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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隐秘的原因,当朴日升问及她是不是要嫁给裴淳时,顿时心头隐隐作痛,悲伤难禁。朴日升还不知道她已在鬼门关徘徊,情况危险无比,还催她道:“秋心,你难道竟吝于回答么?这个疑结天下只有你能解开。”
云秋心面色变得更加苍白,显露出一种万分动人的凄艳。
她勉强支持着说道:“我枕下有一本书,你读一段给我听听。”
补日升大为讶疑,伸手到枕下一模,果然有一本书,便抽出来,心想:这是什么时候,还要我读一段书给你听?
他一看这本书籍,但见封面上写着《长阿含经》,不禁一怔,暗念她几时研读佛典起来的?这长阿含经乃是四部阿含经之一,其余三种名为“增一阿含经”、“中阿含经”和“杂阿含经”。四种均属小乘经,而这长阿含经主破邪见,为姚秦佛陀耶舍,竺佛念二僧共译,共二十二卷。
朴日升手中拿的乃是其中一卷,他随手翻开,便念道:“以智能观察生死之所:由生有老死,生是老死之缘。生由有起,有是生缘。
有由取起,取是有缘。取由爱起,爱是取缘。爱由受起,受是爱缘。
受由触起,触是受缘。触由六处起,六处是触缘。六处由名色起,名色是六处缘。名色由识起,识是名色缘。识由行起,行是识缘。行由痴起,痴是行绿也。”
他读到此处,声音微顿,心中暗暗想到:“这一段说法精微清楚,我直到今日读了这一段佛经,才晓得一个人有生死的最初缘起……”
这段经文之内说得甚是明白,一开头就是点明一个人由于有生才有老死,所以生是老死的缘因。
接着推演下去,譬喻说生是由于有而起,因此有是生的缘。
最后一直推演出一个痴字。这个痴字便是一个人老死的真正之缘了。
朴日升自己念出味道。
接着读下去道:“是以缘痴有行,缘行有识,缘识有名色,缘名色有六处,缘六处有触,缘触有受,缘受有爱,缘爱有取,缘取有有,缘有有生,缘生有老病死及忧悲苦恼也。”
这一段只是把上一段的推演顺序复述一遏而已,并无其它意义,但却使读经之人印象深刻得多,不易忘记。他起停顿之时,向床上的云秋心望去,但见她双目半合,似是用心思索这两段经文的意义,面上的神色已经平静得多了。
朴日升心头一震,付道:“这区区两段经文竞有如许力量么?瞧来这佛家当真有点儿道理,决非尽是欺人之谈……”
他接着念诵下去,道:“又以智能观察,无生则无老死,无有则无生,无取则无有,无爱则无取,无受则无爱,无触则无受,无六处则无触,无名色则无六处,无识则无名色,无行则无识,无痴则无行也。”
读完这一段,不觉暗自点头,默想道:“说得不错,无此则无彼,本是至为明白简易之理。”
这一段乃是承接前两段文义而翻出真意,前面解释缘何有老死,此处却指破如何便元老死。世人到头来最烦恼的便是老死,此处指出元老死之道,乃是佛家法门之一。
朴日升意犹未尽,再念下去道:“是以痴灭则行灭,行不则识灭,识灭则名色灭,名色灭则六处,六处灭则触灭。触灭则受灭,受灭则受灭,爱灭则取灭。取灭则有灭,有灭则生灭,生灭则老死忧悲苦恼灭也。”
这一段更为显浅易明,总而言之,老死忧悲苦恼的最初来源是一个“痴”字,若是能使痴灭,则准此顺推,最后便无老死忧悲苦恼了。
云秋心听了这几段经文,心中默诵其言,又默想其义,宛如醍醐灌顶,遍体清凉。拋开一切悲喜之情,心中异常的平静。
她轻轻道:“日升,你刚才问我什么话?”
朴日升叹口气,拋下经卷,心想:我就是无法消灭这一点儿痴心,瞧来这一辈子也休想成佛了。
他缓缓道:“我问你痊愈之后是不是打算嫁给裴淳?你若是觉得难以作答,那就不用回答了。”
云秋心道:“我正是要把真心话告诉你。”
她喘一口气,样子极是孱弱无力。
这时,在院外的裴、薛二人都显得十分焦急,忽然外间一阵步声起处,有人匆匆奔来。
薛飞光一推裴淳,道:“快去吧!想是辛姊姊等得不耐烦了。她已准备动手,所以淳于大哥派人来通知你。”
裴淳真不知顾哪一边才好,正迟疑间,一名穷家帮弟子奔到,说出来意,果然不出薛飞光所料。
薛飞光道:“去吧!此处有我就够了。若是只须应付一个朴日升,何难之有。”
裴淳听她说得很有把握,只好相信,放步疾奔出去。
霎时已回到淳于靖身边,匆匆把经过简单地告诉淳于靖。
那边辛黑姑已大声说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可是用什么奸诡手段拿住朴日升?”
淳于靖抢先答道:“辛黑姑问得好生奇怪,想我们兄弟都是行侠仗义之士,从来行事没有不是光明正大的,岂有使用奸诡手段之理?
朴兄不愿立即出来,我们也不能勉强他。”
辛黑姑哼一声,道:“我最不喜欢你们这等自命不凡的人。朴日升爱出来不出来与我无干,路七、慕容赤何在?”
