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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不尽。”
韦千里奋然遭:“如今有你这一言,我更加要将这一身功夫,去为天下人出点力气,抑强扶弱,伸张正义,当然更不会传给别人,啊,我还有办法呢……”
他歇一下,面上露出得意之色,然后郑重地道:“我如今向你立誓,日后绝不使用昆仑派的点穴手法,我只需明白了点穴之道,可以防备自己受害,已经足够……”
辜云刚皱眉道:“你这是何苦由来,学会了又不用,岂不辜负了一番心血?快收回刚才的诺言吧!”
韦千里肃然道:“不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一定不用你昆仑的点穴手法,这样,你等如没有传艺与我,那须受责罚呢?”
两人谈得投机,韦千里居然又暂时不走,因为天色已黑。于是辜云刚去弄了一席酒菜,一缸美酒,两人在灯下对酌。
这一酌直酌到天色大亮,好在两人均是身负绝技之士,是以两夜没睡,依然精神焕发。
辜云刚仍然要返昆仑向掌门禀明此事,是以一齐出门。
韦千里把那些标志弄掉,心中颇对董元任这种嫁祸于人的下流手段表示愤慨。
辜云刚乃是向西北去,是以答允田冥千里负责西北一路,只要陈进才真在那一边,他一定要替他查出来,然后命人到襄阳观报讯。那是韦千里以前和金刀太岁钟旭及孤云道长约好的地方,以一个月为期限。
于是韦千里又多了一个高手替他寻找好友的下落,自己便决定北行,因为现在只剩下这一路没有人搜索。
走了两天,早已人了山东地面,气候似乎越来越冷,他虽不觉得会冷,但人乡随俗,自不便穿得太少,引人注目。
于是他买了一件大氅,罩在外面。骑在马上,越发叫人觉得他英姿俊发,卓尔不群。
白天里他没有什么可以忙的,只有在夜里,他都出来到处乱跑,稍觉可疑的地方,他都去查勘。但大概此刻正值严寒之际,晚间总碰不到夜行人。
数日后,已到达河北省境,这时尚在早晨,前面不远便是邯郸。
忽听一骑踏踏声从后面直追上来。
韦千里回头一看,发觉是个全身裹在青色斗蓬里的汉子,头上戴着皮帽,颈上系着领巾,却把鼻嘴都围绕住,只胜下一对骨碌碌直转的眼睛。
他只瞧了一眼,便不去注意那人,因为那人马行轻快,但没有揣带兵刃,是以他便不放在心上。
那一骑擦身而过,马上的汉子转过头来看他。韦千里却只注意那人胯下的黑马,那匹黑马神骏异常,的确是世间罕见的良马。
忽觉那一骑已经放慢速度,马上人不住地回头打量他。
韦千里微感奇怪,也自凝眸注视,和那人目光一触,韦千里心灵一震,一阵冰冷之感,从心头冒上来,登时觉得天气骤然间变得寒冷许多。
那人转过头去,放辔而驰,转眼又离开老远。
韦千里怔怔忖道:“那对眼睛,哎,好熟悉的一对眼睛,但却如此可怕和冰冷……”
他本已猜想出这对眼睛生像是什么人的,但他因为心灵忽受震,竟然又恢复了昔日的怯懦,是以自愿学那埋首沙堆中的鸵鸟,暂时骗骗自己。
过了片刻,那一骑已经被山丘遮住身影,他忽然奋发清醒,想道:“他不正是小阎罗曲士英么?这对眼睛,我一生一世都忘不了,但我真可耻啊,刚才居然害怕得不敢去想。”
于是他扬鞭策马,沿着官道疾驰而去,转过那座山丘,忽听有人喊道:“韦千里……”
那声音是这么冷酷无情,宛如是从地狱发出来的声音似的。韦千里差点儿打个寒噤,急忙勒马收缰,目光一扫,只见丘边一棵秃树下,站定一匹黑马,马上之人,仍然全身裹在斗蓬中,仅露出一对眼睛。
“是你叫我么?“他努力抑止住从心底冒上来的寒气,大声询问。
“是的,是我叫你……”
这种冷酷的声音,韦千里如何会认不出来。他俊目一睁,忖道:“曲士英不是和董香梅一间跑掉的么?现在董香梅呢?”
想着,已策马过去。
那人一言不发,忽然拨转马头,直向丘后荒地走去。
韦千里不肯示弱,策马跟随。蓦然间想起一件事,心里登时浮起一股说不出的难过滋味。因此他忍不住低哼一声。
原来直到现在,他才忽然想到董香梅何以会和曲士英一同逃跑?同时七步追魂董元任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只要联想力健全的人,立刻就可以想到一定是因为男女之间的关系,以致于如此。
不过那小阎罗曲士英乃是董元任的唯一爱徒,纵然他和董香梅怎样,但董元任大可以将错就错,顺水推舟。曲士英其实也不致辱没董香梅呀!
这么一想,倒又有点糊涂起来,幸而韦千里脑筋甚为灵活,歇了一下,便忖道:“一定是她已嫁了出去,而小阎罗曲士英却仍旧和她作出暧昧之事,被她夫家之人发觉……”
想到这里,为之豁然大悟地舒了口气。
然而,此心仍然耿耿不安。他尽力要自己平静下来,除非他对董香梅仍然旧情难忘,才可能会有这种不安的情绪。在以前他还可以说得过去,因为几年来,被编织在他美丽幻想中的女郎,只有一个董香梅。但现在却大大不同了,他已得到一位才貌双全的侠女徐若花,还怎可以想念其他女人?
