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们弟兄三个因为没有空,咳咳!所以没有参加。
虽然咳,咳!虽然咱们也都接到了少林众悟大师的帖子。”语毕又是一阵干咳,本来就已红得可以的一张脸,更红了。
众人肃然起敬,一个个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美少年跟青年文士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同时就近在门旁两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红脸汉子又干了一杯,大声继续说道:“日期是二月初五日,地点在华山,因为那儿就是‘风云帮’的龙坛所在地。据说这次‘九派会师华山’的缘起,系出自一位驼背老人‘卧龙先生’的建议,那位‘卧龙先生’建议说:‘古人云:仁义之师,先礼后兵。金判是第一届武林盟主,他为什么会变节丧志,我们应该先听听他的辩解。’结果,众悟大师采纳了他的建议,同时当场决定:二月初五,各派华山聚齐。那一定是场空前的武林盛会,诸位是圈外人,无法目睹,说来也真遗憾之至!”
众人听了,不由得又点头,又摇头,一个个自我惋叹不已。
红脸汉子似已词尽意足,这时站起身来,自怀中掏出一块银子,慷慨地用力掷在桌上。
然后招呼了两个伙伴,踏着不稳的步伐,在无数对目光恭送之下,含笑抱拳,一路乱点其头,昂然出厅而去。
三名汉子一走,厅中立即恢复了一片哄乱。
直到这个时候,店伙们方发现来了两位新客,忙不迭趋前伺候。二人随便点了几样小菜,店伙去后,美少年低声笑向文士道:“那人说的‘卧龙先生’,余女侠知道是谁吗?”
文士微微一笑,点头道:“我已猜到了。”
美少年正待再说什么时,目光一溜,忽然住口。原来这时又自厅外走进一人。来人也是一位青年,身穿一袭玄黄长衫,腰悬长剑,除了双目微显闪烁不定之外,仪表确实生得倜傥潇洒之极。来的是谁?一点不错,正是他!“三老”之一的地老黄玄之孙、现为“风云帮虎坛总巡”的黄衫客黄吟秋!
美少年脸一偏,低声道:“不能让他认出我。”
文士眼角一皱,不由得微讶轻声道:“他不是地老之孙么?”
美少年偏着脸道:“是的。”
文士有点奇怪道:“为何回避他?”
黄衫客目光乱转,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进门后只向四下约略打量了一眼,便在门旁一个空位上坐下。说来也巧,正好跟美少年背对背。于是文士轻声道:“没有关系了,他在你身后呢!”
美少年调正身躯,以筷子在桌面上虚写道:“他现在是风云帮虎坛总巡香主。”
文士微微一怔,不禁传音问道:“这是多久的事?”
美少年也聚气凝音道:“去年十月间。”
文士忙又问道:“他祖父知道不知道?”
美少年摇摇头道:“恐怕不知道。”
文士有点怀疑地道:“强迫聘去的吗?”
美少年摇头道:“应该不是。”
文土犹豫地道:“那么为了什么呢?”
美少年嘿了一声,轻轻道:“据我所知,十九是为了虎坛的那十三名紫燕女郎。”
文士点点头,微喟道:“真是作孽!”
美少年眉头微皱,低声道:“他忽然出现此间,不知有何企图?”
文士方欲启口时,目光微溜,忽然低声问道:“快看!又来了两个少年,认得他们吗?”
美少年眼角一飘,轻噫一声,低声道:“虎坛银衣弟子,他们也认识我!”口中说着,立即向一边偏开脸去。
这时,两名身穿银灰长衫、背插亮银长笛的清秀少年,正自厅外匆匆而入。两少年进门后,四下略作打量,立即相将来至黄衫客身边。黄衫客头一抬,冷冷道:“结果如何?”
其中一名银衣少年慌忙躬身低声答道:“香主真好法眼,料得果然一点不错。弟子已着银衣七、九两弟小心看守,现特赶来请示巡座定夺。”
“歇定了吗?”
“是的。”
“高宾老栈?”
“是的。
“还留着那辆马车?”
“是的。”
“就她一个人?”
“是的。”
“这儿过夜?”
“是的。”
“样子很累?”
“是的。”
“准备去巫山?”
“是的。”
所至此处,美少年双目微微一亮,忙朝对面文士递去一道眼色。文士漫不经意地将头点了一下,又复摇了摇头,修眉微蹙。好似说:是的,我也听到了,但仍不明白他说的是谁。
别露声色,继续听下去吧!
“功力全失,像个普通少女,是吗?”
“是的。”
美少年身躯蓦地一震。文士双目这时也亮了起来,锐利地注视在美少年脸上,似乎在问:听到没有?美少年又惊又怒,暗忖道:“是她?她怎知道我去了巫山的呢?”
“你们去吧,一切照本座先前的吩咐行事,不得有误。要应用的东西,先去准备准备,天一黑,我就来”
“是的!”
