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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咱们就是昆仑司马兄弟!”
在那一刹那,师父的感叹和惊讶,真是无法形容。师父激动了好半晌,这才冷冷地道:
‘司马奇’方说得三个字,白衣人又已冷冷接口喝道:‘住口!韦公正,今夜约你来不是为了说这些!’师父怒不可遏,叱道:‘在姓韦的面前,态度放好点,司马奇!’白衣人全无顾忌的反唇相讥道:‘如你姓韦的识趣,就少摆盟主威风,你可知你今天所处的环境?’师父喝道:‘知道,这环境正好教训于你’师父口里喝着,便待上前整治那小子一番。讵知那小子非常悠闲地朝你父亲一指,笑道:‘很好,来吧!姓韦的,司马兄弟有着上好兵刃正想伺机而试呢!”
天哪,原来他们仗你父亲为人质。师父暗叹一声,知道今夜的下风是占定了。当下忍气止步问道:‘两位司马大侠,这就是你们对无忧老人的报答吗?’一直没出声的蓝衣人,忽然喝道:‘住口’听声音果然就是那龙剑司马正。这一声,色厉内茬!师父好似体会到一点东西,知道单跟他们兄弟斗气并非解决问题之道。当下冷冷一笑,换了一副语气,静静地又问道:‘好的,我们就先谈谈正题吧。不过姓韦的想跟品修兄弟说几句话,可以吗?”
司马兄弟嘿嘿而笑,未置可否。于是师父便向你父亲颤声喊道:‘品修’你父亲没理睬。师父又喊道:‘品修’你父亲仍没理睬。师父正感纳罕之际,虎剑司马奇忽然嘲笑道:‘不必多耗气力了!韦公正,他已听到你在喊他,但他无法回答你。懂这意思吗?’原来你父亲穴道受制。师父当时虽然双目喷火,但仍强制着,淡淡地道:‘你们此举,究竟为了什么呢?’蓝衣司马正接口答道:‘现在要谈的就是这一点。’师父没做声,因为师父当时除了全力压制着心头的疯狂念头外,已无一言好说、一事好做!
蓝衣司马正顿了顿,接着说道:‘说起来,我们要谈的问题也非常简单。现在,请韦大侠仔细听着:你们两位,真正的金判跟一品箫,仍是当今第三届的武林盟主。我们帮主十分敬仰你们二位,同时也十分信任你们二位,只要二位宣誓入帮,本帮久悬“龙”、“虎”两坛以待,咱们兄弟不过暂时权摄其政而已。韦大侠意下如何,一言便足全盘解决!’师父问道:‘什么帮?’白衣司马奇接口答道:‘风云帮。’师父又问道:‘宗旨呢?’蓝衣司马正道:‘现在问得太早。’师父忍气又道:‘龙虎坛主的地位如何?’蓝衣司马正和白衣司马奇在相瞥一眼之后,几乎是同声答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师父微微一笑道:‘地位既然如此之尊,怎么连组帮宗旨都问不得呢?’白衣司马奇冷冷地道:‘地位虽尊,上面仍然有位帮主在!’师父立即接口哂道:‘帮主是哪”一位?’蓝衣司马正道:‘要知道这个,也得在宣誓之后。’师父又哂道:‘且不问那位帮主是谁,但他自信德能皆优于金判、一品箫吗?’司马兄弟相顾失声,师父哈哈狂笑起来。
师父狂笑了好一阵,直到胸中一般郁结之气消散殆尽,方始脸色一沉,厉声道:‘司马兄弟听清,烦请上复贵帮主,海枯石烂,两奇后人皆不受命!’这时,你父亲抬眼瞥了师父一眼。师父正待捕捉他的眼光,以便了解他的心意之时,蓝衣司马正突然冷冷笑道:‘好了,会谈结束,这是预料中的必然结果。”
师父猛上一步,喝道:‘且给姓韦的留下来。’白衣司马奇侧目微哂道:‘留下来又如何?想用武吗?’师父厉声道:‘用武亦未尝不可!’蓝衣司马正一指你父亲道:‘忘了我们的警告吗?’师父急怒攻心,厉喝道:‘我品修兄弟不像你们昆仑弟子那样没骨气!假如他能开口,姓韦的敢说一句,他除了喊好,绝不会有第二个字。你们有种,就不妨解了他的穴道试试!”
蓝衣司马正听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师父发觉蓝衣司马正的笑声有异,知道其中可能另有隐情。当下强忍无名之火,待他笑毕沉声问道:‘阁下突发狂笑,也有说法么?’蓝衣司马正大笑道:‘那还用问?’师父沉声又道:‘姓韦的这厢请教!’蓝衣司马正笑道:
‘韦大侠料事如神,说的完全没错。在下兄弟不但相信,而且非常佩服。’微顿又接道:
‘你韦大侠言出必行,口中说拚,当然就会出手一拚;而这位一品箫大侠如果能开口,他也一定不会贪生怕死而反对玉石俱焚。但为了韦大侠你着想,最好还是平心静气一点为佳。因为有一件事假如让韦大侠知道了之后,韦大侠很可能要遗恨终生,虽死不能瞑目呢!”
