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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维之恨声道:“可杀!”又问:“不知我父亲知道了这点没有?”
老人沉吟了一下道:“现在想来,他应该知道了。”
武维之不解地道:“为什么?”
老人微喟道:“他在里面啊!”
武维之一怔,忙问道:“师父,我父亲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老人黯然地道:“上次见他时是在终南。”
武维之忙道:“现在呢?”
老人望着跳动的灯花叹道:“现在就不知道了。”
武维之泫然欲泣地喊道:“师父”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问起。
第十八章
老人瞥了他一眼,顺手拨了一下灯芯,这才仰起脸,伤感地说道:“别难过,孩子。你是他儿子,师父是他的义兄,而现在师父又兼有义侄师长的身分,认真说起来,与你父亲之亲,不比你差。只要师父有一口气在,问题早晚总会解决的。现在,你且听师父说完终南之会吧!
当年,自师父与你父亲订下生死之交以后,我们便约定了会面方式。除了紧急召唤之外,每隔三年,我们聚合一次,地点就在咱们师徒第一次相见的洛阳芳林园九花丛殿之下。
师父说过了,那次师父之所以会在那儿出现,便是为了等他。我们事先约好不见不散。做梦也想不到,师父没等到他,于无意中先遇见了被遗弃的独子。他是个信人,师父没见他去,便已感到事情不妙。但是,他到底出了什么意外,师父也是一无所知。关于这些,师父当时自然不便说给你听。
后来,三届武会上,突然出现了两名冒牌人物。师父说,其中可能有一位是真的,那便是指你父亲而言。师父是以为那位一品箫是真的吗?不是,师父以为那位‘金判’可能是你父亲所扮!一品箫是假的,师父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而金判之惟妙惟肖,除了师父我本人,在场之人谁也辨不出来。师父当时想:‘除了他,谁能扮得这么像呢?’这便是师父在那位金判出场后,仅瞥了一眼,立即摇头叹气,闭目不语的原因。师父还以为他不愿师父放弃三届盟主之宝位,又怕师父反对,所以这才避不见面,希望先造成了‘既成事实’再说。而后,那位一品箫出现,师父越发深信不疑了!
一品箫扮得也太像了,除了师父,能看出破绽的,应该就只有你父亲本人。金判对一品箫的猜疑,更令师父断定金判就是你父亲。师父这样想,他大概也以为一品箫是我扮的呢。
这些误会,都起于师父跟你父亲都太擅于易容之术。师父万想不到他们两个就是今天风云帮的龙坛坛主和虎坛坛主。他们为了饰演逼真,才故意那样的做作,原来一切都是事先申谋好的。师父一直等到终南赴会那天,才知道你父亲早在一年之前便已陷入魔窟。他们在风云帮主的命令下,操演了足足一年整,方始有了那等成绩。师父在知道了他们的真正身分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武维之忽然插嘴问道:“那二人是谁?”
老人叹了一声,没有回答,武维之又问道:“二人是谁,师父怎么不肯说呢?”
老人忽然端平视线,望着他道:“你猜猜看,孩子。”
武维之皱眉喃喃地道:“两人表演逼真,应该跟师父和父亲非常接近,甚至于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才合情理。可是师父事先却一直想不出来,这岂不是矛盾得很?”
老人不胜感慨地仰脸漫声道:“运用你的智慧慢慢地想吧,孩子,你不会猜不出来的。”话说完,深深一叹,双目微合;好似心头因某种情感的负荷太多太重而感到疲乏,想藉此机会休息休息一般。
武维之轻哦一声,暗忖道:“什么?我应该猜得出来?”眉头一皱,接着忖道:“武林人物多如恒河之沙,我总共才在外面跑了这么几天,这到哪儿想去?可是师父的语气好似隐含着某种暗示,我如不能将它猜出来,自己惭愧不算,岂不也令他老人家感到失望。”
所以,他必须找出答案。因为他师父准他慢慢想,所以他于无可奈何之中,忽然想出一个笨法子来。他想:“我何不将我所知道的一些武林人物,一个个数下去,等到数完了,还愁挑不出两个相近的人物来吗?师父总不会叫我去猜我从没听说过的人吧?”
于是,他开始默忖道:“不会是眉山天毒叟吧?不会是黄山要命郎中吧?当然不是!”
他一想及前者又瘦又矮又小,后者只有一只眼睛,几乎失声笑了出来。他立即纠正自己道:
“不对,那次武会上出现的人物都不能计算在内;因为他们系跟金判、一品箫同夜现身,人非神鬼,何来分身之术?我应该从三次武会以外的人物着手,而且这些人必须具备人品俊逸、丰姿美好的条件。”人品俊逸、丰姿美好、没参加三次武会……想着想着,智珠蓦地一朗,不由得一拍桌子,脱口喊道:“对对对,维之想出来了!”