黄衫客挥挥手,两名银衣少年恭诺而退。两名银衣少年走后,黄衫客脸上立即浮起一阵暧昧的微笑,自斟自饮,状至得意。喝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扬脸喊着伙计,似欲结账离去。
美少年身躯一动,文士忙以目光止住,同时传音道:“由我来,你找个地方化装一下,我们高宾老栈会面。”文士说罢,人已站了起来,容得黄衫客出了厅门,朝美少年将头一点,立即调身跟了出去。
高宾老栈在南大街,是紫阳城中最大的一家宿店。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栈前停着一辆双马篷车,一位神采飘逸的青年文士,正手抚支长管凤凰箫,在篷车附近漫步徘徊。远处街角,一名衣衫褴褛的驼背老人,正向栈前而来。
文士横箫当胸,仰脸望天,好似在欣赏着天际追逐的浮云;老人则低着头,两只粗糙的手掌在车辕上不住地来回摩挲,有如在赞叹着这座双马篷车坚固美观的构造。两者的嘴唇,均不约而同地微微翕动着。
“余女侠见过她没有?”
“还没有。”
“怎么了呢?”
“她大概不舒服,房门一直关得紧紧的。”
“那批贼徒呢?”
“只两个银衣少年住在她隔壁。”
“黄衫客呢?”
“没有看到。”
“两银衣少年就是白天那两个?”
“另外两个。”
“两人有甚举动没有?”
“没有,他们的任务似乎只是监视着她。”
“她住在几号房?”
“第三进,顺数第三间。”
“女侠你呢?”
“第五间。”
“第四间就住的他们两个?”
“我晚了一步。”
“第一二两间呢?”
“已经住了人。”
“身分如何?”
“普通商人。”
“维之看看去如何?”
“小心点。”
文士继续漫步徘徊,驼背老人向栈中走去。跨进栈门,驼背老人将手一招,喊来一名斜眼伙计;又将脸一仰,一面捋着稀黄的胡须,一面又颤巍巍地劈头便问道:“还空着么?”
斜眼伙计一愕,偏脸茫然地道:“什么空着不空着?”
驼背老人两眼一瞪,大为不悦地道:“我上次住过的那一间,现在懂了没有?”
斜眼伙计又是一愕,眼望屋角道:“上次?上次您老住的哪一间?”
驼背老人气咻咻地道:“第三进,顺数第三间!”
斜眼店伙一声轻啊,像鸡啄毛虫似地,偏到这边看看,又偏到那边看看。将驼背老人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最后自鼻孔中嗤了一口气,头一摇,脸上出现一个嘲弄的微笑,欲言又止。
驼背老人翻眼道:“怎么啦?”
斜眼伙计脸一仰,眼望左上方,嗤声道:“老先生知道那是间上房吗?”
驼背老人有气地道:“谁说不是上房?”
斜眼伙计皮笑肉不笑地道:“凡住本栈上房的客人,只要来过一次,哪怕隔上三年五载,我斜眼老六一样记得清清楚楚。至于你老先生说曾住过本栈上房,嘿嘿!我斜眼老六,嘿嘿!可实在不便再说下去了!”
驼背老人忽自怀中摸出一只金锭,托在掌中,冷冷一笑道:“记得老夫上次零碎银子用完,曾托店中兑过一样东西。伙计,你看清楚点,那次兑的是不是跟这个一样?”
斜眼店伙不在意地一歪脖子,偏脸斜瞥之下,蓦地一声惊呼!两眼跳左窜右,呼吸不由得为之急促起来。生怕老人缩手,两臂虚罩,忙不迭地说道:“不,不!且慢,让小的再想想看!”
驼背老人托掌不动,仰脸冷冷笑道:“年纪不大,想不到记性竟这么坏!”
斜眼店伙狠命地眨了几下白多黑少的眼球,双掌一拍,猛然跳了起来道:“对了,对了!小的记起来了,您老是做木材生意的。对,对!一点不错,小的记得清清楚楚。上次—
—唔!好几年了,大概是五年前吧?噢不,十年前。不,不!好像还要早些。总而言之,很久很久了。嘻,这就是我斜眼老六的长处,不管事隔多久,一样能够记得分毫不爽,完全对!上一次,那一年,城外汉水木材堆得像小山全是您老的。那时您老还年轻,咳咳咳,不!小的是说,对了,不及现在这副寿相。那时小的就看出来了,咳,嘻嘻!坐,坐,喝点茶?还是先用饭?”
驼背老人左手一递,一块白花花的银子到了斜眼店伙手里;右手一带,金锭入怀。斜眼店伙眼白一闪,恋恋不舍地咽了一口口水。手中一凉一沉,低头展掌,又是一声啊,再度笑逐颜开。
老人干咳一声,仰脸道:“该带老夫去看房间了!”
斜眼店伙一怔,如自梦中醒来,赔笑道:“真是不巧!老爷子,换一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