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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一错,徐徐拉开马步,神目炯炯冷电如炬,杀气勃发,似乎整个人被浓厚的杀气所笼罩,目光所及处,杀气强大的压力随之光临。
没有人能看到他的幻刀,只看到他一双大手空无一物。
八只铁爪愈转愈急,八个男女开始移位。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他沉声说:“我不希望做你们的埋尸人。”
一声沉叱,双方同时发动。
八只三爪铁钩从八方同时飞出,交织成网向中间集中,破空厉啸令人闻之头皮发炸,配合得天衣无缝。
如果是猛虎,也会被缠住拖翻。
他不是猛虎,而是可怕的武林高手。
就在八只铁爪飞起的同时,他那淡淡的快速身影向北飞射,快得令人目眩,有如鬼魅幻影。
而两道几乎肉眼难辨的小小电芒,分向左右前方一闪而逝。
铁爪还没有在中心汇合。青影已透围而出,快得骇人听闻。
“嗯……”闷叫声先一刹那传出。
八根怪索在中间相互缠成一团。
惊呼声乍起乍隐,人影倏止。
“砰!砰!”两个人丢掉收不回来的怪索,号叫着摔倒在草丛中挣命。
北面那位年约四十上下的蓝衣妇人,被自己的怪索缠住身躯五六匝,连双手都被捆实,被吴玄抓住索钩,踏住咽喉踩在脚下,双目发出骇极惊怖的光芒,像是失了魂,本来相当明亮的媚目,睁得大大地不再可爱了。
只要他用一分劲,一定可以踏破妇人的咽喉。
“我在想,该怎样处死你们这些想杀我的人。”他盯着脸色灰败,不知如何是好的追魂一剑陈韬:“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已残忍;我邪剑幻刀不是大慈大悲的人。”
他脸上有愤怒和残忍的表情。如果他事先不知道追魂一剑的恶毒阴谋,或者武艺差劲功力不足,只要被一根怪索所缠住,后果不问可知,难怪他愤火中烧。
有人丢下索开溜,起初是一个,然后又是两个,三个人先后丢索撒腿便跑,急似漏网之鱼。这些都是聪明人,看出凶兆便溜之大吉。
只剩下追魂一剑,和一个年约半百的虬须大汉。
“饶我!”他脚下的蓝衣妇人失魂般狂叫。
他收回脚,冷然注视着脚下战栗的女人。
“我……我退出江……江湖……”女人语不成声,在他冷然的注视下魂飞魄散。
他丢掉抓住的索和钩,挥手示意要女人快走。蓝衣妇人这才敢滚动身躯,松解缠身的怪索,狼狈地爬起,连衫裙也无暇整理,失魂般撒腿便跑。
追魂一剑心向下沉,一咬牙,丢掉怪索,一步步向他接近。
“有种你就不用飞刀,与老夫剑上判生死。”追魂一剑凄厉地大叫:“我天星砦被你一闹,几乎在江湖除名,老夫与你恨比天高,誓不两立,你我两人中,只许一个人活在世间,你敢不敢公平决斗?”
“在下也有同感。”他冷静地说:“你不死,以后会搞出更卑鄙的阴谋来计算我,不如早些了断,一劳永逸,在下接受你的挑战。”
“不用飞刀?”
“不用飞刀。在下言也如山。”
“铮!”追魂一剑拔剑出鞘。
虬须大汉急步上前,按住了追魂一剑的手。
“陈老哥。”虬须大汉诚恳地说:“五年前五虎岭三星七宿大决斗,一代剑豪神剑许亮逞强排解,几乎送年老命,身中三剑命在顷刻,这小子突然光临,不但救神剑许亮于生死须夷间,且在片刻间击溃七宿剑阵,三招慑服三星,大决斗无疾而终烟消云散。陈老哥,与他决斗毫无希望,咱们走吧!咱们受伤的人必须及早救治哪!”
“不!”追魂一剑发疯似的狂叫。“我要和他拼命,不是他就是我,杀!”
号叫声中,老家伙突然疾冲击上,剑发似奔雷,出其不意运全力以绝招抢攻。
“铮!”一声暴响,但见电光一闪,吴玄以不可思议的快速手法拔剑出鞘,泰然封出一剑。
火星飞溅中,剑鸣震耳,追魂一剑连人带剑被震得侧飘八尺,空门大开。
吴玄神奇地出现在一侧,剑尖点在追魂一剑的右腮下,如果轻轻一送,锋利的剑尖便可深入颈喉。
“这叫公平决斗吗?”吴玄语气奇冷:“你也算是一代高手名宿,难道只学到猝然袭击?我想,你追魂一剑的绰号,是这样得来的。”
“老夫已……已经亮剑,你……你不拔剑不……不是我的错……”
“无耻!”他咒骂:“丢剑!”
