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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龙王面色更加难看,只是无法分神说话,只好让王无振说下去。
王元振缓缓说道:“司空舵主写信给殷纪,推荐他的两位好朋友,一位是东门壮,一位是濮阳昆吾。这两个人在他写信之时要来苏州,他叫殷纪为他们秘密安排,妥为照料,共商大事!”
东门壮是武林中有数高手,他暗中投靠朝廷之事,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也还是有人知道的。
知道濮阳昆吾的却是更加少了。濮阳昆吾在瓦刺虽锥是瓦刺有名的武士,但江南的武林人物,知道他的名字的人可是寥寥无几。
有许多人登时七嘴八舌的向旁人打听:“这个濮阳昆吾是什么人?”
葛南威站起来朗声说道:“濮阳昆吾是瓦刺大汗帐下四大剑客之一,上次瓦刺派遣密使前往北京,这个濮阳正是密使的首席随从武官。待到密使返国,他却独自留下,而且秘密来到江南。我这次就伤在他的手上的。陈石星在殷纪开设的狮子林客店也曾碰见过他!”
葛南威这么一说,不但把濮阳昆吾的来历说得清清楚楚,而且证实了东海龙王那封密信所说的话。在濮阳昆吾来到苏州之后,果然是和殷纪互相勾结了。
郡豪登时大哗!韩劲宏首先大叫道:“好呀,原来司空舵主口口声声说是要和各方豪杰共御瓦刺挞子的入侵,暗中都是和瓦刺的武上勾结!”
余迪民跟着冷笑道:“岂止只是和一个瓦刺武士勾结,濮阳昆吾来到江南是为什么,如今我们都已明白了。看来司空舵主只是口中和我们同仇敌忾,暗中则正是为瓦刺效力呢!”
在群豪纷纷的责难声中,淳于通大叫遭:“此事不能单凭一面之辞,我看其中疑点甚多,好歹也得等这场比武结束之后,让司空舵主说话!”
群豪给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分了心神,此时方始把目光重新投入斗场。
只见东海龙王似乎矮了一截,原来他用力过猛,不知不觉双足已是深陷地下。陈云二人仍在奋力支撑,他们的宝剑都已弯成弧形。虽然令人吃惊,但看起来他们的情形却远不如东海龙王的狼狈。王元振生怕陈云二人支持不住,连忙说道:“淳于先生,依你说有什么疑点,我倒想听听!”要知只须驳倒他所提出的那些所谓疑点,就不必等待比武结束,也可以了结了。那时纵使东海龙王得胜,也绝没有敢犯众怒还要别人拥戴他做盟主的。
淳于通故意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位巫姑娘从前虽然曾是殷纪的义女,但这样秘密的函件,殷纪也不会随便交给她吧?请问巫姑娘,你这封信是怎样得来?”
巫秀花道:“我曾经替殷纪掌管机密文书,知道了藏在什么地方,这封信是我偷出来的!”
淳于通缓缓说道:“请恕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有什么足资证明这封信的确是司空舵主亲笔所写?我看还是等待比武结束,听听司空舵主亲口辩白的好。如今就下结论,未免稍嫌早了一点吧?”王元振忽道:“我可以立即就帮他证明!”
说罢拿出东海龙王上山之时,依照江湖规矩,先行送给他的拜贴,说道:“淳于先生,你把这拜贴拿去看,看看‘司空阔’这三个字的笔迹,是否和这封信的署名一模一样?”
淳于通强辩道:“笔迹也可以假冒的。”玉元振冷笑道:“巫姑娘怎能见过东海龙王的笔迹?”
淳于通道:“无论如何,也该等待比武结束,让当事人……”王元振道:“这封信的真伪问题比谁当盟主还更紧要!空舵主若要分辨,此时可先休战!”此时双方比拼内力,正是到了最紧要关头。王元振深恐陈云二人即将支持不往。
王元振说碍理直气壮,淳于通可煞费踌躇了。他正在盘算,如何妥善借辞,才能替东海龙王争取时间,让他先赢得这场比武,就在此时,忽听得东海龙王一声大吼!所有人的目光,不觉又都转注斗场。
只见东海龙王在大吼声中,腾身飞起,脚下的青砖被他踩得四分五裂。陈石星与云瑚却像陀螺似的,身形向后打着圆圈。
这刹那间,众人都是惊得呆了。
一柱擎天雷震岳首先看了出来,大喜叫道:“好了,是陈少侠和云女侠赢了这场比武了!”
众人惊魂稍定,此时方始看得清楚,只见东海龙王的上衣开了两条交叉十字的裂缝,不用说是给陈云双剑划开的了,陈云二人打了几个圈圈,退出了七八步,此时也才方始稳得住身形。原来东海龙王心烦意乱,自知亦已难作久战,是以奋力作最后一击!
