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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日中得到消息。”
桑三爷本待发作,却又忍住了,略一沉吟,说:“毒无常,你是个硬汉,可是却其
蠢如猪。”
“姓商的,不要逗老夫骂你。”毒无常大声说。
“商某说错了?”
“老夫凶名满天下,凶残恶毒,但绝不愚蠢。”
“好,你说你不愚蠢,我问你,你曾与疑是顺天王的人合作,不错吧?”
“对。”
“顺天王与神龙浪子势不两立?”
“也对?”
“你说神龙浪子死了,但他并未死,从和州追踪你而来,而且追上了你。”
“这……就算是吧!”
“你认为顺天王愚弄了你,所以要找顺天王问罪?”
“不错。”
“如果商某是与顺天王勾结的人,结果如何?”
“哈哈哈哈……”毒无常厉笑,声如鬼号:“老夫有两件事,可证明你与顺天王有
勾结。”
桑三爷脸一沉,冷笑说:“你笑吧!反正你笑不了多久了,说吧!哪两件事可证明
老夫与顺天王有勾结?”
毒无常死盯着面上狞笑的桑三爷,略一迟疑,说:“其一,迄今为止,阁下曾用诸
般毒刑来折磨老夫,所问的事,完全与屠杀你二十余位弟兄的事无关,却锲而不舍迫问
说姬家父子在贵庄出人的人是谁。其二,你不敢把老夫交给神龙浪子,怕老夫透露姬家
父子在贵庄出人的消息。前一件事,说明了你追索那人灭口的恶毒念头,后一件事,证
明你深怕神龙浪子逼你讨姬家父子的消息。”
“胡说八道!”
“老夫说中你心里的话,对不?你二十余名弟兄死在老夫手中,如果不是你心中有
鬼,恐怕早就把老夫剥皮抽筋为弟兄报仇了,还能等到今天?”
“商某还不想要你早死。”
“姓商的,算了吧!我毒无常跑了一辈子江湖,什么古怪事没见过?其实你心里也
明白,老夫找顺天王并无恶意,就算找到了他,老夫也无奈他何,只是对神龙浪子的死
存疑,希望找他问个明白而已。如果你心中没有鬼,将老夫交与神龙浪子,老夫同样是
死,对你并无任何损失,是不是?”
“你……”
“姓商的,你以为你这座庄子,可以挡得住神龙浪子?你以为宁王府那么多高手名
宿都是饭桶?顺天王那群人都是脓包?你比他们强?算了吧!阁下。”
“老夫如果没有制胜把握,就不会敞开庄门让他进来送死。”桑三爷大声说。
“那就走着瞧好了。”毒无常懒得分辩。
“商某再问你一遍,招不招?”
“你等着吧!阁下。”
“用九阴搜脉治他!”桑三爷怒叫。
“哈哈哈哈……”毒无常渠骛地狂笑。
同一期间,永旭已到了庄后,在后座门附近逗留片刻,心中一动,突然退走隐人后
面的树林。
不久,他变成一个中年村夫,在附近村庄偷到一套灰直掇大脚裤,掩住了剑挟在胁
下,出现在西南两里外的竹山下。
满山是竹,附近没有村庄。
他找到一条登山小径,慢慢向山顶走去。
他发现在竹山的山腰,就可看清瑞桑庄的一切,所以要到山上观察一番。同时,他
认为这座山与小茅山遥遥相对,皆可以俯瞰瑞桑庄。
绝笔生花为人机警,绝不会把这两座山划出势力范围,必定派有人躲在山下,留意
瑞桑庄的动静。
他在后庄看到庄中心那座高楼后的小阳台,一根不起眼的丈余高竹竿上,悬了两面
奇怪的杏黄旗,因此动了登竹山探虚实而侦察庄中动静的念头。
他是从西北角登山的,瑞桑庄在山东北。
接近山腰,不见有人出面盘问,心中又是一动,立即隐起身形,离开小径进人参天
竹林。
竹林经过整修,竹太密,下面的杂草高不及腰,能攀高的植物皆已清除,因此视界
尚可及远。人在竹林下行走,隐身并不困难。
距山颠尚有百十丈,竹林已尽。
山颠上面,是长了一些合抱大苍松的百十亩大松林。
他闪入林中,蛇行鸳伏逐段向前探索。
果然所料不差,前面听到低沉的隐隐语音,有人在山顶潜伏,而且不止一个。
两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正坐在松树下聊天,目光落在两里外山下的瑞桑庄。身侧
不足五尺的草叶中,藏有长布卷。牛角制的号角,三角黄旗等等杂物。
右面右鬓角有一道刀疤的中年人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向同伴说:“老赵,乾
坤双绝刀古家兄弟,为何自告奋勇前往阻拦犯庄的人,这两个混帐东西作威作福傲慢无
礼,为何居然改变态度了?”
“哼!还不是为了钱。”老赵恨惧地说:“我听说庄主答应在解决神龙浪子之后,
把去年从镇江陈家劫来的金银财宝,全部转送给他们,而且他们兄弟俩如能相助除去神
龙浪子,另加金子一千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本来就是贪得无厌的混帐东西,
为了钱,他们早晚会把命送掉的。”
“怪事。”有刀疤的人说:“像他们那种狂傲无礼的人,庄主为什么要对他们那样
客气?”
“庄主有把栖落在他们手中,不客气又能怎样?”
