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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神挽着安平走近,叫道:“瑶妹已息怒,先叫他替夏三东主解穴。”
孤鹤丹士口中血出,厉叫道:“快给我解碧螭毒的药,贫道方解夏安平的穴道。”
青狐冷笑一声,接口道:“这恶道没安好心,他如果甘心屈服,岂会将宝珠毁了?琼姐切不可听他的花言巧语。”
柳神将孤鹤丹士拖下,说:“瑶妹请放心,谅他也不敢再弄鬼。老杂毛,快解夏安平的穴道,不然本姑娘将加用分筋错骨手法治你。”
“快……快给我解药。”老道如丧考妣地叫。
“先解穴道。”柳神厉声说。
“谁……谁保证贫……贫道的安……安全?”
“我。”蛇神曾瑞拍着胸膛保证。
“那么,请带贫道去见狄少堡主,三方对面交换。”
“狄少堡主已不在吉水……”
“他……”
“他启程到吉安去了。假使你想见了狄少堡主再交换你的性命,恐怕那时你的尸体已经腐烂了。”
“你答应保证贫道生命的安全?”
“老夫答应给你解碧螭毒的药。”蛇神冷冷地说。
“好,贫道信任你。”孤鹤丹士无可奈何地说。
他想伸手替安平解穴,可是只能移动手指,手却无法抬起,山灵解了他被制的期门穴,手臂方能抬起。他眼中凶光暴射,五指在安平的气海穴乱抓,片刻收手说:“穴道已解,请给贫道解药。”
安平冷得浑身发抖,想说话,却发现一道冷流突然自丹田急速向上爬升,直抵颈下的结喉中部的廉泉,再冲至唇下的承浆,悚然打一寒噤,说不出话来了。
“穴道已解,他为何不能活动。”百残老人厉声问。
“穴道初解,他受创为时过久,怎受得了?至少也得半个时辰后方能复原。”孤鹤丹士急急地分辨。
安平口不能言,心中明白,老道并未解穴,反而在丹田穴上弄了手脚,苦于无法说出,不由暗暗叫苦。
百残老人仔细察查安平的胸腹穴道,并用真气过穴术检查,居然未发现异样,惑然地问:“老杂毛,你的解穴法很怪,似乎极为诡异,说!你用何种手法制了他的穴道?”
“这个……贫道不能说。”
“你非说不可。”百残老人声色俱厉地低喝。
“贫道……”
“不说你得死。”山灵阴森森地接口。鬼脸上别无表情。
孤鹤丹士一咬牙,招道:“是玄阴制穴术,制的是膻中和中极。”
所有的人全都吃了一惊,柳神讶然问:“是不是崆峒门人玄高所创的玄阴制穴术?”
“正是。”孤鹤丹士无可奈何地答。
“妙哉!这种手法你得教给我。”柳神喜悦地叫。
“快……快给贫道解药,贫道支持不……不住了。”孤鹤丹士叫,脸上出现淡淡的碧紫色。
“你肯是不肯?”柳神兴奋地问。
百残老人摇摇头,接口道:“这恶道心存奸诈,诡计多端,为了一颗珠便会出卖故友,显然是个极端自私无信无义的奸贼,他怎肯将绝学传给迫害他的人?钟姑娘,不必妄想了。”
“我不信他不怕死。”柳神悻悻地说。
“他并不笨,当然怕死,但他已看出自己的处境,恐怕不会轻易屈服,如不用刑,他……”
孤鹤丹士确是怕死,但已看出活命的机会已微乎其微,这些男女岂会让他活命?迟迟不给解药使是证明,把心一横,猛地全力一震击向百残老人的小腹。
“噗”击中了,出奇不意一击便中。
“啊……”百残老人厉叫,人向后退,仍然一脚踢出。
“噗!”踢中了孤鹤丹士的右胸,孤鹤丹士倒退八尺,“砰”一声背部触墙,凶猛地摔倒在壁根下,声息俱绝。
这瞬间,门外有人叫:“西面传来讯号蟠龙堡的人将到。”
柳神举纤手一挥,喝道:“快撤,从山北走。带走夏安平,快。”
“老杂毛呢?”山灵问。
“给他一剑。”柳神泰然地说。扭头出屋。
山灵走近孤鹤丹士,拔剑欲刺,却又手下迟疑,最后用剑拨转老道的身躯,发现老道脸部碧紫,呼吸已停,脸上的肌肉已经松弛,显然已经气绝,他岂能向死了的人递剑,用剑尖划开老道的肥肉,发现老道的脸部肌肉纹丝不动,便收剑入鞘,掉头而去。
两名青年人一个抱了安平,一个挽了脸色铁青的百残老人,急急出厅走了。
人声已杳,香气渐消。
久久,九地人魔突用近乎虚脱的声音叫:“谢公权,你真死了么?”
