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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客刘青目光注视着眼前一干手下,招呼着其中三人,嘱咐他们严密监视别墅的动静,任何人出入进退,皆要详细辨认。返回据报。
之后,他随即命令起锚开动,把这艘大船撤离里许以外,停泊在一行舟舶之间。
随后各人动手,扯除下原先船上的各式伪装,甚至于原先的两面大帆,也径自收起,换成了一面T字形巨帆,较诸先前的木材货式完全两样。
非仅如此,众人的穿着打扮也自变了模样,混杂在其它客商之间,完全没有两样。
海客刘青犹不敢掉以轻心,亲自下船,在附近走了一圈,确定完全没有为人所注意跟踪,才自放心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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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回 忽传海外有仙山
夜色朦胧。
像是有沉沉雾气,无限氲氤,烘托着眼前的一轮上弦明月,冉冉由东方山边升起,天空闪烁着的一脉清光,晕晕然似有所醉,连带着一脉山川也俱似在微醺的半睡之中。
院子里显得格外的黑!尤其是西面角落那一片老松盘空,花叶交错的地方,更是黝黑——伸手不辨五指,黑得骇人。
九公主朱蕾像是已经睡着了。她的睡姿撩人……锦被轻覆,玉体半侧,秀发蓬松,如云、如锦……
能与简昆仑再度邂逅,厮守在一起,她真的满意极了。是以,今夜,她睡得格外的熟,格外香甜!天大的事,都不用忧愁。今夜,在梦中,她甚而已与哥哥相会,恁的难以分离……
灯焰跳动,光彩微弱复婆娑。
简昆仑由居室步出,缓缓走向隔以六角雕花的窗边,停步、凝听——他听见了发自朱蕾的均匀呼吸,不自禁心存安慰。眼前情势激越而振奋,正是大有所为。
秦太乙、宫天羽的即将来会,显示着一次重大使命的开始,他们四个人将保护着九公主朱蕾平安撤离,投奔向目前尚还有待证实的地方。在那里,他们将与永历皇帝见面,进而共图大业。
光明来临之前,常常是黑暗的。
就像是今夜的冥冥苍穹,在她神秘的外衣之内,藏匿着多少鲜为人知的凶险罪恶、丑陋……
简昆仑徐徐转过身子,踏出中庭,来到了方天星住所。透过窗前的一点茕茕孤灯,可以想知方天星应是还没有就寝!然而,他却能感觉出,方氏并不在房子里……
这个突然的意念,并非起自神妙的心电感应,实系他敏锐的感官使然。
近月以来,他自参习二先生神秘心法之后,这一方面的功力尤其大有精进,静坐之时,感触极见微妙,十丈内外,即使发自人口的一声叹息、一片飞花、一枚落叶,都不能逃过他神秘的听觉。
像是眼前——他只在窗外小立片刻,即能侧知方天星不在室内,那么他的虚灯以待,必将是有以诱之!
一念方兴,简昆仑立即抽身而过。身势轻转,有如轻风一阵,已贴向壁边。
或是鬼使神差,便是在一霎,一条人影极其轻快地蹿天而起,寒禽栖木般飘落向一隅巨松。
好险!
若非是简昆仑的及早抽身,对方的出现,非但无能得见,自己反倒落身于对方观察之微而无所遁形,以后的发展诚然是难以逆料了。
那一片巨松所形成的阴影,一片黝黯,对方身形一经落下,立时混迹树丛,再不见一些踪影。
哪怕是惊鸿一瞥,既经落在了他的眼里,便不容他有所逆为。
简昆仑长剑在背,决计在事发之一瞬,予对方以致命的打击——他目光徐徐移动,寻觅着方天星的下落。
东面瓜棚之下,称得上是个好藏身处。
莫非他就藏在那里?
只是那里太黑了,以简昆仑之锐利目光亦难以窥清——他却已假设认定方天星必然藏身那里。
便在这时,耳边上传过来方天星类似耳语的传声:“不错,我就在这里。”
必然,简昆仑于方才现身之始,方天星就已经发现了他。方天星的沉着、机智,在在显示着他的经验老到,这一面每使简昆仑自愧不及。
随着方天星的传音之后,简昆仑随即隐约地看见方氏竖起的一只手掌,从而测知对方确切藏身之处,那一面由于瓜藤的蔓垂,便不是天黑,也不易为人发觉。
事实上,方天星盘膝石几,除了蔓衍瓜藤自然垂落,并无特别掩饰,他却有先见之明,及早置身,后来之人不明就里,自是万难有所发现而已。
既然窥知了他的坐处,简昆仑亦以传音入秘回敬,互通款曲。
“点子来了!”
“看见了!”
“还在树上?”
“差不离儿!”
“这一次交给我吧!”简昆仑说,“你断他的后路,叫他有来无去。”
“怕是不易。”方天星传声道,“这个点子扎手,比白天的两个可高明多了。”
“我知道。”说时,简昆仑忽然心有所动,再传道,“我打算缀着他,摸清了他的来处,你意如何?”
“对了,这才高明!”
方天星声音里含着喜悦:“这里的事交给我,你留神,我打草惊蛇了!”
