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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是宁死不会说出来的。
但是,如果铁牛被对方追及逮着了,莫说严刑拷打,仅几句花言巧语便把他身负的任务全盘说出来。
其次,如果毛凤娃今夜不能到达预定地点和师叔碰头,师叔会即时提高警惕,一方面暗中保护铁牛,一方面托人打听她毛凤娃的行迹下落。当然,以师叔的丰富阅历,自然会断定事情已出了岔子。
毛凤娃心念间,纵跃飞驰,不觉已距东南城角不远了。
猛然—定心神,蓦见城墙上一道瘦长人影,一闪而逝,显然已纵出城外。
根掘那人的瘦长身影,毛凤娃断定是小胡子老人,绝不是铁牛。
她再根据那人的快速身法,毫未迟疑地纵出城外,显然已发现了铁牛的行踪。
毛凤娃一想到小胡子老人。发现了铁牛的行踪,心中顿时忧急如焚,再不迟疑,一长身形飞身纵上了城墙。
但是,当她一双小剑靴刚刚踏实宽大墙点,飞身纵向堞垛的同—刹那,她心中的计划突然又改变了。
她觉得铁牛既然被对方盯上了,她便不能再被对方逮着,否则,师父和师叔连铁牛和她失踪的一点线索都没有了,莫说完成机密计划,恐怕连人都不知道被劫到哪儿去了。
她两手扶着箭垛,想通了问题后,才飞越堞垛,纵身而下。
毛凤娃纵落城外,飞身越过护城河,立即开始谨慎的向前飞驰,直奔‘汤家集’。
她一面迎着寒风细雨飞驰,—面凝神注意四周的动静,她认为,只要小胡子老人截住了铁牛,两人—定会讲话,直至一言不合打起来。
但是,她失望了!
根据她的飞驰经验,距离‘汤家集’已不太远了,最多尚有二三里地。如果铁牛出了事早巳被小胡子老人劫走了,如果没出事情,那他这时也该找到汪丐头了。
心念及此,身法突然加快,直向‘汤家集’驰去。
为了怕小胡子老人利用铁牛,或暗中盯着铁牛,她不能就这样直接去找汪丐头,她决定先至镇外的破祠堂将这个发现告诉那边的小花子们,然后由他们去见汪丐头,万一有了变化汪丐头自会另有打算。
毛凤娃小小年纪,经验阅历和机警,的确远远超过了她的实际年纪,她的聪慧机智更非同一年龄的少女可比。
但是,加速飞驰中的她,又突然目光一亮自语道:“这个大傻瓜,他该不会仍在后面躲着吧!”
毛凤娃猜对了!
铁牛一越过大牢高墙,立即奔进了七八丈外的民房小巷内。它在城内地形不熟,只知道沿着巷道东拐西转,但不管怎么讲,最后方向仍是正南。
他不敢纵上房面飞驰,他知道下雨脚滑,万一踩破了人家的房顶踏碎了瓦,人家必会大喊捉贼的!
而那时一看他铁牛身穿囚衣,当时便明白了他是越狱潜逃的犯人,喊来了官兵捉回去,刚好赶上五更问斩。
铁牛知道,问斩就是砍头。
而砍了头还怎么能回家见老娘?还怎么能报仇?
心念及此,更加焦急。一阵东拐西转,终于看到了南城城墙了。心中—喜,飞身就待飞上。
但是,他突然想起了“猪标”的话一一今天知府人人又派了武功高强的将校和大队的官兵来镇香吉县城,城墙上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告诉你们,你们的武功就是顶天高也休想逃得掉!
铁牛—想到这些话,顿时吓愣了!
他瞪大了两眼瞧着城墙,久久没看到一个人影,心想:奶奶的,“猪标”该不会是大话骗人吧?
一想到骗人,决心悄悄爬到城上看看,无论如何也得在天明前赶到‘汤家集’。心念已定,一个箭步已纵到了墙根下了。
他立即用十指和脚尖交互着向上爬,他觉得上爬的非常容易,毫不费力,很快的找到了城墙头上。
游目一看,哪里有半个人影?
