此事十有八九错在本坛执事人员之粗心,以致本坛主一时不审,信口发问,大师包涵了。”语至此处,未容众悟大师有所表示,笑意蓦地一收,接着注目说道:



“来帖中的‘卧龙先生’是哪一位?烦请大师引见引见。”



众悟大师身躯甫转,灰衣驼背老人已自离座而起,抢跨一步,站到众悟大师前面,向云殿上抱拳一拱,朗声笑道:“老汉不学无术,‘卧龙’乃老汉之自号,犯讳坛主,该死之至。老汉一度陷居陇西仇池,事缘月前偶游北邙,适逢大师召开临时武会。因见当时与会者人人激于贵帮年来所行所为,大有不惜玉石俱焚、舍命问罪之势。老汉暗忖‘金判’及‘一品箫’乃为武林双奇门下,且分膺一二两届武林盟主,如今居然助纣为虐,其中或者另有隐衷。因此不揣冒昧,趋前建议一切应从长计议。想不到微言竞蒙大师嘉纳,且录贱号于榜末。承坛主破格垂询,宠荣之至。老汉参与此行之经过,已如上述,其他问题应由大师作主,坛主多多指教了!”从容道来,不卑不亢,疾除有致。语毕向上含笑又是一拱,径自返身归座。



西边宾席窃议之声再起,人人都在悄声询问着这位“卧龙先生”的来历,但得到的答复全是“可能”、“也许”一类含混之词,以及苦笑和摇头。



云殿上蓝衣人目如精光打闪,中途数度想出声叱责,但都尽力容忍下来。好不容易等对方说完,正待开口时,灰衣老人却又很快便转过身去。当下嘿嘿一阵冷笑,双目又转向众悟大师,沉声道:“大师等此行之来意,似可明示了!”



此言一出,全殿寂然。众悟大师向前走出数步,目光一扫全殿,然后向云殿端容正色,缓而有力地一字一字地说道:“既蒙坛主隆礼接见,敢请坛主先将面纱除下说话!”



殿中落针可闻,蓝衣人面纱微微一抖,目光闪动着道:“有此必要吗?”



众悟大师合掌躬身道:“有此必要。”



殿中一片死寂,蓝衣人忽然豪声大笑道:“诸位劳师动众,就是为了这个吗?”



众悟大师合掌静静地答道:“也可以这样说,此为临时武会三项决议之第一项。”



蓝衣人目光一转,忙接道:“其余两项呢?”



众悟大师平静地道:“烦坛主循序见教。”



蓝衣人双目一瞪,沉声道:“决议既为本坛而作,早说晚说,又有何别?”



众悟大师静静地答道:“分别很大。”



蓝衣人沉声说道:“可以解释吗?”



众悟大师静静地说道:“因为坛主若不能先行答复第一个询问,第二、第三两项决议,即无向贵坛主提出之必要了。”



蓝衣人冷笑道:“不明白。”



众悟大师缓缓抬脸道:“如坛主不在意,贫僧还可以再说清楚一些。”



蓝衣人嘿嘿一笑道:“现在应该谈不上什么在意不在意了!”



殿中又是一静,众悟大师合掌垂眉,缓声说道:“很多人以为包括贫僧以及这次列名拜帖的诸位代表在内阁下以及那位虎坛坛主可能都不是真正的‘金判’与‘一品箫’!”



“对!”



“对!”



“正是如此!”



“正是如此!”



“我也早就这么想!”



一片抑制不住的呼喊,此起彼落,整座大殿立为人声淹没。



众悟大师的唇角一动,一道清音迅于殿中扬起:“施主们敬请肃静。”清音起处,喧嚣立即沉寂下来。众悟大师容得人声一静,口喧佛号,接着说道:“假如贵坛主坚持不将面纱除下,贫僧愿意退而求其次‘金判’仗以布义的那支‘太阳神笔’,最少也得出示一下。”



蓝衣人目光一阵闪动,突然仰天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阵,方将笑声收住。笑声一歇,灰衣驼背老人立即闭眼点头道:“照理说,这一笑也就够了。”



白眉叟颔首不语,脏叟古笑尘偏过脸来哼道:“化子却不以为然。”



白眉叟不由得捋髯插口道:“那你感觉如何?”



脏叟古笑尘冷冷一哼道:“狂劲似乎差的远得很。”



灰衣驼背老人淡淡一笑道:“老汉却以为狂得过火。”



脏叟古笑尘一怔,不快地翻眼道:“‘金判’笑声阁下听过几次?”



灰衣驼背老人摇摇头道:“听倒听得不少,但却很少留意。”



脏叟古笑尘两眼一瞪,更为不快地道:“那你凭什么顶我化子?”



灰衣驼背老人拱手赔笑道:“古大侠与‘金判’交称莫逆,武林中人所共知;对‘金判’一切,自然比老汉清楚。老汉只不过一时信口而言,古大侠勿予见怪才好。”



第四十一章



 脏叟古笑尘这才受用地道:“若说有人比我古化子更了解‘金判’,岂不笑话!”



灰衣老人也自语道:“这事常有的。”



脏叟古笑尘霍然抬脸道:“你说什么?”