“但毒无常也是……”
“毒无常不够聪明,太过自命不凡,要不是他杀了咱们湖边的弟兄,庄主也不会发
狠擒他。”
“可是……迄今为止,庄主一直不让其他弟兄们接近毒无常,禁止探问毒无常的消
息,又不杀那老毒鬼给弟兄们报仇,为了什么?”有刀疤的人钉住话题不放。
“算了吧!有些事你是不明白的。”老赵郑重地提醒说:“张兄,有些事不宜多问
多怀疑,咱们只管自己份内的事,管多了会出毛病的。毒无常的事,就是不能过问的机
密大事。”
“老赵,这……不是兄弟多问,只是,老赵,你是里面的人,里面的人都是庄主的
亲信,知道的事当然比咱们外面的人多。其实,像毒无常这件事极为平常,本庄的人谁
也不知道顺天王的事,没有守密的必要,本庄也犯不着与神龙浪子结怨,把毒无常抱出
来,三方面说明白,再宰了毒无常替死了的弟兄们报仇,岂不……”
“张兄,不要说了。”老赵不耐烦地大声喝止。
“老赵……”
“算了吧!张兄。”老赵脸色不悦:“有些事是不能说的。虽然你我是最要好的朋
友,我也欠你一份危险援手的情谊,但却不能将重要的机密大事告诉你,我是为你好,
你明白吗?”
“这个…”
“不谈这些好不好……嗯……”
老赵话未完,人仰面便倒。
张昆吃了一惊,扭头叫:“老赵,你……”
不远处出现一个村夫,缓步而来,含笑接口:“他睡着了,叫不醒的。”
张见大骇,手一抄,便抓住藏在草中的长布卷。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噗的一声响,右胁下的章门穴挨了一枚小石,浑身一软,顺
势躺下了。
扮成村夫的永旭到了切近,微笑着说:“你也得睡一会儿,这位老赵有许多话要说,
这些牵涉机密的大事,你不能听的。”
张兄已经失去知觉,想听也无法听到了。
第十八章 菩萨巡捕
日色近午,瑞桑庄依然一无动静。
永旭依然是村夫打扮,回到小茅山,绕至山西面,便往林深草茂处一钻,蓦尔失了
踪迹。
午后不久,小茅山西南麓出现两个中年樵夫,沿山麓小径向山南缓缓而行,腰带上
带了前端成钩形的砍柴刀,肩上有两头尖的栗木扁担。
两人一面走,一面笑嘻嘻地话家常。
绕过一处竹林,身后突然传出一阵长笑。
两樵夫一怔,不约而同倏然转身。
十余步外,永旭左手握住用腰帕缠住的霜华剑,背手而立,笑容满面,盯着两人微
笑。
一名樵夫脸色一变,肩上的扁担移下握在手中。
永旭屹立在原处,说:“两位转身的姿势十分高明,武林高手的反应与身法和一个
樵夫是不同的。”
两樵夫互相一打眼色,同时举步接近。
永旭泰然相候,笑笑后说:“贵庄主被在下飘忽不定,时隐时现的举动弄糊涂了,
终于忍不住派人出来追查,以免又聋又瞎,你两位仁兄必定是武林高手,不然就不配派
出来丢人现眼。呵呵!两位高姓大名,可否见示?”
右首的樵夫生了一双三角眼,阴笑着说:“当然,你神龙浪子号称江湖上最神秘、
最膘悍的老江湖,一切皆逃不过阁下的法眼。”
“呵呵!可惜在下就不认识江湖上最神秘、最了不起的字内三剧贼,也不认识三剧
贼的党羽。”
“但阁下却知道敝庄主的底细……”
“这得感谢毒无常,那老毒鬼才称得上老江湖。”
双方已接近至丈内,樵夫的扁担长有八尺,伸手可及。
打交道的樵夫并不急于动手,阴笑着说:“同兄,你如果不管敝庄的事,敝庄主愿
以千金相酬,交你这位朋友,如何?”
“抱歉,在下不能无功受禄,同时,在下本来就不管贵庄内闲事。”
“那你……”
“在下只要求将毒无常交给在下半个时辰。”
“那是不可能的。”
“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呵呵!”永旭的神色显得十分轻公。
“你在附近神山鬼没,又不敢人庄,是何用意?”
“想求证几件事。”
“求证什么事?”
“三年前扬州古古轩被劫的大案,事后向古古轩东主追索寄存鉴定的古物,到底有
多少人?”
樵夫嘿嘿笑,不屑地说:“废话连篇,这些事你该向府衙查问。”
永旭摇头接口:“不,由你们口中说出,比较确实些,绝笔生花为人小心,必定暗
中派人在各地暗中察看动静。以便作善后的妥善安排,阁下,追得最紧的是哪几家?”
“谁还记得三年前的事?”
“你们对各地大户最为了解,应该记得。哦!其中一位大户姓傅,叫……叫什么
傅……对,傅天声。”
“傅天声?唔!不错,好像有一个姓傅的,是南京中都的富豪,在凤阳颇有名气,
一身铜臭,爱财如命。”
另一名樵夫接口说:“对,叫傅天声,其实,他只寄存了一只掌大的翡翠鸳鸯,值
三二十万两银子。”
“怎么?只有一件?”
“咱们用不着信口开河,那玩意咱们带到陕西西安脱手,仅卖了十万两银子。”
“鬼话,你们卖到山东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