心里一喜,纵身而起,落足处已是箭垛之上了,虽然看到下面一片漆黑,还是提气凝功一跃而下。
以脚一踏实地面,宽心大放,对师父教给他的武功也信心倍增。
他这时已完全明白了,只要按着师父教导的口诀心法去作,绝对错不了。
想想在家乡随着李家爷爷学拳脚时,虽然小狗子、二柱子、以及阿仔哥都被他打倒过,李爷爷更是不时的夸奖他,但是,比起现在的武功来,实在差得太远了。
铁牛虽然想到现在的师父比李爷爷的武功高多了,但他并不卑视李爷爷,他依然感激李爷爷,如果没有李爷爷自小给他打下了武功根基,他即使在大牢里遇见了现在的师父,恐怕也没有现在的成绩,也没有现在这么好。
心念间,他飞身纵过了护城河,展开身法,直向东南驰去。
他虽然越野飞驰,却绝不践踏田地。
因为他仍记得小时候读私塾时,老师对他们讲这样的—首诗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须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是以,他健步如飞中,尽捡田陇前进。
由于他功力深厚,运功疾奔,虽然没有施展身法,但速度已快得十分惊人了。
这时天近四更,雨势仍大,寒风也较强劲,但吹打在功力深厚的铁牛身上他反而舒畅凉快?深夜落雨,原野—片漆黑,但铁牛功力深厚,目力特强,片刻功夫他已看到前面黑压压—片,显然是一座村庄。
铁牛在想,那八成就是师父说的‘汤家集’了。
一看到前面的村庄,铁牛反而不安引后悔起来。
因为他不知道前面的村庄是否‘汤家集’,万一不是,人家一看他穿着囚衣,很可能又把他捉回去。
后悔的是,当时离开师父时太匆急了,也忘了问清楚到了‘汤家集’后,如何去找汪丐头?到什么地方去找汪丐头?
因为汪丐头既不认识俺,俺也不认识汪丐头!
在铁牛心中不安、懊恼后悔之际,路—边的一堆杂草后突然站起一人,问:“请问来的可是铁大侠?”
铁牛自认是五更问斩的死刑犯,加之这时正自心情恍惚懊恼不安,突见路边草堆后站起一道黑影,惊得啊了一声,倏然刹住了身势。
在他的潜在意识中,仍有着小时候听到人们的说法:阎罗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这时一见突然站起的那道人影,脑际轰地一声,不由惶急大声问:“你是判官还是小鬼呢?”
那人听得一愣,问:“你不是铁大侠吗?”
铁牛心情渐趋镇定,同时也看清了对方是个披着油布的小花子,看来年约十七岁。这时见问,立即叵答道:“俺姓牛,俺不姓铁……”
披着油布的小花子立即恍然道:“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铁牛大侠……”
铁牛立即正色纠正说:“俺是铁牛不错,俺可不是什么大侠,听说被人称了什么大侠经常有人前来找他打架……”
小花子听了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在他已经过汪丐头的叮嘱,知道他要接待的这位铁牛是位武功惊人、头脑憨实的大好青年。
铁牛却继续问:“小兄弟,半夜三更的你不在家里睡觉,干嘛跑到野地里来淋雨?”
小花子急忙道:“小的奉了我师父的命令,特的在这条小道上等候您铁牛大侠……”
铁牛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你师父是谁?”
小花子道:“俺师父就是这座‘汤家集’的汪丐头!”
铁牛一听是“汪丐头”,宽心大放,宛如碰到了救星!
是以,不由兴奋地上前两步,伸出铁掌握住了小花子的右手,同时叹声道:“你师父真是现代的诸葛,再生的孔明,原来他早已知道俺要走这条小路了……”
话未说完,发现小花子愁眉苦脸,痛得直皱眉裂嘴,不由惊得急忙松手改口问:“小兄弟,你……”
说话间,小花子已挣脱了他的手,依然愁眉苦脸的说:“你铁中大侠的手是铁掌,我的手可是骨肉长的呀!”
铁中听得一愣,立即伸出自己的手掌,正色说:“俺的手也是骨肉长的呀!”
他虽然这么说,却发现等候他的小花子身高仅到他的胸间,手掌也小了三分之—,心里甚是过意不去,赶紧歉声道:“小兄弟,真的对不起……”
话刚开口,左手仍揉搓着右手的小花子已不高兴的说:“好啦,快走啦!算我倒霉碰到了你,所安慰的倒是回去能讨到师父的欢喜……”
说话这间,转身适向庄前走去。
铁牛一听到小花子又谈到他师父,内心有着无比的佩服,因而一面急步跟进,一面赞声说:“以前俺小的时候,常听俺二大爷说‘鬼谷子’能知过去未来?刘伯温能捏会算,俺当时还有些不信,没想到你的师父也能未卜先知,派出你小兄弟先在这条小道上来等俺,现在俺……”
话未说完,前面带路的小花子已冷冷的说:“你铁牛大侠对前朝古人的轶事知道的还真不少哇!”
铁牛心地憨厚,加之与汪丐头的人接上了头,就等于找到了救星,心中自然高兴,这时一听小花子赞他,立即嘿嘿一笑道:“俺知道的可多呢,像姜太公钓鱼、诸葛亮舌战群儒、关二爷温酒斩华雄,还有张良……”
话未说完,前面的小花子已将手指放进嘴里,“嘟噜嘟噜”的吹了几声口哨,似是一种虫叫,又似是一种鸟鸣!
铁牛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小兄弟,你干啥?”
小花子侧首淡淡的说:“我吹哨子传记号,告诉每个守候在街口小道上的弟兄,要他们知道你铁牛大侠的大驾已经接到了!”
铁牛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两颊也不禁一热,这才知道汪丐头每一个路口上都派了有人并不是真的能知过去未来的再世孔明。
有了这—次的经验,他又长了一些智慧,同时想起了牢中师父的叮瞩: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