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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瑚吃了一惊,说道:“如此重要,这么说来,他们的图谋,恐怕可真不小呢!”
陈石星隐隐猜到一件事情,半晌说道:“还有什么消息?”那小厮道:“没有了,你们住在这里,可得千万小心。”
小厮走后,陈云二人重。上楼房和葛南威商议。
葛南威道。”你们在下面和那小厮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你们失去赴寒山寺之约吧,我要是无恙回来,就到寒山寺去找你们。倘若有什么意外的话,你们找这掌柜的算帐。”
陈石星虽然担心葛南威那个约会,但阻止不了,也只能如此了。
当下他和云瑚先去江南双侠的住所,把葛南威已经回来以及那小厮带来的消息告诉江南双侠。
郭英扬说道。”在寒山寺约会你们的人不知是谁,但他既然只是约你们三个,我和毓秀可是不便去了。”
云瑚道。”你们打算怎样?”
郭英扬道:“我打算和毓秀先上太湖的西洞庭山,把你们的遭遇告诉王元振。倘若葛七侠有什么意外的话,王元振也有办法可想。”
陈石星道:“这样也好,那么我们先走了。”
寒山寺在苏州城外西面约四十里处的枫桥对面的一座山上。满山枫树,故而桥以”枫”名。这枫桥也是苏州名胜之一。
此时正是八月初,正是枫林枝繁叶茂的季节,在桥上看过去,山间像是一簇簇的火云。
云瑚看得心旷神怡,说道:“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如今来到此间,我也有同感了。”
陈石星道:“相传唐代有两位诗僧,一名寒山,一名拾得,曾经寄层此寺。寒山寺因此得名。不过最为后世传诵的还是唐代诗人张继那首枫桥夜泊。”
云瑚说道:“我开始识字的时候,爹爹就教人念这首诗了。想不到今天能够亲临其境。”说罢,两人不知不觉就念起这首诗来: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待句念完,他们己是走到寺门了。
陈石星笑道:“咱们可得暂时从诗境中走出来,入庙参禅吧。”
云瑚笑道:“不是参禅,是参见高人。”
寺门是虽设而常开的。当中一座建筑物是三清殿,殿前石栏杆雕凿很为精致,据《苏州府志》载,是建于来康熙三年,可说是出名的古刹、殿壁有当时(明正统年间)名画家杨芝绘的刘海赡像,大气磅礴,非常生动。不过他们却也无心细赏,循例拈香礼佛之后,就到后殿“观光”。
寒山寺虽是姑苏名胜,香火却不旺盛,这天尤其冷清,除了他们之外,别无香客。他们进来许久,非但不见知客僧前来招呼,连小沙弥也不见一个。
不过寺中的景色却是大有可观,庭院里,甬道旁,都栽种有花木,佛门古刹,兼具园林桂趣。
云瑚笑道:“我又想起两句唐诗来了。”
陈石星道。”是哪两句?”
云瑚道:“曲径通幽处,禅房草木深。”
陈石星道:“可惜咱们难似跳出红尘,无法享受这份清福。”
云瑚悄悄说道:“说正经的,怎的还不见那个人呢?你看好不好找个和尚打探?”
陈石星道:“咱们又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年龄样貌,如何打听,不过现在还未到午时,莫太心急,再等一会吧。”
云瑚哑然失笑,说道:“不错,是咱们来得早了一些,不能怪别人失约。”
正说话间,忽地隐隐听得“卜、卜”声音。
云瑚说道:“好像是有人在下棋。”
话犹未了,果然便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老和尚不喜欢‘打劫’,(围棋的术语,彼此沟可吃掉对方一子,但后下者不能马上回吃,必须第二着方可提取,称为‘打劫’。)唉,看来这局棋是要输给你了。”
另一个声音笑道:“我是无可奈何,这个“劫’要是不打的话,偏安之局恐怕也难保了。”
陈石星呆了一呆,欢喜得几乎跳了起来,说道:“原来是单大侠。”
在他和云瑚说话的同时,那个人也在和老和尚说道:“毕竟是大师高明,想不到你还有这着径取中原的妙棋。反正我的客人也已来了,这局棋我认输了吧!”
此时云瑚亦已听得清楚了,大喜叫道。”单叔叔,单叔叔!”
两人大喜之下,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向声音来处飞快走去,走入禅房。
只见和一个老和尚下棋的那个人,果然正是“铁掌金刀”单拔群!
单拔群笑道:“对不起,我没料到你们来得这样早,没出去接你们。这位是本寺方丈皎然大师。”
皎然大师道:“两位别拘礼,老扣尚正要去做佛事,请恕失陪了。”
单拔群是云瑚父亲生前最要好的朋友,云瑚见到他就像见到亲人一样,欢喜得掉下泪来,说道。”单叔叔,真想不到原来是你。前两天我听得成大全说你已经去了太湖,还以为要到王元振的寿辰才能见着你呢。”
单拔群笑道:“我倒是知道你一定会和石星一起来的,不过要是在别处突然碰上的话,我可不敢认你,你几时学会了改容易貌之术,扮起来真像一个俊小子。
葛南威呢?”
