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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真恨声道:“如果那样,他也别想活了!”
易秋盈苦涩的道:“便算他也不能活,你我是不是会因为他赔上一条命就能回生?何况他并不一定就没有机会在伤害我们之后再脱走……小真,我不是怕死的人,主要的,生死是大事,总也得有个值得的原因,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算是为了什么呢?”
连连点头,燕铁衣道:“易小姐果然通情达理,深明大义,说得一点也不错;实际上,我也绝对没有冒犯二位之处,只要不逼我出此下策,我断不会主动相侵!”
小真脸色泛青的道:“鬼才相信你的话!”
燕铁衣淡淡一笑,不愠不怒的道:“原也无须你来相信--我们且待事实证明吧。”
易秋盈微喘着道:“别这样,小真,他说的可能不假……我看他容貌儒雅,神态纯真,是个尚有赤子之心的人……他年纪不大,只和我们相若,即使受了几年江湖环境的薰染,也不会坏到那里去……他或许真的不想伤害我们!”
死死盯了燕铁衣一眼,小真耸着眉道:“人小鬼大,越发不是个好东西!”
燕铁衣拱拱手,道:“易小姐,还是你见多识广,洞察入微,我的确没有一丝半点侵犯二位的意思,相反的,夤夜造访,更是对小姐你有求而来!”
怔愕的望着对方,易秋盈大出意料的道:“什么?你是对我有求而来?”
燕铁衣沉声道:“不错,还请小姐慨允相助。”
小真立时尖刻的道:“别听他的鬼话,小姐,这小子人小心坏,黄鼠狼给鸡拜年,还会安着什么好念头?我看八成是暗含阴谋,别有企图!”
轻轻摇头,易秋盈阻止了小真的插嘴,她和颜悦色的向飞铁衣道:“这位兄弟,我不知道我能有什么地方可以为你效劳?你能不能说出来,让我们共同商量一下?”
燕铁衣诚恳的道:“不论小姐是否能以赐助,在此,我先向你敬致谢忱。”
易秋盈显然感到兴趣的道:“请你说出来听听,如果力之所及,我无不乐意尽此棉薄。”
燕铁衣道:“易小姐,令尊得女如你,也该心满意足了;姿容绝俗,才德俱佳,端庄娴淑兼而有之,尤以小姐此般善良本质,便是他日幸福美满的保障!”
脸色微酡,易秋盈羞羞的道:“不敢当,你太谬奖了!”
小真恶狠狠的道:“喂,你有话快讲,有屁快放,夜深人静的你老是在我家小姐闺房中黏缠不去,你无所谓,我家小姐的清誉可糟蹋不起!”
易秋盈急道:“小真,你是要逼出事来才甘休吗?”
燕铁衣一笑道:“随他说吧,问心无愧,何畏人言?”
冷冷一哼,小真道:“想不到,乳臭未乾的毛头小贼,肚子里似也有几滴墨水!”
真有点生气了,易秋盈的声音泛了硬:“你是真要我骂你?”
偷偷一瞥易秋盈的脸色,小真赶忙低下头去,咬住唇见不哼了。
低柔的,易秋盈道:“这位兄弟,有话,就请你说吧!”
燕铁衣似是在整理着他说话的层次以及考虑着如何修辞,过了半晌,他才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尴尬的道:“我今夜来此的目的,原是受托--不,受到一个人的胁迫而来,主要是把你骗走或劫走,总之随便以任何手段,将你弄出去也就是了……”
大吃一惊,易秋盈花容失色,恐惧的颤着声问:“这……这人是谁?是谁要强掳我去?掳我去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顿时,小真又恼了火:“小姐,我说的不错吧?我早就看出来这小子来意不善,居心不良!”
没有理会自己的婢女,易秋盈忧惶的道:“这位兄弟,请告诉我,是什么人迫你来的?那人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我自问没有和任何人结怨结仇,也没有开罪过那一位,为什么竟有人要如此对待我!”
苦笑一声,燕铁衣道:“什么理由也没有,只因为你长得很美,有人不克自禁,对你相思入迷了。”
易秋盈思索了一下,却摇摇头,迷惘的道:“这人会是谁呢?我也知道有两三位爹爹的故交戚友之后对我甚好,但他们却绝不可能以此恶劣手段来遂其心愿……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人会这样做,在平时,我甚至连接触陌生男子的机会都非常少!”
燕铁衣道:“你真想不出?”
易秋盈愁苦的道:“我想不起会是那一个有此邪念!”
小真又忍不住插嘴:“喂,你不要吞吞吐吐的行不行?这岂是卖你那闷葫芦的时候?简直把人憋死了!”
燕铁衣低沉的道:“有个郎中,人称‘寡医’,叫洪坤。”
悚然惊悟,易秋盈失声道:“是他?”
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小真气不过的道:“我还以为是那一个不开眼的小子有此胆量?原来却是那个杀千刀的蒙古大夫,草药郎中!简直是不自量力,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凭他那副德性,那种熊样,配?”
燕铁衣无奈的笑笑,道:“现在,易小姐,你该有数了吧?”
叹了口气,易秋盈道:“老实说,若是你不点破,我真想不到会是这位洪先生,更不可能料及他竟出此恶计,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陷害我!”
