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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惊蛇。也希望能等到他们聚集之后,再一网打尽。”
“情势控制得住吗?”
“王副守备全力支援。已可完全控制。监视的眼线都是此中高手行家,只等时机到来,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很好,哦!云骧阁城卜那间小屋,也是他们五处秘窟之意?”
“是的,但那地方并不是主要秘窟,仅是一处连络站,出入的匪徒逆党为数有限。他们主要的秘窟有三处,其中两处最为秘密,为首的逆犯不时至该处聚会,活动都在晚上。”
“是哪些地方?”
“第一处是……”大孤逸客献宝似的将五处秘密—一说出。
韦家昌直睡至日上三竿店伙将早膳送来他还赖在床上偷闲、他很放心,估料不会有官府的人来打扰他,因为在赶走大孤逸客时,亮出了那块谁也不知是啥玩意的白玉嵌金龙宝牌,声称自己是微服私访巡视地方而来,决不许透露丝毫口风,不许在任何人面前提及。风声如果走漏,惟大孤逸容是问。大孤逸客是贪生怕死鬼,决不会将风声传出的,而且那些密探和巡捕,也必定在大孤逸客的指挥下,远远地离开他以免惹出大纰漏来。
这天,他在卧龙山再走了一圈。这一带有许多大户人家的园林宅院,他走访了几家,装模作样探询本地的民情风俗、他生得俊,气概不凡,而且官话流利,真把那些土财主给唬住了,老老实实有问必答,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毕恭毕敬把他看成满城来的权贵人物。
天一黑,他在院子里吹箫,悠哉悠哉自得其乐,如泣如诉的箫声,把一些旅客感动得鼻酸泪涌。
二更天,他闭房熄灯入睡。
宝珠门福寿坊一条小巷子里,全是低矮的土瓦房,窄窄的大门小小的窗子,有些已破败不堪,仅能聊蔽风雨。总之,这一带都是些小户人家。弯弯曲曲的窄巷,大白天也缺少光线甚至还有遮天棚,人在下面走,真以为是走在室内的走廊里,阳光很本无隙透入。天一黑,就没有几个人走动了,偶或有一两个提灯笼赶办要事的人,之外,就只有更夫和窃盗在此走动。
一座幽暗的宅院座落在巷中段转角处,门阶下的香插点了三枝拜天香,大门紧闭小窗没有灯光映出。丝毫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右边第六家也是一座小宅,一位半死不活的人,正坐在阶石的坐阶歇凉,手摇竹片编的六角扇显得悠闲而孤单,大门是虚掩着的,小窗透出微弱的灯光。
一个黑影沿小巷而行,逐渐接近了这家小宅脚下发出匀称的履声,不慌不忙从容迈步。天太黑.看不请像貌,但可以看到青衣小帽的概略轮廓,人像是这一带短衫长裤的穷苦小民。
歇凉的人听到了脚步声,但不言不动,仍在轻摇竹扇。
片刻,人已到了切近。
歇凉的人仍保持原姿势,似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青衣小帽的人影突然止步转身注视着歇凉的人,双方相距不足八尺。
“有何发现?”青衣小帽的人低声问。
竹扇掩位胸口要害,“你说什么?”歇凉的人讶然问。
“你不是监视陈家的人吗?”青衣小帽的人继续问。
“你胡说些什么?”
青衣小帽的人一声轻笑.跨出两步伸手便抓。
歇凉的人吃了一惊,竹扇向抓来的大手一拂,同时飞脚进攻,招出魁星踢斗,反应之快,有如电光石火。
“噗!”青衣小帽的人闪身一掌劈中踢来的腿膝,乘势推近,一把扣住了对方的咽喉干净利落,打击恍若电耀霆击。
“嗯……”歇凉的人仅低叫了半声,丢掉扇双手急扭抓脖子上的大手,双脚也发狂般乱蹬。
反抗毫无作用,挣扎渐止。
“你老兄证实了此地是监视站,很好。”青衣小帽的人低声说,将停止挣扎的人拖起“里面大概还有几个人。挑掉可免去不少麻烦。”
推开门,小厅中神案上的长明灯光线微弱,桌上有茶具两侧的排椅放了两件外衣。他闲上门,倾听片刻。
他将咽喉已破的人塞入神案下,掀开东厢的门帘,进入黑暗的走道。左首,是第一间厢房。前面是东厢或东院,必定有走道统至天井或内院,这一带房屋的格局,与江南不尽相同。
厢房厢房内传出鼾声,里面一定有人。他伸手试试房门,房门应手而开,他毫不迟疑地跨入。
他出来时,鼾声已停止了。
绕至后厅,在天井就可看到大开的厅门灯火外泄。
厅中有两个青衣中年大汉,据坐桌两侧小酌聊天,一壶酒三碟下酒菜,两堆花生蚕豆。两人皆在腰带插剑,所穿的青衫紧身又薄又柔软,辫子盘头用青帕缠牢,一看就知这两位仁兄晚上要出动。
“单兄。”坐在右首留大八字胡的人说:“太平无事,就没有发国难财的机会了。这里已没有油水可捞,兄弟打算尽快离开另找出路,不知单允可有打算?”
