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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继续说道:‘那是一个秋天的傍晚,那女人忽然请去帮主和太上帮主母女。叹了口气道:“我不行了,你们去收拾了那个黄山姓常的吧!”半月之后太上帮主带回一只木匣,打开给那女人看,那女人非常安慰地笑了笑,随自怀中取出一方小小紫色玉砚,递给太上帮主。太上帮主接过来反复看了数遍,笑道:“九姑,这东西名贵在什么地方?你说说看!”那女人道:“看到背面的两行字没有?”太上帮主笑笑道:“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到了。”那女人道:“念出来听听看。”于是,太上帮主便将王砚捧起来,朗声念了一遍。”
师父忍不住插口问道:‘记得那两行字怎么说的吗?’她摇摇头道:‘当时还记得一点点,现在可完全忘记了。’师父暗暗一叹,只好点头道:‘这没有多大关系,说下去吧!’她想了一下,接下去说道:‘太上帮主念毕,又笑道:“是字体镌工精细呢?抑或文章词藻艳丽呢?”
师父不禁诧异道:‘什么?她说艳丽?’她点了一下头,手抚前额,忽然说道:‘我记起一点点来了。”
师父忙道:‘记起什么?’她凝眸自语道:‘刘郎,刘郎。我记得两句之中,每一句都有一个什么刘郎的。’师父皱眉道:‘你没记错?’她肯定地道:“不会,一定不会错!’师父皱眉道:‘刘郎底下呢?’她摇摇头道:‘底下的就记不起来了。’师父只好点点头道:‘记不得算了,再说下去吧!”
第三十九章
她似乎追忆往事,将当时情景娓娓道来,说:‘那女人听了冷笑道:“艳丽?哼!一点不错。一品箫乃人中龙凤,一旦诱人伏中,艳不艳,那就只有你们狐母孤女自己知道了。”
太上帮主怔了一下道:“你说什么?诱一品箫入伏?”跟着格格一笑,注目接道:“九姑,你又发烧了不成?”那女人瞪眼道:“什么稀奇?嘿!不信就试试试看吧!只须三寸便条,一介信使,包管一品箫乖乖的上门!”太上帮主有趣地笑道:“条上怎样写?”那女人未及答言,我们帮主却在一旁掩口抢着笑接道:“当然写‘一品箫阁下,曹九姑请您乖乖上门’了!”那女人又是一瞪眼道:“你小妮子别风凉,省点精力等着跟你狐母争风吃醋吧!”说着脸一偏,转向太上帮主冷冷地道:“只要加一句,就照小妮子的话写,也未尝不可!”太上帮主见她说得非常认真,不由得疑信参半地道:“加句什么话?”那女人脸上仰,沉声说道:“加一句:否则的话,一块得自巫山的玉砚将成齑粉!””
师父听到这里,不禁深深一叹,女娃儿奇怪地抬脸问道:‘老前辈,您做什么要叹气呢?’师父苦笑道:‘能不叹息吗?’女娃儿点点头,跟着也是轻轻一叹,同时眼望虚空,喃喃自语道:‘这样看来,我可就完全放心了。’眼一睁,忽向师父注目道:‘老前辈知道圣母宫后有一座排云峰吗?’师父点点头道:‘听人说过。”
女娃儿手一招,又在另一处地面上画起来。一边画,一边说道:‘圣母宫在这里,排云峰就在这里,中间相距约五里之遥。峰上有座天凤府,平常时候,太上帮主住圣母官,而帮主就住在这座天凤府中。总坛执事人员大半行止于圣母官,非奉帮令,不得擅人天凤府。宫府之间,虽有密道可通,但如能逃过前面圣母宫的当值人员的耳目,到达天凤府,并无困难。”
师父暗忖:“她说这些是什么用意呢?’心念一动,不禁注目问道:‘你意思说,那方玉砚就藏在天凤府内是吧?’女娃儿点点头道:‘我虽不知那块玉砚究有何用,但它既有左右他父亲的力量,对他们父子而言,可能一定非常重要。’师父正容接道:‘只要他知道藏放地点,随时均会舍命以赴。”
女娃儿点点头道:‘我知道’轻轻一叹,头一低,低声接着又道:‘天凤府中共分前府、后府两部分:前府为帮主起居饮食之外,后府则为帮主卧止休息之地、除两名叫风婢、云婢的贴身侍女外,任何人皆不得擅越一步。违令者死,律严如山!’师父问道:‘连你也不行?’她点点头道:‘是的,除了两婢以及她本人,任何人都不行。小女子从小就在天凤府中长大,就是太帮主,前后也才不过进出三次。”
师父又问道:‘那方玉砚就藏在后府?’她眼望远处,点点头,幽幽地说道:‘帮主武功已得太上帮主真传,在帮中除了太上帮主外,可说不作第二人想。那风云两婢虽然也很了得,但比起她来,似还稍逊一筹。而且帮主每逢外出,十九均有一婢随行;如果碰上只有一婢留守,一旦进入后府,即不啻如人无人之境了。”
师父问道:‘据你所知,一年之中,这种机会有几次?’她摇头叹道:‘太少太少了。’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道:‘自从一品箫受禁,金判没有了音讯,同时龙虎两坛成立,帮中高手日渐云集,一道彩凤令,无事不办,她似乎已没有了走出天凤府的必要了。近二年来,除了上次去过一趟终南外,之后就没见她离开过一步呢!”
