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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两人,唇角挂上了一丝笑容。
老道走近了,他道:“小鬼头,你是明白人,你现在的病情,是十分严重了,你要自己当心,从现在起,裴先生就在你身边照顾你。”
白如云动了一下嘴皮缓缓道:“家里呢?”
老道叹了一声道:“唉,南水北星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出走了,留下一个条子,说是找不着你,一辈子不回巫山。”
白如云怔了一下,老道苦笑了.笑道:“现在也不知下落如何?我也没工夫找他们,又碰上了你这事……”
他紧紧皱了一下眉又道:“家里事,我交给关东双哑了。”
他说着忽然又想起一事,道:“啊!还有你判下的两个人,我都收押了。”
裴大希在一旁听得模模糊糊,插嘴道:“什么收押?你们还关押犯人?”
老道苦笑了笑,现在他实在没心情再去谈这些,当时看了裴大希一眼,道:“这是他的主意,唉!现在没工夫给你聊这些。”
裴大希虽然心中莫名其妙,可是也不便再问,当时皱了一.下眉,说道:“来!老道!我们先把他慢慢弄到床上去,你也该去了!”
老道又揖了一把鼻涕,才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一人抬一边,轻轻把白如云抬了起来,老道嘴里唠叨道:“轻点!轻点!我的大夫!”
裴大希冷笑了一声道:“我比你清楚得多,你快滚吧!”
秦狸瞪了一下眼,别看对方是一个温文的老书生,却也是盛气凌人。
他们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打打骂骂也没什么,老道看了他一会儿,突地由一边椅子上,拿起了一个小包袱道:“好!我走了!”
白如云这时叫了声:“师……师……父……”
老道就像触了电也似的,他马上回过了身子,这种称呼,他多久没有听过了。
他走到了床前,黯然说道:“徒……儿!”
白如云伸出了一只手,老道忙也伸出了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块!
半天,白如云才微笑道:“你要早些回来!”
老道点了点头道:“是的!是……”
他的眼泪一滴滴,由脸上滑了下来,马上他又用手把泪擦干了。
他偏头看了裴大希一眼,颇不好意思地笑道:“你瞧这孩子……这孩子……”
可是他的脸,并不接受他的伪装,说到后来,竟自变为哭容了。
裴大希十分了解这一对奇怪师徒的感情,他内心也十分难受,可是他仍装作笑脸道:“老道!你走吧!”
墨狐子点了点头,松开了白如云的手,对白如云点了点头道:“你好好休养,千万要听裴先生的话2”
白如云浅笑了笑道:“你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老道红着脸,又看了裴大希一眼道:“你看看……这孩子……”
说着他径自向外去了,待行到了门口,却向裴大希招了招手!
裴大希忙出来道:“什么事?”
老道正色道:“郎中,我徒儿可是交给你了,要是我回来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小心点!”
裴大希哼了一声道:“你去吧!只要早去早回,记住那药,非三支不救,少了没用!”
老道点了点头道:“我走了!”
他说着这句话,双臂一振,就如同一文箭似的,突地射空而起。
在夜空之下,这条身影太矫捷了,翻腾之间,已失去了他的人影。
裴大希看着沉沉的夜,感叹道:“好快的身手,看来,这孩子也许还有救。”
说着,他转身进屋而去,白如云的目光,仍向门口探视着,裴大希进来了,他问道:“老道走了?”
裴大希走近床前,点了点头道:“是的,他走了……”
白如云帐然地叹息了一声,道:“你这又是何苦?”
裴大希摇了摇头道:“什么事都应先尽人事才听天命,你不要太悲观,少说话为妙!”
他说着把灯撑过床前,仔细地往白如云脸上看了看,只见白如云眉心之间,已呈出显明的黑心状阴影,脸色青紫得十分可怕!
他摸了摸白如云的手,更是冷得可怕,裴大希心中吃惊不小。
白如云问:“怎么样?”
裴大希笑道:“还好!”
他把白如云轻轻翻了个身儿,口中道:“来!我先给你上上针,要受点罪,你要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
白如云经他这么一翻,全身百骸,几乎都像要散开了一般,由不住痛得一阵疾颤,出了一身虚汗,可是他却连哼也未哼一声。
裴大希看在眼中,心中十分佩服,他一面打开药箱,一面笑道:“等你这次伤好了,我们好好聚聚!”
白如云忍着痛道:“怎么聚法?”
裴大希回头一笑道:“你不是住在巫山么?你要是不嫌弃,老哥哥我也要搬过去。”
白如云大喜道:“好!好!”
裴大希口中说着,心中却起了一阵莫名的悲哀,因为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所说的话是否能够兑现,因为他对眼前白如云所受的伤,内心所抱悲观的成份,比白如云更甚,只是他也只能这么说说来安慰他!
他把置好的针,一一上了药,按着白如云全身穴道,全数插了下去!
白如云这么一个铁打的汉子,此时也不禁痛得呼出了声音。
裴大希安慰道:“你要忍受着,上上针就好了!”
