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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来,她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凌渡宇把手围著她的香肩,让她把头伏在他宽阔的肩上,道:“我明白了!你是要驾驶这直升机,再次向巴极施袭,是吗!”
倚著凌渡宇肩头,雅黛妮苍白的脸多了一点血色,平静下来,点头道:“是的。”叹了一口气,续道:“两年前,因巴极以金钱支持南美的一个独裁政权,组织派出了一队精锐的特击队,连我在内共有四人,要暗杀巴极……”
凌渡宇望向雅黛妮,后者脸上忽红忽白,陷进了回忆里去。
雅黛妮道:“最初的计画,是想以导弹作突袭,可是,经过一番研究,发觉以这直升机的机动力和性能,绝没有可能突破巴极的空中防御工事及雷达网……”
凌渡宇点头同意,在他优良的战术下,仍难免机毁的结局,巴极水庄的防空设备,可说是铁壁铜墙,无隙可乘。
雅黛妮叹了一口气,道:“于是,我们把直升机留在这里,隐藏起来,四人背负烈性塑胶炸药,徒步到梦湖的西面,潜泳往湖北的梦湖水庄。”
雅黛妮激动起来,声音提高了不少,道:“我们的目标是水庄里著名的『玻璃屋』,那是巴极常到之地,湖的一面全用落地玻璃,使他可饱览整个梦湖的景色,也可以俯视直伸入湖五十多码用浮桶结成的一条长长的走道,每一个反对他的人,都是在那里给他公然虐待至死……”说到这里,她把双手埋在手掌里,情绪冲动至不能自制。
凌渡宇道:“不要怕,现在不同了。”
雅黛妮霍地抬起头来,尖叫道:“过去了?不!我每晚都梦见那可怖的情景,我们一潜进湖内,立即给他们布置在湖内的感应装置发觉,几乎在毫无还击下被一网成擒,他……”
泪水流下,呜咽道:“巴极把他们缚在湖心的浮台上,使人轮流鞭打,我在玻璃屋内听他们的哀鸣,足有三日夜……然后……他把我带出浮台上,在那处强奸我……”雅黛妮说到这里,终于失去控制,倒在凌渡宇怀内痛哭起来。
凌渡宇闭上眼睛,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一定要杀死这已不能称作人的凶兽。这时他才了解为何雅黛妮要亲手投弹,明知九死一生也要放过逃生的机会,回头拚命。
雅黛妮毕竟是个坚强的战士,很快平复过来,续道:“后来我逃了出来,请你不要问其中的过程,行吗?”
凌渡宇点头,内中当有难言之隐,话题一转道:“我现在明白这直升机的来历了,这对巴极似乎不是秘密了,否则他为何能布下人手,在这里待你自投罗网!”
雅黛妮离开凌渡宇怀抱,坐直身体,道:“我在为直升机覆盖掩护的植物时,曾经用了一点手法,假设任何人移动过,我是会知道的,所以敢肯定这直升机未曾被动过手脚,他们在这里出现,可能纯是巧合。”
凌渡宇皱眉不语,又想不到任何反对的论点。
凌渡宇道:“好了!现在让我们去完成末竟之约,如何?”
雅黛妮惊喜地望向他,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却道:“不!让我一个人去吧。”
凌渡宇淡然道:“你知吗!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去完成没有可能完成的任务。”人有时是须要以傻劲去代替聪明的。
他启动了直升机的引擎,主旋翼开始运转起来,当转速达至最高点时,凌渡宇把主旋翼攻角以适当的增加,加强主旋翼的升力。直升机逐渐升离地面,他踩著尾旋翼的踏板,使飞机保持方向,并稍微把控制飞行的循环杆拉向后,这使直升机鼻朝上,减少了向前移动的力量,飞机升离了树林,当离地面百来英尺时,直升机盘旋起来,凌渡宇把循环杆倾向左方,直升机呼一声,向梦湖的方向飞去。
雅黛妮微声道:“你是我认识的飞行员中,最优秀的人才。”
凌渡宇毫不谦让道:“功多艺熟,我十八岁取得专业驾驶的资格,二十一岁成为了美国有牌照的飞机试驶员……”忽地眉头一皱道:“我忘了问你,这次目标是甚么东西,还是大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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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黛妮道:“巴极对梦湖有种疯狂的迷恋,认为它是有灵性的神湖,所以每天日出和日落的时刻,都来到他偏爱的玻璃屋,观看梦湖的美景……”叹了一口气,道:“那的确是迷人之极,可惜给这恶魔霸占了。”
凌渡宇心中一动,雅黛妮和巴极间的关系,可能大不简单,非纯是敌对的立场。
雅黛妮好像察觉自己的失言,转口道:“来!让我告诉你玻璃屋的位置。”她启动飞行电脑的按钮,键入指令,电脑的显象器现出一幅梦湖的平面图,雅黛妮指著黄色的一个星形标志,凌渡宇连忙记下精确的位置。
直升机越过水月雨林,飞临沿湖的疏林地带,凌渡宇把直升机降低,在林木间穿行,除非是林木过密不能行,才飞离林面。
精湛的驾驶术,令雅黛妮目瞪口呆,她现在明白凌渡宇为何在组织内享有如此崇高和超然的地位。多年来,每次她要求组织提供她战机时,都被上层以种种理由拒绝,主要的原因,当然是战机的珍贵,其次,是对她缺乏信心。但是,凌渡宇的要求他们几乎是立即首肯,这也是她起初对凌渡宇充满敌意的原因之一。
凌渡宇指著雷达道:“奇怪,全无巡梭的战机,难道这次真能攻其不备?”
