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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攻庄,信不信由你。咱们走!”
北丐却向独脚魈走去,说:“不能让这个老残鬼回去通风报信。”
永旭却伸手虚拦,似笑非笑地说:“不,让他走,让绝笔生花好好地权衡一下利害
得失。”
戚报应也接口说:“周老弟有道理,绝笔生花不糊涂,不会为了一个毒无常,断送
了一生心血所建的瑞桑庄。”
独脚魈已飞退人林,悄然溜走。
北丐怪眼一翻,向戚报应说:“威报应,你大概昏了头,你以为绝笔生花会为了保
全瑞桑庄,而将毒无常乖乖交出来。”
威报应泰然地说:“当然不会,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不管他是否将毒无常交出,瑞
桑庄同样保不住,早晚不被官府所封,也会被江湖朋友所毁,这点他该明白。”
“那你的意思……”
“他会立即派人带了珍宝,溜之大吉,庄中不留下罪证,官府又能怎样?谁有真凭
实据能证明他是大盗绝笔生花?你能吗?”
“哦!对……”
“所以我们得赶快到竹山出口去等他们出来。”永旭说。
鬼见愁眉心紧锁,迟疑地说:“咱们的实力太单薄……”
永旭不愿多浪费时刻,急急地说:““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诸位如果不来,我一
个人也要去的。咱们分头行事,官府方面两位多费心,到县衙放出风声,便可令绝笔生
花坚定去志。当然不必真的调动民壮,民壮前往死伤在所难免,何必坑了他们?”
北丐轻拂着打狗棍,拍拍胸膛说:“对,老要饭的与周老弟走一趟,有周老弟壮胆,
老要饭的何所惧哉!走!”
官府方面的一步棋必须下,不然便无法逼绝笔生花铤而走险,因此鬼见愁不得不与
威报应进城,把鲁怀仁也带走,分头行事。
威报应所料不差,绝笔生花已知情势险恶,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
瑞桑庄对付小股的盗匪与自命不凡的江湖高手,可说绰有余裕,但如对付官兵,却
嫌不足。
在矢石如雨、兵马如潮的攻击下,连城池也保不住,何况小小一座瑞桑庄?不走才
是傻爪呢!
走,必须将赃物在民壮合围之前撤出,愈快愈好,没有赃物,一切好办。
独脚魈先前接近偷听,来得太晚,只听到永旭说出逼绝笔生花走极端的办法。就因
为来得太晚,被永旭发现了。
如果独脚魈听到了前一些话,知道瑞桑庄里里外外皆被永旭摸清了,绝笔生花怎敢
从竹山地道口逃走?
五人先向县城走,半途永旭偕同北丐悄然开溜,越野而走,绕道赶赴西南三里外的
竹山。
永旭曾在此地捉了老赵老张两个绝笔生花的党羽。老赵是内庄派出的人,知道不少
不为外人所知的消息。在永旭的安神丹控制下,说出瑞桑庄不少机秘,所以永旭知道地
道有两处出口。
两人隐起身形,藉草木掩身,悄然接近了山西南麓的一座竹林,留意竹林外缘一处
山沟。
瑞桑庄位于竹山的东北两里外,他两人却在山西南麓等候,这处地道出口果然隐秘,
工程也相当浩大。
掘开后加覆掩的长地道,距地面绝不至于太深。北丐是个老江湖,他伏在地面,以
耳贴地凝神倾听。
不久,他向不远处的永旭打出已有发现的手式。
地层下陷,形成一座五尺见方的大洞。
首先钻出两个青衣人,飞快地两面一分,占住了沟两面竹林前缘的土丘,伏在草上
监视着四周。
四周毫无动静,隐伏在竹林内的永旭和北丐,从革隙中监视穴口附近的动静。对伏
在土丘上的两个青衣人,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接着,又钻出两个青衣人,开始向外围搜索,不久便会合了先出穴的两个人,发出
一声信号。
穴口人影鱼贯而出,共有十余名男女,有八名男女背了大背囊。最后出来的四个人,
每两人挟了一个不良于行,被拖架着走的男女。
两男女可能受伤不轻,脚已无法移步,头上被一只黑布袋罩住,定然是防止他们看
到外界的景物。
先后共出来了十九个人,连两个俘虏共是二十一人。
二十一个人中,没有桑三爷在内。
男俘虏穿的是肮脏的灰袍,已变成黑褐色斑块的血清怵目惊心,看身材穿章,定然
是大难不死的毒无常。
女俘虏穿的是墨绿色衣裙,也脏得可以,但衣裙上不见留有血渍,大概不曾受过损
伤皮肉的刑罚。
两俘虏的前面,走着手握上了弦的弓,英俊魁伟的桑世杰,桑三爷的儿子。接着是
一身黛绿劲装,貌美如花,手上圈着乌光闪亮丈八长鞭的桑玉燕,桑三爷的次女,本地
有名的母老虎。
众人离开穴口,迅速地分散在四周,藉草木花身隐起身形。
穴口恢复原状,不再有人外出。
桑世伟挟着弓,向最先出来的一名大汉问:“柴叔,附近毫无动静?”
柴叔走近桑世伟,欠身说:“毫无动静,附近百步内鬼影俱无。少庄主,这就动身
吗?”