说着,他猛然骈二指,在白如云后心“志堂穴”上一戳,
白如云一声大吼,顿时就昏过去了。
大吼声中,裴大希这一支最紧要的尾针,已然全部刺下躯!
他知道这种痛苦,是白如云不能忍受的,所以不得不狠下心,先把他点昏了过去,才一一燃火上针。
这种“雷火金针”,为我国极具深奥学理的一种医术,有不可思议的功效,裴先生一生之中,以此术活人无数,施时费心力已极,稍有一针扎错了地方,或是用药量不当,都关系着病人的性命。医之人,必须要全神贯注,一点也马虎不得。
白如云幽幽醒转,只见当空香烟缭绕,自己四平八稳地睡在软榻之上。
奇怪的是,全身竟有了些暖意,游目四盼见裴大希正自在蒲团上打坐,只见他通体汗下如雨,连短须上也沾了不少,可知他累得不轻了。
白如云没有叫他,这一霎时,他的心中想到了许多,他感觉到,人生是有温暖的。
他本是一个个性偏激的人,可是经过这将近一年以来的陶冶,他确是变多了。
尤其是这一霎那,他真正地体会到,人生是冷暖参半的,过分享受快乐的人,也必有过分领受痛苦的时候,只有平静的人生,才是真正合理幸福的人生!
他脑子想着这些,心情愈发平静了下来……
天空落下了雨来,悉悉瑟瑟打在山林室顶上,他又想到了伍青萍。
这女孩子优雅的姿态太美了。
白如云想着:“她难道真的对我没有感情么?”
这问题在他来庐山以后,尚不止一次地想过。可是总是得不到确定的答复。
可是这一霎那想起来,却断定当初自己错了。
他想到了青萍对自己的每一句谈话,每一个动作……这些难道说她对自己没有感情么?
一个人在疾病之中,感情是脆弱,也是最爱深思,以往一些小的细节,在病床上,都会一一地回想一遍,仔细地检讨自己错处、得失!
这时的感情,是最能谅人的……
白如云这时非但不再恨青萍,反倒深深地责怪自己当初心太狠了。
他叹了一口气,把眼睛闭了起来,暗忖:“如果她能在眼前多好……”
“我一定要在她面前,当面向她赔礼,请求她的原谅,她一定会的……”
可是他很快地又联想到了龙匀甫,暗付此时二人可能已结婚了……
他想龙匀甫被自己打下山涧,虽是为哈家所救,可能也受了重伤,他对自己的仇恨,一定很深的,那么,现在伍青萍要是嫁给他,也和我成了敌人了!
想到此,他感觉到内心一阵战栗,同时他似乎觉得,当初对龙匀甫不该下手太重。
俗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树立一个如龙匀甫如此一个敌人,对于自己是很不利的!
可是,他转念一想:“如果我当时手下留情,只怕我早也就死在他的手中!这又如何能怪我呢?”
他反复地在脑中思索着这些问题,不知不觉东方已透出了曙光。
裴大希坐功居然也有了成就,一直到近午时,才醒了过来,他走到床前,仔细看了看白如云的脸色,依然是白中透青,那雷火金针,除了为他带来暂时的温暖,似乎没有什么功效。
他不由皱了一下眉,为了能拖延这孩子一命,他不得不搜索枯肠,想到了两种药,即由壁边拿起了一个小药锄,向白如云笑道:“我到后山找两种药,你好好休息!”
白如云茫然点了点头,看着裴大希顾长的身子出去了,他又把自己带入了恼人的痛苦的深渊之中。
上天要处罚一个人,最大的判刑,是要他有感情,这是真的!朋友们!你相信么?
墨狐子秦狸关心爱徒过甚,一路上急如星火,登车乘船,不一日已来至长江一处大岸——九江。
这地方的确是热闹万分,酒店林立,处处都飘着杏黄色的酒旗,各式各样的杂耍玩艺儿,把几条街挤得满满的I
适逢炎夏,虽是热不可耐,可是这地方面临江口,倒有习习凉风。
老道牵着一匹白鼻黑马,这是他在途中以五两纹银买来代步的,他在九江市面牵行着,实在因为日来的疾行,竟顾不得吃饭,此时路过九江;见到了酒旗,不禁感觉到饥肠辘辘,遂决心在这地方用晚餐,顺便喝他两盅!
他把马拴在一棵老杨树上,过来一个伙计笑道:“道爷!我给您老牵马!”
老道一摆手道:“不用!我马上就走!你是干什么呢?”
这伙计一怔道:“我?”
老道点了点,这伙计露出了黄牙,一笑道:“小的是酒保,道爷真是寻开心呢!”
他说着向一处用竹子搭成的小楼一指道:“九江万里春是有名的,道爷过去一尝就知!”
老道见到这竹楼就在眼前,就迈大步向着楼内行去,那伙计在后面紧跟着,一直跟进到了门口这才大叫了一声:“客来!”
只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