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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大一点,顶端更为尖锐罢了。
锤尾并各自连接看一条又细又韧的黑牛皮索,索环套在他的双手手腕上,施展之际双锤飞舞,挥酒自如,再以他的双掌沉厚掌力为辅,远打近攻,非但准利异常,更且变化万千,令人防不胜防!
这位“千两”怪客,本领之高强,原在燕铁衣预料之中,但足,却比他判断里更要扎实三分,如今双方一旦放开手火拚起来,眨眼间二十余招过去,竟是谁也没占着谁的便宜!
森森的剑芒形成一道道广连的光流,它们交织穿射,一时幻为圆弧,一时成飞煌窜飞,一时作暴雨倾泻,锐风似呼啸,宛同鬼号,看不见剑身,看不见人影,只有那流转回涌的刀之魂!
四十招过去了。
陈起财的鼻端已见了汗,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他与燕铁衣厮杀的四十招,在他来说,其吃重的程度远辽超过他以往和别人交手四十招的感觉,好像业已苦战了四百招,甚至四千招了……
周围,“双蛇教”的人们屏息静气,手心捏汁,谁也不敢稍哼一声;“陈千两”是他们此次倾巢来犯,复仇雪耻的倚仗,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胜了,则一切问题迎刀而解。
东山再起之日即将来到,他败了,“双蛇教”亦将随同沉沦,永无抬头之日,而眼前看来,陈起财功力深厚艺业精湛,但是,燕铁衣的剑术之高,却更令“双蛇教”的各人胆颤心惊。他们庆幸找到了一个陈起财来抑制燕铁衣,他们却更奇怪,奇怪于往昔居然有那样大的勇气,单凭一己之力便和燕铁衣等对仗……
熊道元是沉默的,他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脸上毫无表倩,这样阵仗他可是见得太多了,他对他的魁首有若绝对的信心,他坚决相信燕铁衣能与任何强大敌手抗衡而终至获胜,纵然经历的过程是如何艰险危困!
就在这种双方又紧张、又惶急的注砚下,陈起财突然在一个令人双目眩化的动作中斜身偏进,双锤并飞掌力暴劈,燕铁衣横剑反截,寒光骤涨中刃翻如浪,大喝一声,陈起财旋身飞绕,于是千百掌影便在一团团成形的劲气里围成一道圆桶似的弧度由四面八方往里挤压!
这是陈起财的看家本领,也是他的杀手钢——“大环七十式”!
燕铁衣默默无声,剑身上下闪击,溜溜光华往返曳流,但他的身体却在敌人强大的掌力下浮沉歪斜,似是承受不了那样滚滚相接的浑厚力道。
立时——“双蛇教”的这边爆出一阵欢呼,他们认为燕铁衣已要落败!
在那片雷也似的欢呼声中,陈起财猝然跃身猛进,双掌如爪,扣顶劈落,同时腕上两锤也分左右激射而下!
时间是那样的短促又急迫,燕铁衣的“太阿剑”直指凌扑之敌,身形则偏,一枚“流星锤”擦肩而过,陈起财已腾空,但是,他的右肩却“噗”的被另一枚“流星锤”击中,鲜血顿溅!
猛然跌倒,燕铁衣的“太阿剑”“呛”的一声坠地!
一利那间,熊道元几乎像看见天塌下来似的陡然变傻了!
狂笑着,陈起财双掌双锤齐出,再度兜头扑下!
光的展射是令人的瞳仁所追摄不及的,就有那么快的速度而燕铁衣此刻的弹射也是叫人们的瞳仁追摄不及的——他方才还跌倒于地,就在陈起财扑落的瞬息,他已迎飞上去,只见他身形条闪,又一个翻滚出去三丈!
“唔——。”
作势扑落的陈起财突然声出一半,抚着胸口落地,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他的面孔表情是怪异又可笑的,有些迷惘、有此怔楞又有些苦涩,一双猪泡眼睁得滚圆,脸上的肥肉松塌下来,肥厚的嘴唇微张,却一个劲的抽搐不停……
兴奋鼓舞的情绪像浪潮,来得快,退得更快,刚刚才品尝了胜利的滋味,“双蛇教”的朋友们却立即被推进失望的渊薮——他们脸上的欢笑尚遗留着残存的韵息,而这韵息却那么快的叉僵凝住了!
现在,轮到熊道元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菩萨,天没有塌!
陈起财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抚着胸口的两只粗短手掌抖个不停,殷红的鲜血骨碌碌的自指缝中涌出,涌得那么急、那么快,以至他那身簇新的青袍便一下子湿透了!
青袍亚成了暗紫色,鲜血浸透了袍摆,又一滴滴的淌落地下……。
嘴唇一下一下的抽动,这位“千两”原本红润泛光的面孔就这瞬息已转变为蜡黄,他如今不像一个盛名喧吓的武林大枭,亦不似一个富有的土财主,却宛似一头濒死前孱弱的老狗!
燕铁衣似是无觉于右肩的伤,他慢慢的将右手上的“照日”短剑血渍在衣袍上拭净,又慢慢的插剑燕越衣点点头,道:“是的,你忘了我的短剑,而这封是不该忘的样的高手相博,你回销。声音是低哑又断续的,陈起财终于出了言:“我……:我……忘了……”
若遗忘了什么,则不啻同时遗忘了性命!
