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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甘心情愿和你同衾共枕的。”她毫不迟疑地扑入韦家昌怀中语调凄楚:“我高兴能够将身子交给你,算是在世间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欢乐,我会带着欢乐的心情,无畏的走向茫茫黄泉路。”
她伏在韦家昌怀中饮泣,伤心欲绝。
“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韦家昌轻抚她的秀发:“我不会杀死你……”
“我知道……”
“那……”
“明晚子夜,我们要发动袭击,偷牢劫狱救王妃。我知道,我这一去是不会活着出来了。姓王的汉奸拥有三十名武艺高强的可怕高手……”
“你们去多少人?”
“二十七名男女。”
“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但我们必须孤注一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福州的覆文将在这几天到达,很可能将王妃解送福州处死……”
“王妃不可能押至福州行刑。”
“你的意思……”
“傻丫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韦家昌捧起她沾满泪水的面庞:“鲁王在烈屿监国。忠孝伯郑成功即将传檄天下举兵誓师返攻。桂王在粤西也厉精图治,已兴师东进攻湖广,江西也群豪并起响应。满人为收买人心,目前不敢公然处决朱家皇的子孙,即使处决,也不会将王妃的身份公布。”
“那……”
“我敢肯定地向你保证,你们一发动,大牢内的人便会即将王妃处死,你们等于是促使王妃早死。”
“哎呀……”
“取消大举袭击,明天晚上我去试试。”韦家昌正色说:“我不能向你们保证什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魏真先是楞住了,接着激动地紧抱着韦家昌亲吻。泪水把韦家昌的脸沾满了,口中发出一阵听不清的含糊低语。
“时限急迫,临时改变计划不是容易的事。”韦家昌让她安静下来,亲切地轻拍她的肩背说:“你得赶快通知你们的人准备,迟恐不及,沿途我已经留意可疑征候,姓王的汉奸恐怕已经知道你们逃匿在府南一带,路只有一条,你们的人恐怕难逃他们的周密拦捕,此地有汉奸的一处监视站,恐怕你们今晚的活动,已落在他们的眼下了,所以,明早得设法把他们的信差埋葬掉。”
“我这就走。”姑娘从他怀中站起,拭掉睑上的泪水,眼中有奇异的光芒:“我们早已查出监视站的秘密,你的行踪,就是从他们的口中知道的,他们的人,仅将你送出十里外,而我门的人,始终注视着你的动静,保姐和杜叔曾经发现你在途中改装,所以知道你将有此举动。”
“哦!原来如此。那位小后生,就是金保姑娘?”
“是的,是她主张请你帮忙的。”
“那位扮红面神的范叔……”
“他就是范继长范大叔、当初王妃逃来汀州,范叔是第一个帮助我们招兵买马的人,毁家纾难,忠肝义胆,他老人家可以流芳百世。”
“那得等我大汉子孙驱除鞑虏日月重光之后,他才能流芳百世。”书家昌苦笑:“不然,他只是一个罪在不赦的叛逆盗寇,把他们邀来,我要和他们谈谈。”
“好的,他们正求之不得呢。”姑娘向门外走,在门口转身:“请告诉我,你真是天马行空韦老先生吗?”
“那是家父,他老人家目下在白山黑水间纵横。”韦家昌沉静地说:“朱家皇朝对袁公不仁,但毕竟是我大汉一族之主,所以,我潜入中原察看形势。”
“结果怎样?”
“希望不大。今后,恐怕……咱们不谈这些,不会谈出什么结果来。不瞒你说,我从湖广来,那一带大乱之后,人心有如一盘散沙。我来赣南,本来想看看贵王妃冲天凤到底有些什么作为。却来晚了一步,在赣州便听说这一带的人被饥荒拖垮了。你快去吧,目下所能做的事,是能保全一个是一个,不要让鞑虏把反抗的种苗拔光。”
四更正,室内坐了十余位男女,一个个神色肃穆心情沉重。
韦家昌成了主人,他用木炭在桌上画出府城附近的地形图,用花生和黄豆摆设兵棋。
