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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传弟子,离山命牌。
“师弟的命牌,本应由长辈炼化,但九位长辈皆不在,愚兄越俎代庖,帮你炼化了这枚命牌。”
6老祖为苏景炼化的命牌早在白狗涧魔头逃狱时就碎裂了,那时掌门不再山中,贺余尚未归宗,没人为苏景张罗重炼命牌之事。
此刻接过新的命牌,苏景心中既欢喜又感动。真传命牌,不是随随便便刻块白玉就算了,外有辨真秘法、内中则封印了一道大神通,想要炼化妥当绝非朝夕之功。
从苏景要回山的消息传出到现在才多少时间?远不够炼化一块真传命牌的。
便是说,自己还在南荒跑来跑去的时候,贺余就已经开始祭炼这命牌了;
或者说,自己不弃离山,贺余、沈河、离山也未弃苏景!
贺余不容苏景说什么,又取出了一枚玉简递了过来:“这是咱们离山飘渺星峰的飞阵诀,以前你的修行不够,此物给你也没有用处,以后你若有暇、有兴致,不妨研究一下。”
动一道神识,大概扫过玉简内的记载,苏景霍然大喜!
离山数十座缥缈峰是如何飞上天空的?飞到天上后彼此的引斥如何计较、飞旋的轨迹如何,添一峰或落一峰,阵法会如何变化应对想要让光明顶重新升起、归回离山缥缈峰的星阵,除了八祖本门正法炼化山峰外,还非得吃透这玉简不可。
光明顶重升,是老祖心愿、是蓝祈心愿,更是苏景和所有离山弟子的企盼!得了这枚玉简,苏景开心无以言喻!
水相内敛火相外放,苏景一高兴,脸上直接就笑开了花,两百年如一日的那副德行,贺余与沈河忍不住对望一眼,离山界内最顶尖的两位高人相顾莞尔。
沈河又开口说道:“十三天之后是大吉之日,趁着贺师叔还未走,我打算召集门宗弟子、再传柬附近门宗,为小师叔归宗做一场仪典。”
毕竟苏景的辈分摆在了那里,一破一回,应该有个像样的场面,借以昭告天下同道,苏景仍是离山光明顶主人。
不成想一向爱排场喜热闹的小师叔笑而摇头:“没那个必要,传个消息告知同道就是了,不必再张罗什么仪典,我和谁要好,自己溜达着去探望就是了,旁人无需打扰。”
他自己不想做场面,沈河乐得省心。苏景则又把话锋一转:“另外还有件事情,南荒一场混战,最后能得胜,真正出了大力的还是尘霄生师兄,他为永镇南荒,不返离山。”
不用苏景把话讲明,沈河就笑道:“刚刚不是对小师叔说,贺余师叔要出一趟门么?”
贺余微笑接口:“我领了掌门之命,带了尘霄生师兄的真传命牌,去往南荒齐凤国。”
尘霄生回不来离山,贺余便代掌门去一趟南荒。从此以后,无论尘霄生人在何处,他都是堂堂正正,离山真传!
苏景喜不自胜,跟贺余、沈河聊了会子天,居然聊出来一桩又一桩的开心,这还真是没想到的。
又闲谈了一阵,两位离山高人告辞而去,苏景几乎没再片刻耽搁,拿起玉简仔细研读
法术事情、纷繁复杂,一旦投入便不知日月,苏景全神精研飘渺星阵,剑尖儿剑穗儿、扶苏、白羽成等人都来过光明顶,但听六两说小祖宗在修炼,大家也不打扰、就此退去。
直到一个月后,苏景还是被‘打断’了,有贵客来访:三足金蟾,三阿公来了。
苏景得六两传报时,三阿公已经由沈真人陪着、落足光明顶。
沈真人未多待,送客人过来他便离开,三阿公也没什么正经事情,就是来做个探望,这让苏景大是窘迫,本应自己登门去看三足蟾,结果沉溺星峰阵术,把其他事情都忘记了。
先致歉,再闲聊,三阿公不是等闲妖物,那些俗礼他才不放在心上。两人相谈正欢时,忽听得一声洪钟巨响、传彻八百里离山!
钟声全无悠扬之意,倒更像钢铁崩碎的恶响,尖锐、凄厉,冲人耳鼓好不难过。
以前苏景在离山修行时,从未听到过这样的钟声。先是愣了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问钟?”
没听过这种钟声,但苏景曾听剑尖儿剑穗儿提到过离山山门旁,高悬一座洪钟,名曰‘问钟’,一旦被敲响就是这等动静。
问钟,不是给离山弟子或修家朋友敲的,钟名字取问法、问道、问剑、问术之‘问’。
是问,更是斗,那座大钟,专门给来挑战离山之人敲的。
剑尖儿说的明白,在离山立宗千年后,那问钟就再未响起过。且不提离山威严、门下弟子高深,单只那口钟,修为若不够根本就敲不响。
门前问钟高悬,算是一份天宗气度,敞开门户不惧任何挑战,无论是谁、只要觉得自己够资格大可来离山试一试伸手。不止离山,几大天宗门前,都有这样一口钟的。
此时离山界内,悠扬钟声响起,并非召集同门之讯,正相反,是要各峰各崖弟子继续修行。
离山自有长老去应付挑战之人,不必惊动大群弟子,也无需苏景出面,不过苏景倒是啼笑皆非:“还真有人来离山挑战么?”
