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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地道:“‘铁瓦羽虹赤地城,湖海金蛟南天盟’,我路文易容改装,踏破铁
鞋,就是为了这个‘城’字!”
施鸣峰诧异道:“你不是为了找一幅秘图?”
幻变千相路文拉长了脸,哭笑不得嚅嚅道:“本来就是嘛!”
施鸣峰接着道:“既是‘肚兜’,怎会带到一个‘城’字上去?”
路文咧嘴“嘻嘻”道:“‘城’,是‘梦巫城’,‘图’是‘霄汉天星图’,
我奉师门之谕,找到这幅‘霄汉天星图’,才能找着‘梦巫城’!”
施鸣峰听得百思莫解,困惑至极,却是淡漠地说:“路文,你倒说来听听!”
幻变千相路文紧皱了眉,道:“江湖上只知道有‘梦巫城’这么一个地方,
可是谁也不知道在哪里的。”
施呜峰听得愈发迷糊,忍不住道:“‘城’……‘梦巫城’该是个城市,怎
会找不到!”
幻变千相路文耸耸肩:“怪就怪在这里嘛,既然有地名就没处找!”
施鸣峰听得大惑不解,暗道:“江湖上会有这等不可思议的怪事!”
他有很多话想问路文,结果没有问,只是淡淡地道:“路文,你找‘梦巫城’
干什么?”
路文迟疑了下,歉然笑了笑,道:“这事该问我师父啦!”
施鸣峰碰了个软钉子,要接问的话,只有把它咽下肚里,他忽地想起,道;
“路文,这次:南天堡’‘雷火金轮’吕奎六十寿宴,铁瓦羽虹赤地城,湖海金
蛟南天盟’叫,人物,会不会都来赴宴?”
幻变千相路文想了想,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就以我路文想来,‘南
大堡’吕老头儿,写了’请柬’没处送,他向哪儿去找‘梦巫城’。所以,吕老
头儿纵有天大本领,连’铁瓦羽虹赤地,湖海金蚊南天盟’中人都请到,‘梦巫
城’就不行啦!
施鸣峰听他说出这些匪夷所思的怪谭,心里暗暗称奇不已。
两人来到一处颇热闹的镇甸街上。施鸣峰东盼西,想在大街上找一家洒肆、
茶馆打尖休息了……“的笃!的笃!当!当!”突然街头传来敲梆锣的声音!
一个衣衫褴褛,乞食打扮的小孩,一手提了梆锣,边走边敲,朝两人跟前,
缓步走来!
这时路上乡民纷纷朝这提梆锣的小要饭,递过—瞥诧异的眼色!
施鸣峰看得暗暗惊疑,暗暗道:“奇怪,现在大白天,不是深更半夜,怎会
街上打起梆锣来了!”
幻变千相路文听到梆锣声,神色一震!
这名小要饭手拿梆锣,边敲边走,朝他们身沿走过!
路文神情顿时呆滞下来!
梆锣的声音,渐渐向镇街一处消失,路文却是异常注意似的,在注耳倾听!
施鸣峰看得心里奇怪!
“他干嘛这样注意小要饭的梆锣声!”
“的笃!当当当!”小要饭绕过小巷,提了梆锣又朝大街前边敲边来,不过
现在敲的声音比方才又改了一点!
小要饭提了梆锣从他们身沿擦过时,幻变千相路文脸色沉重,若有所思似地
轻“哦!”了声!
施鸣峰忍不住问道:“路文,这锣声难道有可奇之处?”
路文没有回答,只向他咧嘴一笑,倏即凝神冥思,让梆锣声的音调,从他们
身边浙渐消失!
不多时,小要饭手拿梆锣,边敲边走,兜过小巷,又从他们前面走来。
这次的梆锣声又变了!
“当当当!”不敲梆子,仅是打铜锣声音。
施鸣峰暗暗嘀咕:“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江湖上众家帮召集他们弟子?!”
他正就要问幻变千相路文时,却见他苦了脸,抱歉不安地说:“施少侠,我
路文暂要向你告辞啦!”
施鸣峰诧异道:“路文,你去哪里?”
幻变千相垂首不安地道:“师父他老人家有急事在找我!”
“师父?!”施鸣峰听得一楞,旋首照四方看了看,大声道:“你师父呢?”
路文喃喃道:“方才梆锣声,就是师父在找我!”
“啊!”施鸣峰不由惊叫起来,大声道:“师父唤叫徒儿,大街小巷敲梆锣
的?”
幻变千相路文苦了脸,突然咧嘴“噗!”的一笑,说:“本来嘛!我路文
‘幻变千相’,师父他老人家该是‘幻变万相’!他平时出现江湖时,亦是易容
化装,咱们师徒两人在街上碰到,谁也不认识谁!后来不得已,给他老人家想出
一个妙法,咱师徒俩行踪出没哪一带地方,两人都很清楚,碰到急事要会面时,
就代掉几枚青钱,打街头小要饭的提了梆锣,在大街小巷边走边敲……”“有这
等匪夷所思的怪事!”施鸣峰听得叹为观止,摇头称奇,忍不住插嘴接着问道:
“路文,你听到师父梆锣连络的声音后,又上哪里去找他呢?”
“有!有!”路文点头不迭道:“咱师徒俩,每一块地方,都有个固定的会
晤处!”
说到这里,抬头朝施鸣峰看了看,黯然地道:“施少侠,我要走啦!”