结果这一击虽然能够把对手逼退,却还是伤不了他们,反而自己险伤在他们双剑合壁之下。
可惜的是:陈云二人被玄铁重兵器的力道震荡,在那瞬息之间,虽然出剑已是快如闪电,但也只能划破东海龙王的衣裳,便给那股排山倒海似的力道震退。要是东海龙王反击的力道稍弱。一分,他们双剑交叉划过,只怕东海龙王此时已是身受开膛破肚之灾。
群豪不禁也暗暗叫了一声“可惜!”但虽然伤不了东海龙王,无论如何也是陈云二人胜了。这封信的真假姑置不论,无论如何东海龙王也争不到盟主了,群豪不禁都是大喜如狂。
铁掌金刀单拔群把陈石星扶稳,手掌按着他的背心,一般内力传了进去,助他恢复元气,微笑说道:“贤侄,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
云瑚所受的震荡不如陈石星的激烈,她首先迎上巫秀花,抓着她的双手说道。”巫姐姐,这次真是多亏了你,那天你帮我们的忙,我们也未曾多谢你呢,我们都在想念你,这次你可千万别要溜走了。”
巫秀花脸上发烧,心里可是热呼呼的,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惊喜稍定,此时两方面的人亦已大吵大闹起来。
东海龙王咆哮如雷,喝道:“你们故意让这姓巫的丫头分了我的心神,这算什么公平比武?”
侠义道这边更是群情汹涌,韩劲宏首先喝道:“司空阔,我们还未追究你私通瓦刺,欺骗天下英雄之罪,你倒先吵闹起来了!”余迪民跟着冷笑道:“你奸谋败露,居然还想当盟主,真是笑话!哼,你这么利欲熏心,倒不如索性放下面子,不必再冒充什么英雄好汉,干脆跑到瓦刺那儿,求瓦刺大汗,赏赐你高官厚禄!”
东海龙王恼羞成怒,喝道:“今日我是给王寨主祝寿来的,不是听你们讲道理来的。武林盟主我做不做也罢,你想教训我那可不成!江湖规矩,胜者为强,你们想要怎样?”
东海龙王的手下纷纷喝道:“好呀,他们既然要节外生枝,为难咱们的舵主,那就与他们拼了!”侠义道这边更是群情汹涌,大多数人主张把他们“留下”,又变成了剑拔弩张的常烘了。
余迪民喝道。”你们若要恃强,我们亦已早有准备,绝不会惧怕。”东海龙王冷笑道:“好呀,那就试试你们能不能把我留下吧!”
余迪民道:“你武功高强,或许我们不能把你留在此地,但你想要生出太湖,恐怕也未必能够做到!我老实告诉你吧,只要这里混战一起,你们的座船立刻就会被我们的人炸沉!你们在这山上不战死也得饿死!”
东海龙王的手下虽然不少,但无论如何,是在王元振的山寨,整个形势,乃是众寡悬殊的。倘若真如余迪民所说,他们逃不出太湖,那就不管本领如何高强,也难有生还之望了,是以他的那班手下,虽然口头仍是很硬,心中则已怯意暗生。
王元振一看,东海龙王这边除了南宫鼎、柳摇风等人受伤之外,也还有桐柏双奇、陕中三怪以及关东马贼出身的萨一刀等等高手,当真混战起来,纵然能够把他们歼灭,自己这边恐怕亦将损伤不少。于是他趁着东海龙王口风稍软的时候,便站出来发言:
“请各位暂且息争!”王元振越众而出,朗声说道:“老朽贱辰,多承各位光临,不管来意如何,在今日来说,总是我的客人。俗语说礼尚往来,我这个做主人的自是不能对客人失礼;但也希望做客人的给我一点面子,别在这里大动干戈。不过,司空舵主,你给我祝寿,我是不敢当了。要是你肯赏面的话,请喝过一杯水酒!再走如何?”
这番话话中有话,实是包含几种意思。第一,他说的是“礼尚往来”,弦外之音,东海龙王若然硬要动武,他自必“奉陪”。第二,东海龙王根本未有向他“告辞”的说话,他却请他喝了酒再走,好像东海龙王已经向他告辞似的,这分明是下“逐客令”了。不过他的话说得甚为婉转,对东海龙王而言,倒还算得保全了他几分面子。第三,他只说对某些来意不善的人,“在今日来说,总是我的客人。”言下之意,过了今日,某些人就不能算是他的客人了。客人尚且不是,当然更不能是朋友了。
群豪见他说得合情合理,自是不便再待异议,当下便由韩劲宏说道:“好,冲着王老寨主的金面,就便宜了他们吧!”东海龙王有台阶可下,自也不敢再闹下去,当下虽然有点尴尬,却还是大言啖啖的说道:“我一番好意前来,想不到引起各位误会。好,冲着王老寨主的面子,我也不为己甚,记下今日这笔帐,以后咱们慢慢再算。酒是不必喝了,告辞!”
东海龙王的人走得干干净净,聚义厅登时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人人欢呼跳跃。
筵开百席,正在兴高采烈之际,余迪民忽地来向王元振禀报:“复一成和史铿二人不知到了哪里亥了,四处找他们不着。”
韩劲宏愤然说道:“我看他们二人今日的行事颇是有点可疑,恐怕是跟东海龙王走了。”
王元振道:“先莫胡猜,待查明真相再说。要是当真走了,也只好由得他们。”余迪民道:“不错,假如他们真是内奸,那就如同脓疮一样,还是让它发作出来的好。”
杜素素听他们谈论夏史二人失踪之事,突然想起了巫秀花,说道:“云姐姐,陈大哥,你们看见巫秀花么?”
云瑚霍然一惊,说道:“我们刚刚打败东海龙王的时候,我曾和她说了几句话,后来闹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