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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点情感上的小纠纷赌气丢人北天山‘承天池’中。由于‘承天池’宽广百里,深不可测,且因此事甚少为外人所知,故武林中一直都以为‘一品箫’只有一支,却做梦也没想到,‘一品箫’原是雌雄一对。”
黑衣少妇眸珠滚动,好似在说:“那么你又从哪儿听来的呢?”
“疑云仙子复姓‘司徒’,双讳‘沉雁’,这一点差不多谁都知道。但假如有人更能进一步知道当时的雪山掌门人、雪山大侠司徒承极就是那位女侠的同胞兄弟的话,那么对老夫得悉此事的来源,便不足为奇了!”
黑衣蒙面少妇轻轻噢了一声,武维之也随即悄然大悟。
“老夫自于雪山大侠嫡孙‘天老’司徒奇那里无意中获悉此段秘闻之后,内心突生异想。当时表面上虽仍声色不露,但一经下得雪山,便立即往北天山连夜奔去。目的地便是北天山的‘承天池’去打捞那支雌箫吗?一点不错!尽管那也许只是一种梦想,但老夫当初的存心,的确如此!老夫告诉自己:要想报答无忧老儿的知遇之恩,穷此一生,大概也就只落得这么一个机会了!”
武维之心中一动,好像悟及了些什么,但一时却又不能清楚的感觉出来。
“最后,老夫到达了北天山,也找到了承天池。直到去岁冬末离开为止,这些年来,老夫一直没有离开过承天池一步”灰衣蒙面人说至此处,凄凉地笑得一笑,似有所感地仰脸喃喃道:“唉唉!有所谓梦样的岁月,蜉蝣般的人生,真是一点不错。要知道无忧老儿会先老夫而去,当时赶回来多陪他下几盘棋,多听他吹几曲‘人’、‘鬼’、‘神’、‘魔’,不也比取那劳什子雌箫强多了吗?”
灰衣蒙面人深深一叹,面纱轻飘,转正脸,面向黑衣蒙面少妇接着说着:“老夫离开中原时,你那老虔婆祖母在武林中失去音讯业已多年。当时老夫也跟一般人的看法一样,以为她早就离开人世。讵知就在老夫守在承天池边的第二年,老虔婆突然像幽灵一般,出现眼前。”
第三十五章
黑衣蒙面少妇双眸蓦地一亮,众人也都为之屏息。
“她于发现了老夫后,远远站定,遥遥用手一指道:‘咦?你这老儿坐这种地方干什么?’老夫抬脸淡淡地道:‘并不比你这只老狐狸还活着更令人感到意外!’她恨声强笑道:‘以为你老儿死了的人,也并不少。’老夫脸一寒,注目道:‘实说了吧老虔婆,你这趟北天山之行,是为了老夫专程而来的吗?’她先是一愕,旋即笑了起来道:‘为你而来?
哈!好说好说!”
老夫冷笑道:‘老夫耐性有限,无人不知。’她大笑道:‘你我之间,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别说没有追踪你老儿的理由,就算有,我曹九姑又凭什么?武功?胆量?哈,哈,哈!但愿你老儿不是说反话,肯放我曹九姑一条生路,也就够我曹九姑感激一生的了!’”
老夫沉脸道:‘阿谀过分,有时也很讨嫌。’她退后一步,同时脸色一整道:‘我们彼此都了解得非常清楚,今天纵有十个曹九姑在此,也挡不了你老儿一只手臂。除非你老儿真肯法外施仁,曹九姑势无全身之望。老妇这样说,难道说夸张了吗?’”
黑衣蒙面少妇点点头脱口自语道:“家祖母这样说,想来应属实情。”
灰衣蒙面人不由得接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呢?”
黑衣蒙面少妇凝眸肃容道:“正如长者所说,家祖母在武功方面,成就的确有限。但另外有一点长者当也清楚,家祖母傲性天生,要她老人家恭维一个人,也并不太容易。”。
灰衣蒙面人哈哈大笑道:“这样说来,那么当时确实是老夫对她客气了?”
黑衣蒙面少妇凝眸肃容道:“以长者刚才发落本帮‘龙’。‘虎’两坛执法香主的那种身手而言,家祖母所说要长者高抬贵手的话,并不为过。”
灰衣蒙面人哈哈大笑道:“恰恰相反!”
黑衣蒙面少妇怔怔地道:“长者这话怎讲?”
灰衣蒙面人笑声一收,一字一字地道:“此话怎讲?小妖妇,告诉了你吧:当时高抬贵手的,是她,而不是我!”黑衣蒙面少妇又是一怔,灰衣蒙面人接着说道:“老虔婆的话,并没说错。若在平时,就算十个曹九姑也不放在老夫心上。但是她却不知道她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别说十个曹九姑,就是半个曹九姑也就足够置老夫于死地而有余了!”
黑衣蒙面少妇愕然张目道:“怎么说?”
灰衣蒙面人仰脸道:“那是老夫第一次走火人魔!”
黑衣蒙面少妇失声道:“第一次?”