灰衣老人忙又赔笑道:“老汉是说像老汉自以为很了解‘金判’便是例。古大侠别误会,这没有什么。”



脏叟哼得一声,才待再说什么时,忽听云殿上蓝衣人突又狂笑着说道:“大师听清了,面纱既不可能除下,太阳神笔也无出示之必要。除非另外一个人到场,否则谁也无权指定本坛主怎么做!”



众悟大师长眉一轩,沉声接道:“坛主系指谁人?”



蓝衣人笑声一敛,沉声道:“真正的‘金判’!”满殿一晔,旋即寂然。



众悟大师双目异光暴射,仰脸注目道:“这样说来,坛主是默认了?”



蓝衣人冷冷一笑,沉声接道:“大师何律己宽而待人严?武功可以模仿,容貌可以改装,兵刃更是身外之物。武功再高的人,也难保没有失手的时候。命且不保,兵刃何恃?纵令面纱除下,大师又能证明什么呢?”



众悟大师注目说道:“那么您就是韦大侠了?”



蓝衣人脸一仰,嘿嘿冷笑道:“废话!”



众悟大师毫不动气,平静地又说道:“尚望见教。”



蓝衣人双目一寒,沉声道:“大师与其问我,何不省下精力去找出另一个‘金判’?另一个‘金判’如能找出,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吗?”



众悟大师垂眉道:“这样做过了。”



蓝衣人哈哈大笑道:“那不就得了吗?‘金判’怎么突然失去了音讯呢?他死了吗?怎么死的?死于何人之手?尸骨何在?他躲起来了吗?躲起来的原因何在呢?”



众悟大师轻轻一叹,默然低头。蓝衣人又是一阵大笑,同时说道:“这个问题,到此已可告一段落,大师还有什么指教吗?”



众悟大师合掌躬身,低声说道:“贫僧众捂虽经各位施主推为此行代表,但和平表决的方式既已受阻,底下将该怎么做,就非贫僧可以擅断的了。”



蓝衣人手一挥,笑道:“那就商量着办吧!”语毕一笑落座。众悟大师默默转身,也坐回原来的地方。一刹那,大殿中又回复到一片沉寂。千百对视线,又一度开始不安地扫射起来。



西边宾席人潮中,有两个人的神情较为特别,只不过由于人多,以致无人注意及之罢了。宾席是九层长可十丈的石阶,这时最高的第九层中间,坐的是一名青年文士和一名少年书生。青年文士年约三旬左右,头戴青布方巾,身穿青布长衫,斜背一条狭长青布袋囊,双眉修长,面如满月,神采飘逸异常。少年书生约双十出头,唇红齿白、鼻如悬胆、眸若点漆,英俊中别具一股妩媚的女性秀气。



这时在场群豪不是望云殿,便是望对面的礼席,只有这一双斯文中人一直居高临下,在面前脚下的八层石阶上来回搜视不停。



但见少年书生眉峰微皱,眼望前方,低语道:“姑姑,难道说他没有来吗?”



被喊做“姑姑”的青年文士也是眉峰一皱,摇摇头道:“来可能来了,但你们既未约定相见暗记,他如因故改了装束,而又没有时间跟我们联络,这么多人,哪里去找?”



就当“文士”“书生”在第九层悄声对答之时,最下面的第一层中间,那名紫膛脸、镖师模样的中年人,正目不转睛地朝对面礼席上的灰衣驼背老人望着,眉宇间似乎充满了迷惑和焦急。灰衣驼背老人眼皮微睁复合,这时似有意似无意地轻轻点了一下头,又复缓缓一摇,就好像在向谁表示:“知道了,别急”



就在这个万籁无声的当口,坐在灰衣老人身旁、一直默无所动的太极道长,突然一偏脸,低声说道:“大师,贫道有僭了。”众悟大师端坐不动,垂眉答道:“道兄请便。”



太极道长立身而起,缓步向云殿前方下面的空地走来。于是殿上殿下所有的目光,立即带着疑讶之色,一齐集中到这位一直与少林众悟大师声誉并隆的武当掌门人身上。



但见那位灰髯拂胸、背插长柄云拂、飘飘然有着一股出尘之概的武当掌门人,在向前走了十来步,距云殿前空地尚离三五丈远处之时,忽然出人意料之外的脚下一停,回身向来处礼席第三排注目喝道:“一心,过来!”坐在第三排中间的一名灰衣道人立即恭诺一声,应声离座。



那位年约五旬上下、面目清癯、眼神清澈但眉梢却笼着一抹悲忿之色的中年灰衣道人走到太极道长身前,立即端身跪下,垂眉道:“一心听候掌门人差遣。”



太极道长从背后取下那支长柄拂尘,手执柄端、拂尾披落一心道人头顶;左手托起一只锦囊,肃容沉声道:“贫道太极,武当第二十七代掌门,现请少林众悟大师暨各派同道监证。自此刻起,武当一派掌门之职,由二十八代弟子一心接掌!”



此举大出众人意外,但也仅是刹那工夫,众人便都相顾点头,相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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