雅黛妮道:“小心巴极安装在梦湖旁的四台地对空飞弹,全是自动系统,只要雷达一发现不明物体,又不能回应雷达的暗码,就会自动发射。”
凌渡宇苦笑道:“我知道!”他曾身受其害,怎会不知道。他一边检看直升机上的武备,问道:“巴极的贩毒生意一定使他成为世上最富有和最有恶势力的人,否则为何能拥有这样惊人的武装力量?”
雅黛妮见到他留意直升机的武器系统,有点兴奋地道:“武器由我来操纵,机上的三种不同类型武器,都是应我的要求,特别针对巴极的贼巢而设,威力最大的是三枚刺针热导飞弹,可以对付敌人的战机;四枚火箭弹则是袭击地上大型而固定的目标,另外的休斯链炮,则是常规装置,有一千二百发。”
凌渡宇点头同意,这样的配备,最少可以把巴极的老巢轰去半边。
直升机离开了梦湖西面的林区,当飞临梦湖时,折向左方,向湖北巴极的水庄飞去。他决定以直接突入,迅雷不及掩耳的雷霆手段,置对手于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要在敌人梦想不到的时刻,把巴极的脑袋炸掉,这令人发指的魔头,他绝不能容许他存在世上。
日正西沉。
余辉染红了半边天,夕霞万道,不可方物。
梦湖覆著依稀薄雾,把湖水,湖旁的林木,远方若隐若现的房舍,转化作不具实质的梦境。
直升机贴著湖面滑行,旋翼的高速转动,打起了一天的水雾,长长地拖在机后,此落彼起。
玻璃屋在前方哩许处出现。
一道长达五百码的木制浮道,从玻璃屋前的平台直伸往湖心,尽处是一个方圆四百多方英尺的大浮台。
那是令人闻之胆丧的“祭台”,料不到被凌渡宇在昨晚袭击损破后,这么快修复过来。
恶行都在其上进行。
凌、雅两人几乎停止了呼吸。
事情出奇地顺利,目标就在眼前。
七百码……
凌渡宇盯牢雷达,上一次飞机失事前,虽因距离太短,警笛来不及响起,战机已中弹。
但却不能瞒过雷达的探测。
雷达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六百码……巴极的数十幢连湖而建的华宅,在暮色茫茫中,出现在他们的正前方。所有屋舍都亮起灯火,连系它们的道路亦亮起路灯,在薄雾里有种出奇的宁静与和平,与巴极的恶名毫不匹配。
只有位于正中、君临湖边、向湖一边尽是落地玻璃的华宅,灯火全无。从它处直伸出湖的窄长浮道和尽端的大浮台,却亮起了两列长长的灯火和绕著浮台装置呈正圆形的光灯。
目标明显。
那就是玻璃屋。
直升机越过湖面,飞临祭台之上,浮道的灯火仿如指示方向的灯列。
直升机笔直朝玻璃屋飞去。
难道玻璃屋内没有人?
火箭锁定目标,待命而动。
雅黛妮拿起望远镜,察看在前方不断扩大的玻璃屋。
雅黛妮茂叫起来,指著前方,道:“他在露台上,他在露台上……”
其实不用她说,凌渡宇锐利的眼睛,已看到三百码外玻璃屋前的大露台上,一个身形雄伟的男子,安坐椅上,悠闲地看著他们闯入。
难道他误会了直升机是他们的人。
凌渡宇没有思索的时间,喝道:“放弹!”雅黛妮惊叫一声。
凌渡宇骇然望向雅黛妮,后者面色苍白,猛按发射钮,一点反应也没有。
直升机往露台飞去,旋翼的风把巴极的头发打得飞舞半天。
巴极手中拿著酒杯,同他们祝酒。
凌渡宇做梦也想不到和这著名的凶人竟是以这样的形式见面。
直升机忽地向上爬升,越过玻璃屋。
雅贷妮叫道:“飞回去!我们用机枪……”
凌渡宇动也不动。
雅黛妮陷于歇斯底里的精神状态,尖叫道:“我说飞回去,你听不见吗?”
凌渡宇沉著地道:“对不起,飞机进入了被遥控的状态,一点不受我控制。”
雅黛妮呆了一呆,忽地扑了过来,一把抢过循环干,疯狂地前拉后撞。
一点作用也没有。
凌渡宇试图打开机门,纹风不动。
直升机在这时掉头飞回去。
机上的通讯系统传来沙沙的声音,一把温文的男声以纯正的国语道:“凌兄!崩不到我们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无论如何,你是最受欢迎的客人。”
凌渡宇吓了一跳,这人的口气自是巴极无疑,想不到他精通国语若斯,又是这般温文有礼。
雅黛妮面色苍白,口唇颤动,歇斯底里地:“巴极!我要杀死你……”
直升机绕了一个圈,往回飞去,再次飞临梦湖祭台之上,缓缓降下,凌渡宇侧目向下看,圆圆的浮台上站了十多名武装壮汉,恭候他们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