师父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又问道:‘一品箫禁居地点,是不是也在天凤府中?’她摇摇头道:‘那就更少人知道了。’师父接着问道:‘不过依你猜想,那几处可能呢?’她想了一下,迟疑地道:‘如说可能,自然以圣母宫及天凤府两地为大。她们母女出入时,不论乘车或乘轿,均是厚幔重垂,内中多乘个把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师父点点头,正默忖道如何将她安置之际,忽听她低声欢呼道:‘噢,噢!机会来了,我想起来了!’师父大为振奋,忙问道:‘想出一品箫的下落了吗?’她摇头道:‘不是—
—’师父不禁有点失望地道:‘不是这个,那你又想起了什么呢?’她似乎没注意到师父的反应,仍很兴奋地用发亮的眼睛望着师父道:‘二月初五这一次的华山之会,一定不会取消是吗?’师父点点头道:‘那当然。’她注目接道:‘届时金判也在其中吗?’师父沉吟了一下道:‘很难说。’她立即失望地道:‘那就完了!”
师父不由得诧异地道:‘金判参不参加这次的华山之会,与你刚才所说的什么机会又有何关?’她摇摇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说啦!’师父注目接道:‘要是金判参加了呢?’女娃儿怔了怔,怀疑地道:‘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难道必要时,老前辈还能将金判立刻请了来不成?”
师父平静地说道:‘各派掌门联名的拜帖上,在十三位掌门人的名字之下,另外附有三个名字:第一个是天山白眉叟余桑,第二个是黄河丐帮脏叟古笑尘,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是仇池卧龙先生。白眉叟是武林中人所周知的人物,无话可说;但最后一名“卧龙先生”,名不见经传,如说他就是金判的化身,应该不无可能。’她凝神听完,摇摇头道:‘只是可能罢了。’师父微微一笑道:‘要可能变为事实,并不太难。’女娃儿皱眉道:‘老前辈的话,我听不懂。’师父整了整脸色道:‘因为那位卧龙先生便是老夫,现在你懂了吗?”
女娃儿一呆,怔了好半晌,忽然又跪下磕了一个头,异常激动地低头颤喊道:‘原来您老是……花解语……虽死无憾了……’她语出不详,师父尚以为系一时激情所致,是以没有十分在意。师父一面以劲气将她轻轻托起,一面又说道:‘你刚才所说的机会指何而言?现在可以告诉老夫了吗?”
她望了老夫一眼,低头恭敬地说道:‘据贱婢所知,自一品箫受骗被禁后,帮中唯一的一件大事,便是到处打探金判的消息。上次帮主在赴终南之前三天,神色之间,一直显得心思重重。因此贱婢忽然想到,只要金判在何处露面,哪怕在千里之外,帮主她说不定也会亲自赶去。’又望了师父一眼,低头接着说道:‘所以说,卧龙先生便是金判这一点,最后能设法引起她疑心。’师父默然片刻,缓缓说道:‘这应该很容易。”
师父说罢,看天色已经不早,便又说道:‘如果人老还有两极丹,或者鬼愁谷中的黑芝尚未完全取尽,恢复你的功力,当无困难。二月初五那天小徒来是一定要来,但以你目前的处境和健康状况大可不必在这里等他。最后由老夫命人送你去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大会经过,将来由他说给你听。这样好吗?’她想了一下,点点头,低声说道:‘好,但请老前辈先出去一下,容贱婢稍微整理一下。’师父点点头,依言退出。同时自林外喊来黑白无常,拟由这一对外形虽然丑恶,但本质却很善良的兄弟,先将她送去陇西仇池”
老人说到此处,忽然一声轻叹,黯然住口。
武维之为抑制胸腹间起伏过剧,一直紧咬着下唇。这时牙关一紧,舌尖忽然舐着一丝腥咸味,忙和口水悄悄吞下,低头尽量平静地轻声问道:“师父是说,等她很久,但不见她出来;不放心进入林内看望时,她已死了是不是?”
老人点点头,叹道:“是的,她死在她一度受辱的那块青石之旁。天灵碎裂,血肉模糊,厥状惨不忍睹!显系撞石而亡。”微微一顿,叹着接道:“师父葬了她,并以那块染满血浆的青石,为她修削了那块墓碑。”
武维之再也禁抑不住,低头颤声道:“维之……愿代她……感谢师父。”
老人摇摇头,仰脸叹道:“不,孩子,你话说倒了。”深深一叹,黯然接着说道:“刚才墓碑下款,在‘第十代掌门人武维之’之上,本应加一行‘第九代掌门人韦公正’才对。
但限于目前时势,也只好等机会再补添了。不管她才多大年纪,以及她的出身,但武人讲究的便是恩怨分明。对我们无名派来说,她的恩惠,我们师徒已是无法报答于万一的了。”说完,探手自怀中取出一个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