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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经不起查的,虽则你自以为可以一手遮天,”
“那就去设法令他们相信吧!”桑三爷说,作势转身欲人。
毒无常桀桀怪笑说:“我敢保证你十天半月之内,便会有不少好奇的江湖豪杰前来
窥探打听求证。然后是官府的鹰爪闻风而来,瑞桑庄将风声鹤唤,草木皆兵。尤其是江
南第一名捕南京鬼见愁俞瑞,那位仁兄可真是精明干练经验丰富的高手名家,岂止是鬼
见愁?连神见了他都怕。”
桑三爷倏然转身,沉声问:“毒无常,你何不打开天窗说完话?你为何而来?”
“这才像话。”毒无常说。
“你说吧!看商某是否担待得起。”桑三爷向前举步。
“不要过来,我是很小心的。”毒无常举起手杖:“你绝笔生花艺臻化境,论真才
实学,我毒无常甘拜下风,因为我不能毒死你,你死了我岂不是白忙了一场?所以你最
好不要近身死缠。”
“说了半天,你还没说出所为何来,总不会是勒索吧?”桑三爷不得不止步:“你
毒无常不是一个勒索的人。”
“不错,但偶或也勒索一二。”
“你也想勒索我!”
“不,老夫行囊已丰,无需勒索,早些天在太平府,向宁王府的水路急报站勒索了
一大笔金银。”
“那你……”
“向阁下讨一些消息。”
“你说说看。”
“你认识天台挹秀山庄姬家父子?”
桑三爷一怔,瞪视着阴笑着的毒无常,眼神完全变了,变得凶狠、阴森、怨毒。
毒无常打一冷战,悚然而惊,不由心中暗叫:“好慑人心魄的怨毒眼神!
“你说什么?”桑三爷阴森森地问。
“老夫说的话清楚得很,”
“你不知道天台姬家是白道人士?”
毒无常哈哈狂笑,笑完说:“老夫只要知道你是否与他有交情?”
“胡说八道……”
“算了,桑三爷。”毒无常轻拂着手杖,鹰目捕捉对方的眼神变化:“上次魔邪九
华大会,姬家父子成为宁王府的奇兵,可惜不但没有发生作用,姬家反而被李天师逐出
宁王府,内情你该比老夫清楚。”
“在下该清楚吗?”
“当然,因为与阁下有切身的关连,娘家父子至九华,不走徽州而走南京,远绕了
好几百里,其中内情知者不多,但不多并不是无人知悉。”
“在下就不知道。”
“算了吧!阁下。姬家父子藉口护送学舍夫子毕夫子夫妇游历,所走的路线与明暗
中落脚的所在,老夫皆打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在溧阳耽了半天,在溧水逗留一天两夜,
当夜就在贵庄出人,二更正来,四更未出,对不对?”
“你大概是见了鬼了。”
毒无常语气极为肯定地说:“可是目击的人说得有凭有据,当然老夫不能告诉你他
是什么人。老夫不管你们之间,有些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内情,只希望阁下坦诚相告,
那毕夫子夫妇是不是顺天王。早些天和州出了一些怪事,结果是神龙浪子被暗算中毒而
死,毕夫子暴露了顺天王的身份,最后传出顺天王与浊世狂客在乌江镇江滨午夜决斗,
尸沉江底的消息。”
“不错,这些事在下听说过,发生在邻近的大事,在下不能说不知。”桑三爷冷冷
地说:“至于毕夫子是不是顺天王,恐怕没有人能答复你。”
“你就能答复,除非你要隐瞒什么。桑三爷,华夫子与姬家父子,早些天是否由贵
地经过?希望诚告他们的去向,老夫务必要找到他们,证实一些事。”
“在下一概否认你所说的事,桑某既不认识毕夫子,更不认识什么顺天王,也不认
识姬家父子。”
“这就是你的全部答复。”
“你为何要找他们?你不是在和州与他们合作吗?”桑三爷不直接答复,转变话锋
反问。
“老夫为人残忍阴毒,睚眦必报。不是甘心受人利用的人。”毒无常大声说,神情
激奋:“不错,老夫曾经与他们合作,没料到反而被他们利用了。那天老夫替他们办事,
不幸落在对头手中,好不容易逃得性命,他们却丢下老夫溜之大吉。”
“你要报杀徒之恨,神龙浪子死了,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你怎知老夫要报杀徒之恨?嗯!只有一个可能,阁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说明毕夫子已经来过了。”
“胡说八道。”
“这证明神龙浪子已中毒而死的消息,很可能是顺天王的另一条诡计,利用老夫作
为证人,老夫如不查个水落石出,绝不罢手。”毒无常咬牙说:“现在,我再问你一声,
你知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毒无常,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桑三爷仍然避免回答正题:“你既然知道我
绝笔生花的底细,竟然没将商某看在眼下,先杀了在下隐身石臼湖的弟兄二十余人之多,
复登门威胁在下强讨江湖隐秘,你未必太狂妄得令人发指,把商某看成可任意宰割的可
怜虫。毒无常,你知三爷我的打算吗?”
“你能有什么打算?”毒无常问。
“三爷这份家业,算得了什么?商某年方半百,再花十年工夫,重建基业并非难事,
因此,你必须偿我那些弟兄的命,你明白吗?”
