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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天亮了之后,架出张吉,带着存摺到票号去,这当然都要银票,不能要现银。
一个上午跑了二十来家票号,才提了两亿两左右,下午再提,到傍晚才提完,计四亿四千万两。
真正是富可敌国了。
美芳被点了穴道躺在床上,桌上却写了张条子,说明昨夜失眠,今天要好好睡一天,不要惊醒她。
就这样,丫头也不敢叫醒她,大晚之后又回家去了。
小郭这才把美芳弄出来,把他们送出城外。
他未失言,给了他们二十万两银子,打发他们走了。
李悔道:“小郭,我还真有一套!”
三人在柳林中,也就是埋金之处。
李悔顾了两辆骆车,把金砖装上,由小熊驾车连夜出城,三人乐透了,小熊在东墙上还唱着山歌。
车内的小郭道:“阮在铖一旦发觉此事,会不会气死?”
李悔道:“差不多!”
“你以为美芳和帐房张吉会不会告密?”
“不会,除非不要命了,而不告密却可能安渡一生。”
小郭道:“便宜了马士英。”
“不妨,我可以去找马琳。”
“你和她有一腿?”
“不错,中年女人很重视这个。”
“你真不是个东西!”
“李悔,你到了中年就知道饮食男女的重要性,”
“哼!我才不会像美芳一样哩!”
“你是不是在暗中看到她和张吉在床上?”
“嗯……”
“怎么样?是不是如火如荼?你有没有受到感染?”
“去你的吧:”
就在这时,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车辕上的小熊道:“准备了!前面有人拦路。”
小郭和李悔跳下车,一看之下,不由心中打鼓。
原来是“白袍老祖”麦高师徒。
他们三人对付这二人是绝对不成的。
麦高道:“车里是什么东西?”
“大理石。”小熊道:“运到金陵去的。”
“是大理石吗?”
“当然罗!”
“不对!大理石不会有这么重,看车子的深痕绝不是大理石,而是黄金或者锡、铅什么的。”
三人还真不能不佩服他,真正是经验丰富。
小郭道:“那来的这么多金子和锡、铅?”
“从阮大铖阮大人府上弄出来的呀!”
三人不由一惊,可能老贼是奉命来追杀他们的。
可是这消息是什么人透露的呢?
除非是张吉和美芳被捉了回去,说出了一切。
小熊道:“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麦高道:“跟老夫回去,你们就知道了。”
小郭道:“你不说出原因,我们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小崽子,你们作了什么事,你们难道不知道?”
“什么事?”
“阮大铖阮大人的黄金失窃,存在款也被冒领。”
小郭道:“老头,你这消息自何面来的?”
“告诉你们,帐房张吉被抓回去了。”
三人不由一惊,可以说是他们害了张吉。
似乎美芳并未被抓回,真是命大。
当然,张吉受不住拷打,必然全部招认,说出一切的。
张吉与美芳咎由自取,仆人和主人私通等于恶奴欺主,自是不该,可是他们三人如何逃过这一劫?”
小熊以“蚁语蝶音”对小郭道:“小郭,看你的了。”
小郭灵机一动,道:“麦老头,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麦高道:“怎么?你们想讨价还价?”
“不是,我是想咱们是不是可以合作一下?”
“合作?老夫和你合作?”
“是啊!老头,你可别瞧不起我们年轻人,有所谓:有智不在年少,元智空长百岁。又有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的名言,对不对?”
麦高道:“看不出你小子懂的还不少哩!”
“老头,您这么过奖,和您老比,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麦高道:“好!有话你就快说!”小郭走近麦高二人,在树荫下坐了下来。
麦高道:“说吧!”
小郭道:“坐下来说嘛!急什么?”
麦高并未坐下,道:“让我听听看,是不是值得?”
小郭道:“李闯你听过没有?”
“当然!那巨贼已经死了。”
“人死了却留下了不少的财宝。”
麦高眼睛一亮,道:“财宝?多少?”
小郭道:“毛估一下,三十亿两左右……”
麦高一紧张,原地转了一周,然后也坐了下来。
这工夫李悔和小熊也走了过来,正是所谓青酒红人脸,财帛动人心。
麦高道:“小子,真有那么多?”
“老头,你真是少见多怪,据说李闯自北京运出的金银就值
二十亿两,在其他地方搜括的还不包括在内。”
麦高道:“这个我听说过。”
小郭道:“我供给消息,你出人力,咱们发个大财。”
“你供给什么消息?”
“藏金地点。”
麦高道:“在什么地方?”
“地点有五处,如果是你麦老头,那么多的金子和宝物,也可会都藏在一个地方吧?”
“对对!不会的。”
“好哩!老头,你有没有意思合作?”
“有有!”
“那就先把这批金子送到扬州。”
“到扬州干啥?”
“送到就成了,何必多问?”
