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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老六道:“兄弟,你这身修为,也是老人家教的。”
“废话!”祖冲转脸就是一句:“我就说嘛!年轻轻的,怎么会有这种好修为,错非老人家,谁能教出这样的来……”
忽然转回脸来又道:“兄弟,老人家真跟你提过我们几个鼠辈,说我们这几个鼠辈还不坏!”
燕翎道:“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会愿意跟三位深交?”
祖冲又激动了:“这是什么造化,这是什么造化!我们这几个鼠辈这辈子没白来,这辈子没白来……”
说着说着他竟然哭了。
邢老六、侯老三也跟着掉泪。
真情流露,燕翎暗暗好生感动,他道:“三位……”
祖冲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猛一怔,犹带着满脸泪:“不对!”
燕翎忙道:“祖大哥,怎么了?”
祖冲道:“他老人家在武林中辈份极高,你是他老人家的义子,辈份自也不低,我们怎么能跟你称兄道弟?”
燕翎道:“怎么不能,各交各的。”
“不行,说什么我们也不敢……”
“也容易,咱们这就划地绝交。”
祖冲一惊,忙道:“兄弟……”
燕翎道:“这不是就是了么?三位,我不帮忙了,咱们明天见!”
话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三个人都望着天空,祖冲喃喃道:“天!老人家的义子成了咱们的兄弟,老人家的义子成了咱们的兄弟……”
***
燕翎落在了竹篱前,点尘未惊,他一边推柴扉,一边叫:“义父……”
柴扉开了,他看见了,屋里跑出个人,一脸的惊喜,是大姑娘巧姑,只听她叫:“虎哥,你回来了!”
燕翎微一怔:“巧姑,你怎么在这儿?”
说着话,人已到了屋门口。
巧姑一脸的俏皮:“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燕翎道:“我是说你怎么有空?”
“怎么没空?告诉你,我每天都来。”
“每天都来?”
“可不,白大爷不在,我每天都过来看看。”
燕翎一怔:“怎么说,他老人家不在?”
“他老人家说,你出门去了,难得有这机会,他也出去走走。
“他老人家说上那儿去了么?”
“说了!”巧姑学样,一边捋胡子,一边摇头晃脑:“或名山,或大泽!”
巧姑那淘气,燕翎可皱了眉:“怎么这么巧!”
巧姑不淘气,眨动了一下大眼睛:“怎么了?”
“我有点事儿,想回来问问他老人家。”
“你怎么不早回来半天儿,他老人家才走半天。”
“我怎么知道他老人家会出去,多少年了,他老人家没出过门儿。”
“什么事儿?”
“没什么,告诉你也没有用!”
“我知道,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我走了,家里就麻烦你了!”
燕翎说完话,转身就走,他没有施展身法,因为巧姑只知道他是个种庄稼的。
@奇@只听巧姑扬手急叫:“嗳,嗳!你什么时候回来?”
@书@燕翎像没听见,顺手带上柴扉,巧姑看不见他了。
巧姑沉了脸,嘟嚷上了:“回来了,也不知道吃顿饭再走,真是!”
一拧身,大辫子一甩,进屋去了。
燕翎果然在他说的时候,到了小镇上
庙口的棚子里。
但是祖冲不在,也没看见邢老六跟侯老三。
许是他们三个还没上棚子来。
不对,祖冲、邢老六、侯老三他们三个这时候一定会在这儿等他。
那许是让什么事耽误了。
耽误一个,三个都耽误了?
那会是什么事?
等会儿吧,也许一会儿就来了。
燕翎坐在棚子里等,足足等了顿饭工夫,还不见一个人来。
这就不对了!
燕翎站起来出了棚子,这时候庙口的热闹劲儿虽然已经过了,可还有几个卖东西的小贩,只是他们也懒洋洋的了。
燕翎找上了最近棚子的一个,小贩一见人来,有精神了:“这位,要多少?”
燕翎道:“这位大哥,我跟你打听点事儿。”
不照顾生意,小贩一下子又没精神了,眼皮一垂,眼都快闭上了:“什么事?”
“看见祖老大跟侯老三、邢老六他们三个了么?”
“没看见!”小贩连摇头都没精神。
燕翎一只手按上了小贩的摊儿,挺结实的木板上现出了几个指头印儿。
小贩像让谁打了一拳,身子一震,刹时有了精神:“这位爷,你……”
成了“爷”了。
燕翎像个没事人儿:“我问你,看见祖老大、侯老三、邢老六他们三个没有?”
“没有,真没有,老祖今儿个根本就没上棚子来。”
“今天没来?”
“他每天都会上棚子来,可是今天没来。”
“他不是住这儿?”