顿了一顿,又道:“你后来如果去‘南天堡’,咱们还会见面的!”
施鸣峰含笑点头。
幻变千相路文一手提了拐杖,一拐一拐满是龙钟老媪的神态,消失在街头一
角。
施鸣峰看得喟然摇头,心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师父碰到徒儿对面不
相识,要人敲梆锣才知道。”
幻变千相路文走后,他踽踽一人走进一家酒店里,吩咐店家端上几碟荤素,
一壶暖酒,举杯独酌起来。
“‘梦巫城’”,施鸣峰嘴唇抿动,自语地念着,心里暗暗称奇不已,“大
千人寰,有这么一个怪地名,经幻变千相路文说来,还是一座城市,江湖上竟不
知道这座城市在何处,天下会有这等不可思议的奇事!”
这里是湘南脚程已近九嶷山的“河清塘”小镇上。
施鸣峰低头吃喝时,突然传来一缕惊诧的声音!
“哦!小兄弟,老夫在这里又见到你了,你……你居然没有暴毙身死!”
施鸣峰听得心头一震,抬头看去,桌边站了一位衣着方巾儒衫,年有六七十
岁的老者。
他一眼看到这老者,无名怒火激起三丈高,紧绷了脸冷冷道:“你这位老人
家,太没有道理了,在下与你素昧生平,并不相识,为何出口不逊,诅咒我暴毙
身死?!”
老者给他问得一楞,扪须含笑道:“小兄弟,切莫见怪,忠言逆耳,良药苦
口,老朽一时情急,才脱口说出此话,并非出恶言诅咒!”
施鸣峰嗤之以鼻,冷然道:“指人暴毙身死,你老人家也认作‘忠言’两
字!”
老者并不理会,颔首含笑,就在他同桌对座坐下,店家认为他们是相识朋友,
摆上杯筷后就退下。
施鸣峰看到这老者,一肚子说不出的别扭,所以低了头自管自己吃喝,对他
来个不理不睬。
老者拿起他桌上的酒壶,斟上满杯酒,喝了一口,抬头向施鸣峰脸上流转一
瞥,仿佛自语地说:“上次在小镇客店见到时,印堂漆黑,鼻尖透出一层紫色,
分明误食毒物,剧毒攻心,饶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已回天乏术!目下你这位
小兄弟,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双目眼神充沛,以老夫‘佛心毒医’虞冲浪迹江
湖,悬壶济世数十年经验判来,你小兄弟逢凶化吉,已逢不世之奇遇,才有这等
情形发生!”
施鸣峰听得心里暗暗惊疑:“这老头儿信口雌黄,听来像有一点道理,他所
指的误食毒物,该是我用白干酒冲饮的那根尸骨肢体上的‘脊椎骨’……至于逢
凶化吉,那是他胡扯了,我施鸣峰喝下‘脊椎骨’粉所冲的白干后,除了在山谷
庙里,用‘月华玄镜’所载‘摹凤七绝’,‘赤比九式’两门武学,来舒展周天
筋血外,根本就没有吃过什么仙丹妙药!”
他想到这里,抬头朝佛心毒医虞冲看了看,还是低头自管吃喝!
这时店门一暗,进来一位身穿鲜明疾服劲装,形相魁伟的中年武生,他朝酒
店里四下拢过一瞥,发现佛心毒医虞冲时,微微颔首,朝他桌座处走来。
武生发现施鸣峰在座,见一把酒壶两付杯筷,稍作迟疑,就即横边坐了。
虞冲含笑点了点头:“余英雄,老夫准时来此……”他话没说完,余姓武生
脸颊微微一红,歉然恭顺地说:“累您老人家久等了!”
这时店家在武生桌前,添上一付杯筷。
武生一手执壶,替自己斟上酒后,转脸朝施鸣峰望了望,悄声向虞冲道:
“虞老前辈,堡主爷吩咐我余芳来跟您老人家连络……”说到这里,话声抑得更
低:“不知您老人家有没把东西带来!”
佛心毒医虞冲点了点头,从衣袋摸出一包拳大的东西,递给余芳接着道:
“这点东西已足够用了……余芳,烦你回报你家堡主爷,说是老朽生性萍踪闲鹤,
行止随遇而安,以后有机缘,自会来‘南天堡’一聚!”
施鸣峰听佛心毒医虞冲,说出“南天堡”三字,心头微微一震,侧目朝余芳
武生多看了眼!
余芳接过小包,藏进贴身底袋里,匆匆离去!
旁边施鸣峰看得满腹狐疑,暗道:“方才自称‘余芳’的武生,显然是‘南
天堡’‘雷火金轮’吕奎手下人物。眼前这佛心毒医虞冲的老头儿,如是吕奎武
林同道,怎会不上‘南天堡’做一位座上嘉宾,却来这里小酒店,鬼鬼祟祟跟一
名底下人物洽谈!”
施鸣峰想到这里,找不出一个满意的解答,心里暗暗嘀咕:“虞老头儿交给
余芳这包手拳大的东西,不知内藏何物,如果包有金银在内,不会托在掌心轻飘
飘的……”施鸣峰两眼睁看了杯里酒,心里沉思时,佛心毒医虞冲突然含笑地说:
“小兄弟,你贵姓?”
施鸣峰发现虞冲眼“南天堡”中一名武生有交谈情形后,似乎对他有了几分
注意,漠然笑了笑,简略地应答道:“在下施鸣峰!”
佛心毒医虞冲朝他的方巾儒衫看了看,含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