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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身躯仍在滑动的满天花雨嘎声叫,接着双脚一软,砰一声摔倒在雪地里,身躯仍在急滑,手脚作绝望的抽搐。
“夺……魂锥……”滑势停止,满天花雨发出可怕的叫声:“你……你……是……呃……哎……”
两名同伴一跃而上,伸手急扶。
“长上,他……他死了……”一名同伴放手向毒手判官尖叫:“坛主,替他报……仇……”
“杀光他们!”看山人首领突然发出春雷似的怒吼,手一动狭锋刀出鞘。
俞姑娘岂能袖手旁观,让别人替她挡灾?纤手一挥,拔剑飞掠而出。
二十一把钢刀出鞘,两人为一组狂冲而上。
毒手判官看到刀阵的声势,大吃一惊。
“是夜袭黛园的可怕杀手,快撤!快……”
声出人急退,如飞而遁。
众人心胆俱寒,亡命飞逃。
两个腿慢的笨鸟仅逃出三丈,便被两名刀客退及,双刀似雷霆,左右分割,刀出人裂。
“不许走脱一个人。”看山人首领一面狂追,一面下达屠杀令:“不留活口!”
俞柔柔拦住了申三娘和诗女核小绿,叹口气收剑入鞘。
“用不着我们了。”她看到两名刀客无情地砍裂了两个四海盟爪牙,感到心惊胆跳:“我们不便加入,毕竟我们是外人。这些人救了我们,我欠他们一份情。”
她曾经与周凌云夜袭四海盟的盟坛,亲自目击周凌云冷酷无情地挥刀,刀势之猛烈狂野,令她心胆俱寒。
现在,她又目击两名刀客挥刀,声势与周凌云相差不远,同样冷酷无情,猛烈狂野。
感觉中,她觉得刀客的刀势和出刀的手法技巧,与周凌云有某些相同的特质。可是,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无法将这些雷同的特质明白地说出来。
她已获剑道神髓,武功的根基超尘拔俗,极为浑厚,除了经验稍差之外,对武功兵刃的见识与技巧,有深入的研究与了解。可是,她就无法明晰地说出两者的刀法特质有何雷同的地方。
“小姐,咱们走吧!”申三娘犹有余悸地说:“四海盟来的人,可能不止一拨,咱们必须及早远走高飞,早些脱离险境。”
“好的,这里是……”
“卢师山,咱们得往西边走。”
“但愿走得了。”她忧心忡忡地说:“如果走不了,我发誓,我要和四海盟周旋到底,不是他们死,就是我去见阎王。”
“你决定大开杀戒了?”
“是的。”她咬着银牙说。
“不怪周小哥杀孽重了?”
“这……唉!有他在,该多好?”
“是的,有他在,该多好?”申三娘学她的口吻说,老人家的声调怪怪地。
“三姨……”她脸一红:“你烦不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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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彩虹剑手遭擒
申三娘料得不错,四海盟派出追逐的人不止一拨。在广大的区域内追搜,当然需广派人手,这是常情,尤其是志在必得的一方,必定将所有的人力全部用上。
周凌云心中焦急,也心中激愤。
四海盟奈何不了他,却集中全力对付俞柔柔。他可以承受四海盟明暗俱来的压力,因此毫不介意对方的挑衅,懒得理会未加反击,但却容忍不了对方改向俞柔柔下手的欺善怕恶卑劣行为。
他对俞柔柔极有好感,俞柔柔聪明慧黠的开郎性格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在京都所碰上的聪明美丽女强人中,俞柔柔是唯一用开郎真诚的态度,向他道歉的人,给他的印象十分鲜明强烈。
可以说,他心中已有了对俞柔柔的喜爱感觉。喜爱之后,自然发出关心的情怀,他不希望俞桑生在凶险危境中冒险。
因此要俞柔柔赶快离开京都,早日返回江南,脱出是非场。
你不主动打击敌人,敌人就会全力打击你,这是千古不移的金科玉律。
俞柔柔逃避,因此而受到四海盟毫无顾忌的全力打击。
进入山区,他成了盲人瞎马。
风雪漫天,道上人兽绝迹,大雪已掩盖了所有的踪迹,想找人打听询问也无人可找。偌大的山区,到何处找寻?
追逐发生在昨日傍晚,经过了一夜风雪,怎能找得到踪迹?
“真是烦人。”他烦躁地顶暴风雪急追,不时发出怨声:“任何地方都可通行,而我只能沿道路穷找,天知道该往何处追?”