“诸位只有三十余位人手。”他郑重地说:“诸位,敢于拼死是不够的,那不是勇敢,而是自杀,飞蛾扑火,只能让亲痛仇快。仅王梦煜手下的八大寇,就足以让你们全军覆没。满城的大牢的门共有三层,警戒是内四外三。内部第四重就是刽子手,当强敌侵入内部第二重警戒同时,刽子手立即听信号处决人犯。外三重警戒的第一重,就是卫城外围,共分十二组。全是王梦煜手下的武林高手所组成,加上全城的丁勇巡逻,八重警戒网,想用三十余位好汉强攻,结局可想而知的。因此,在下决定利用情势,制造救人的好机。其一,人分成两拨,主力沿途化装北上,逐一解决沿途的监视站;许慢不许快,让汉奸们认为拦阻收效,让他们放心大胆派遣大批人手出城截击。其二是在下需要带四个人翻山越岭潜赴府城,深入虎穴救王妃,这四个人不但要地形熟,而目要有超人的忍耐力和潜劲,动手时能使用鸳鸯阵克敌制胜。起更便开始行动,需要蛇行鹭伏两个更次之久,没有超人的体力和耐力决难办到,因为人未救出之前,决不可与人交手,人救出,就是拼命突围的时候,不会使用鸳鸯阵,必定被人缠住脱不了身。三个鸳鸯阵,可形成一把尖刀,交叉冲围必可快速贯围而走。话讲在前面,活命的机会是一比九。没有拚死决心的人无法胜任。”
立即有许多人攘臂而起要求应征。已换回女装的金保姑娘最后起立,大声说:“诸位请肃静,救人的重任由我指定,我和真妹一组,范叔和杜叔是一组。诱敌的主力,由翁叔指挥。”
“诱敌的主力,不可超越距城二十里的横塘村,利用那一带的溪流和汀江渡阻敌,吸引汉奸的大军,一沾即走引入丛山捉迷藏,不让他们有撤回府的机会。”韦家昌加以补充:“这次救人大举,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有必死的勇气与决心的人请不要参加,任何人必须在心理上先有所准备,身入困境必须有自杀的勇气,如果被擒,决难逃过逼供高手的捉弄,取供的手段,决不是诸位可以应付得了的。”
计议了一个更次,一切细书协调停当,已经是五更将尽。众人辞出准备,韦家昌留下两位姑娘和杜权范叔,临阵磨枪,教他们用鸳鸯阵的要诀。
鸳鸯阵说来并不难,一人诱敌吸引对方的注意,一人用暗器或乘隙突击,一组受阻。另一组超越立即回头乘虚反击,让第二组超越突入。原则上由两位姑娘背负王妃,韦家昌与目下留在府城侦查的罗叔任突击主力,必要时担任阻止追兵。
破晓时分,何田市北面五里地的白沙村,监视站二十余名便衣丁勇因旅客拒绝受盘问,而揭开冲突的序幕,信息以快马飞传向府城报讯。这一来,警声以惊人的奇速传抵每一座村庄,道上行旅断绝,诱敌的主力进展极为困难,难以达到诱敌的目的。
韦家昌五个人到达府城西北的广储门外,隐身在卧龙山的两峰下,已经是黄昏降临了。
城门已经关闭,王梦煜的大军,早已在横塘村一带山区穷搜敌踪,不可能赶回来了。
城中安静,仅概略感觉到一些紧张气氛。
从厂储门利用卧龙山的山麓接近满城,比从水东门接近远了很多,但安全性要增加数倍,所经处接近府街卫重地隐身的地方很多,满城的警戒重点放在东面,从东面潜入困难重重。
在北门附近,接应的人罗叔前来会合。韦家昌替众人引见,众人这才知道这位扮跛子的老前辈,赫然是大名鼎鼎的江湖俊杰中州罗杰,天外流云的绰号宇内闻名。老人家在府城侦查多日,可说对情势了如指掌,将重要消息相告后,立即动手。
这是一场耐心、毅力、机智、体能的艰苦考验,虽有天外流云引导,也花了一个更次透过外围第一道防御警戒网。有些小街皆是用爬行术偷越的,在街上不能公然走动,走屋顶更易被暗处的监视哨发现、有几次他们在巡逻队的近旁通过,几乎被伏哨所发现,有次在前面探进的韦家昌与魏真几乎与一组伏哨劈面相撞,幸好伏哨中有一位仁兄咳了一声,才让他俩先一刹那发现及时隐身,花了不少工夫绕道而过。那些江湖朋友惯常使用的轻功提纵术,在这种地方根本派不上用场,任何快速的移动,皆不可能逃过伏哨锐利的眼睛,反而是最原始的缓慢爬行,能先一步发现地势限制视界的伏哨位置。
终于,他们从西北角进入满城。
满城的第一道警戒网,是由王梦煜的锐健营负责的,警戒极为严密,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沿丈六高的护墙分布,范围包括守备府外围的校场、草料场、仓房、廊房等等。这一道警威网,才是真正的凶险所在。
再往里走,反而安全了,因为旗人并不完全信任王梦煜的官兵,也不愿与汉人多接触,所以仅由旗人统率府辖的高手巡捕负责,人数有限。
满城各处皆在大兴土木,显示出日后将有大批的旗人到来。征用的丁夫白天来,天黑离开。因此,不啻替入侵的人提供藏匿之所。
留守满城的旗兵仅有三四百人,由一名佐领指挥。守备府前的旗斗上,有两名箭手居高临下监视。巡哨每三人为一组,佩刀挟枪拥盾。警卫则两人为一组,府前共有三组之多。这就是内围的第一重警戒网,其实并不算森严,两年多以来,从来就没有任何刺客能到达这一道警网,旗兵们有欠警觉,乃是意料中事。
第二重警网,是各处卫所的警卫,他们各司其地,各有范围。第三重是大牢的守卫,警戒比较森严。最内层第四重警网是狱中的囚门看守,由狱卒担任。重囚另派有人把守,挟有匣弩和刽刀,万一来不及开锁启门决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