师父心中微震,白衣司马奇忽然一指你父亲,笑道:‘韦大侠,这位武大侠怎会落入敝帮手中的,韦大侠想过没有?’师父一怔,半晌无言。这一点,正是师父不明白,而又一直想追究的问题。但由于师父一时情急,竟给弄忘了。当时师父想等他们自动说出来,讵知两个混蛋偏不开口。师父无奈,只好冷冷笑道:‘如说我这位老弟系落败成擒,并非全无可能。但恕姓韦的唐突,凭你们昆仑三剑,大概还不够火候!”
孰知司马兄弟不但不怒,反而齐声笑道:‘好说,好说!’白衣司马奇更接下去笑道:
‘这就是在下以扮一品箫为荣的地方。别说咱们三剑不行,放眼当今的武林,包括三老在内,又有谁够资格?’师父故意冷笑道:‘那你们要说他是“自投罗网”了?’蓝衣司马正微哂道:‘实情虽属如此,但韦大侠措词却稍稍欠当。’师父冷笑道:‘有劳斧正!”
蓝衣司马正忽然问道:‘韦大侠师门绝学是大罗周天神功对吗?’师父暗暗一愕,但立即冷笑答道:‘绝字谈不上,差堪凭以跻身武林丽已罢了!’蓝衣司马正又道:‘该神功传自武圣同代的玄衣仙子慕容美是吗?’师父听了心头微惊,暗忖:‘师门之源,他怎熟知如此的呢?’师父虽知你父亲绝不肯告诉他们,但仍冷冷笑道:‘如说我们武老弟看错了人,一时误托知心的话,知道这些也并算不了什么稀奇。’白衣司马奇哂道:‘咱们兄弟尚无此等荣幸。”
蓝衣司马正接着又道:‘贵派第一代始祖仙樵老人于巫山获得大罗神功之后,曾将最后一句心诀自秘芨中删去,改镌于一方玉砚之上;后来玉砚遗失,以至贵派数传至今,尚无法将大罗神功练至十成火候,有此一说吗?’……”
武维之失声道:“天哪!”
老人平静地说下去道:“师父心头猛然一震,竟然无法置答。蓝衣司马正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报告韦大侠一个喜讯,那块玉砚现在敞帮帮主手中。’……”
武维之喊道:“真的吗?”
老人仰脸道:“应该不假。”
武维之忙又问道:“何以见得呢?”
老人仰着脸,深沉地道:“否则他们不能将本门武学的源流说得那么详细。”
武维之又道:“后来呢?”
老人沉痛地道:“师父当时咬咬牙,强笑道:‘谢谢阁下美意,韦公正虽聆此讯,但衷心一本如初,非常抱歉要使两位失望。’白衣司马奇忽然大笑道:‘韦大侠,你又会错意啦!”师父一怔,没来得及有所表示,蓝衣司马正已微微一笑,接口说道:‘不!韦大侠,要说抱歉,应该是敞帮帮主而不是您。因为敝帮帮主本应先通知您,但临时主意一变,却先通知了你的生死之交,这位武大侠。’白衣司马奇笑接了一句道:‘现在韦大侠总该明白了吧?’蓝衣司马正也接道:‘所以说,站在你韦大侠的立场来说,我们实在想不出您韦大侠拒绝我们帮主的理由。’白衣司马奇又接道:‘而你韦大侠居然拒绝了,真是令人失望。”
师父受不了他们一句搭一句的奚落,颤喊一声:‘千万珍重,品修弟’怀着一腔沸腾热血,回身下了阻天峰。身后,白衣司马奇笑喊道:‘韦大侠,不肯多留一会儿吗?’蓝衣司马正接声遥遥高喊道:‘敝帮绝不会亏待武大侠,请韦大侠放心。而你韦大侠自己,今后应该对本帮采取什么态度,韦大侠自能明白,用不着咱们饶舌关照。同时韦大侠也可慢慢考虑,敝帮主随时欢迎韦大侠来归!’”
冬深夜静,一灯如豆。老人说至此处,语声嘶哑,戛然而止。
静了片刻,老人蓦地低下头来,目注爱徒,眼中闪着泪光。挣扎了很久很久,始哑声说道:“全部经过如此,知道了吗?孩子,你父亲之所以落得今天这般凄惨,全全是为了师父我啊!”哽咽着颤声又道:“日前你问师父说:‘别人冒你的名讳你知不知道?’师父说:“知道。’你又问:‘知道也不在乎?’师父说:‘在乎。’那在你纯是一派责备之意。可是,孩子啊!师父常跟你说,人犯错,可以责备,但绝不可责备得太早。似此情形,师父在乎却又能怎么样呢?”
武维之低头泣道:“原谅维之,师父。”
老人接着说下去道:“师父一死,原不足惜;但是,今天武林中要是没有一个金判韦公正,白衣儒侠一品箫还能活着吗?这就叫投鼠忌器,风云帮利用了师父跟你父亲的友情,两相牵制。他们知道,若没有一品箫做人质,金判势将舍命与拼。同样的理由,没有了金判,一品箫如不屈服,也将毫无留下必要。孩子,孩子!你父亲在为谁受苦,师父我,我……”
老人说至此处,已是老泪纵横,语不成声。
师徒相对,唏嘘良久。武维之蓦地抬起泪眼,坚强地道:“不!师父,你错了!人生自古皆有死,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父亲纵遇不测,只要咱们雪泄了他的仇恨,他也会含笑九泉的!”挣扎着又继续说道:“那样师父将会感到光荣的,因为您有着那样一位可敬的朋友;而维之,也将会为了有那样一位父亲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