“哈哈!少吹大气了,你们谁近得了我毒无常?”毒无常怪笑,状极得意:“老夫
如果没有把握,岂可前来胁迫你供给消息?好,你不肯合作,咱们走着瞧,老夫暂且告
辞,后会有期。”
“哈哈!你走得了?”桑三爷也怪笑着问。
“老夫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你走走看。”
毒无常警觉地转首回顾,吃了一惊,猛地一声怪叫,向斜后方飞跃三丈,轻功之佳,
令人悚然惊心。
原来他发现身后四五丈,幽灵似的出现三名大汉,每人右手有一支标枪,左手有四
枚之多。
后右侧方脱身,该是安全地带,二十余步外路旁的竹林,正是隐身遁走的好地方,
但身形一着地,他骇然止步。
竹林内,踱出两个男女,男的英俊魁伟,女的貌美如花。男的彤弓已经拉满,狼牙
箭在弦即将发射。
女的年约十七八,隆胸细腰,一身黛绿劲装,衬得胴体凹凸分明,美得令人屏息,
魁一的缺憾是凤眼太过冷厉,眼神如利剑,令人不敢逼视,女孩子这种眼神,足以令男
孩子退避三舍,在她眼下抬不起头来。
她手中,握了一根唬人的长家伙,丈八鞭。
鞭乌光闪闪,在她手中绕了四团,尖端细如小指,带了三根两寸长的黑丝穗,两丈
外足以将人抽倒。
“你来吧!我在等你。”英俊的年轻人阴森森地说,矢尖指向毒无常的胸腹:“我
不信你能闪得比箭还快,我这把三石弓在百步内,箭跑得比声音快,你能快得过声音吗?
试试啦!”
毒无常心中一寒,知道已落人重围,估计错误,今天大事不妙,扭转身形以身右向
敌,右手的手杖护住身躯,沉声问:“你是谁?你……”
“区区商伟,目下的姓名是桑世伟。由于名中有一世字,因此没有人怀疑家父的真
姓名。”
“令尊的真姓名是商世杰,难怪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世间岂有父子同辈之理?这
种手段果然高明。”
毒无常有意拖延时间,希望等天黑脱身。
“把你的外衣脱掉丢下,弃掉百宝囊,手杖先丢过来。”商世伟说。
“你想要老夫投降?”
“是的,家父要从你口中,证实一些事。”
“你少作梦……”毒无常沉喝,突然向下一伏。
老天爷保佑,身侧恰好有一个土坑,方圆约丈余,深有两尺,好像是天雨后积水的
地方。
箭从他上空呼啸而过,危机间不容发。
他像一头怒豹一般,贴地飞扑而上。不能让商伟搭上第二枝箭,他得拚老命扑上拉
近距离。
糟了!
乌光疾闪,啸风声惊心动魄,叭一声响,背部左琵琶骨挨了一鞭,令他气血翻腾,
沉重的打击力道,把他斜冲的身躯打得向下一沉,胸腹着地。
他反应超人,忍痛手脚一拍一拨,人向前贴地窜出。
“叭叭!”又挨了两鞭,一中腰背一中左膀。
他强忍痛楚,奋身急退。
对方的确怕他的奇毒,不敢再发招,因为双方已拉近至一丈五六了,两人疾退进竹
林,一闪不见。
身旁是几株灌木,高有丈余,他疾滚而入,到了树丛下,老鼠般向内一钻。
“哈哈哈哈……”桑三爷的狂笑声入耳。
他到了树丛后,心中暗暗叫苦。
后面是一片三四亩大的草坪,坪前面就是大路,向两边瞧,庄门前茂盛的桑林,远
在百余步外,绝难逃至桑林,利用桑林脱身。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狂叫:“一时大意轻敌,天绝我也!”
他后悔已来不及了,估计错误,自陷死境。
他以为绝笔生花必定因党羽死伤净尽而心中害怕,毒无常的威名也足以令绝笔生花
丧胆,为了保全基业,绝笔生花不敢不委曲求全,在胁迫下低头就范。可是,他完全料
错了,他以为绝笔生花的真才实学并无惊人之处,绝不敢在奇毒之下冒险反抗。其实,
绝笔生花的武功比他高明得多,而且事先得到逃回人的示警,并不畏惧他的奇毒。
他毒无常的名号,也唬不住绝笔生花。
更糟的是,他不该一时激忿,杀了绝笔生花二十余名弟兄。
原来以为绝笔生花绝不肯放弃此地的基业,必定和他妥协屈眼。却没料到绝笔生花
根本不在乎基业,发了狠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他前来送死。
“刷!”一声响,枝叶摇动,一支标枪破空射到,插入他身右的树干下,距体不足
半尺。
“毒无常,你希望被钉死在树下吗?”绝笔生花的叫声传到:“你也算是江湖名人
之一,死也要死得光荣些,出来吧!在下给你一次光荣而死的机会。”
嗤一声锐啸,然后是弦声震耳,一根狼牙箭透树丛而过,距他的顶门不过三寸飞越,
吓了他一大跳。
高大如门神的贾师父,出现在草坪边缘,大踏步接近,厉声怒叫:“你杀了我的二
弟,你我不共戴天,你出来。”
他一咬牙,举杖护身而出,大叫:“姓商的,你说过给老夫一次光荣而死的机会,
老夫信任你。”
绝笔生花出现在另一边,沉声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