路七和慕容赤两人应声跃出,辛黑姑道:“我们一齐冲去,务须闯入屋内,把云秋心拿住。”
那两大高手齐齐洪声应了,路七掣出长刀,寒芒映目,自然而然有一股迫人的威势。
闵淳不禁失声赞道:“这才是刀术名家大匠的气度,天下无人能及。”
普奇等人都暗暗承认他的话,要知他们宇外五雄一生练刀,号称高手,是以一瞧之下,便知路七极是高明。
除了这两个一流高手之外,还有姜密、褚扬、许青竹、冷如冰以及四名六旬老者。
他们纷纷掣出兵刃,顿时一片杀气,笼罩全场。
朴日升那边的人不觉呈现出群龙无首之象。
‘魏一峰皱眉道:“国师,咱们上不上?”
钦昌国师道:“国舅爷尚未返回,想是顺利会见云姑娘,正在与她说话。咱们目下只好替国舅爷留点儿交情,暂时按兵不动。”
褚扬忽然奔到辛黑姑面前,道:“辛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求,还望姑娘见允。”
辛黑姑面孔一板,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行,打完再说。”
褚扬哈哈一笑,笑声中流露出怒气,人人都感到奇怪,没法子弄得懂一个人在笑声中如何能表示怒意。
辛黑姑怒道:“怎么啦?你敢反抗我的命令么?”
褚扬口中笑声不绝,应道:“在下本无违抗姑娘之意,若然姑娘边人太甚,在下也无法听从姑娘之令。”
他忽然如此大胆,众人都不禁楞住。
慕容赤与他最是相得,当下叫道:“老褚,别多说啦!咱们先痛痛快快地杀他一场,有话以后再说。”
褚扬摇摇头,道:“辛姑娘也用不着生气,若要杀在下,只须教家师动手,在下自然不敢抗拒。”
辛黑姑举手阻止姜密开口,冷冷道:“你当必知道得罪了我的话,那是比死还要痛苦百倍。”
褚扬道:“那也未必,倘若这世上全然没有你的敌手的话,才可以这么说。但现下你已忙得不可开交,焉能分身管我这笔闲帐?”
辛黑姑本是想立刻串众过去大杀一场,才不许褚扬多说。但现下这一来耽误的时间多了,只气得她杏眼回睁。
管如烟强忍臂上伤痛,跃将上来,厉声骂道:“好大胆的东西!”
一脚踢去,把褚扬踢个筋斗。
她接着向辛黑姑道:“这等顽劣之徒还是一刀杀死的好!”
辛黑姑恨声道:“不!我定要教他尝尝我的手段,烦你把他赶走,这笔帐将来再算。”
姜密大声喝道:“大胆逆畜听见没有,快滚!”
褚扬起身向师父师母行了一礼,便低头走去。
路七忍不住说道:“姑娘何不让他说出心愿呢?”
辛黑姑忿忿地瞪他一眼,道:“你也敢来管我不成?”,路七忙道:“在下万万担当不起这等罪名,我闭嘴就是了。”
辛黑姑本来不肯饶他,但回心一想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少去这个高手,局面顿时改观,只好罢休。
这时她这一方连她共有三个一流高手,此外还有七位名家。
管如烟因手臂伤得很重,所以没有计算在内。
但这等声势已经十分浩大。
淳于靖一瞧己方可能阻不住对方攻势,若是容得辛黑姑冲入屋内,她的轻功独步一时,可真不易再拦截得住。
当下向屋门一挥手,登时涌出五人,少林寺灵光大师一马当先,接着便是崆峒房玄枢真人和阴山派遁天子。再后面两位是天山派长老刘奇和峨嵋派高手追魂笔丁安世。这五人之中竞有三位是武林三贤,声名久着。
最厉害的还是遁天子,他得到五异剑之一的毒蛇信之后,顿时变成一流高手,更凌驾于三贤之上。
辛黑姑双眉一皱,已估计出这五名高手现身助阵之后,己方己没有冲得过敌方防线的把握。
但她为人极是倔强,平生专做难以办到之事。
当下向钦昌国师那边院视一眼,但他们全无出手之意。
这一来反而更激起了她的斗志,纵声笑道:“好啦,我们杀过去吧!”
她当先扑奔过去,淳于靖抢步迎上,指力连珠破空激射,使出全身功夫务要缠住这个可馅的女子。
其余裴淳迎战慕容赤,遁天子疾奔数步,抢先迎截住路七。
宇外五雄和穷家帮四老(其中一老受伤,故此只剩四人)以及追魂笔丁安世齐齐出手拦住姜密等七人。
顿时展开一场激烈无比的大战。
裴淳这一边实力还未尽于此,尚有灵光大师、房玄枢真人和天山长老刘奇这三人在阵后押守,随时随地拦击冲得过来的敌人。
此外,在大门内还隐藏一部份力量尚未动用。
战场上忽现异象,但见那裴淳、淳于靖、遁天子这三人力敌对方三个一流高手,一时尚难分出胜效高下,但另一面的混战之中,闵淳左刀右剑,竞在转瞬之间连杀两名老者,都是一个照面就得手毙敌。
只见闵淳娇迅如鹰隼放从人丛中跃起,直向另一名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