话声出口,方天星即似没事人儿一般,仿佛才刚入定醒转模样,伸长了一双胳膊,同时筋骨扭转,发出了一阵子骨节响声。
声音不大,只是在眼前静夜,却有惊人之势,决计逃不过有心人的观察之微。
想象中,对方来人既有这般身手,自然不可能不会发现。
于是,方天星便自缓缓由瓜棚之下走了出来。随即在院中走了一圈,返向堂屋。
对于有心刺探,心怀叵测的人,方天星的即时出现,应该已收到了吓阻之功。这就足够了。
这人身手果然轻巧。有似一只巨大的蝙蝠,在几乎完全没有声音带出的情况下,轻飘飘地翻出了院墙。
自然,却仍然落在了一个人的目光之中——简昆仑。
他选择的这个地方极是恰当,更不会为人发现。是以这个人一经遁出,立时无所遁形。
朦胧月光,映照着这人颀长的身影。
虽说是月色如晦,却依稀仍能辨认出对方那一张近乎于苍白的脸。浓眉细眼、刀骨峨凸——好熟的一张脸。
惊鸿一瞥间,简昆仑陡地记了起来——海客刘青!
这位飞花堂的副堂主,与另一位副职——玉弹金弓马福全,在他印象里同样深刻。犹记得昔日受擒于时美娇,辗转押赴飘香楼之中途,便有此二人之一路随行,中途由于吴三桂手下官军的拦江打劫,海客刘青与马福全俱显示了杰出的身手与机智,因而简昆仑印象深刻。
眼前的一霎,忽然发觉到了他的到来,自是无比惊讶。
并不是惧于海客刘青本人功力如何了得,而是此人背后的那个女煞星时美娇是否也已经来了?
或许是前番两次相继在时美娇手里吃过大亏,简昆仑下意识里对此女留有极大的戒心,一经想到即为之惊心不已,海客刘青既是她手下的副座之一,刘青既然来了,她还能不来!
一惊之下,简昆仑却似乎另有一种冲动——巴不得能与这个美艳机智,功力绝高的女煞星再次见面,各尽所学的放手一搏,看看到底孰强?这是他一直埋藏心里的一个企盼,难道说眼前机会到了?
思念中,海客刘青已施展身法,极其轻快地超越过眼前岭陌,放足芦花翻白的大片旷野。
一泓流水,如枕横戈,月色下极其醒目,傍着一行修竹,静静而流。
交睫的当儿,刘青已来到了江边。脚下略停,回头打量不已。
简昆仑忙即缩下了身子。
刘青看了一阵,并无所见,却仍然站在原处,忽似有所异动,打出了一枚暗器。
双方距离约在六七丈远近,黑夜里简直看不清打出去的是个什么东西,却是隐约中听到极轻微的一丝破空哨音,间歇着传出细若蚊鸣的嗡嗡声音。
简昆仑立刻猜知,心内雪然。
原来江湖上有所谓的青螟传音暗器通讯手法,出手人以两枚青铜制钱,用捻指功力出手发出,在空中做一定弧度穿行、互击,发出清脆悦耳细音,用以彼此传递消息。
如此看来,来者显然不止海客刘青一人,却是意欲何为?
一念未完,江边忽地现出了三条人影,身法极是巧快,一经现身,倏起倏落,极快的一霎,已自向眼前刘青站立处集中过来。
简昆仑目睹之下,不禁暗吃一惊。方才情形,若不是自己见机得早,先已藏身,冒失跟踪之下,前行的刘青即使无所发现,却难免不为对方事先埋伏诸人所窥知。
夜月朦胧。
对方四个人聚集一团,比手划脚,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时见众人口头向这边频频张望,当可猜知,必然是与自己一面有关。
一阵密切交谈之后,四人中的一个立刻转身而去,剩下三人却向水边稀疏竹林暂时藏身。
如此情况之下,简昆仑反倒不能再向前欺近了。
一个念头陡然自心底升起,对方莫非是正在调兵遣将?果真如此,意在何为?一个念头随即自心底升起。
火!一念之发,只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念头的滋生,自非无因,回想当日自己初涉江湖之时,寄居玉剑书生崔平草舍,便是吃亏在那一场大火,而一败涂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难道对方万花飘香食髓知味,这一次又重施故技不成?
总之,此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需得事先疾做部署准备才行。
当下顾不得再做观望,随即悄悄转回。他身法至为轻灵,宛若飘浮鬼影,却是一经踏入中庭,仍为暗自戒备的方天星发觉,刷地现身眼前。
“是我。”说了一句,二人即刻转入堂屋。
“怎么回事?”方天星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简昆仑道:“对方人数不少,可能要使坏,为安全计,先把公主、家里诸人撤出为要。”
方天星呆了一呆:“你是说,他们要用火?”
“说不准,不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仓促中,公主朱蕾以及张顺夫妇,均被安全撤离出宅,藏匿附近竹林之内。
自然,为恐打草惊蛇,即使这番撤离,也十分小心,由简昆仑、方天星暗中警戒,确定无人窥伺,才匆匆撤离。
朱蕾已自有所警觉,十分镇定。
张氏夫妇却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