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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敏闻言不由大急,顿时跑上前去,猛然拉住白如云一只手,抖声道:“小……云哥!我求求你,你不能对我这……样!我会受不了的!”
白如云一挣,脱开了哈小敏的手,闪向一旁,他那凌厉的目光,狠狠地在小敏身上扫了一下,哈小敏受此羞侮,不由眼圈一红,眼泪更禁不住,又簌簌地落了下来。
白如云看着她,停了一会儿,肯定地说道:“你要在那竹牢之中忏悔……一直到有一天,你真正的悔过了,我才把你放出来!”(LHJ:原来自命为正义、公正之神的白如云就是这样判别人入狱的,那他的监狱里恐怕也是冤气冲天了吧。)
哈小敏用手背擦了一下流出来的泪,用流泪的眼睛看了一下狠心的白如云,说道:“要我忏悔些……什么呢?”
白如云来回地走了几步,猛然回头道:“你每天要见我三次……因为你对不起我……”
小敏不由双目一展,芳心一喜,说道:“好!我愿意……”
白如云冷笑了一下,看了她一眼道:“并不是我本人,是我的画像,每日由南水拿去,你要看它一次……”
哈小敏立刻感到一阵失望,在白如云明显的语句之下,她感到羞涩、失望和恼恨!
她重新感到,眼前的白如云是个无情的人,自己对他的爱情,并不能打动他一丝一毫,他竟要这么来对付自己一个女孩子!
她不由猛然抬起了头,可是白如云也正在看着她,他那双明星也似的眸子,从那里散出了自信和固执的光芒,一向娇惯任性的小敏,在他这种超然的目光里,竞又再次地软化了。
她流着泪,心中暗暗地想:“我是没有办法反抗他的,一切只有任由他了!”
我想:全天下每一个人,在他们一生之中,也许他们是一个超越武夫;也许他们是骚人墨客;也许他们高官厚爵;也许她们娇纵任性;也许她们淫荡荒弛;可是这些人,不管他们是男是女,是强是弱,上天都在他们命运之中注定了,要他们对一个人驯服,他们一定会去服一个人!
眼前娇纵的哈小敏,她的命运之中,也许注定了,这姑娘是该给这个人驯服的,这人就是白如云!
你曾经见过一个父亲责备他的儿女么,而他的儿女虽有一时气愤,却不会对他父亲记仇的。甚至再举一个低下的例子来说,一个主人用木棍去打一条他养的狗,虽是棍下成伤,可是到了傍晚,那条受伤的狗,仍然会回到了它主人的膝前,这为什么?因为子女对父亲有了爱的依附;甚而那狗对主人,也是有“爱”的存在,所以“爱”能消灭一切意念的萌芽!
哈小敏对白如云,也是这样的。尽管有时候,她觉得他冷酷无情,可是白如云只要稍加顾视,她的那些意念,就会不翼而飞了。
这种心理,在她心目之中,久而久之,已成了一种惯’例,她并不会发觉它有什么不正常……却反而能自其中,享受些心灵上的安慰。自然这些安慰,也许要以更多的眼泪去换取来的;可是,当欢乐和微笑轻浮在人们面颊上的时候,谁又会再去追忆那些已过去了的伤感和痛苦呢?
哈小敏抬头看着白如云那种坚毅的脸色,她的勇气霎时就没有了!
她停了很久,才叹息了一声,说道:“你关吧……不过我父亲也一定会救我出去的,你绝打不过他!”
白如云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愕了一下道:“你不提我倒忘记了,我现在要去找他……”
说着他反身奔至窗口,回头冷笑了一声道:“你好好等在这里,不准离开!”
小敏见状,微微一笑道:“你不怕我会走么?”
白如云这对已走至竹栏,闻言只朗声道:“一切随你!”
他说着这句话,人却像是一只海鸟也似地陡然腾起,玉手挥处,一节节极小的竹节,落向了水面,在这黯然的深夜里,他那偌大的躯体,倏起倏落,在水面上用足点着这些竹枝,霎时就看不见了。
只是飘扬着沉痛的歌声:
“悠悠天地心
凄凄断肠人
我有千腔仇
世人皆我敌
……”
哈小敏不由叫了声:“小云哥……”
她飞快地扑到竹栏旁边,可是沉沉黑夜,哪里看到他的影子?哈小敏但觉一阵莫名的伤感,不由痴痴地注视着歌声来处,无限的珠泪,又倾眶而出。
她默默地想着:“我应该如何呢?是留在这里,还是逃走呢?”
她脑子里这么想着,脚下却像一万斤重似的,连移动一下都没有力,最后她叹息了一声,仍然走回房中,坐了下来。
她是决定等待着,白如云所赐给自己的命运;其实她是乐意接受的!