小真凶狠的道:“小姐,在姓洪的向你疯言疯语的那一次以后,我就劝你禀告老爷,请老爷好好教训他一顿,至不济也轰他出门,永不准他再进我家门槛,却又是你那软心肠作祟,说什么也硬不下心来;现在可好了,你对他一片仁慈,他却恩将仇报,居然疯癫到找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半夜潜来要绑你的票啦!”
易秋盈幽幽的道:“谁会料到他竟这么……这么坏?”
枭中雄……第七十一章 金刀关 荒寒一尊
第七十一章 金刀关 荒寒一尊
燕铁衣被小真左一句“毛头小子”右一句“乳臭未乾”,弄得哭笑皆非,满心的恼火,但又发作不得,只好装作一派淡然之状,露齿微哂。
这时,小真又气冲冲的道:“我早就看出这姓洪的不是个好东西了,眼斜心不正,蓄着两撇骚胡子假做斯文;他第一次来替三少爷看病的时候,那双混眼不朝三少爷的脸上观气察色,却一个劲鬼鬼祟祟的向小姐你的面上梭溜,贼头贼脑,恶形恶状的简直叫人作呕,我事后说与你听,你反倒数说了我一番,说我疑神疑鬼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喽,小姐,后来事实的演变却怎样呀?他可不是在接着来我们家几次之后就原形毕露啦?一下写几句歪诗传情,一下又背着人向你示爱,那天在后园里,他不是已经向你下跪了吗?真是丑态百出,要多丢人有多丢人;他在三少爷病愈之后,居然假借探视之名,还送来了一大包乱七八糟的补药要我转赠小姐,哼,谁稀罕?当时小姐早已不肯见他,我也知道这些鬼东西小姐也必不会收,所以找就老实不客气的抖开纸包洒了他一头一脸,同时严厉警告他不准再来,否则我就面禀老爷一切细情,请老爷打断他的一双狗腿。”
易秋盈道:“其实你也不该这样叫他难看,他送的东西,退还给他也就是了,何必如此令他下不了台?再说,弟弟的那场热病,好歹总也是他给治好的!”
小真撇着嘴道:“要不是因为他治好了三少爷病的这点功劳,小姐,我早就收拾他了,便不禀告老爷,我也会私下告诉贾二爷或诸三爷,看他们会不会剥他的人皮?”
蹙着眉儿,易秋盈道:“这些事怎好向贾二叔与诸三叔去说?你不要胡闹。”
小真连珠炮似的道:“我的好小姐,女菩萨,你可真是好心肠啊,姓洪的蒙古大夫不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缠你找你,如今居然找人来绑架啦,他这无赖青皮约莫是眼看软求不成,就乾脆来硬的了,这种‘霸王硬上弓’似的龌龊手段也是人能用的吗?我可不懂什么仁恕之道,我只晓得对付这一类二流子就要给他们来强的,拎着了便狠狠的施以颜色!”
易秋盈低声道:“这已是几个月前的事了,而且我只当那是洪坤一时失态,至多也只是不克自制的忘形或是冲动之下的鲁莽之举;尤其我根本不会理会,就也没有把这件无聊的事放在心上,谁知道……唉,他竟会冒失到来这一着!”
小真愤愤的道:“小姐,你固然不曾睬他,他在纠缠几次之后也没有敢再继续下去,但他却不是就此死了心啊,你认为根本不值一谈,他却日思夜想的发了疯癫啦,这次若不好好给他个教训,他还不知道易家的厉害,将来恐怕越将纠缠不休了!”
易秋盈轻轻的道:“我想--这位兄弟此次不帮他的忙,他以后就不会再这么鲁莽了!”
小真不以为然的道:“这种不要脸的人,除非狠狠给他来上一顿结实的,他是永不会罢手,小姐,你就是发善心,也要看对数,不能一视同仁!”
说着,这俏丫环又朝着燕铁衣瞪大了眼珠:“还有你,口口声声仁义道德,谁知道你肚皮里装的是什么毒药?说不定你是在两面讨好,左右逢源!”
燕铁衣冷冷的道:“告诉我,我两面讨好能讨到什么好?左右逢源又有什么利益可图?”
窒噎了一下,小真随又火辣辣的道:“你既不愿助纣为虐,又一再表示不肯侵犯我们,既是这般,你却为什么替他来走这一趟?”
燕铁衣道:“我已说过,我是事出无奈,身不由主,我是被胁迫来的!”
小真冷笑一声,道:“你是被胁迫来的?姓洪的用什么来胁迫你?看样子你本事不错,姓洪的那几手三脚猫把式莫不成就能掏住你的脖颈?”
燕铁衣苦笑道:“他不是用武功来胁迫我,他是用我一个兄弟的性命来要挟我!”
易秋盈关切的道:“这位兄弟,可不可以请你讲详细点?”
燕铁衣颔首道:“我的一个心腹弟兄中了毒伤,命在旦夕,而两河一带地面却只有洪坤能治这种毒伤,我们找到他,他起先答应医治,也索取了一笔重金为酬--悔不该我泄露了姓名,他在一听到我的万儿之后,立时改变主意,宁肯不要酬金,却胁迫我来抢你,我不允,他即以我那弟兄的生命要挟,大家把话