“好,这就动身赶往石臼湖。”
桑世伟说着,高举右手左右挥动数次。
在附近隐伏的人纷纷现身,这次不再小心地提防意外,毫无顾忌地聚集在一起,片
刻便动身南行。
片刻间,人便消失在南面的草木深处。
永旭一直蛰伏不动,对这些人的来去也似乎毫不在意,可把在一旁趴伏的北丐弄糊
涂了。
等众人已经去远,北丐方低声惑然问:“小老弟,为何不留下他们?”
永旭的目光,仍落在穴口附近,不动声色地说:“让他们走,等一等再说。”
“等?再等下去,他们恐怕已经到了石臼湖了。”北丐不安地说。
“不会的。”
“不会?人都走得不见形影啦!那八个大背囊内,定是价值连城的……”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永旭微笑着打断北丐的话。
“什么?那里面……”
“背囊内是空的。”
“老弟,你说来玩的?”北丐问。
“真的,背囊是空的。”永旭斩钉截铁地说。
“你是说……”
“绝笔生花老谋深算,他不会冒险。派在竹山的两个人失了踪,他知道我曾经在竹
山和小茅山逗留过,疑心失踪的人可能招供泄密,所以先派人出来装腔作势诱敌。
这十九位仁兄仁姐,我保证他们走不了三两里路便会折回来,接应第二批出来的正
主儿。”
“如果你估计错误……”
“大概错不了。前辈,我敢坚决相信,他们没有公然说出目的地的理由,而且,石
臼湖的隐身处已被毒无常毁了,他们去石臼湖捉鱼不成?”
“但愿你猜得不错,不然赃物走了,毒无常也被带走了,你岂不两头落空?”
“走不了的。”
“你真的如此肯定?”
永旭笑笑,泰然地说:“你放心好了,背囊中没有赃物,那被挟着走的人也不是毒
无常。”
北丐不以为然,摇头苦笑:“你在赌运气,但愿你是赢家。”
永旭颇为自负地说:“不错,我是经常在赌运气,不过,我赢的次数比输的次数多
得多,如果我不从以往的情势中摸清桑三爷的性格,就不会和他赌。”
北丐突然凝神以耳贴地倾听,欣然低语:“你赢了,他们正折回此地。”
永旭低声说:“不是他们,而是派回来察看动静的三四个人,他们不会现身的,必
定在附近潜伏观察一段时间,咱们千万不可移动,以免暴露了身形。晤!接近了,左前
方两个。”
“右侧方也有两个。”北丐说。
好一场猫伺鼠的漫长等待。在感觉中,似乎已等了一两个时辰之久了,其实还不到
一个时辰。
久久。
永旭附耳说:“人都回来了,决定的时刻将到。”
北丐摇摇头,苦笑着低声说:“太过小心的人,反而被小心所误。他们如果在起初
一走了之,岂不平安大吉?”
永旭笑笑说:“狐狸虽然聪明,但世间却有不少狐裘出售。”
北丐甚感佩服说:“你这老江湖,比我老不死更老江湖。他们是搜遍附近才折回来
的。”
永旭点头说:“所以才从四面八方回来的,瞧!有人到穴口发信号了。”
一个青衣人在北面现身,匆匆奔向穴口。穴口原已封闭,青衣人在上面不住用脚重
重踏下,先踏两次,再三次,最后又是三次,如此重复三遍之多,方门在一旁等候,并
未隐起身形。
永旭向北丐附耳低声说:“前辈,请替小可担任警戒,如非必要,前辈请勿现身,
小可准备出去了。”
北丐抓住他低声说:“敌众我寡,千万不可被他们缠住。”
“小可理会得。”
“小心了。”
穴口重新下沉,然后钻出高大如门神的穿心刀贾昌焕,急急地问:“附近全搜遍了
吗?”
青衣大汉欠身说:“少庄主已搜遍附近三里以内,毫无发现。”
穿心刀向穴内吹了一声口哨,踱至一旁等候,举目打量四周,眼中仍然充满警戒的
神色。
后出来的十六个人,有十个背着大背箩。
最后出来的人,赫然是独脚魈和一个中年美妇。
随在中年美妇后面的两名侍女打扮的少女,各挽住一个人,一男一女,打扮与先前
两个男女俘虏完全相同。
男的大概是真的毒无常,浑身有干了的血污。不同的是,这个男俘虏双脚仍可挣扎
着举步,不像前一个男俘虏那么委顿不堪。
南面不远处,穿黛绿衣的桑王燕从矮树丛中站起,举手相招示意。
穿心刀贾昌焕向中年美妇欠身说:“大嫂,这就动合吗?”
中年美妇脸上冷冷地,挪挪腰间的佩剑说:“好吧!这就走。”
蓦地,狂笑之声乍起,随着笑声人影出现,永旭一身宝蓝劲装,出现在穴口的北面
约二十余步外。
他背手而立,缓步向穴口众人所立处接近。
所有的人,皆被他的笑声吓了一跳。
他走了三五步,斜刺里飞起一个身影,从他的右后方凌空下扑,双脚以万钧之威,
悄然端向他的顶门与背心要害。
他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脚即将及体的刹那间,突然向下一蹲,右手上伸,半分不
差扣住了那人的左脚踝,大笑一声,后退一步。
“砰!”
那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双手竟然无方撑住地面,脸与胸结实地吻上了坚硬的地面,
立即失去知觉,被摔昏了。
“你……”穿心刀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