陈石星把葛南威的遭遇,说给他知道。
单拔群听罢,沉吟半晌,说道:“这事情恐怕有点奇怪。”
云瑚说道:“叔叔疑心哪点?”
单拔群道:“王元振的女儿王翠羽三日之前,还曾在扬州见过‘七仙’中的女侠杜素素,王翠羽是昨天回到西洞庭山的,巫山帮出川南来的消息,王元振那儿也早已接到密了报。他们过了长江南岸之后,一路上都有王元振的人在注视他们的行踪。根据当时回山的探子所报,巫山帮是径自前来苏州,并没转来扬州。从他们的行程判断,巫山帮似乎不可能在这两天的空当,跑到扬州去劫杜素素,这件事情,恐怕其中有诈。”
云瑚道:“但葛大哥认得那根玉簪的确是杜姐姐的。殷纪把玉簪和巫三娘的独门暗器一起送给葛大哥,他怎能不相信杜姐姐是落在巫山帮的手上。”
单拔群道:“此事真相如何,一时间我亦猜想不透。不过从你们所说的情形看来,殷纪和巫山帮大概也还没有害死葛南威之意。”
陈石星道:“就只怕他们还有更阴毒的阴谋!”单拔群道:“约无好约,会亦无好会。对方定然不怀好意。这是当然的了。不过只要葛七侠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咱们可以慢慢再想办法救他。你们先说别的事情吧。”
陈石星道:“我们在将到苏州的时候,还碰上另一个人,这人是比巫兰娘子更值得我们注意的。”
“是什么人?”
“是瓦刺有名的武士——”
单拔群道:“你说的敢情是曾经跟随那瓦刺密使到过京城的瓦刺四大剑客之一的濮阳昆吾吧?”
陈石星道:“不错,原来单大侠你已经知道——”
单拔群道:“正是。濮阳昆吾的行踪我在王元振那儿也早已知道了。我之所以提前回来苏州,原因之一,就是为了这厮!”
陈石星道:“我们以为他到了苏州,多半会在狮子林那间客店住宿的,不过,昨晚却还未见他出现。”单拔群道:“我已经知道他的下落了!”
陈石星喜出望外,问道:“他躲在哪里?”
“和巫三娘子一样,他是躲在殷纪家中。”
“啊,原来他们果然已经是合作一伙了,那么咱们正好把两件事并作一件事来办,去向殷纪要人!”
单拔群道:“是该着落在殷纪身上。但向他要人,可还得讲究用什么方法,方始恰当,否则就会打草惊蛇了。”
云瑚笑道:“这个当然,咱们总不能直闯进去,揪着他就问:濮阳昆吾在哪里,你赶快把他交出来!但有什么方法恰当呢?”
单拔群道:“我想今晚去‘拜访’殷纪,用什么方法去对付他,到时看情形而定。你们不必与我同去,但可以暗中助我一臂之力。”
陈云二人喜出望外,“我们正是想今晚去夜探殷家的,有单叔叔出头,这正是最好不过的了。”
单拔群道:“刚才你们说到狮子林碰上濮阳帮帮主麦武威这件事情,好像还未有说完,后来怎样?”陈石星道:“我正想告诉单大侠,麦武咸也还罢了,有一个和他一起的人,本领却是非同小可!”单拔群道:“哦,是什么人?”
陈石星把昨晚和那人交手的情形说了出来,单拔群不禁吃了一惊,说道:“原来这个人来到苏州,我们都未曾知道!怪不得你险些吃他的亏,这个人的武功委实是远在濮阳昆吾之上,和瓦刺国号称武功第一的弥罗法师也不相上下的!”陈石星又惊又喜,连忙问道:“单大侠知道这个人?”
牟拔群道:“这个人复姓东门,单名一个‘壮’字。听说他的父亲是汉人,母亲则是蒙古人。在蒙古长大,足踪从未一至中原的。这人武功甚为怪异,兼有中士西域各派武学之长,却又与任何一派不同。闻说他想自创一派,初时本想求助于瓦刺大汗,但瓦刺大汗已经有了弥罗法师,对他可能不够重视,故此他三到和林,终于还是离开。有一次我在祁连山下与他相遇,那时他已经知道我是铁掌金刀,我却还未知道他是谁。他逼我动手,侥幸我没输给他,但也只能勉强和他扳成平手。”
陈石星把那小厮的所见所闻转告单拔群,单拔群沉吟半晌,说道:“如此说来,此人已得大明天子重用,他来苏州,恐怕还不仅仅是为了侦察武林中人有谁与王元振来往那样简单呢!”
陈石星本来怀疑到一桩事情,只因说出来有“自高身价”之嫌,因此想了一想,还是暂时不说,却道:“不过他被大明天子所用,总好过被瓦刺大汗所用。他奉的是什么密诏,咱们也无谓多费心思去猜他了。”
陈石星道,“单大侠,你刚才说,这次提前回来苏州,侦查濮阳昆吾的行踪,只是原因之一,不知还有什么另外的事情?”
单拔群道:“我要接引一位朋友上西洞庭山,你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自问自答:“是你的同乡,你曾经和他交过手的。他对你十分看重,我知道他一定也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