原来这一切,都早在白如云的智算之中,自从龙匀甫一翻落在涧底,再加上哈古弦父女的出现与突然失踪,白如云已算到了定是哈氏父女所为。
因此,他更想到了,他二人既救了龙匀甫,定也会来救伍天麒的,所以他先自放出了口风,说自己要离家数天,就连南水北星二人,都以为他是真地离开了,其实,他根本未曾离开这庄园一步。
他偷偷地把金风剪伍天麒,藏到了另一隐秘之处,自己却伪装成伍镖头睡在床上,果然哈小敏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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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回 同困斗室 大叹苦经
再说琴魔哈古弦,见女儿纵身入水之后,这才展出一身轻功,只一飘身,已越过了围墙,哈古弦对这带地势,十分清楚,不一会儿,已越过了三四层院落,施展出一身小巧功夫,蹿高纵矮,真是轻比狸猫,一霎间,已驰到白如云用来禁闭犯人的竹牢,只听得一声声的哭叫之声,不绝于耳。
哈古弦叹了一口气道:“这小子倒真是替天行道,自立王法了……”
因知竹牢附近,有白如云收伏的东海双哑坐镇,这东海双哑武功相当了得,自己虽是不怕;可是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身形,吵叫起来,对自己十分不利,还是避道而行为妙。
他想着就远远避开了那片竹牢,纵身上了一条山道,横越过这片牢房,直向禁锢墨狐子秦狸的那间白石房子行去。
这是一间特制的禁室,建筑得十分精致坚固,是专用来禁钢那些武功极高之人的。
山道上尽生着高可过膝的荒草,两旁的桐树,不时飘下些枯黄的叶子。
琴魔哈古弦远远看着那幢石室,只见室前有一根两股双生的长竹,却尽去枝叶,竹梢顶尖,却挂着一个四方的灯笼……被夜风不时地摇晃着,发出一片昏黄的光色,景致十分凄凉。
哈古弦心想:那怪老道如果真回来,一定还关在这地方。
“唉!也怪可怜的……教了半世徒弟,临终却让徒弟关起来了……这也真是奇闻!”
琴魔哈古弦脑子里这么想着,忽觉身侧桐树梢上,似是有一条黑影一闪,哈古弦一拧双腿,“喇!”一声闪出一丈五六,一掌护胸,一掌御敌。再往那一桐树梢上看去,哪里有一点踪影?
哈古弦眨了一下那双老眼,心说:“莫非我眼花了不成?再不这人就是顶尖儿武林高手。”
他心里这么滴咕着,最后还是认为自己看花了眼,当时展开身法,三个起落,已到了那石屋门前,侧耳听了听,没有一些异声。
敢情这座房子,全系丈许厚的大石板砌成,莫怪那墨狐子秦狸关在里面,竟是出不来了。
琴魔哈古弦来此之意,只是视探一下,看看那秦狸是否关在里面。那自己就大可一切放心了。
否则那秦狸若在室外,自己行动就要小心了。想着已至门口,哈古弦随手在地面,拾起了一粒极小的石子,对着石室内轻轻一弹,耳中听到石子落地之声,却是没有一些回音。
哈古弦那团白棉花也似的眉球,不由往当中紧紧皱了皱,暗想:“莫非里面没有人了?”
想着他身躯末晃,已如同电闪也似地飘身入内,身形一弓,疾速向一边石壁上一倚,停住了身形,这时眼前一切,都看清楚了。自己面对着的一间石室,正是风口以来,关禁怪老道的那间房子,可是只见满室白骨,那座用骨架成的方榻之上,竟没有墨狐子奏狸的踪影。
冷夜里,这些白骨,发出绿闪闪的磷光,却有几分阴森森的感觉。哈古弦见那厚有八尺的青石牢门,也是开敞着,白骨的长榻前,有一盏发着极暗青光的提灯,这证明室中人离去未久。
琴魔哈古弦以往在江湖之中,素以机智见长,可是眼前情形,他竞分辨不出有什么蹊跷之处,方想转身而出,却见那骨榻之上,有一张写着字的素笺,像是墨迹新干。
这一来,哈古弦也不禁勾起了好奇之心,当时顿了一下,脑子想:“这是什么玩艺,也许是墨狐子秦狸,留给白如云的话……”
他抓了一下头,又左右看了一眼,暗讨道:“也许里面有什么机密,我且不管,进去看看再说。”想着,上肩水平地一晃,人已飘进石室之内,就手把那张写了字的纸拿起来,只见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几个字,竟是回文。哈古弦学识广博,他认识回文,他不由在那盏昏灯之下仔细一看。
只见上面写的是:“多谢光临,后悔莫及。”
是挤凑而成的文体,琴魔哈古弦不由大吃了一惊,方想不妙,却见那石门,突然“轰!”地一声,关了个严丝合缝。同时一阵哈哈大笑起在室外,哈古弦飞快地扑近墙边,就着碗大的窗户向外一看,果见迎风立着一个黑袍枯瘦的道人。
这道人歪冠拖袍,唇如红火,面色却是黝黑无比,琴魔哈古弦不看还罢了,这一看,不由顿时无名火起,大吼了一声:“老道!你搞什么把戏?还不开门请我出来?”这道人正是墨狐子秦狸,他此时像是高兴到了极点,手足舞蹈地嘻嘻笑道:“小鬼头脑聪明透了……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老怪物抓到了……嘻!真行!”
墨狐子秦狸说着话,不时用长指甲在头上扣着,发出“梯梯”之声,姿态怪恶已极!
哈古弦眼珠一转,已知自己今夜是上了白如云师徒大当了,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更不是发狠赌气的时候!想着他不由“扑嗤!”地笑了一声。
墨狐子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