三阿公则反问:“怎么,老弟不知道么?”(未完待续)
第二九一章天魔传人
苏景摇头:“知道什么?还请三阿公详解。”
“三年前,一个自称‘蚩秀’的修家,孤身一人登九台山,破开护山大篆、连败九台道宗七位长老,再败掌门,蚩秀大胜而归。”
天宗地位然,其下修宗划分九流,九台山算得是二流宗派。
挑战九台山后,蚩秀又去了犀角宗、烽火岛、界灵山每一处都是实力不错的修行门宗,每一次蚩秀都大获全胜。
到一年前,蚩秀又去了紫微宫。紫微宫是道宗修持地,根基深厚、传承悠久,是天宗之下第一流的修行门宗,实力远非九台山、烽火岛可比,是真正有元神境界的大高手坐镇的地方。
这一次蚩秀只打了两场,败了紫微宫两位太上师叔,冷笑收剑,扬长而去,甚至连一字置评都不存。
紫微宫之后,蚩秀又去了东篱剑苑、天星坪、三绝谷、不归涧,每一宗都是仅次于天宗的一等修行地,每次蚩秀都大胜而归!
当然,蚩秀不是凭一己之力去挑人家整座门宗,他只是上门求战,不伤人只求胜负,一对一打过对方门宗内的强者便告收手。
东土汉家的修行门宗,对上门挑战之人,大都能给出‘公平’两字,修行之人,若是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又何谈参天悟道。
败了不丢人,但哪怕失败也有失败的尊严。
这个蚩秀三年之内屡战屡胜,名气着实响亮得很了。更离奇的是,他的境界也不过才第六境‘夺罡’。
苏景诧异:“他才第六境?连连挑战修宗、打元神境界的大修未尝败绩?”
三阿公点头:“要不说是离奇呢。”
苏景皱眉,一脸的凝重:“果然是离奇事情,闻所未闻啊,莫不是天纵奇才?”
大圣玦中,阿嫣小母乐不可支,坐在地上对着天空喊叫:“山溪乌,你的脸皮还能再厚些不?”
中土汉家,名叫蚩秀的小修家横空出世之时,南荒深处,离山的小师叔正横扫大妖黄皮蛮子何尝不是五、六境的修持,他夸赞蚩秀是天纵奇才,那他自己呢?
三阿公多么深沉的心机,自然听得出苏景自吹自擂,呵呵笑了几声,跟着又转回原题:“但是半年前,最后自不归涧得胜后,蚩秀忽然偃旗息鼓,再不做任何挑战。”
苏景扬眉:“不是收手,是蓄势以待吧。”
三阿公哈哈一笑:“老弟台是明心澈智,所料不差!”
蚩秀四处上门挑战,无论他心底藏了什么目的,这目的都是要靠‘扬名’来达成。想要真正扬名,还有什么方式比着挑战天宗更彻底。打过了二流门宗,打过一流修地,接下来蚩秀就要挑战天宗了。
中土修家皆猜度,蚩秀卷土重来之际,必将剑指天宗。
众人猜得没错,蛰伏五个月后,蚩秀重现人间;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蚩秀新的挑战,竟跳过涅罗坞、紫霄国等宗,直接来天宗之,离山。
一个月前,蚩秀就放出了消息,与以往不同的,这一次他广派请柬,邀请大小门派、各宗修家齐来见证他这次挑战。
直到收了他的帖,修家才真正晓得了蚩秀的身份——蚩秀的请帖是‘天魔柬’。
苏景真的有些吃惊了:“天魔传人?”
古时修宗‘天魔宗’,成名还远在斗魁宗之前,这一脉弟子拜天魔,修魔功,行事狠辣、睚眦必报。
‘魔’字不好听,天魔传人做事也的确偏佞,但他们不扰凡间,不伤平民,真魔行事无所顾忌,真魔之心却倨傲非常,欺凌弱小的事情他们不屑去做的。
他们凶、他们横、他们杀人灭族不眨眼睛,不过他们对自己比对旁人更狠。天魔传人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可是一旦有人招惹了他们,哪怕只是一句不敬之言,若讨不回一个说法便不死不休。
而话在说回来,有人骂了天魔宗,算不得多大的罪过,但是骂过后不致歉、不认错,就会九族株连、神鬼难庇!
所以天魔宗虽然可怕、孤僻,却和那些不入流的邪宗魔教截然不同。
因为修道基理不同,天魔宗与中土世上所有修宗都对立,不过只要大家各守各的规矩,既可相安无事。
可是天魔宗做事一意孤行,举个例子,一群修家合力缉捕浑身是宝的凶兽,大家都有出力,最后杀死凶兽的那一刀若是天魔弟子刺出的,天魔弟子就会独占尸身,不分给旁人半点好处;虽然反过来也一样、若最后一刀是别家修士斩下、天魔弟子转身就走全当白忙一场。但是这种事情,别家修宗都只记得前者,忽略后者。
修行人忘情、但绝非不讲人情,天魔宗做事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留余地,在同个天下相处的久了,他们与别宗的积怨也就越来越深,终有一日积怨爆,天魔宗四面受敌、烟消云散了。
这些都是古老恩怨,到现在,修行世界都换过了几次新天,天魔宗的仇人早都湮灭于时间,天魔弟子的仇恨,与如今的修真道没什么干系。
抛开往事不提,蚩秀接连挑战修宗、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