估计时刻,该是已牌左右了,大雪纷飞,天地白茫茫,他站在一座小山脚下,浑身积满了雪,真不知何去何从,心中暗暗叫苦。
已经搜寻了三座山,找遍了所能看得到的小村落,以及散处在山区中的小农舍,所遇上的村舍小民众口一辞,表示从昨天开始,没见过任何一个陌生人。
又绕过一座山风,看到前面积雪满顶的三家农舍,烟囱里升朝袅袅白烟。
该找食物充饥了,奔波了三四十里,早上的食物早就消化净尽,炊烟立即引起他的食欲。
他是从侧方越野接近的,接近至三十步外,这才发现农舍前方有凌乱的,深深的足迹。
这种足迹,需要一个时辰的大雪,才能完全掩没。这是说,不久之前,有不少人到达这处三家村。也许,是三家村有不少人出入。
他心中一动,提高了警觉。
“有线索了!”他心中暗叫。
走近察看,便看出端倪。这种深及膝盖,雪仍在飘落的雪地里,不易看出踪迹,除非是经验十分丰富的人。
从足迹的深浅中,他看出先后共有三批人到达这里,分别进入三家农舍。从足迹的宽度中,可看出其中有女人。
至于到底有多少人,就无法从凌乱的一个个深有尺余的足洞估计了。
他恍然,这三批人都是从道路而来的,而他却是漫山遍野抑寻,所以接近的方向不一样。
同时,他也看出在这一个时辰中,三批人先后到达或离开,不会全部在村屋内逗留,至少三批人中,有一批或两批人仍然留在屋内,说不定炊烟是为逗留的人所举的,人仍在屋中等候食物。
正在距最前面一家农舍的门前二十余步察看,突然听到启门的声响。
“你在观察什么可疑形影?”当门而立的人高叫,一听便知是女人:“何不进来再说?屋子里也暖和些。”
他虎目中杀机怒涌,没错,这声音他不陌生,正是黄山文家那位文姑娘的侍女小慧。
“当刀发剑举时,更为暖和。”他向门口走,声震檐雪:“你们跟来了,好,百了刀让你们永世难忘。”
侍女小慧警觉地倒退而入,他却大踏步无畏地向里闯。
堂屋里生了火盆取暖,似乎食物刚准备停当。四位侍女左右分立,手按剑把,神色有点紧张。
文姑娘坐在上首的长凳上,冷然目迎。
他用脚掩上门,掀起风帽的掩耳,从容抖落身上的雪花,沉静地直趋桌前。
“请坐。”文姑娘居然摆出主人面孔,语气冷森。
美丽的女人,如果摆出冷森的面孔,就像一个女皇,今男人不敢领教。
“谢了。”他毫不客气地在下首落坐,在五双冷森目光注视下泰然自若:“你来了不少人。”
“就我五个。”文姑娘冷冷地说。
“其他两批人,是不是在其他两家农舍里?”
“不知道,我来时,他们已经走了,我甚至不知他们是何来路,我也不想知道。
我是来追你的。”
“你们没追上太湖俞家的人?”他脸色一冷:“很好,你追上了。我知道你是黄山栖霞谷黄山山君的爱女。”
“我叫文心兰。”
“好美的名字。我,百了刀周凌云。我知道,令尊与四海盟的盟主,四海功曹张四海交情不薄。”
“那并非江湖秘辛。”
“所以你公然替四海盟包揽是非,公然替四海盟对付该盟的仇家,再三向我百了刀下毒手……”
“且慢!”文心兰沉声叫:“话先交代清楚。我不否认与四海盟的人有往来,但并非替四海盟包揽是非。我找你,只是希望了解你与四海盟的过节,希望为双方化解。
四海盟的所作所为,难免有些事不为江湖朋友谅解。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道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不是受害人,双方只要开诚布公商量,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那次我找你,事先的确不知道劳媚娘几个人跟来保护,以致发生控制不了的意外,我可以保证我是诚意找你商量的,并非公然替四海盟对付该盟的仇家。”
说的话不但冷森刺耳,也充满骄傲自负的神情,所表明的立场也似是而非,任何稍有骨气的人,听了也兴起反感,浑身不自在。
“你要我相信吗?”周凌云确是感到浑身不自在。
“你最好是相信。”文心兰似乎更神气了:“你带了太湖俞家的小贱……俞柔柔,袭击四海盟的盟坛大开杀戒。未免做得太绝。”
“是吗?他们再三向在下公然明暗袭击,难道说,我活该任由他们宰割?”
“这……”
“他们一群狗娘养的混蛋,倚仗人多势众,再三向在下袭击,我有权回报他们,这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必须以牙还牙才能活命。你追上我了,我要知道你有何打算,总不会是请我做四海盟的上宾吧?”
“我要求你停止干预四海盟的事。”
“办不到。文姑娘,这是我给你最明确的答覆,你的答覆又是什么?”
“我只好带你去见欧阳坛主。”
“你行吗?”周凌云逐渐感到不耐。
“别以为你用巧招割裂了我的狐裘,用三只手雕虫小技攫走了我的风帽,便以为我不行?”
文心兰本来明艳照人的美丽面庞,愈来愈难看了。
“不是以为,而是你本来就不行。”周凌云推凳而起:“你根本不够替四海盟出头招揽是非的份量,做四海盟的帮凶又嫌委屈了你。”
“你……”
“一句话,我可怜你。”
“阁下……”文心兰拍桌而起。
“我在门外等你。”周凌云向外走:“我承认你的剑术和内功非常了不起,宝剑飞虹也可以增加你两倍威力,是我百了刀最可怕的劲敌,所以你我将有一场空前绝后,势均力敌的生死拼斗。因此,你的四个侍女,最好不要妄行加入。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