“眼珠子开始上翻,陈起财呻吟着:“五……万两……:唉……五万两……”
狂一挺身,陈起财脸孔歪曲,向前走了几步,又在一抖之下整个人横着摔倒,他的两眼,却是睁凸不闭的!
燕铁衣摇摇头,道:“如今,任什么全没有了,包括你自己。”
熊道元大声叫道:“魁首,还是您行……”
童稚的面庞上是一片童稚般的欢欣表情,燕铁衣道:“说得好!”
转过头去,他又朝“双蛇教”的人们道:“现在轮到你们了,费冥心、阮为冠,你们是一个个来呢?还是一窝蜂的拥上?我想,大约你们是待一拥而上吧!”
费冥心苦涩的咽了口唾液,颓丧的道:“燕铁衣,你的气数似尚未尽……天竟保佑你这等大恶之人……”
燕铁衣道:“老天是有眼的,倒下去的仍以真正的恶人为多,刚才是陈起财,等一会,就是你们各位了。”
咬咬牙,费冥心横了心道:“燕铁衣,我们和你拚到最后一个人,拚到最后一滴血流尽……”
微喟一声,燕铁衣道:“因为你们势必如此做才行,而且,这在我感受上来说并没有什么突兀的惊异,你准备着那个事实的到来吧——‘双蛇教’是彻底溃灭!”
费冥心嘶哑的道:“恐怕你是想的太容易了点!”
燕铁衣于心静气的道:“我从不好望于不能实现的事也不奢求,也不妄论,因此,只要说出来了,除非奇迹发生,便往往做得到!”
熊道元跃跃欲试的道:“魁首,收拾了他们,我们再转回头去堵截那几个趁火打劫匪类,一个也不能放掉!”
燕铁衣一笑道:“这是必然的,道元。”
顿了顿他又笑道:“‘七君子’还剩下几个?”
熊道元道:“魁首用刘桶死一个,老钱使斧劈倒一个,孙二能的钢铊砸翻的那位原本还有一口气,但只喘了一会那口气就断他娘的了……”
燕铁衣淡淡的道:“那么剩下的,四位‘君子’你便暂且圈着,可能你会吃力点,但咬牙撑下丢,留出时间来对付这两位教主,你知道这时间不会太长的!”
微微躬身,熊道元道:“魁首请放心,我自会倾力而为。”
燕铁衣笑了,转向敌人:“现在,我们开始吧?”
“双蛇教”方面的六个人成为零散的分立六个不同的方位,六张面孔全是紧绷着的,六个人的神色亦全是那样的僵硬,另加上点——加上点要十分仔细才能看出来的恐惧与惶悚……。
枭中雄……第十四章 斩之决 阴魂不散
第十四章 斩之决 阴魂不散
这时熊道元跃至一侧,“蛇郎君”阮为冠有些颤抖的叫:“二师兄,我们不如了他们的意……”
费冥心沉重的道:“不会的……为寇,不会的!”
突然,阮为冠的眼睛一亮——他已看见了坠躺在前面不远处的“太阿剑”,而燕铁衣隔着剑的距离却有三丈之远!
目光尖锐的燕铁衣立即明白了阮为冠的心意,他似乎十分感到兴趣的露齿一笑,点点头道:“很有意思,阮为冠,你的想法很有意思!”
脸色一沉,阮为冠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燕铁衣耸耸肩道:“真不明白?”
阮为冠怒道:“与你,我没有打哑谜的必要!”
笑了,燕铁衣指着前面地下闪闪泛看寒光的“太阿剑”道:“你以为设法抢去地下的剑,就会影响到我力量的发挥?”
一语道破了阮为冠的心中意图,他不禁脸孔一热,又窘迫又愤怒的道:“就算我这么想,又待如何?”
燕铁衣淡淡的道:“我的兵刃,一向是不喜别人沾手的,何况是我的对头?多少年来,除了我之外,‘太阿剑’甚至很少被别人摸触,它与我的对敌者发生接触的时候,往往也就是那人断魂的时候!”
眉梢子微扬,他又道:“但是,如果你想过过瘾,渴盼摸一摸我的剑,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从容执着它片刻,只是片刻,为的是证明一下我在此剑未曾随身之际,也仍然保有我一贯的实力;有了它,我如虎添翼,没有它,我还是虎呀!唯一有点差别的,可能牙齿之利要稍钝了些,不过,犹足够伤人就是!”
阮为冠大喜过望,他立即道:“当真?”
燕铁衣道:“我燕铁衣什么时候像你们一样说话不作数过?”
阮为冠怒道:“不要转着圈子骂人!姓燕的,你说得出可做得到?真个任由我们取你的剑而不出手拦截?”
燕铁衣道:“当然。”
于是,阮为冠闪身向前,伸手急捞,业已将地下的“太阿剑”执在手中,他本能的掂了掂剑的份量,又仔细的察看了一下秋水莹莹也似的锋利剑刃,不禁脱口赞道:“好剑!”燕铁衣一笑:“当然!”
表情一下子转为狞厉,阮为冠大声道:“现在,我们就要看,你失剑之后是否还俱有‘枭霸’的威风了?燕铁衣,这可是你也心甘情愿的!……”
仍是那两个字,燕铁衣道:“当然。”阮为冠显然信心陡增,他侧首道:”二师兄,姓燕的恃强骄狂,自掘坟墓,我们还等什么?”
燕铁衣道:“是的,你们还在等待什么呢?”
面孔上的紫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