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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话。”
冷凝绮惶悚焦迫的道:“我向你发誓,向你赌咒……燕铁衣,我绝对讲的是真话,绝对遵从我的诺言,我不会骗你……你说过,浪荡成性的女人,一生中也有一次以上付出真正感情的时候,就算我经常虚诈,我也总会有几次是说的实话,现在,我完全是出自衷心,一片赤诚,字字句句都是真心话,燕铁衣,请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燕铁衣缓缓的道:“如果你跑了呢?”
摇摇头,冷凝绮几乎又要哭了出来:“不,我不会跑,我决不会跑……燕铁衣,假使你信不过我,你就跟在我身边监视着我,直到限期届临的那一天……”
燕铁衣大摇其头:“开玩笑,我那有这么些闲功夫跟着你一个月?况且,我自己还有自己的事,一个月的时间太长,我……”
冷凝绮激动的打断了燕铁衣的话:“你多少发点慈悲,行行好,我求你,我请你,我央告你……你就抽出这一个月的功夫来监视我,用你一个月的时间来换取我终生的痛苦,我相信你的事再忙,也不会有我一辈子的心愿所系来得重要,你只消花一个月的时间,我却赔上永世的灰黯……燕铁衣,求你。”
脸上的神色极其复杂,好一阵,燕铁衣才沉沉的道:“你真会履行诺言,不在半截腰上耍花样!”
连连点头,冷凝绮道:“我起誓,我绝对履行诺言,不出任何花样。”
燕铁衣咬咬牙,道:“好吧,我便豁上这一个月的功夫,再来度量一下人心。”
于是,“照日”短剑沾着血迹归鞘,哑簧的轻脆声声,竟震得冷凝绮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
燕铁衣也早已有了主意--他跟随冷凝绮身侧,可以在眼皮子底下监视对方的一行一动,若有异状,尚可来得及预防处置,若是放任她自行离去,万一届时她食言毁语,则等于龙入大海,再要追寻,便难上加难了……
冷凝绮僵直的站立着,好一会,方才缓缓转过身来,她的表情悲楚忧惶,泪痕斑斑,一副梨花带雨的怜人模样--这一刹那间,燕铁衣不觉有些震动。他发现,冷凝绮在这须臾间的形态,竟是如此赤裸裸的哀伤,如此毫无掩饰的绝望,如此透澈的娇弱,又如此纯真的怨意,没有做作,没有装扮,一切会出自内心,由自自然,就好像一个丝毫不懂得隐藏或掩遮情感反映的童稚少女一般。
冷凝绮在诡异阴诈的江湖道上打了十余年的滚,而且出身在最险恶黑暗的环境里,她本人更是出了名的歹毒冷酷,放荡形骸,她不但世故、老练、狡猾,更知道如何以虚伪来欺骗人、保护自己,似这样的一个女煞星、黑魔女,却在这时流露出豆蔻少女那样纯挚真情来,虽只顷刻之间,却也怎能不令人感到惊异纳罕?
拭去脸上的泪痕,冷凝绮幽幽的道:“大当家,再谢你一次对我的宽容。”
燕铁衣低沉的道:“只希望你不要使我对你灰心。”
冷凝绮叹息道:“还要我剖出心来你才相信?”
摇摇头,燕铁衣道:“记住你的话就行了,冷凝绮,我并不是经常容易相信一个人的,尤其似这种情况之下你这样的人!”
冷凝绮阴晦的道:“你宽念吧,大当家,我不是个好人,但我也绝不是一个毫无心肝的人,我坏,却尚未坏到恩怨不分的地步。”
燕铁衣正色道:“好,既是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了,但有一点你千万记住,设若你有丝毫背信或意图遁逃的念头,甚至有这样的形迹显示,就莫怪我下手狠辣无情!”
冷凝绮直率的道:“假如我有此项企图,你尽管下手,即使凌迟了我,我也决无怨言!”
燕铁衣庄重的道:“有言在先,我们彼此把话都讲明了,从现在开始,以后一个月的时间全是你的;我不干涉你的任何行动,但你却要在我的视线之内!”
轻轻点头,冷凝绮道:“谢谢你,我会做得使你满意。”
望望天色,燕铁衣的脸上又浮起了那样温柔童稚的笑容,他的口气也亲切得宛如在慰问自家的姐妹:“身上的伤,不重吧?”
冷凝绮苦笑道:“皮肉之伤,算不了什么,等会我自己敷点药就行了;承你手下留情,大当家,盛情铭心,我就不再赘说了。”
燕铁衣笑道:“你好功夫。”
冷凝绮有些窘迫的道:“大当家这不是在调侃我吗?在你面前,我这点功夫实在登不了大雅之堂,就以我身上的伤痕来说,如果你存心要我的命,这几剑下来,任是那一剑也足可达成目的了。”
燕铁衣道:“我也中了你两下呢!”
冷凝绮涩涩的道:“那两下子我知道,仅只割破你的衣衫而已,实际上,这已是我最大的所能加诸于你身上的伤害了,我并不是不想伤你,委实是我的功力伤不了你,我费了好大的劲,只是割破你的衣衫……惭愧!”
燕铁衣平静的道:“这一次,你比较吃亏,但若有下一次,情况可能便大有不同,斗场之上,形势乃是千变万化难以揣测的,你被困绑了很久,又颇受虐待,无论身心两面,多少都遭受影响,也是你今天败阵的原因之一,否则,你会有更好的表现!”