“兄弟有些同感。”单兄不住点头“要不趁咱们还年轻多攒聚些钱财,等提不动刀剑就来不及了。简兄,今后的去处是否盘算好了?”
“兄弟不打算投奔任何人,自己打天下。”单兄说“要不了三五年,就会天下太平,就不会有暴发的机会了,所以绸缪须及早。天色不早,咱们准备到陈家走走,办完事早点休息。”
“对,早点休息。”厅门口传来第三人的语音:“早点到坟墓里去永远休息。世间少了你们两个冷血凶残丧心病狂的人,虽则不见得天下太平,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
两人骇然变色,倏然而起左右一分。
“皇朝密使!”单兄惊呼:“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死了。”韦家昌踱入厅门:“你两位也得死。要不要保证?”
“阁下,此时此地,密使的身分吓不倒在下。”单兄稳定下来了,脸上杀机怒涌:“你不该来的。老实说,在下之所以甘心替你们卖命,并非自认天生奴才命,而是利用你们图利。咱们正打算离开,宰了你再远走高飞尚未为晚,你从命吧!”
一声剑鸣,单兄晶亮的长剑出鞘。
简兄徐徐从侧方易位,手按剑把随时准备拔剑,从移动的方位估计,显然意在堵住厅口扼退路。
韦家昌冷冷一笑。匕首出鞘,映着灯光反射出蒙蒙的蓝芒,冷气森森迫人肤发。
剑比匕首长了一倍。一寸长一寸强。单兄志在杀人灭口,必须速战速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猛地长剑骤吐,无畏地发起凶猛狂野的抢攻,狠招长虹贯日走中宫排空而进,剑气陡然迸发,锐不可当。
韦家昌身形微挫,在剑尖行将及体的刹那间。鬼魅似的一晃让剑从胸前擦过,匕首以令人目眩的奇速吐出,无声无息地没人单兄的心坎要害。同肘,他的左手也不可思议地扣住了单兄握剑的手掌,信手一振。
“铮!”单兄的剑,架住了简兄配合进攻点来的一招灵蛇吐信。简兄的剑被震得向外荡。
几乎在同一瞬间,匕首随韦家昌急旋快速移位的身形流动,蓝芒疾射有如电光一闪奇准地划破简兄的咽喉。
他的行动快速绝伦,但举手投足皆轻灵飘逸相当美妙,不带丝毫火气,进退闪移有如舞蹈。
三方接触说来话长,其实为期极暂,自开始至结束,只是刹那间的事,所有的动作,似乎是事先配合好了的。单兄发招抢攻至简兄的咽喉被划破,像是在眨眼间完成。
“砰!噗!”两人几乎同时倒下了。
韦家昌闪动的身形并未停顿像电火流光般消失在厅外沉沉的夜色中。
内堂传出脚步声有人用懒洋洋无精打采的语调叫:“你们还没走?二更将尽啦!想偷懒吗?”
堂口帘子一锨,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人,睡眼惺松不住打哈欠,吓得骇然大叫,接着向前一栽。
陈家黑沉沉,看不出任何异状、三更正,子丑之交。
一个黑影从天井飘降,无声无息像是幽灵的幻影。
内堂门是大开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就在黑影将着地而未落地的瞬间一道谈芒破风而至。
黑影似乎早就料到内堂中有人发射暗器。双臂一振,行将点地的右足尖反而上缩,下落的身形陡然停降,反而上升,然后缩成一团,再次快速下落,比先前飘落的速度快了一倍,随着落地的堕势传出怪异的瑟瑟风声。
一个黑影随在暗器后面,从黑暗的内堂冲出天井。
入侵的黑影缩成一团着地,蓦地一晃,突然失去踪迹,像是平空消失幻化了,也像是士遁走掉了。
‘咦!”从内堂冲出的黑影骇然惊叫身形倏止,手中剑已伸出戒备护住身前要害转首用目光摸索四周。
内堂窜出另一个黑影,讶然问:“真妹,怎么啦?人呢?”
小姑娘仗剑戒备,用不稳定的嗓音说:“人确是纵落了,也确是不见了,难道是……是鬼?可能吗?”
“是猫吧?”
“猫决不会从屋顶住下跳,也没有那么大的猫。”
“也许是人眼花了,天好黑,像要下雨。”
“眼花?我射出的飞刀没听到落地声。替我戒备,我搜屋角和廊下。”
天井并不大,四角摆了一些盆栽,檐下搁放着一些无用的杂物,伏一个人真不易分辨。
小姑娘搜完对面两端的天井角,推推通向前厅的门,门是闩上的,廊下空荡荡,看不见任何异物。
“奇怪,怎么会不见了?难道我真的眼花?”小姑娘一面嘀咕一面转身“我的眼睛从没失误……咦!保姐,保姐……”
叫不下去了,天井中鬼影俱无,她的同伴已经失去踪迹。按情理,同伴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走掉的,何况她根本没听到脚步声,更没听到其他声息。
也许,同伴发现了什么异状,追上了瓦面或者回内堂搜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