孤鹤丹士吃力地向他爬来,一面吃力地叫:“崔真兄,你能救……救更安平被碧……碧螭所咬的伤,必定有……有解……解药,求……求你,再救……救我……一救。”
“快给我解制气丹的解药,老夫再救你一次。你这狗杂毛自作孽不可活,连累我人魔一起倒霉。”
孤鹤丹士艰难地爬起,用发抖的手探囊取出一颗褐色的丹九,捏破蜡衣,将丹丸塞入人魔口中,说:“片刻丹丸溶化,方可运气。快,告诉我你的解药藏在何处,我自己找。”
九地人魔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你急什么?碧螭毒并非见血封喉的奇毒,一个时辰之内决死不了,但毒性虽不烈,世间却很难找到解药。”
“但你……你却救了夏安平。”
“不错,但先君子后小人,老夫未复原之前,可不敢相信你这卑鄙的无耻恶赋所说的话,决不替你用药拔毒。”
“你……你可以运气了……”
九地人魔依言运气,片刻即一跃而起,向老道伸手道:“你曾经给夏安子服了一颗散气丹,再给我一颗解药。”
不管老道肯是不肯,夺过老道的百宝囊,捡出几颗他刚才吞眼的丹丸纳入怀中,站起冷笑道:“老道,再会了。”
“崔真兄,你……”孤鹤丹士狂叫。
“哼!解毒药在夏安平的身上,夏安平已被妖女擒走,我哪儿来的解药?见你的大头鬼。”九地人魔冷冷地说。
“天哪!”孤鹤丹士狂叫,突然气竭昏倒。
九地人魔去拾铁童子,目光突然落在壁角木椅下的衣包上,心中一动,信手拖出解开一看,不由大喜过望,那正是安平的衣衫兵刃,白龙壁毒珠囊赫然在内。
第三十五章 节外生枝
九地人魔发现在包内是安平的兵刃,大喜过望,而且珠囊也赫然在内。小道童大概以为是长命锁一类饰物,未加注意,信手放在这儿不加过问。
他将皮护腰札上,带了寒影剑,抓住珠囊,向孤鹤丹上看去,迈出一步随又缩回,自语道:“老夫本想再救你一次,可是我怕下次再要我的命。算了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这卑鄙的狗死有余辜,且让你自生自灭算了。”
说完。他收好珠囊,举步向厅门走去。
山坡下,一群黑衣人正如飞而来。
他退入厅中,冷笑道:“蟠龙堡的人来了,老夫不愿和他们计较,救夏老弟要紧。救人如救火,我得赶快去追赶女妖们。”
他戴上黑头罩,从屋后窜出,向北飞赶。
黑衣人大队涌入茅屋,孤鹤丹上恰好苏醒。不久,大批黑衣人也向北面追赶。
云梦双姣带了安平,沿北面的山谷急掠,越过两座山头,突见前面半里地的山坡下,站着一个青袍人,袍袂飘飘,肩上的剑穗迎风飘扬,不言不动,正向这一面观望。
百残老人紧走两步,不理会小腹仍在疼痛,说:“老朽先走一步,看看对方的来路。”
“对方如有敌意,格杀勿论。”青狐杀机怒涌地交待。
“老朽理会得,但请放心。”百残老人恭敬地答,急射而去。
接近至四五丈内,青袍人从容举步迎上,含笑叫:“周前辈,请留步。”
百残老人在丈外止步,狠狠地打量对方,久久方嘿嘿冷笑,阴恻恻地问:“小辈,老夫不认识你,为何留步?有话就讲,有屁你就放,不必多费唇舌。”
青袍人年约四十上下,身材修伟,相貌堂堂,举步沉着稳重。先抱拳行礼,从容地说:“晚辈姓贺,名俊,有事欲求见云梦双姣,相烦前辈引见。”
“说明来意,少噜苏。”
“晚辈奉家师叔手谕,有事与两位姑娘相商.”
“什么事?”
“向诸位打听夏安平的消息。”略顿又道:“昨晚曾有人看到沈家大宅的人,将夏安平诱入宅中,此后即失去踪迹。两位姑娘落脚沈家大宅,乃是尽人皆知的事,因此……”
百残老人不怀好意地踏前一步,独眼中凶光暴射。
贺俊向侧跨移一步,夷然笑道:“前辈先不必动杀机,且听……”
“小辈,你与夏安平有亲?”百残老人抢着问,又迫进一步。
“晚辈与他无亲无故,只不过想向他透露一项消息。”
“你是他的朋友?”
“不是,晚辈仅是奉家师叔的手谕找他……”
“你的师叔是谁?”
“金带欧政。”
“哦!原来你是少林的门人。你竖起驴耳听了,给老夫滚出视线之外,不然老夫送你上西天。”
贺俊冷冷一笑,不悦地说:“在下诚心讨教,阁下为何出口伤人?你也算是……”
百残老人一声怪叫,突然凶猛地扑出,劈面就是一掌。
贺俊知道利害,哈哈长笑两声,暴退丈余,单足点地人即向侧纵出两丈外,如飞而退,反应之快,委实惊人,不愧为出身名门大派的弟子。
百残老人的一掌落空,奋起急追。
贺俊用上了全力,窜入一座矮林,连发两声警啸,向林深草茂处一钻,落荒而遁。
百残老人嘿嘿笑,穷追不舍,怪叫道:“小狗杀才,老夫不信你会飞天遁地。”
可是,他先前被孤鹤丹士击中小腹,并未复原,一时冲动全力施展轻功追逐,三五个起落便诱发了伤势,看看将赶上贺俊,紧要关头脚下突然发虚,冷汗泌出,一顿之下,便被贺俊逃出视线外了。
贺俊并不远走,发现老残怪不追,却回头现身破口大骂道:“老残废,你这老而不死的残老狗,来来来,贺太爷要找地方剜出你的独眼,打断你的残狗腿。”
百残老人怎受得了?强忍痛楚怒啸连天,木脚一点,急射两丈外,切齿猛扑而上,含忿拼命。
贺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