“不是,他那两朋友也不是住这儿。”
“那么,祖老大住那儿?”
“那儿……”小贩抬手一指。
燕翎找到了,那是一间矮矮屋,座落在小镇边上,离别的人家远了点儿。
看着这间矮矮屋,想祖冲,挺配的。
门关着,燕翎听出来了,屋里没有人,人呢?
燕翎过去推开了门,他看得皱了眉,这那是人住的地方?乱,一片凌乱,遭了抢似的,脏,恐怕耗子窝都比这儿干净。
就因为既脏又乱,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门没上锁,那应该不是因为别的,这种地方,谁偷?
可是燕翎还是看出什么来了,那是掉在一堆凌乱杂物里的断门栓。
好好的门栓怎么会断?
一定是让人从外头以掌力震断的。
震断门栓干什么?
祖冲凶多吉少,能以内力震断门栓的人,祖冲不是对手。
这会是谁?
定然是那个假和尚的同伙。
祖冲落进了他们手里,毫无暂留活口的理由,只有一个下场,马上被害。
祖冲如此,侯老三、邢老六呢?
只怕没什么两样!
燕翎陡扬双眉,目闪冷电,他一步跨出了屋,他怔住了,他看见一个人正往这儿跑,那不是别人,赫然竟是祖冲。
他脱口叫道:“祖大哥……”
“兄弟!”听见祖冲叫了。
转眼间,祖冲射落眼前,模样有点狼狈:“我上棚子去,听那个家伙说你找我来了,我赶紧赶来了……”
燕翎放下了一颗心:“我还以为祖大哥出了事呢!”
“兄弟,没错,我是出了事。”
“那现在……”
“他们把我放回来了。”
“祖大哥,究竟怎么回事?”
“兄弟,昨天夜里有人上这儿来把我弄走了,刚又把我放了回来,就这么回事。”
“门闩是不是有人震断的?”
“没错,昨天夜里我听见砰然一声,硬把我惊醒了。”
“看见人了么?”
“别提了,兄弟窝囊,那砰然一声把我惊醒了,我想起来看,刚坐起,还没下床呢!眼前一阵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始终没看见人?”
“没有,等我醒来,他们又蒙住我的两眼,我什么也看不见。”
“是不是假和尚一伙。”
“没错,是他们。”
“他们有理由弄走你,可是绝没理由又把你放了。”
“他们让我给你带话,要你别再管那位华知府的事了,只要你收手不管,假和尚的事就一笔勾销。”
“我要是非管不可呢?”
“兄弟,邢老六、侯老三还在他们手里。”
“要是以此为要挟,不放你岂不是手里多一个,份量也重些。”
“许是我说话兄弟会听,再不就是他们的人不愿露面。”
“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么?”
“不知道,我人都没见着,怎么会知道?兄弟你不是回去问老人家么?”
“我白跑了一趟,老人家出远门去了,只有靠自己了。”
“这么巧!”
“祖大哥,我可以不管华大人的事,只是怎么让他们知道?”
祖冲呆了一呆:“这他们倒没说,我也忘了问了。”
燕翎微皱眉:“这就麻烦了。”
“不麻烦,咱们找他们去。”
燕翎目光一凝:“祖大哥知道他们在那儿?”
“尽管他们一直蒙着我的眼,临放我的时候,也是带着我走了一大段路之后,才把我扔下,我自己解开蒙眼布的,可是,眼看不见我耳朵能听,这点本事还有,要不然凭什么称‘神鼠’!”
燕翎笑了:“祖大哥真行,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走!”
祖冲一声“走”,他当先腾起了身。
约摸顿饭工夫之后,祖冲偕同燕翎停在一处。
这个地方是一条山沟里,蝉鸣声声,松涛阵阵,还夹杂着流水声,水声来自旁边的一条小河沟。
祖冲道:“蝉鸣、松涛、还有流水声,就是这儿了!”
“这儿?”
燕翎目光转动,四下扫视,他没看见什么。
祖冲自己也没看见什么,他道:“兄弟,我是从一个地方到这儿的,走的那条路不远,可是窄得只能容一个走,不小心就会碰到臂膀。”
燕翎想了一下,再次扫视,很快的,他的目光停在不远处的一块山壁上,山壁奇陡如削,而且是好几块相叠,他道:“咱们过去看看!”
一个起落已经到了山壁前,再看,燕翎道:“祖大哥,你看!”
两块石壁夹成一条走道,宽窄只容一人进出,往上看,天成一线。
祖冲两眼一睁:“兄弟,一定是这儿!”
燕翎道:“祖大哥是从里头出来的?”
祖冲道:“许是。”
燕翎道:“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