老人身躯微微一动,好似从梦中惊醒过来。武维之一时忘情,话喊出口,立觉声响太大,眼望老人,脸上布满歉然不安之色。
老人缓缓睁开眼皮,点点头,苦笑着叹道:“知道你会猜得出来的,孩子。不错,就是他们师兄弟两个,昆仑三剑中的龙剑司马正、虎剑司马奇!”深深一叹,苦笑着又道:“扮金判的是龙剑,扮一品箫的是虎剑;而现在龙坛坛主便是龙剑司马正,虎坛坛主也就是虎剑司马奇。他们虽然扮的是假判假箫,但另一方面却是货真价实的真龙真虎!”
武维之神思一静,止不住又皱眉问道:“他俩既是名门正派之后,又曾受过无忧老人的授业之恩,且于当年表现得那样重义感人,又怎会一下子变节到如此田地呢?”
老人摇摇头道:“不知道。”紧接着脸色一整,又说道:“世情变幻,有如白云苍狗。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定力不足者,对之往往有目眩耳晕之感。就像现在到处有人骂师父和你父亲一样,都缘于不知内情,受了浮情幻景的蒙蔽。咱们如对此事评断太早,岂不也跟那些人一般见识了么?”
武维之默默点头。老人轻轻一叹,接下去说道:“终南赴会的经过是这样的。记得么?
孩子,当咱们师徒从三届武会返回王屋石室时,师父曾从岩头上揭下一张留柬的吗?那份留柬,事后你也见到了,是黑白无常兄弟留下来的,但缺了上款一角。在你想来,一定以为上款书的是师父的名讳,师父怕你看到才那样做的。是吗?不,孩子,你如这样单纯地想,你就错了!
还记得师父惊噫过一声吗?想想看,孩子,黑白无常有使师父吃惊的力量吗?别说黑白无常没有,就是换上了三老的留字又如何?是的,孩子,上款确有金判两个大字。但使师父吃惊的,却是大字底下一行后来添上去的小字:‘丙寅中秋夜,终南阻天峰顶,可晤一品箫’。笔迹既非出于黑白无常,也非出自你父亲。这一来,师父可就完全明白了。但那时候,师父仍然不知道外面已经有了风云帮。师父只能从这几句留语上悟及一点:语气含有要我非去不可的威胁性,你父亲已经遭遇了不测。不过师父也同时得到了一点可怜的安慰,那便是你父亲一定仍活着!
自此,师父的心神便感到不安起来,时间上还有两年,既愁这段期间你父亲将如何度过?又烦自己应该怎样安排才好?于是,师父不得不改变对你的传授方法。本来,只要你能在三年之内习成本门武功也就可以了,但如今无法从容,所以只好日夜鞭策于你;且传授本门心法之前以本来面目给你刺激,又以留函给你诱惑和希望,百般激励你的先天活力。
师父为什么这样做呢?师父说过了,师父对能否活着回山一点把握都没有。师父离开你之后,真的去过了洛阳,那是为了打听武林中的消息。仗着易容精到,师父的身分到今天为止还没被人识破。今后,风云帮一天不解决,师父也只有暂以卧龙先生的化名撑下去”
武维之忍不住岔口问道:“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老人黯然仰脸道:“孩子,别打岔,听师父说下去吧。师父在洛阳打听了很久,没有结果,便赶到临汝你长大的地方,找着了那个姓丁的老人,安排妥当,立即奔赴终南。到了八月十五日正日,师父恢复本来面目,表情虽极镇定,心中却狂跳着,一口气跃登阻天峰顶。
终南跟王屋的月色,那夜自是一样。长空一碧,冰轮如镜。师父于月色下,见峰顶已先有人等着。三个蒙面人立着,一人坐在一张软椅中。立着的三人两前一后,将软椅围在中间。前二人衣着一蓝一白,俨然金判跟一品箫的姿态。而软椅上垂首而坐的,正是你父亲!
你父亲仍是一身白,那时候师父也是一身蓝。这样一来,峰顶五人中,便有着两位金判跟两位一品箫了!你父亲身后那位蒙面人,一身黑,身材娇小。那人自始至终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师父事后猜想,那人可能便是风云帮帮主阴凤仪。
你父亲见了师父我,默然低头,一点表情也没有。师父见了你父亲,热血奔腾!一时遏止不住心头激动,不顾一切地,便想抢扑上去。右首白衣人蓦地喝道:‘站住!韦公正,这样对你好友无益!’师父一楞,终于依言站住了。因为师父见你父亲身后那位黑衣人嘿嘿一笑、笑声中充满恶毒之意,周身不禁为之一冷。
就在这时候,师父忽然发现一件事,脱口呼道:‘朋友,你的声音好熟啊!’白衣人身躯一震,同时愕然望向左边的蓝衣人。原来他们疏忽了,没服用变音丸。白衣人此刻的声音已跟三次武会上的声音不一样,用的是他自己的!二人相顾良久,蓝衣人嘿嘿一笑,白衣人立即冷冷地道:‘横竖也不愁你姓韦的说将出去,给你姓韦的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是的,咱们就是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