“是不是送给史可法,他现在正是开府杨州。”
“老头,我们知道你是马士英的人,但马也好,史也好,都是为了大明,此时此刻还分谁是谁吗?”
麦高道:“小子,这话是不错,国难当头自不应分彼此,应该共赴国难,但用阮大人的家财去救国……”
“怎么?他的钱不是贪读而来的?”
“小子,这是偏激之言。”
“老头,你合不合作,闲话一句。”
“不合作如何?合作又如何?”
“合作,把全部的财宝分你三分之一,也就是约十亿两。”
麦高不由动,十亿两,他这辈子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拥有这数字,“发财”这两个字,那个不爱听?”
这的确是个天文数字。
麦高道:“你小子怎知这个大秘密?”
小郭道:“老头,你难道不知道李悔是李闯的女儿?”
麦高道:“知道,可是她和李闯合不来?”
“不管合不合得来,他们总是父女。”
“李闯的大秘密绝不会告诉反对他的女儿。”
“老头,你可别忘了,李闯不告诉她,她的心腹部下如军师李岩,就是李闯的智囊之一,他对李悔很好。”
“他把秘密告诉了李悔?”
小郭点点头,道:“如何?”
麦高何等身份?怎会和他们合作,道:“小子,凭老夫的身份会被你们利用?真是作梦!”
“怎么?说了半天又不想合作呀!”
“想想看,老夫制住你们,非旦可以独吞三十亿两,而且眼前这一车的金子不是也落入我的手中了?”
小郭道:“老头,你没有良心,黑吃黑呀!”
“良心多少钱一斤?你们有良心会盗走人家全部财产,而且使其奸夫淫妇一起逃亡,这也是良心?”
小郭站了起来,道:“老贼,你以为吃定了我们?”
麦高道:“当然,你们三人加起来,接不下老夫三十招。”
小郭道:“老头,现在你说这句话已经太迟了!”
麦同一惊,道:“这话怎么说?”
小郭道:“你已经中毒了……”
麦高一运真气,果然滞碍不通,道:“小子,你敢暗算老夫?”
小郭道:“这能怪我们吗?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小郭懂医术,善用迷药,不久前曾用迷药使李双喜和贾笙都躺下了,对付麦高用量自要多些。
麦高一跃而起,眼前金星迸射,摇摇欲倒。
原来小郭是坐在麦高上风头处。
只不过贾笙却是坐在小郭平行位置上。
这工夫老贼已经不支倒地。
小郭道:“贾笙,你呢?”
贾笙道:“郭小侠放过我,我很感激。”
“你对贼的行为有何看法?”
贾笙道:“家师为马士英的心腹,我劝过他投靠史大人,但都没有用。”
“他醒来之后,你能不能阻止他追我们?”
“我会尽力。”
小熊道:“小郭,何必冒这份险?”
小郭道:“贾笙和他师父不一样。”
“可是老贼醒来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依你又如何?”
李悔道:“我来处理这件事……”上前连拍老贼七八个经脉
上的要穴,老贼已中了迷药,不会感到痛苦。
要是清醒的,废除武功的痛苦是十分难忍的。
贾笙道:“李姑娘,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不!”李悔道:“刚才小郭试探他,已探出他的意图,居然想独吞,吞了以后必然杀我们灭口。”
小郭道:“对,所以我才迷倒他。”
贾笙道:“李姑娘,家师能不能恢复功力?”
“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小郭道:“咱们走吧!”
白芝又遇上了李双喜。
那是在一家客栈中,李双喜咽不下这日气,非找到她不可,这儿是客栈中的一个偏院,很幽静。
大约是晚膳之舌时刻,天刚黑。
李双喜站在门口,在灯光映照下,一脸杀机。
白芝坐在正屋迎门桌边喝茶。
乍见李双喜不由一惊,但立刻就泰然了。
“今夜你还能逃得了?”
白芝道:“我为什么要逃?”
“怎么?有靠山在此?”李双喜一双贼眼疾转不已。
白芝道:“什么靠山?”
“鱼得水。”他就伯鱼得水,也恨鱼得水。
“鱼得水会在我这儿?他对我已经倒了胃口。”
李双喜道:“咱们这笔帐怎么算?”
“怎么算也算不清!”
“什么意思?”
“我不找你算帐就不错了!”
“找我算帐?”
白芝一字字地道:“当初若非你以暗算手法使我失去抗拒力而奸污了我,我怎么会自暴自弃而走上偏锋的?”
“你是个天生的骚货,却赖上了我?”
“不是那一次失身,我白芝不会有。今天,老实说,抚今追昔我已经对前途失去了信心,你杀了我也好。”
李双喜道:“那太便宜你了,财宝呢?”
“早就转手了。”
“送给了鱼得水。”
“应该说送给了史可法大人,作为军需的挹注。”
李双喜道:“所以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