笑得有些凄迷,冷凝绮道:“大当家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和你动手过招,就算我各方面的能力都正在高峰之上,也一样难望你的背项,不是你的对手!”
燕铁衣扬扬眉,道:“怎么你忽然谦虚起来了?先前你还颇有自信,雄心万丈!”
冷凝绮坦直的道:“先前是讲的气话,现在是说的实话,如此而已。”
哈哈大笑,燕铁衣道:“我们走吧,我的坐骑就在对面的那座小岗子树底下,你可以暂时乘我的马,到那里,全凭你的意思。”
收回了自己的兵刃,冷凝绮偕同燕铁衣行向小山岗的那边,她一面走着,一面轻轻的道:“大当家,我们到‘大荒岭’下的‘鹰翼岩’去。”
燕铁衣问道:“那个地方离此地有多远?”
冷凝绮道:“大概三百多里路,朝北走,不用太赶,两天两夜也就到了。”
本想问问去那里干什么?但话到嘴边,燕铁衣又忍住了,因为,他说过,他不干涉冷凝绮的任何行动,只要冷凝绮不逃脱,不离开他的视线,其他的事他就无权干预,也不愿干预。
这半天来,他明白,他对冷凝绮的折磨已经很够了,现在,直到一个月以后,便任由冷凝绮去办她自己的事吧!
悄细的,有如情人的低语,冷凝绮道:“大当家,你说过只要我不逃走,你便不限制我的行动,是吗?”
燕铁衣颔首道:“不错,而且我也言出必行。”
咬咬下唇,冷凝绮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浴着夕阳霞照,在暮霭浮沉中来到了小岗顶的大树下,他们的形态平静而和祥,看上去谁也不会知道他们彼此间的真正立场,倒似一双郊游踏青,尽兴归去的情侣了。
枭中雄……第八十一章 色是空 定静安虑
第八十一章 色是空 定静安虑
“鹰翼岩”是一块外形奇特的巨大山岩,两侧伸展,中间昂突,看上去,确有几分雄鹰展翼的样子,它便座落在“大荒岭”下的一片斜坡上,孤伶,但却伟壮的矗立着,带着一种铁铮铮的崇高味道。
由“鹰翼岩”仰眺“大荒岭”,便更觉“大荒岭”的险峻削厉,苍莽森郁,是那样慑人的,俯视着平齐岭脊之下的大地,而“鹰翼岩”也就越加浑然挺拔,遨翔欲飞了。
这片山坡也是气氛萧煞的,萧萧的黑松林,萧萧的风,萧萧的长草迎风吟泣,面对着一条并不太宽的窄道。
坐在林中,燕铁衣一直默默没有出声:冷凝绮坐在几步外的另一棵松树下,也一样不声不响,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几近冷寞,但她显然在沉思,在忖想着什么,偶而,她的眼光瞥过燕铁衣的面庞,也时时像是不经意的注视着坡下道路的那一方。
燕铁衣并没有向冷凝绮探询来这里的目的。他谨守他的诺言,只要冷凝绮不打逃走的念头,不有意回避他的视线,他就不愿过问甚或干预对方的行动,这一个月的期间,他将给予对方最大的自由。
他们是晨间抵此的,大约也就只是天刚亮的时候。现在,却已接近黄昏了。整天的枯坐与等候,燕铁衣相信冷凝绮必有其目的在。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推测过冷凝绮的意图,反覆思量,层层抽剥,如今,他不敢确定到底是那一项,但却已有了范围。
忽然,冷凝绮的目光注定在燕铁衣的脸上,她轻轻的开口道:“大当家,你在想什么?”
燕铁衣笑笑,安详的道:“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吃吃一笑,冷凝绮露出狡猾的神色道:“恐怕你正想着我所要做的事?”
燕铁衣道:“不错,我在想,你想的是些什么。”
冷凝绮道:“现在可已有了一个答案?”
扯了一根草梗在手上玩弄着,燕铁衣道:“已有了一个范围,但却不能肯定是那一项。”
嫣然笑了,冷凝绮道:“为什么不问?”
燕铁衣淡淡的道:“不想问。”
冷凝绮道:“为什么不想问?”
燕铁衣悠闲的道:“因为这并不在我们的协定内容之内,你不逃走,不规避,就算尽到了本份,其余的事我无权,也没有兴趣干预!”
冷凝绮道:“如果我愿意告诉你?”
燕铁衣无所谓的道:“那是你的事,我也不能堵住你的嘴或掩上我的耳朵。”
俏媚的歪着头,冷凝绮似笑非笑的道:“大当家,老实说,我对你相当失望,同样的,对我自己也相当失望!”
燕铁衣微挑着眉道:“又是什么事使你生起这样的感触?”
冷凝绮道:“我的各方面,好像不论是那一件事也引不起你的兴趣似的,对你而言,我似乎并没有一点值得探索的价值?而我居然平庸枯燥到了这种程度,我以前竟不知道,你说,我还不该对你、对我自己都失望吗?”
燕铁衣笑道:“每个人的个性、观念、处境全不相同。冷凝绮,或许有很多人对你抱着莫大的兴趣,你本人及你那些传奇性的,带着浓重桃色意味的风流韵事,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