想是这样想,事实上却不由得他自己作主。心中那一股难以形容的不自在,使他勇气百倍,催马直追过去。
这时,四下已僻静异常。前面那骑突然勒住,因此他立刻便追了上去。
他兜转马头,面对着小阎罗曲士英,十分勇敢地瞪住对方那对冰冷的眼睛。
“你可是小阎罗曲士英?”
对方举手把颈巾拉下来,露出脸庞,谁说不是小阎罗曲士英。
他的面上胡须甚长,显然已有多日未曾修剃过。在这种逃难似的日子中,的确很难想起修饰的仪容。
“你的眼力真不错,嘿嘿,真想不到今日竟然会这样子和你交谈。你给我的印象,比榆树庄中其他任何下人都要深刻些呢,你可知道?”
韦千里哼一声,忽然记起昔年有一次,他躲在榆树谷中一棵榆树上看书,却被曲士英使用白骨阴功,把那树于弄断,害得他跌了一大跤,然后又被他捉弄侮辱了许久……
但他并没有什么愤恨,仅是羞惭当日的怯懦,一至于此。
小阎罗曲士英飘身下马,身形甚是迅疾。于是韦千里想起辜云刚曾说用掌力伤了对方,但看来果然正如自己所想的,他并不曾受伤。
于是他也飘身下马,冷冷问道:“董香梅可是已有了婆家?”
这一句问得十二分突兀,小阎罗曲士英怔一下,道:“是的,你问这作什?”
韦千里并不曾解去疑惑,现在他已认定董香梅和他会被董元任拼命追捕的原故,定是像他早先所猜想的情形。
他道:“你喊我到这边来,大概是要见识一下我的功力,是不?但是真可惜……”
“可惜什么?”曲士英冷酷的声音中,隐隐已露出怒气。须知他叫韦千里过来,其实是有意要利用他,并非要和他动手。可是在目下的环境中,他岂能向对方解释。
“可惜不喜欢你师父董元任,否则,这倒是个上好的礼物。试想当他见到我把你押回去,或者带你的脑袋去见他,该使他多么高兴啊?”
曲士英冷笑一声,道:“假蕊谝把你的首级带去见他,相信他也会肯再收我为徒……”
韦千里一想果然有理,暗念这厮叫自己来此之故,原来是想把自己擒住或杀死,将功赎罪。
当下把大缰一甩,搭在马上,道:“好吧,咱们看看倒底谁行谁不行。”
曲士英不敢大意,也把斗蓬脱下,抛在马鞍上。那黑马不用系住,自动跑开两丈,便停住不动。
韦千里虽有大敌当前,但因怯意尽除,反而特别从容起来,道:“你这匹马真骏。”
小阎罗曲士英道:“我不要瞒你,为了这匹宝马,我竟然杀死它的主人,此马非有大本领的人,绝不能骑用。”
韦千里微怒道:“难道那人让你杀死,还是他自己不该?”
“嘿嘿,试想此马有日行千里的脚程,无论走到何处,凡是识马之人,岂不心生觊夺?我如不取,那不过是让给别人而已……”
韦千里一听真有道理,只因他一见了此马,也有爱念难释!
突然生心一计,道:“那么这匹马该要换个主人啦……”
小阎罗曲士英阴森森地道:“你只要赢得我,尽管取去此马。”
韦千里大喜,决然道:“那么我不能白得你这宝马,看在这匹骏驹的份上,我饶你一死,算是交换。”
曲士英这个气可就大了,纵然韦千里技艺高强,能够杀死铁掌屠夫薄一足。但曲士英心中明白,薄一足近些年来,不过是徒具虚名。
第一点他身已残废,武功比当日逊色许多。第二薄一足脾气乖戾,纵然临阵对敌,往往不足自制,暴跳如雷。
这种所为,已犯大忌。第三,薄一足自残废之后,功力本已大减,后来又不曾苦修复元,还纵情酒色,故此比起董元任来,固然差了一大截,便比起他曲士英,也望尘莫及。不过因薄一足昔年与董元任齐名,故此江湖上闻名胆落而已。
有这几桩原故,曲士英虽知韦千里本领一定不弱,但也不一定能够强胜过他。这刻听了这种睨视之言,焉能不大生其气。
当下冷笑一声,喝道:“狂妄的东西,先接我一招……”喝声中,运足白骨阴功,面上掠过一丝淡淡白气,登时变得十分骇人。掌出如风,但掌上风力却毫不劲烈。
掌心尚离韦千里一尺之远,突然向外一登,力量发出,却仅仅是一阵阴风,吹将过去。
韦千里对于他这一招,的确是太过于熟悉了,明知下一招便将怎样攻到。当下制敌机先,倏然一迈步,脚踏奇门方位,一掌斜砍出去。
阴风一阵,又自透体而过,但韦千里却丝毫不觉。要知两人的武功俱是从一紫府奇书上学来。但一正一反,差别之大,如背道而驰。
曲士英外号小阎罗,就是因为他心肠冷硬,兼且白骨阴功已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