灰衣蒙面人仰脸道:“先后三次半。”黑白无常对望一眼,黑衣蒙面少妇瞠目不知所对;武维之也不由得双眉紧皱,愈听愈是糊涂。
灰衣蒙面人竖指摇了摇,说道:“好了,闲话到此为止。”接着将脸转正,继续说了下去道:“老夫在知道了老虔婆并未发现老夫此一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不由得宽心大放。当下又故意沉着脸色说道:‘假如你老虔婆明白老夫心软是一种难得的现象,最好立即请使。
要是老夫约会的朋友来到,那时候,老夫可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老夫这样说,只是一种安全措施,意思是说:‘老夫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你老虔婆不是不知道,别以为我只一人在此,最好快点走你的吧!”
老虔婆本拟转身离去,听了这话,反而重又停了下来。老夫一见,不禁暗急,正想再加恫吓时,老虔婆已注目问道:‘谁要来?天仇老儿吗?’谁要来呢?只有天知道!但老夫一想及天仇老儿对黑道人物威吓力最大,当下便将计就计,脸一板,点点头道:‘人说你老虔婆心计之工,武林第一,果然名不虚传’脸一仰冷笑接道:‘怎么样?预备留下来见见那个老鬼吗?’老虔婆咬咬牙,毅然点头道:‘是的,我想见见他!”
此言一出,老夫大感意外,暗忖道:难道她已察知我话中有诈不成?心中虽在嘀咕,表面上却不得不力持镇定,于是冷冷一笑,指着三丈外的树下道:‘那就坐下来等吧!’老虔婆深深一福,依育落座。从那一福所表现的敬意,老夫不由得又忖道:‘看样子她并没有发现什么,你说这不是怪事吗?”
可是,这种安慰并没有维持多久。随着夕阳西下,老夫就渐渐的焦躁起来。天仇老儿不但没有与老夫约晤,而且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谎局一拆穿,又将怎办?果然,老虔婆开始怀疑了,她数度欲言又止。老夫虽装作没有看到,但她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他跟你约定什么时候来?’老夫故意眼皮撩也不撩一下的反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望了望天色道:‘申末西初光景。’老夫纠正道:‘这个还要问你?老夫问的是季节!”
老虔婆失声道:‘你说什么?’老夫冷冷地道:‘如果“秋分”已过,那么’故意只说半句,其实底下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说。脸一板,不悦地接道:‘老夫在这儿等了半个月尚无半句怨言,你才坐了不到两个时辰就不耐烦了吗?’老虔婆啊了一声道:‘那……那么可是我,我误会了?’口中说着,人已站了起来。老夫巴不得她快走,‘但表面上却不得不脸色一沉,喝道:‘人可以走,话却必须留下来。”
老虔婆两眼眨动,忽然一拍前额道:‘啊!你要不说,我可真没想到呢!’接着向老夫赔笑道:‘是的,是的,你们两位可说二而一。跟你说了,也是一样。’老夫为了坚定她的信心,同时也为了让她快点把话说出来走路,便故意哼了一声,冷冷地接口道:‘当今的一批老古董,包括双奇、三老在内,老夫不能代作主张的,大概还不太多。’老虔婆忙不迭赔笑道:‘当然,当然!那还消说得吗?”
老夫抬眼望去,老虔婆脸色一青,咬咬牙,仰脸恨声道:‘你老儿说得不错,我曹九姑到今天仍能活着,的确是个奇迹。’老夫知道她这话系指她中过‘黄山毒羽’的五支毒芒而言,未作表示。老虔婆顿了顿,'奇+书+网'恨声接道:‘设非阴大姊慨赠一元丹两颗,我曹九姑今天可能连尸骨也已烂了。俗语说得好:两眼一眨,两脚一蹬,一了百了。但反过来说一句:人在气也在,不了就难体!只要我曹九姑一天仍活着,黄山姓常的那笔账,就得清结!”
老夫岔口道:‘阴美华既跟你义如姊妹,如合你们双狐之力,要对付一个毒羽客,岂不是简单之至?’老虔婆冷笑道:‘假如易地而处,你老儿会那样做吗?’老夫干咳了一声,没有开口。老虔婆一时激动之下口不择言,但旋即警觉过来。这时忙缓下脸色向老夫瞥了歉意的一眼,低声接道:‘不敢隐瞒您老,曹九姑这次来天山,与您老虽是不期而遇,但事实却也是在追踪一个人……”
老夫哦了一声道:‘那人是谁?’老虔婆不安地垂下目光道:‘就是天仇老人。’老夫失声道:‘有这么巧’但旋即改正道:‘老儿既已来到天山,怎么还没来会见老夫呢?’老虔婆道:‘你们约晤之期不是还早吗?’老夫生怕把话愈圆愈糟,遂点点头道:
‘看样子,老儿可能抽空去拜望白眉叟余老儿去了。’老虔婆忙点头道:‘一点不错。”
老夫不由得又问道:‘那你既已知道了天仇老儿落脚之处,怎么反而跑来了这里的呢?’老虔婆赧然低头道:‘您老不是不知道……’老夫怔了一下,立即领悟过来,注目道:‘因为天仇老儿的脾气很坏,你老虔婆担心他给你难看是不是?’老虔婆摇摇头道:
‘如有人保证那老儿见了我只限于一场难看,说什么我曹九姑也会拚着一试,而不会踌躇无策,瞎转瞎闯的跑到这里来了。”
老夫诧异道:‘那么你刚才又怎么一度想留下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