“老夫死时手中必须有剑。”追魂一剑顽强地说。
电芒疾闪,噗一声响,剑拍中追魂一剑的右手腕脉,力道恰到好处。
追魂一剑握不住剑,噗一声长剑脱手堕地。
他的剑尖,重新点在追魂一剑的右腮下。
“我有充足的理由杀你。”他阴森森地说:“对付你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江湖枭雄,杀你是便宜了你。”
“你……”
“废了你比杀你妙多了。杀你污我之剑,让别人找你讨债……”
话未完,他信手将剑一丢,噗一声响,追魂一剑右肋挨了一记重拳。
不等追魂一剑身形稳下,拳掌像狂风暴雨般光临,最后一掌劈在脊柱上。追魂一剑狂号一声,倒在地上叫嚎。
虬须大汉插不上手,也不敢插手,眼睁睁看着追魂一剑挨揍。
他的剑,就丢在虬须大汉的脚下,亮晶晶的剑身,映着阳光冷电四射,寒气森森。
虬须大汉就是不敢拾剑,虽则他的背部正暴露在大汉面前。
他站正身躯,瞥了躺在草中呻吟的追魂一剑一眼,缓缓转身,向虬须大汉走去。
虬须大汉徐徐后退,退出丈外。
他从容拾回剑归鞘,目光冷森森落在大汉身上。
“在下不会上你的当。”虬须大汉沉着地说:“在下抬剑或者拔剑的手法,决没有你的幻刀快。”
他淡淡一笑,走向被幻刀击倒的两个人,取回飞刀,拾回自己盛祭品的提篮,扬长而去。
回到分龙岭下的家,他感到意兴阑珊,无端的寂寞爬上心头。偌大的宅院,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
第三天,他带了包裹,离开这四处积尘的家,重新踏入莽莽红尘走天涯。
在府城逗留了三天,打听出追魂一剑曾在府城的客店治脊伤,以后乘船走了,同行的只有一个虬须大汉。江湖寻仇报复的事平常得很,因此,他对这件事并不怎么介意,事情过去了就算啦。
随着追魂一剑乘船离城的人,并不止一个虬须大汉。船是临时雇请的小客舟,但上航一个时辰后,绕泊一处江湾,与一艘神秘小舟会合,小舟上有四个男女,接过行动不便的追魂一剑与虬须大汉,立即上航。
第三天近午时分,舟泊九江府东南的女儿港大姑塘。
这是鄱阳湖口的有名渔港,不但是渔货的集散地,也是土产的转运站,却甚少旅客上下,进出的人,大多数是商贾与粗豪的吃水饭人物。
船靠上港南端的小山脚下,这一带人迹稀少,四名大汉抬着一张大环椅,椅内坐着腰挺不直的追魂一剑。虬须大汉独自走在前面领路,沿小径走向山脚下的一座有亭园之胜的大宅。
大宅静悄悄,冷清清不见人踪。远客到达,敲了好半天门,许久许久,大院门方吱呀呀拉开,一位半死不活的老门子当门而立,有气无力地眯着老眼问:“谁呀?有事吗?”
虬须大汉淡淡一笑,左手提至胸前,掌向外一翻,扣食中二指伸屈二次,放下手说:“走累了,借贵宅歇歇脚,讨碗水喝不知可否方便一二?”
老门子仍然堵在院门中间,仍是那要死不活的表情,有气无力地说:“歇歇脚无妨,要水嘛,自己来,院子里有水井,至于吃食,你们自己张罗。”
“贵主人在吗?”
“在不在不久便可分晓。”
虬须大汉从怀中掏出一封拜帖,递过说。“相烦通报,具帖人专诚拜候”
帖上的具名是天星砦主陈韬。老门子一怔,老眉一轩,瞥了不远处坐在大环椅内的追魂一剑一眼,眼中有疑云,说声请稍候,匆匆入内走了。
天星砦主追魂一剑陈韬,江湖朋友耳熟能详,武林地位高高在上,今天坐在椅内让人抬着走,的确令人莫测高深,难怪老门子眼中有疑云。
不久,大厅中宅主人与来客会晤。主人是个年约半百出头,一脸朴实像的青袍中年人,先是客套一番,主人并未通名,仅同虬须大汉替主人引见追魂一剑,然后与大汉告罪相偕进入内院,片刻方重行出厅。
主人回座后,干咳了两声,向追魂一剑笑笑说:“陈砦主,田老兄已将砦主的事概略地向在下解说了。在下与田老兄早年曾有生意上的往来,可说小有交情,即然他老兄介绍砦主前来,在下只好为砦主尽力。砦主寻找邪剑幻刀三年之久,这件事已经不算是秘密,在下早有风闻,没料到会是如此结果,遗憾之至。在下用不着说客套话,请教砦主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吗?”
“老弟台何不明告?”追魂一剑说:“当然,如果没有困难,陈某也不会接受田兄弟的建议前来拜托老弟台。隔行如隔山,陈某不知此事的严重性是否对老弟台的困难,或者老弟台是否无力接受陈某的委托。”
“这不是有否力量接受的问题。”宅主人似笑非笑地说:“而是严重影响到砦主日后的处境,在下不能不预先提出警告。”
“老弟台的意思是……”
“这种买卖,通常是话不传六耳。”宅主人瞥了四大汉一眼:“固然田兄可算是当事人,但……好了,万一有一丝风声传出,早晚会有人找上砦主的,邪剑幻刀的朋友,都是了不起的老江湖,砦主明白在下的意思吗?”
“这点老弟请放心,陈某已成了一个废人,返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